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溪白
刚后退没几步,赵睛就被两个小喽啰架住,蛮力往后一拖,像是有目的地把她拖到靠墙的位置,小喽啰刚一松手,头顶忽然传来“吧嗒”一声,天花板上打开两个闸口。单饶反应也是极快,闷拳将拦住自己的一个小喽啰砸远,又是扫腿又是踢踹地解决了两个,冲向赵睛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天花板的闸口处伸下来两只机器人手臂,速度极快地抓住赵睛的手,一把将她扯了上去,突如其来的重心上移令赵睛惊慌失叫了一声。
单饶蓦地看向先前那位倒腾他智能眼镜的人,他坐在领导班子的角落里,正低头操作着遥控器,下达各种命令按钮。
机器人手臂把赵睛拉上去之后,手掌处又旋出来铁质手环,将赵睛的手腕圈梏住,她的背贴在背后冰冷的墙壁上,头顶距离天花板不过十公分。双腿悬在半空中,笔直又纤细,包裹在纯黑色的小脚裤里,微微地颤栗着。
单饶抬头,赵睛紧抿着唇,眼睛水汪汪地和他对视着。
他问:“手疼吗?”
重心朝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往下坠,撕扯着被套牢的细手腕。
赵睛把眼泪逼回去,尽力挤出来一个笑:“嘿嘿,有一点儿疼。”
单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平整的指尖几乎要抠进掌心里,他努力地保持着脸部的冷静,回笑地提示她:“放轻松,尽量收缩手臂,让铁环往手掌上走。”
赵睛回:“我知道。”
单饶柔声道:“不会很久的。”
赵睛微微笑着:“我知道。”
单饶低头,看向江硕:“说吧,你想玩什么?”
“真是感人呐。”江硕闻言并不抬头,慢悠悠地沏起了茶,“不过我刚才就说过了,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总要经历点风浪才会更加稳固嘛,今天我们在座的,在现场的所有小南非群众,就自告奋勇地来当这个好人,给你们兴阵风作点浪。”
单饶声音阴鸷:“你他妈有屁快放!”
江硕抬头,看向赵睛:“你看看这小姑娘,脸精致得跟洋娃娃一样,干干净净的,再看看身段儿,好像也很不错。”
赵睛眼睛乍然睁大。
单饶眼眶盛怒:“你敢?!”
江硕慢悠悠道:“你知道这个机器人手臂有多少功能吗?”
没人答他。
江硕接着道:“我这么和你说吧,他可以给人脱衣服,动作会十分的温柔,自上而下,一件一件来。他会按摩,清楚人身体的每一个穴位点,会爱抚,揉捻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最关键的,他那双手可以伸入到女人的某个私密点,一点一点地进入,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赵睛浑身一阵寒栗,她抖擞着唇:“江硕,你他妈敢!”
“小姑娘,那咱们试一下咯?”
江硕话音一落,角落里的人熟稔地操作着遥控,机器人的手臂上立刻横生出一条细臂,细臂伸至赵睛的衣领处,蛮力往下一扯,赵睛的外套顿时被抽走,被机器细臂甩在了地上,卷起一道渗人的幽风。
和细臂同时行动的,还有单饶,他双腿矫捷地跃到江硕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往上提,冲着他肥肉抖擞的脸,咬牙切齿道:“你再敢动她一下,老子今天杀了你!”
他猛地一拳砸向江硕的腹部,拳头上仿佛嵌了刀子,疼得江硕身子一弯,手里的枪往下一落,掉在了单饶的鞋面上,单饶轻轻一抬脚,枪往上一抛,他扬手接住,抵在江硕的脑门上。
拳脚如风,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声音结上了一层寒冰:“玩别的可以,过了火,这枪也就走了火,看谁先挨上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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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硕老狐狸一条,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他笑着站直身子,抬手去拨单饶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枪,没拨动,他又笑:“还是你快,我的这些人啊,你也看出来了,好像也不是特别服我,不然老早就一枪把你崩了,怎么会给你威胁我的机会?”
在场的人交头微词。
江硕接着说,这次是对着众人的:“大伙儿,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好歹先同心解决眼前事,再来搞内讧啊,做事得分清轻重缓急嘛。”
他话音一落,不少枪口再度对准单饶,吊着赵睛的机器人手臂上,又伸展出了好几条细臂,在赵睛的周身蠢蠢欲动般扭动,柔软得好似旖旎的蔓条。
赵睛心生出一阵恶嫌之感,不断地扭动身子,规避着蔓条的左右夹击。
她觉得那一条条如蛇身般扭动的机器臂,就好像真人的手一样,从上而下,又自下而上,一寸一寸,轻拢慢捻地亵渎着她的肌肤,让她恶心想吐,她极力地隐忍,不想让单饶为自己分心,可是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声音也低得可怜:“单饶,我讨厌这些东西,我讨厌……我不要他们摸我,我不要……走开……走开……”
单饶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比她煎熬百倍不止,但他没说话,低下头,用力地把枪眼往江硕脑门抵了抵:“让这个东西停下,我们换个方式玩,你来提条件,我来承受,怎么样?”
江硕轻笑了一下:“我提条件,你来承受?”
单饶:“嗯。”
江硕:“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单饶舔牙,抬头看了一眼吊着的赵睛,她正死死地闭着眼,咬着唇,忍受着十几条细臂的群攻。眼泪悬在她的眼角,将落未落,单饶忍着怒气顶了下腮帮子,看着江硕:“尽管提。”
江硕朝小角落的it中年男使了个眼色,it中年男停下手中的操控,缠绕在赵睛身侧的细臂瞬间停止“调戏”,下一秒如同刀剑回鞘般撤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从头顶收了回来,凝聚到单饶的身上,大厅内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东侧的墙壁上,摆钟发出吧嗒吧嗒的摇摆声。
赵睛也安静着,在细臂撤走的同时,圈梏在手腕上的铁环也被骤然缩紧,手腕处血管绽露,仿佛再缩紧一根细线的宽度,她的手腕就能被活生生掐断。但她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吭声,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单饶,生怕他掉进江硕的阴坑里,然后消失不见。
“该把枪放下了。”江硕说道,“大家都把枪放下,长夜漫漫,时间还很长很长,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小喽啰们稀稀落落地把枪放下。
江硕抬眼看着单饶:“游戏的开始,双方得平等不是?”
单饶扫了一眼江硕的脸,估算了一下他这句话的“真诚度”,然后把枪放下,直接别在了自己的腰间皮带上。
江硕暗自松了口气,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喝了一口给自己压压惊。
单饶往后退了退,站回他和赵睛先前站着的位置。
从赵睛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和半张侧脸,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在灯光的映照下,发色更显乌黑,凌厉而干脆。侧脸轮廓清晰,线条仿佛用钢笔画出来一般,棱角明朗。
在一群大腹便便歪瓜裂枣的男人堆里,他俊挺而立,堪比劲松,又好似这夜里的一轮皎月,让头顶俯瞰众人的水晶灯都失了颜色。
这么好看的人,曾经是她的男朋友啊。
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曾经是她的男朋友啊。
一层薄雾挂上眼梢。
江硕拉开他旁边茶几上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拉出一把匕首,丢出去三四米,匕首铿锵一声,掉在单饶的脚边,他转动着手指上的金扳指,似乎要提出众人屏息以待的条件。
“我可以给你一条退路。”江硕说道,“如果你能承受住我的条件,我给你和小姑娘半个小时的逃跑时间,怎么样?”
众人窸窣哗然。
赵睛眼睁睁看着单饶捡起那把匕首,他握着刀柄,把刀壳抽出几公分,低头打量着瓦亮的刀身,问道:“怎么玩?”
江硕抬了抬下巴:“就用它,十下,五刺五割,刺穿身,割见骨。怎么样?”
单饶意味深长地笑了,抬头,看一眼吊在半空中的赵睛,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收回目光,看向江硕。
单饶张开口,正要回复,赵睛瞥见他的口型,忽然大吼一声:“你敢答应?!”
单饶话没出口,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赵睛眼眶猩红,警告道:“你不许答应!”
单饶抬起头,依旧没看她,头往左侧一偏,望着窗外,抿着唇舔了下牙齿。
赵睛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拼命地摇头:“我求你,别答应!求你了,别答应!”
机器人细臂再次缠了上来,有增无减,抚在她的胸上,大腿内侧,伸进她的衣服下摆里,拧,揉,抚摸,拍打,花式百样,极尽所能。
再拖延时间,身上的这层遮羞布我也给你扒了下来。
单饶抬起头,终于看向她,眼神里数九寒天,片刻又收回眼去,看向江硕,淡淡道:“好。”
机器细臂瞬时收回。
赵睛大声打出一个哽咽嗝,涕泗横流。
江硕笑了笑,双手撑着椅子上的扶手,朝单饶手上的匕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赵睛拼命地摇头:“单饶,不要啊不要!”
眼泪像纵情的雨幕,滂沱而下。
他拔开匕首,扔掉刀壳。
刀壳是木质的,掉在地上闷哼一响。
“单饶,你抬头看我!”赵睛大声嘶吼,四肢扭动,“你抬头看我一眼!”
她知道,他只要抬头看她,他就狠不下心。
你快看我啊!
你快抬头看我啊!
求你看我一眼,就一眼!
我求你了!
你他妈抬头看我啊!
无论她怎么吼,如何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他的一刀一落都毫不迟疑。
第一刀,割,左手小臂。
赵睛:“单饶,你停下!”
第二刀,割,左手臂膀。
赵睛依旧喊:“你停下!”
第三刀,割,右手臂膀。
血流如注。
赵睛全身上下,能反抗的只有声音了:“我求你停下,好不好?”
第四刀。
江硕叫停:“等等,你这算盘打得挺好,留着两条腿逃跑么?剩下的两刀,一条腿来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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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硕看好戏地抖着腿:“这手还得再用力一点啊。”
单饶的额头有汗渗了出来,他冷眼扫了一眼江硕,头也不低,径直朝着自己的左膝盖上方,一刀划了过去。
紧接着,右腿的同一位置,又是一刀。
血液涌了出来,浸透他的长裤,匕首上血迹斑斑。
他还立着,笔挺挺地立着。
两只手,两条腿上,湿漉漉一片,赵睛那一刻有点庆幸,他得亏穿着一身黑,不是白衣浅裤,她还能竭力地自我安慰道,他只是去河里摸鱼了,河水浸透了他的衣袖和裤子,那是河谷的水,就算一直流,一直淌,也不会要命的。
可是他只是完成了见骨的五割,还有穿透身体的五刺,想到这儿,赵睛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她眼露寒光,扭头冲着江硕,恨不得用尽一切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忙起来了。今天下午要去一家出版社面试,面试成功的话,要进行为期两到三周的实习,下周还要请假去一趟北京城,忙没有关系,奔波也没有关系。
咳咳,可是我的存稿不够用了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要不定期更新了,本来想日更到底一鼓作气完结的,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了。
所以我先给大家打个招呼,万一哪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还没有更新,估摸着那一天就没有更新了。
☆、第54章
为什么夜晚会那么宁静呢?
其实夜晚从来不宁静。
所有的怒吼、暴力、狂躁、歇斯底里、抵死抗衡,笑与哭,骂声与讨好,全部都藏在深夜里,星星不说话,风声不乖戾,只有人,是黑夜里力量无穷的抵抗者。
第六刀,刺,腹部。
赵睛疯狂地甩动着圈梏住自己的机器手臂,两条腿也在空中又踢又踹,冲着江硕大骂:“江王八,有种你就别让我们今晚逃了,等我出去,扒了你的皮剁了你一身猪肉,拿去喂狗!”
第七刀,刺,腹部。
赵睛泪如雨柱:“江王八,你他妈不得好死!他要是有事,我杀你祖宗上下十八代!”
第八刀,刺,左胸口。
单饶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撑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他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摁住腹部,双手被血染红,指缝间血液滴淌。
赵睛嗓子都快哑了,还是不忘冲着江硕大骂:“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杀人放火,私藏枪支毒品,小南非员工这么匮乏,说不定你背地里还和人贩子有交易,你盗国,偷偷摸摸开采国家的资源。你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字,烂!”
第九刀,刺,右胸口。
单饶的身体顺着柱子往下滑,背部摩挲,柱子上片片鲜红。前胸后背,衬衣浸湿,红色液体,滴滴嗒嗒。
“像你这样的烂人,早晚会被全世界唾弃,吃饭的时候,一粒米饭会噎死你,晚上睡觉时,螨虫会咬死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你做梦都会梦到索命的冤魂来找你偿命!”
她哭得极其惨烈,也骂得极其壮烈,可当她看向单饶的时候,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心慌。那一刻,她仿佛看见光滑的地板上铺了一层新地毯,上面绣着一大片鲜艳红火的石榴花,这里一团,那里一簇,花开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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