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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繁朵

    端化帝迟疑道:“但裘漱霞之前对阿虚……”

    简虚白不要太讨厌这表舅!

    “所以他查出来的结果,最能服众!”皇后胸有成竹道,“毕竟朝堂上下都知道,就在前两年,表叔对阿虚可是从来不假以辞色的!”

    “朕就是担心这一点!”端化帝皱着眉,“你也晓得,裘漱霞以前发起疯来,父皇都头疼!万一他不管不顾,甚至公报私仇,岂非越发不好收拾?”

    卫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陛下您何必担心?您愿意让表叔他出来办差,皇祖母肯定是很欢喜的;皇祖母可是亲自抚养了阿虚的人,哪能不心疼阿虚呢?到时候如果表叔胡闹,不必您说,皇祖母也饶不了他!而您这么做了,里里外外谁能不说您一句以德报怨,宽容大度?”

    裘漱霞给脸不要脸?那正好,他也别要命了——之前端化帝不好处置他,那是因为显嘉帝做主,以相对来说平静温和的方式给储君之争善了后。

    而且上台之后就对曾经的政敌大杀特杀,这也是需要本事的。

    端化帝自忖镇不住场子,又有太皇太后在,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忍了。

    但这回打着起用的名义,让裘漱霞去给寿春伯做副手,若他不识趣,太皇太后都没法给他说话,到那时候,皇帝想怎么处置裘漱霞,谁还能说皇帝的不是?

    端化帝闻言,眼睛渐渐亮了,赞道:“惜素这主意甚好!”

    ……皇帝走后,诗婉进来伺候,不解道:“娘娘,您明明知道陛下不喜那裘漱霞,为何非但主动推荐他,还一口一个‘表叔’,就不怕恼了陛下吗?”

    卫皇后接过她递上的茶水呷了口,有些疲倦的说道:“你知道个什么?你当我乐意给那姓裘的脸面呢?”

    见诗婉不解,皇后叹息道,“还不是因为早先咱们还在东宫的时候,竟被那姓裘的安排了眼线而不知——索性先帝主持大局及时,那眼线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尘埃落定!”

    而这个眼线对裘漱霞非常的忠心,哪怕赵王出继肃王,裘漱霞自请致仕,眼看着新君登基,旧主翻身无望了,也一直认真的潜伏着。

    结果他潜伏还真潜伏出了一个结果:他替太子拦了一灾,就是去年翠华山闹天花时,大家都以为皇室中人只有二皇子遭了不幸,实际上当时太子也差点被传上,而且针对太子的算计特别明显,乃是在太子贴身香囊里掺了痘粉,想夹带到太子寝殿的!

    未想被那眼线识破。

    那眼线恰好幼时出过花,所以虽然近距离发现了痘粉,倒也没出现什么情况。他私下里将那香囊换了个没问题的,继而悄悄联络了裘漱霞,将事情经过转告给这位主子,请求示下。

    裘漱霞经过思索,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他亲姑母太皇太后,只在私下设法,告诉了卫皇后——所以皇后这回不能不还裘漱霞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卫皇后脸色难看起来:“也不知道那场天花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所谓简平愉跟简离旷父子乃是真凶——这番专门为了糊弄端化帝的说辞,自然糊弄不了卫皇后。毕竟卫溪去查案时该怎么回禀皇帝,还是卫皇后派了妹妹卫银练专门通知娘家的。

    问题是这件事情她却不能告诉端化帝,因为这么做会揭发顾韶,虽然说端化帝不会因为简平愉父子,对顾韶怎么样,但这样卫溪听命皇后,为顾韶欺瞒端化帝的事情也藏不住了,这样对于卫皇后在端化帝心目中的印象与地位显然都是很不利的。

    何况,没准本来跟皇后关系很好的顾韶,也会恨上皇后。

    卫皇后斟酌之下,到底不敢冒这个险。

    然而无论是出于爱子之情,还是利益,让卫皇后放过天花之事的真凶,这都是不可能的。

    她思索片刻,命诗婉:“你去探一探,暖太妃被陛下软禁,以及这回为人谋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二十三章 傅太妃之死(上)

    既然朝廷已经派钦差赶往辽州彻查简夷犹一家的罹难,辽州刺史郑恪己及一干属下长松口气之余,也就安逸下来了——不过帝都这边,皇宫里,从太皇太后往下,却没人能够放松。

    毕竟暖太妃住的徽仪宫,可不是什么荒僻偏远的宫室,她本人,也不是什么死了都没人知道的主儿!

    徽仪宫与原名徽淑宫的铭仁宫相邻,它建于比前雍更早的前魏,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安置先帝去后无子的妃嫔——但后来发生了新君与太妃太嫔**的事情,在当时一度引起宫廷政变,举国都为之动荡了好几年。

    虽然那位与庶母乱的魏帝最后死在了叔父手中,连帝位也被叔父篡夺,但前魏仍旧改了规矩,勒令先帝驾崩后无所出的妃嫔,一律前往行宫,不许再逗留皇宫之内。

    这座宫殿因为是挨着太后居处建造的,位置当然不会差,不说属于宫城的腹心要害,也是宫中重地了。

    然后这里发生了太妃差点被吊死的事情,谁能安心?

    毕竟且不说暖太妃好歹给先帝生了个“遗腹子”,现在徽仪宫正殿住着端化帝的嫡母苏太后,以及嫡妹长兴长公主;隔壁铭仁宫里,住着端化帝的嫡亲祖母太皇太后!

    哪怕苏太后已经帮忙查出真凶了,在整件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前,皇宫上上下下,显然也还要继续提着一颗心的。

    索性帝陵一般都选在距离帝都百里的范围内,帝陵附近的行宫自然也不会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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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太后、皇帝这三位亲自督促的案子,宫人几乎是豁出命的跑了个来回,总算在次日傍晚带回了消息:行宫的记录证明,从下手谋害暖太妃的内侍那儿查抄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在傅太妃进行宫时的行李中。

    傅太妃闻言正要松口气,不想那宫人又迟疑着说了一件事情:“行宫那边的管事公公同奴婢说,傅太妃在行宫期间,曾有宫里的人托了那边的宫女给她送东西,而且不止一次!”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管事公公当场喊了传东西的宫女过来,那宫女说,托她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内侍,似乎来自帝都!”

    这下傅太妃才放下来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你胡说!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宫人也不跟她争——能被派遣走这趟的人,肯定是受信任的,他犯不着同傅太妃吵得脸红脖子粗。

    果然太皇太后等人虽然没有立刻表态,看傅太妃的目光顿时就有点深沉了,太皇太后沉默了会,到底念在傅太妃投靠自己一场的份上,下令:“彻查那内侍的行踪,看他是否去过行宫,又是否托人给傅太妃递过东西?”

    虽然说据行宫那边管事公公的回忆,这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但在太皇太后的吩咐下,还是被翻了出来:那内侍李勇虽然不曾伺候过傅太妃,但确实去过行宫关心过傅太妃,送了不少吃食、衣料。

    最让太皇太后一行人脸色发青的是,其中一道吃食,乃是做成鸳鸯的面点!

    虽然李勇只是个内侍,但他到底本是男子,竟给先帝妃子送这样的东西,居心如何已经不需要明说了!

    当然傅太妃是根本不承认的:“妾在宫里时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李勇,去了行宫之后,也从未接到过任何人与物的慰问——何况就算妾身接到了,妾身也不会理会的!妾身乃是先帝之妃,先帝在时,妾身一度位列九嫔,执掌一宫,怎么会连这样的规矩都不懂?”

    又说,“所谓受李勇之托,给妾传东西的那宫女,在妾尚处行宫时,对妾身颇多讽刺与刁难,妾身见了她绕路走都来不及,更不要说从她手上接到外头转给妾的东西了!这肯定是污蔑!”

    但这时候宫人又查出了一个细节:“这李勇因为身材高大魁梧,做事也勤快,还有一手伺弄花草的好手艺,之前好几个宫里的管事都有意将他调到手下,甚至陛下所居的宣明宫管事公公,也对他青眼有加——但他却是主动要求到徽仪宫伺候的!”

    徽仪宫虽然现在住着一位皇太后跟一位太妃,还有一位王爷,但因为苏太后非但不是端化帝的生母,还支持亲生儿子跟端化帝争过位,以后不莫名其妙暴毙就不错了,更遑论权势;暖太妃母子更不必讲,这母子俩这辈子富贵虽然没问题,想要权势那就是想多了。

    但其他宫里对李勇发出的邀请也还罢了,宣明宫,那可是帝居所在。

    说句不好听的,这地方哪怕是在皇帝根本不会去的角落里扫地,也是一堆人挤破了头的抢呢!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勇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非要钻进无权无势,一旦苏太后倒霉,说不得还要牵累宫人的徽仪宫,说他没问题,谁信?

    虽然太皇太后对身边人素来维护,闻言也不禁变了脸色,拍案怒叱:“那么他去了徽仪宫之后,可与傅氏私下来往过?!”

    这回却是太后跟前的玉果出来回话了,玉果脸色很不好,她一直近身服侍太皇太后,在铭仁宫的权势可想而知!

    只是与权势相伴的就是责任,这回出事的傅太妃虽然地位上属于先帝妃嫔,轮不着她一个女官管,但发生在铭仁宫里,她到底难辞其咎。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玉果定了定神之后,出禀道:“傅太妃本人不曾与任何人来往过,但傅太妃的心腹宫女莲衣,时常前往徽仪宫,与伺候暖太妃的几个宫女都很相熟。据伺候暖太妃的宫女回忆,莲衣偶尔会委婉向她们打听暖太妃的作息习惯。莲衣给她们的解释是担心去徽仪宫找她们时,恰赶着她们脱不开身,那些宫女没什么防备的就告诉她了。”

    “莲衣?!”傅太妃听说此事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来,“她确实一直伺候我,但我从来没有让她去徽仪宫跟暖太妃的人来往啊!”

    傅太妃这会显然是真的慌了,以至于连自称都忘记了。

    不过眼下也没人有心思挑这样的刺——太皇太后只冷冷道:“你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是你做的,只是,证据呢?”

    “太皇太后,妾身根本没料到这样的事情会栽赃妾身,却哪儿会预备什么证据不证据?”傅太妃急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泪水涟涟的说道,“但妾身真的冤枉啊,妾身没福,不曾为先帝生育任何子嗣,若无太皇太后垂怜,妾身这会还在行宫那儿看管事公公的脸色,焉能复还皇宫,侍奉您膝下?!妾身有什么理由毁掉这一切?!”

    太皇太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又看向玉果:“还有什么查出来没说的吗?”

    “有。”玉果面无表情的扫了眼额头血迹宛然的傅太妃,用沉稳的语气继续道,“先帝尚在时,傅太妃对于暖太妃能够时常伴驾非常不满,频繁依仗位份欺侮暖太妃,甚至将暖太妃逼到了不敢随便回自己住的兰秋宫中的地步!”

    她这么一说,端化帝看傅太妃的眼神也变了:皇帝想起来,自己那会也撞见过的,暖太妃被傅太妃像戏弄小丑一样满园追逐,到处躲避,仓皇而狼狈。

    却听玉果继续道,“后来先帝驾崩,当时暖太妃虽然已经妊娠在身,却因日子尚浅未能断出,所以与傅太妃一块都去了行宫。在行宫那儿,据说暖太妃由于年纪以及乌桓人的缘故,很受排挤。傅太妃对此乐见其成,还与那儿的宫人一道,颇对暖太妃做过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暖太妃携去行宫的细软,差不多都被抢夺一空,以至于暖太妃发现身孕之前,连条象样的被子都没有,只能和衣而卧——也幸亏当时天不是很冷!”

    到这里只能说明傅太妃的恶劣,但下面还有一段,“不久之后,暖太妃出现害喜,管事公公得知,不敢怠慢,禀告宫中后,确认了暖太妃所怀乃先帝遗腹子后,行宫自然不能再照寻常太妃那样奉养暖太妃,宫里也有赏赐与太医陆续前往。当时,傅太妃既羡又妒,曾在私下诅咒暖太妃小产,或者难产且一尸两命!”

    玉果说到此处,总结道,“所以,傅太妃很可能是出于嫉妒,对暖太妃下了毒手!”

    傅太妃听到这儿已经完全绝望了:因为玉果所言,她以前对暖太妃做的事情,包括诅咒暖太妃难产,母子皆亡,都是真的。

    这种情况下,又有莲衣跟李勇这两人证,她还能解释清楚吗?

    太皇太后也许出于这些日子的相处,有所不忍,还愿意再听她解释几句——问题是她没证据她要拿什么解释?

    而太皇太后下首的端化帝,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透露出分明的不满与杀意!

    那么即使太皇太后对自己尚有怜意,却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违背端化帝的意思?

    “是不是你?”傅太妃心知已无幸理,反而冷静下来,她停下了给太皇太后磕头,转向不远处的苏太后,喃喃道,“李勇是你找出来的……你根本没有原谅我!对不对?因为当初太皇太后要将你儿子过继出去时,我站了出来帮太皇太后说了话,后来你儿子果然过继出去了,你没法拿太皇太后怎么样,只能恨我,尤其我还回来了——肯定是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 傅太妃之死(下)

    苏太后心里简直想吐血,她正担忧简夷犹之死会扯上长兴长公主呢!

    不想宫里这么一出也把她拖下水了!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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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太皇太后及时为太后解了围——太皇太后把手边的茶碗砸到了傅太妃头上,怒叱道:“哀家真是看错了你!!!这回李勇等五人若非太后及时封锁宫门进行盘查,不定就会被他们蒙混过关,何况之后的事情全部都是哀家与皇帝查来的,根本未经太后之手,你也能攀扯上太后!?”

    太皇太后对傅太妃失望之极,“哀家本来以为你虽然性情泼辣些,却也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当初暖太妃妊娠之事传到帝都后,哀家想到了你,特特叫人把你一块接了过来!本想着哪怕哀家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好歹托付太后、皇帝,给你个好安排!哪知……哪知……”

    “皇祖母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端化帝听祖母说“哀家活不了多久了”,忙上前打断道,“您老人家老当益壮,来日方长!何况孙儿年轻,得托社稷,承嗣河山,正需要您的指点,您可不能不管孙儿啊!”

    苏太后、玉果,也纷纷出言劝说太皇太后,好容易劝得太皇太后怒气略平,却听“砰”的一声闷响,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见傅太妃额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来,正顺着殿柱缓缓滑倒。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不愿意像去行宫时那样,受辱于宫人之手,是以选择了触柱自尽。

    在这弥留之际,她依然恶狠狠的瞪着神情愕然的苏太后,艰难道:“我、我做鬼……做鬼也不会……”

    一阵血沫从她喉咙里涌上来——她努力挣扎了一把后,颓然松弛下去!

    她死了。

    殿中鸦雀无声,片刻后,端化帝气得拍案而起,怒视四周宫人:“一群饭桶!方才做什么不看着点!?”

    这儿可是太皇太后住的清熙殿啊!

    竟叫个太妃死在了当场,还溅了小半个殿的血——这不是触太皇太后的霉头是什么?!

    尤其太皇太后刚刚说过自己活不长的丧气话!

    端化帝这番震怒,太皇太后与苏太后安抚半晌都没能让他消气,最后还是太后悄悄请了卫皇后跟太子过来,好说歹说的,才让端化帝冷静下来,与太皇太后、苏太后请罪、道谢后,携皇后太子一块告退。

    帝后及太子先到了宣明宫,端化帝没跟太子说清熙殿发生的事情。毕竟太子年纪还小,端化帝又不像显嘉帝那样,成天担心自己活不长了,急着让储君上手政务,所以帝后都认为太子目前应以学业为主,乱七八糟的事情犯不着现在就叫他知道,没得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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