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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醋
“他们对七爷说了什么?”韶灵越来越好奇。
“没什么。”慕容烨别过俊脸,语气更加疏远冷淡。
“你存心吊人胃口——”韶灵轻蹙眉头,一手拉住他的衣袖,腕子上的金铃被摇晃的轻轻作响。
“是一些不入流的轻浮话,你也要听?”
韶灵点了点头,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反正他已经不再跟那些纨绔子弟交往,她自然不会介意。
慕容烨这才说了真话:“他们怂恿我,那个晚上就把生米煮成熟饭。”不过,他岂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毫无主见地去完成那件事?!没有任何人,以指挥他的去向。
韶灵强压着笑,果然是一群不入流的顽劣男人,她伸开双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身子,将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七爷没这么想,才是真君子。对女人用强,实在有损七爷的尊严和骄傲。”
慕容烨稍稍扬眉,虽然不愿承认,她十五岁身着他送的蓝色裙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和身体都有了该有的反应,不管他看似多么淡然从容,这些损友的坏招数……他是一口就拒绝了吗?平心而论,不是。他迟疑了一瞬,毕竟这对男人而,不算是一个坏法子。损友们虽然都是些只懂花前月下的大少爷,但他甚至曾经觉得,这个方法好极了?!算了,他不必再追究往事,天底下的男人……遇到了喜欢的女人,或许不管原本性如何清冷,都会化作贪吃的禽兽。
他,也不例外。
如今她拥抱着他,他正享受软玉温香,他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满足地喟叹,五指探入她未曾束发的黑发之内,轻轻摩挲而下。
“成亲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明日会有人把嫁衣送来,你试试看,要不合适,马上让他们改。”他说,宛若一丁点也不让她受委屈,将就成亲。
还有大半个月,他们就要成为夫妻。
“听你的,反正只在云门摆几十桌流水席,简单一些,但该有的,都不能少。”慕容烨说的霸道又温柔,霸道在于,他对不多的礼节要求更加严格,温柔在于,他不愿她亲自操办这些细节,被礼节折腾的疲累。
“我没意见。”韶灵笑着看他,突地想到一事,给慕容烨按揉着肩膀,问道。“今早韶光又去学箭法了?”
“灵儿,你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带他去温泉,顺便观赏他脱衣服的样子?”慕容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在数年来的江湖传闻之中,他喜好男色,但与其让他欣赏韶光那一身排骨没几两肉的干瘪身子,还不如回来抱抱即将要娶的女人来的享受。要不是因为韶光年纪虽小,但名分却不小,是他将来不多的亲人之一,他只能领了妻子的命令,想方设法找到答案。
“他察觉了吗?”韶灵摇了摇他的手臂,不让他避重就轻,眉眼之间一派担忧神色。
“我要是眼睛都不眨地再看几回,傻子都会察觉。不过,这回他没有以前那么害羞——”慕容烨黑眸半眯,要他堂堂一个云门主人盯着男孩的下身看,他并不觉得韶光跟他共浴会觉得多开心,说不定,是该很受挫吧。毕竟,无论是身形,还是男人独有的骄傲,小男孩怎么跟他这个成熟男人相比?!不过,显然韶灵忽略了这一点。他拉过她的皓腕,压低嗓音说:“灵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韶光并未遭遇最悲惨的那件事,你看到的只是他身上那些伤疤,并不一定……”
“你让我怎么开口?”韶灵无奈地问,眼神一片惨淡之色,看的慕容烨于心不忍。
他伸手扶住她,正色道。“他下身并无伤疤,也许是退干净了,也许原本就没有受过伤。”
韶灵拧着眉头看他,在慕容烨的眼神深处,她触到他的冷静,因此也沉下心来,细细回想。韶光一开始回来的时候,满身伤痕,但并不一定被人侵犯,长期的刑罚折磨,也会让人心存悒郁,不愿被人触碰,过分安静,宁愿无人察觉他的存在。他不笑,只因为他受到的刑罚之苦,他哭泣,是不愿亲姐姐看到那些耻辱。
难道……韶光虽然遭遇了林术辞上的侮辱和凌虐,但好在林术还没来得及碰他?!他平日里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开朗,跟三月连翘两个男孩子很有话聊,从不过分避开男人,若是他因为林术而受了那种非人之苦,对这世上的男人都该抱着戒心,不愿主动接近的。她怀疑来怀疑去,怎么没想到这一个层面?!
“七爷,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真的?”她喜出望外,眼底泛着泪光,双手紧紧抓住慕容烨的双臂,用力之大,几乎十指要深深陷入他的骨肉之中。
他语气放柔,下颚一点:“以我的推测,**不离十。”好吧,就算是韶光跟他并排在她心目中第一位,他这回也认了。因为看到她如此欢喜高兴,雀跃的像是个孩子,他也高兴,他也欢喜,他的心里,也觉得庆幸,也觉得上苍有眼。直到他亲眼看到韶光身上的那些伤疤,他才彻底明白,为何韶灵说韶光受的苦比她还多。更不难想象,一年前韶灵看到的,会比如今的伤疤更加怖深刻。
“一定是爹爹和娘亲暗中保佑庇护,才没让韶光那么怜,沦为男人的玩物——”她因为太过欣喜,紧紧搂住慕容烨的脖颈,她这么说着,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慕容烨的手覆在她的腰际,他的嗓音越来越沉,俊脸擦过她的鬓角,好整以暇地问。“我帮你办成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忘了给一笔犒赏?”她的软嫩胸脯在自己胸膛上磨蹭,还把他抱得这么紧,他不但心中充实,更是被勾起了越来越经不得激的**,是想让他在白天就兽性大发?!
“谢谢你,七爷,唯有这件事,我只能让你帮我的忙,其他人都不成。”她的话音未落,慕容烨已然抢在她前头说道。
“下回,别再让韶光跟我一起共浴,说不定,他会自信受损——”他低低地说,语气像是玩笑,却又不容置疑的坚定。
“才没这回事。韶光再过几年,也会像七爷一样挺拔出众。”她笑道,嗓音清灵温婉,很是好听。
“他应该跟同龄人一道玩,三月连翘他们。再说了,韶光被剥光了,我没兴致看。”他的指腹徘徊在她唇间,她的唇上没半点胭脂朱红,却有鲜红的健康色泽,让人想将它尝在嘴里,他低首,舔舐她饱满丰嫩的唇瓣。他没说来的下之意,他对韶灵被剥光了的景象,还算此不疲呢。
她无奈地笑,却不曾拒绝他,哎,她的丈夫怎么这么喜欢耍无赖?
侯府。
“侯爷,我亲自把她送回黄镇,她认不出自己的娘,但深受打击的人是宫夫人……宫夫人如今在黄镇倒夜香,半月前被大户人家的悍妻误会跟老爷眉目传,把事闹开来,整个镇上都知道,如今连唯一糊口的活儿都没了。看到神志不清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女儿,她抱头痛哭。”侯府的管家永福说了实。
风兰息伫立在小树林下,淡漠的脸上风云不变,他似乎听到了,却又似乎不曾听清楚。但沉默了许久,只是伸手挥了挥,让管家退下去。
他不是狠毒的人,将纪茵茵在别院医治了三个月,但她的病没有任何好转,他仁至义尽,把她送回自己亲生母亲身边照顾。
她们是咎由自取,若是安分守己地生活,至少能过着踏实的生活,也许纪茵茵也能嫁一个老实疼爱她的丈夫,但她们铤而走险,用了种种歹毒手段。
他不再被那些事牵动,那些跟侯府,跟风家,跟他自己都是无关的人了。
只是依旧没有韶灵的消息,宋乘风传来的书信,说慕容烨已经离开京城,一走就是三月,但上回,乘风说似乎在上书房门口看到过慕容烨。他只见了皇上,没有人知道他回来的真正理由。
风兰息不难看出皇家对慕容烨的庇护……天子是个聪明又有城府的人,绝不会对一个不知底细的臣子如此爱护,真相……如今也不是太重要了。
在大漠的时候,他就看得出,韶灵心中牵挂的人,是慕容烨。他问过韶光,韶光说慕容烨救了自己姐姐,两人朝夕相处很多年,也许,终究敌不过日久生吧。
他先慕容烨认识了韶灵,或许当初两人都不懂感滋味,但对彼此都有好感,更不排斥对方将来成为自己的爱人和亲人。但他们不曾有过日夜相对,朝夕相处的那几年,他们的好感,怜惜……无法拥有真心实意的分量。
他该承认,她的丈夫,永远不会是他。
想到此处,他伸出手来,一片风中落叶,缓缓飘落,跟他的手掌擦身而过。
风兰息微弱地笑了。
站在树林下的男子很俊,神色柔软,不抿唇时,表还有些淡然,只是长长浓睫覆掩下的那抹淡淡阴影,彰显他近来早出晚归的疲倦,以及失去这段感这段姻缘对他身体残留的伤害。
他明白,就像是这一片落叶,那是韶灵的宿命,他留不住,也改变不了。
……
“小姐,这些新作的衣裳被褥都需要放在木箱中,底层放些铜钱银锭子,俗称压箱宝,算是幽明城出嫁的规矩。嫁妆之中,这个箱子是不能少的。”负责教授韶灵婚娶细节的喜娘,是慕容烨从城内请回来的,在出嫁三天前,特意来交代新娘子,每件事都说的认真。
“五月,我从大漠正巧带回来一个紫檀木箱,你让人从隔壁屋子搬来,让喜娘看看是否能用。”韶灵吩咐一声,弯唇一笑,轻轻地问:“喜娘,箱子有些年头了,没关系吧。”她跟慕容烨都不是幽明城人,但幽明城让他们认识对方,结下缘分,因此她也赞成慕容烨,不用京城的那套婚嫁规矩,只用幽明城的一套。
“没关系,很多姑娘都是用自己娘出嫁的箱子,话说回来,箱子是越老越值钱,上一代的夫妻和谐的好福气也能延续到子子孙孙嘛。”喜娘一张嘴,舌灿莲花。
“小姐,箱子怎么这么重……这是木头做的,还是铁做的?”三月跟另外两个汉子把那个看起来并不太大的紫檀木箱搬过来,三月累得气喘吁吁,手背上的青筋毕露。
“看来你的功夫还不到火候。”韶灵取笑了一番,五月将男人轰走,整个屋内只剩下韶灵跟喜娘。这个紫檀木箱,是当下从明月坊离开那日,凤儿早就派人放在他们的马车后,回到云门之后,跟着一堆不太用的摆设放在隔壁的空屋内,如今才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韶灵弯下腰,将紫檀木箱打开,一片璀璨光芒,几乎刺伤了她的眼。
喜娘更是反映很大,一把捂住自己描红的大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紫檀木箱,并非空空如也。
里面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元宝,珠宝首饰,韶灵就算善于鉴宝,此刻也无法辨明,到底这一箱子,是多少财富。
这就是月娘的心意。
知晓她一定不肯收,吩咐凤儿早就派人连同她的随身东西摆放在马车后,月娘听到她要回去嫁人,并未阻拦,相反,还送了她这么一笔丰厚嫁妆。
原来……这是月娘积攒一辈子的百宝箱。
“小姐的娘家真是大方,喜娘我这个行当干了三十年,还没看到这样的嫁妆——”喜娘笑哈哈,原来不但夫家有钱,住在这么大的山庄内,连新娘子也是个富家小姐,这样,才算是门当户对嘛。还好她看新娘子衣着装饰并不华丽,不曾太过市侩,否则,就当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韶灵许久不语,心中五味陈杂,她答应月娘,并未奢想从中获利,一来,她也有一笔自己的积蓄,并不将钱财看的过重,而来,她只为了自己的承诺而帮忙,不喜欢被金银折腰。但月娘体恤她没有父母照料婚事,希望她能跟明月坊的姑娘不一样,有个好归宿,不被夫家看轻,竟然暗暗嘱咐了这件事。
除了感激和释怀……她当真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或许幼年险些死去,亲眼目睹爹爹被害,让她太早养成多疑的心,不敢接受许多人,其实……这世上不幸的人到处都有,福祸相依,人的一生中,不知有阻碍,更有贵人。
她的心,豁然开朗。
唇边的笑意,一点一滴地绽放开来,她看到的这个紫檀木箱,分量沉甸甸的,其中满载的都是月娘的心意。
她相信自己,拥有跟别人一样幸福的权利。
晚上,云门来了一个客人,正是离开云门一年多的司马畴,他跟慕容烨坐在正厅中说话。
“把菜端上来。”韶灵的声音在靠近。
司马畴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衫,不做武者装扮,为了掩人耳目,肩膀瘦削却显得刚强,他背部笔直,脸稍侧着,跟回头的慕容烨一样,也在看着韶灵一点点走近。
“灵儿,来收司马赠你的礼物。”慕容烨的眉目之间,尽是俊美笑意。
“韶灵,这是凤华国的鸳鸯佩,双玉环,成亲那日夫妻一人一半,不但是结亲的信物,以后等你们有了孩子,还能传给子女。”司马畴将桌上的两个红色锦盒打开,神色不再凝重,将凤华国的习俗介绍了一通。
“多谢司马。”韶灵垂眸一笑,跟慕容烨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很是和缓,慕容烨很快就知晓韶灵想问的话。
慕容烨代为询问:“司马,我看你今日的神色,比起四月前在大漠,好看不少,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司马畴也不打算隐瞒,说的直接。“我正要说此事。我也快成亲了,婚期在今年年底。”
“这么快?”韶灵一脸欢喜,扶着桌缘坐下,双目清澈闪光。“上回你不是说没有中意的人选吗?”
司马畴冷酷坚硬的神,有了些许缓和,在谈及那个女子的时候,他的眼底有了柔。“我那次回去没几天,就认识了她,或许是从七爷跟韶灵你身上沾的的喜气。她是马场场主的女儿,性子活泼直率,认定了人,死命地对人好,我常叫她傻姑娘。”
韶灵原以为司马畴还不曾彻底放下郑轻舞,如今一看,司马畴早已释怀,有了让他心软的女孩,这是他的福气。
洛神被商号突发事件绊住了脚,不曾及时赶来云门,写信来说要晚几日,韶灵不愿深想,也许洛神也有自己的苦衷吧。看他们成亲,对洛神是一种残忍。
成婚那日,天气大好,初春的气息,已然渐渐降临,墙角的金黄色的迎春花,已然结了一个个小巧的花苞。
一切,井然有序。
除了一件事。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天才刚亮。”慕容烨不满地起身,韶灵也想起来,他却一手压下她的螓首,示意要她再多睡些时候。
“今晚到了半夜你才能睡,别忙着起来,再躺会儿。”他这么说,是为她好,少了往日调侃的多重含义。
见慕容烨去了很久都没回屋,韶灵的心不太踏实,急忙下床穿衣洗漱。
走到庭院,只见慕容烨正负手而立,好几个人搬着一块用红布遮挡的牌匾,走去正厅,天际,才刚蒙蒙亮。就算是她出嫁,他娶人,因为她不必从娘家坐着花轿抬入夫家,自然少了不少工序,也不必劳烦许多下人起早贪黑。
她的心乱如麻,走向慕容烨的身后,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慕容烨没好气地说,不知是被吵醒了美梦,还是因为谈及那个人,破坏他一天的好心。“那个家伙送的东西。”到最后,他不需要所谓赐婚圣旨,韶灵的心甘愿胜过一切。所以,京城的皇帝还是遵守承诺,送了一块牌匾来?!
他走近正厅,一手抓紧红布,重重一扯,一片金光,仿佛千万只萤火,飞舞在所有人的面前。
慕容烨的黑眸深处,也很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这是一块黄金打造的牌匾。
他俯下俊挺身子,一字一顿地念出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伉俪深。”不但有字,还有落款,更有当今天子的印玺为证,不是圣旨,但其中的分量,却比圣旨更重。往后无论再有任何人质疑他们的姻缘,有这块金牌匾在,谁也不敢捣乱。哪怕是张太后知道他们成亲的消息,也无法跟天子翻脸,继续干涉。
韶灵的不安,彻底分崩瓦解,她的笑靥明媚,心没来由的大好。“这四个字,倒是不赖。皇上一片好意,我们留着它吧,七爷。”
慕容烨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虽然不是赐婚,不过我们以后的几十年,都要面对这块牌匾吃饭,喝水,交谈,一一行都备受考验,就算再有什么误会,你也走不了了。这块牌匾,要压死人的。”伉俪深背后的用意,他岂会不知,天子一定很想告诉韶灵,她生是慕容烨的人,死是慕容烨的死人!嫁了他,往后不能再有任何纷争,休想谁说离缘,谁说休妻,否则,试试看皇家会不会来找麻烦。
看似温暖祝福的背后,还有一层威胁的意味。
像极了那个伪善兄长会做的事。
“我已经做好打算跟七爷绑一辈子了。”韶灵笑的甜美人,这一句,说的慕容烨心神一动,他正欲伸手触碰如此明媚温暖的笑靥,只听得身后有人闷闷地说。
“七爷,喜娘不是说了,没进洞房之前,不许碰新娘子一根手指头吗?”说话的人是三月,他每天习武,闻鸡起舞,半个时辰前就起来了,通风报信的人自然也是他。
“少罗嗦。”慕容烨低叱一声,眼露凶光,手掌随即覆上韶灵的面颊,他想碰就碰,早几个时辰碰,又能有什么差别?!他们早就是夫妻,把新婚夫妻能干的事不知重温了多少遍!
“三月。”韶灵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三月的脸上,生出期盼和欢喜,他就知道小姐会为他说话!小姐为人最好了!为了婚事他出了不少力气,他一天都没白吃饭,而且他方才说的也是真心话啊,喜娘不是这么交代的吗?说两人最好到了洞房才能见面,更别说肢体接触了。小姐一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站在他这边!只要小姐一开口,七爷一定不会再用那种杀人的不快眼神看自己。
“我也想对你说这三个字。”韶灵强忍着笑,冲着面露委屈的三月温柔地说,但此话一出,三月的脸色更臭。
他为了婚事起早摸黑地帮忙,好心提醒新郎官遵守礼节,还要被新郎官新娘子一道怒斥“少罗嗦”?这算不算夫唱妇随?!小姐何时也这么狠心无了?!
三月宛若哀鸣的小兽,面色难看,灰溜溜地转身离开,心中腹诽还说一定遵照喜娘的那些规矩来办,反正又不是他成亲,他不管这种闲事,不如留点力气晚上吃酒席好了,最好桌上有一大盘鸡腿,以泄心头之恨——哼!当然最后这一声不满,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韶灵伸手压住慕容烨停留在自己面颊上的手掌,她温婉一笑,轻声说。“把它挂起来吧,往后若是跟七爷吵架,我会抬头看看那四个字,警醒自己,再斟酌用语。”
他被她的诙谐语气耸动,笑着点头,他们虽然认定了彼此,接下来漫长的五六十年,谁也不能担保没有一次争吵,但,唯一肯定的是,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方。
并不是这块牌匾的功劳。
他们的心,已经紧紧牵系在一起了。
他们住过的屋子,被勤快的下人用了半天时间,布置成了新人成婚的新房。韶灵坐在铜镜前,喜娘给她梳妆打扮,梳了繁重复杂的发髻,描眉点唇。
长台上摆放着的五六个红色锦盒之中,摆放着各色首饰,精美华丽,跟她往日佩戴的素雅精巧的小首饰,截然不同,毕竟,今日的新娘子,必须浓妆艳抹,喜气洋洋。
五月在一旁咋咋呼呼没停过:“小姐,我听我哥哥说,这些首饰都是七爷亲自去挑的,嫁衣也是他嘱咐那个老裁缝,要用什么样的料子,什么样的花边,绣什么花样,缝什么样的珠宝……”
“想成亲了?”韶灵取笑她。
“哪有?我才这么小。”五月一脸羞红,她才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春心萌动?但不代表她身为旁观者,不会羡慕。“我只是觉得,我们看到的七爷,跟小姐看到的七爷好像不是一个人。”在他们面前,七爷根本话不多,跟沉默寡没有两样,虽然如此,但脾气还不好,有时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们汗毛倒立,不寒而栗。
“我知道他很看重我们的婚事,从很早以前他就想过了,如今亲力亲为,也很正常。”韶灵弯唇一笑,但无法否认,听闻五月说这些首饰是慕容烨一件一件挑选的,她的心头被融融暖意包围,如今是三月天,虽然是春日,但还有些凉气,此刻她却觉得整个人好温暖,好满足。
她……就要成为他的妻了。
蒙上了红璃,到了吉时,五月搀扶着韶灵,走入正厅。
金色的“伉俪深”御赐牌匾之下,两人行了礼,拜了天地,喜娘已经被受了摆脱,如今男方女方都没有长辈,拜礼就由天地为证,日月未鉴。
因为隔着红璃,她不曾看到今日的慕容烨,他们唯一的牵连,便是那一条软嫩的红绸,牵着彼此,一头是他,另一头则是她。
喜房里,龙凤花烛燃着温暖橘焰,赭红丝帐束以贵气的金色流苏,床沿坐着依旧盖着红缡盖头的韶灵,双手交握至于双膝上,五月陪在她的身边,不愿让主子太过无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酒席开始了。”五月这么说,几十桌酒席安置于在山庄东侧的大片空地上,不曾安排在七爷的院子,虽然这儿也摆得下,但据说是七爷的意思,不愿让这儿太过喧闹。
“你出去吃点东西。”韶灵轻声说,红璃之下露出来的红唇,微微扬起笑意弧度。
“不了,我在门口等着,何时七爷来了我再走。”五月一派忠心耿耿,主子不吃我也不吃的顽固表,推开门,果然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还没过多久,韶灵便听到慕容烨跟五月的问话,她的心中划过一抹狐疑,慕容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门外,没有五月的声音了,好像人走了。
外面的天,该黑了吧。
这儿依旧如此安静,离摆放酒席的地方很远,因为只能隐约听得到一些些声响,跟平日里的清净隔绝差不多。
“等太久了吧。”他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一抹笑意,随着他的嗓音,他的步伐,他的气息,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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