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溪白
师兄问她:“想玩点什么?”
赵睛扫了扫四周:“去猜灯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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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睛跑到师父面前打了声招呼,就和雷康明混入了猜灯谜的队伍。人特别多,围了整整一圈,他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见不少人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为一道灯谜捶胸顿足。
“双泪落君前。猜一个字。”赵睛念了出来,说着托起下巴,敛起双眸,静静地思考。
雷康明在旁边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啊,我知道了。”她忽然说,眼神里是亮色的光。
这时候叶南生也走了过来,笑着问了句:“是什么?”
她笑了笑,把头发往后轻轻一撩,说:“君取口,双泪是两点,不就是一‘只’字嘛!”
围观的群众鼓起掌,都夸她聪明,她特别不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小菜一碟。”
大家都笑,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对面那群猜灯谜的人中,也有个高手,要不你过去和他过过招?”
“真的?”赵睛忽然就来了劲,转身问了句叶南生,“师傅,允许我秀智商吗?”
叶南生看着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哪里忍心拒绝,点了点头:“今天尽情玩。”
“师傅,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赵睛恭维了几句,大家立马让出一条道,她十分欣然地往对面走去,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上。
对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喝彩声接连不断。同行的队伍里,有人兴致勃勃地大喊:“前面的人,让道让道,这里有一位厉害的小姑娘要宣战了。”
人群一听,齐刷刷回头,好奇地看着赵睛,起哄声此起彼伏,纷纷往两侧站,空出一条人体宽的小缝。
小缝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赵睛而立,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休闲鞋,身材挺拔如松,黑色的短发被冬日的凉风吹起那么几根,不凌乱,自成风节。
赵睛挑起的小娇眉,忽然一抖。
她当时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款棉袄,猛然停了下来,像一辆疾驰的白色小轿车,突然刹了车。
她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刚硬又朦胧的线条在脑海中迅速交错又重叠,最后定格在前面那个男人身上。
人群还在沸腾,叶南生已经走到她身边,轻喊了句:“小睛。”
花灯如昼,却还是黑夜。人声鼎沸,却如同哑语。
赵睛没说话,绕过叶南生,径直往前走,生怕迟了一点,这满城的花灯烟火便将眼前的身影吞没。
“请问……”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对方忽然转身,缓缓抬眸,清凉而锐利的眼神射向她,淡淡地说,“我时间有限,就一局。”
他不认识她。
这是当时赵睛唯一的感受。
她心里边嘲笑了自己一声,梦里的人,哪里去找?梦里的背影,又怎么可以笃定?
她对他而言是陌生的,那一定是自己错了。
赵睛把问号压了下去,假装笑容很自在,看着他的眼睛:“ok,没问题。”
人群的沸腾又抖升了一个高度,他已经转回身,看向灯谜板。赵睛还想多看他几眼,假装眼睛不好使看不太清灯迷板,上前一两步走到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
赵睛当时想,如果上帝可以赐给她一个这样俊俏的男人,也许她可以忽略他的性|能力。虽然这个比方污烟瘴气,但她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出题了出题了,这道难,两位注意了啊。”灯谜老板笑声爽朗地唤着。
赵睛转回头,灯谜板被切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重逢。
“打一个字。”老板提示。
“重——逢——”她轻念出声,却下意识地再次转头看他。
他双手插兜站着,神色如常地看着灯谜板,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也看向她:“又看我?”
赵睛如遭雷劈地定住了,这人要不要脸?她收回视线,看向灯谜板,不屑道:“太自恋的人,智商普遍偏低。”
他淡淡地嗤笑了一声,赵睛觉得被侮辱了,有些愤愤道:“给我一分钟,一分钟我就能想到答案,你呢?一个小时行不行?不行的话,一个小时零一分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他瞥她一眼:“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
“什么?”赵睛蓦地睁大眼睛。
“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提示了。”
“提示?”赵睛懵逼似地看着他,他勾了勾嘴角,抄着兜往外走,赵睛见他接了个电话,“我现在过去找你们,没什么事,就是嘲笑了一下智障儿童。”
卧槽!
嘲笑?智障儿童?
赵睛被气疯了,拨开人群冲了出去:“说谁智障呢?你给我站住!”
这句命令是对着风发出的,他走得极快,已经很远很远了。赵睛只看到他的背影,熟悉,刚硬,像带着棱角,可以刺痛人的眼睛。
她哪还有什么恼羞成怒,一下子功夫就忘了,空洞地站在原地,前面尽是灯火人流,但是晃不进她的眼里。
后面的人都在嚷嚷:“耍我们呢?答案到底是什么?”
灯谜老板笑着说:“刚才那个男的答对了。”
“答对了?他分明什么也没说啊?”
“他提示过那位姑娘了。”灯谜老板眯笑着眼睛解释。
“老板你别卖关子了,他提示了什么?答案是什么字?”
“答案是‘观’。”
“不懂,解释一下。”
“嗨,又见面了。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这时候赵睛已经往回走了,她听到了老板说的最后一句话。
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嗨,又见面了。
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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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自恋的人,智商普遍偏低。
赵睛忽地笑了,他真的提示过她。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出门忘了带智商。
她撇嘴嗤笑了一声,抬头,叶南生、雷康明、左莺站在她面前,表情深测难辨,像三道笔挺挺的柱子。
赵睛觉得情形诡异,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觉得我丢人了吗?”
他们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啊?是太晚要回家了吗?”
叶南生看着她,说:“回家吧。”
“小睛,刚才你站在那里很失神,在想什么?”回家路上,赵睛还是和雷康明走在最前面,雷康明拍了拍她的头,问。
面对师兄,她一向是最自在的,想了想答:“我在想刚才那个人。”
“想他什么?是长得好,还是脑子好?”
“不是,是熟悉感。”
“你见过他?”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说起来很奇怪,他的样子,应该是见过就让人难忘的,现在才没过多久,细想起来,好像又模糊了。”
“别想了,你会忘了他的。”
赵睛侧头看向雷康明,他笑着低头反问:“怎么?我说错了?”
赵睛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得对,萍水相逢皆是过客,忘记是自然规律。”
当时路灯有些昏黄,她低下头踢踏着步子,走得很慢,想起灯谜老板说的那句话:世界上所有的重逢,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人,她分明是第一次遇见,却觉得抵得下世间所有的重逢。
那年花灯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仍旧记得那道背影,但他的脸,好像真如师兄所说,她已经忘记了。也是自那晚之后,她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她不想再像这次一样,站在茫茫的灯海人流里,迷茫得不知身在何处。
找心理医生是她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她不愿和师傅说,而师兄自从去年退出终善后,常年游山玩水,不见人影,一通电话又诉不尽心事。而冯拉那个没心肝的,更不适合谈心,这几年,她一直都在自我消化。
只是赵睛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道怪圈,被人摆布着。
不应该啊!
可是这两年里,她看了这么多个心理医生,第二次要复诊的时候,对方要么无计可施,要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章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
赵睛穿的是九分裤,露着脚踝。风吹细雨斜,雨水打在脚踝上,被风一吹,又凉又冻。
一阵温热又浓郁的咖啡香飘了出来,赵睛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巷,幽深曲折,还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出去,还不如坐下来喝一杯热咖啡。
她在这家咖啡店前停了下来,把雨伞放在门口,刚要迈腿进入,一张脸吸引了她的眼球。
前面坐着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前段时间看的一部电影的女二吗?
好像叫韩漪?
对,就叫韩漪。
她对这部电影印象挺深刻的,女主的扮演者是林许,女二就是这个韩漪。两个人演的是一对感情十分要好的闺蜜,男主是个残疾人,曾经因为救人而被单腿截肢。男女主有幸相知相爱了,女主的闺蜜不希望女主将来后悔,当起了棒打鸳鸯的说客。
其中有一句台词是这样的:“他哪里有那么爱你,他特么图的就是你有一双腿,以后好替他端茶送水,你给老子清醒点,别特么阿猫阿狗乱嫁人!”
这部电影是她和冯拉一起看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女二说完这句台词后,冯拉调侃说:“赵哥,你看这人,是不是和你一个德行,一个女人,脏话连篇,不好不好。”
她当时抡起拳头就揍了他一顿。
回到电影本身,她是很喜欢韩漪饰演的这个女二的,真性情,敢说敢做。这部电影狗血的情节就是,当年男主救的人正好是女二,女二了解了男主的为人之后,还成了男女主最后在一起的助攻,陪着女主打起了这场爱情的持久战。
韩漪一直混居二线女星的位置,出彩虽少,绯闻也少,赵睛对她还挺有好感的。
她搓了搓手想,要不要上去问个签名?
再仔细一看,韩漪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黑色衬衣,露出修长的脖子和宽阔的肩膀。这样过去,会不会贸然打扰了人家?
这背影,这身材,估计是娱乐圈里的某位男艺人吧。
赵睛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过去问个签名,有服务员走过来,递上饮品单,恭恭敬敬地问:“小姐,要喝点什么?您到这边来坐。”
赵睛伸手接过饮品单,手肘一不小心撞到来回走动的服务员,一杯咖啡摔在地上,咖啡溅了一地,杯子也碎了。
不少人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忙说对不起,转过身子,准备俯身捡碎杯片,余光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人活生生地僵在半空中,半蹲着,俯不下去。
一瞬间,电光火石。
花灯节,灯海人流里,他转瞬就不见。
昨天夜里,碧海蓝天昏黄的公寓楼下,惊鸿一瞥。
彼时的咖啡店里,他黑色衬衣,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花灯节后,她把这张脸忘了,昨天夜里,她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可是刚才恍然若失的一瞬,她就认出了他。
三次遇见,每一次的情况都不是太好,所谓的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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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服务员在旁边叫她。
她回过神来。
“你还没点东西呢。”
她简单地扫了一眼:“一杯玛莎克兰,少加砂糖,多加红葡萄酒。”
“好的,您稍等。”
再抬头时,对方早已经收回了视线。
赵睛回想,他刚才的眼神平静、淡漠,无任何下意识动作,右眉微微向上挑,表示疑惑,是正常地被突发事件打扰后的表情,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再次见到她的惊讶。
赵睛觉得好笑,也觉得无聊,这才一夜的功夫,他好像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往里找座位去了。
而她刚才点完咖啡后,单饶收回视线,韩漪看着走远的赵睛背影,说:“单大哥,那个女人和你的口味一模一样啊,你每次都点玛莎克兰,不加糖,多加红葡萄酒,原来这么刁钻的口味,不只你一个人。”
单饶没什么表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说话。
赵睛刚坐下没多久,点好的玛莎克兰就端上来了。
她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耳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咖啡不是这么喝的,不能急,要像品茶或品酒那样,循序渐进的来,这样才能达到放松、提神和享受的目的。”
“切,我喝咖啡图得就是好喝,要放松、提神的话,我肯定首选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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