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小皇帝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卟许胡来
他拉着娄沉的袖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红的不行,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就是不敢落下来。
娄沉说过,身为天子,不许在别人面前落眼泪露出柔软的一面。他已经因为自己连累娄沉了,更不能不听她的话哭出来让人笑话。
只是他那通红的眼眶,扁起的嘴唇却和哭了没什么区别。
三十板戒尺,沈暖数的最清,等最后一板落在之后,他便挡在娄沉面前,呜咽着说够了够了。
娄沉放下手,宽大的袖子垂下遮住手心里的一片通红,说道:“陛下学的不好是学生这个摄政王的错,以后他若是再犯了什么事,希望太傅都能如今日这般,冲着学生来。”
安然放下戒尺,说道:“老臣这三十板戒尺,虽说是打给陛下看的,但是你的确有错,落在你身上也不算冤枉了你,这江山到底是陛下的,你要时刻记住。”
她最后一句话语气有些低沉,眼睛直视着娄沉,想让她明白自己莫名打她一顿的苦心。
娄沉听的面色一紧,手握成拳,右手手心因此动作火辣辣的疼,疼到心尖,她半响儿才抿唇嗯了一声,沉声道:“学生明白。”
回去的路上,娄沉走在前面,沈暖红着眼眶跟在她后面,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袖子下的手。
娄沉还在想安然的话,她本来以为安然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学生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她戒尺的心愿而借题发挥打的自己,后来才发现她的用意竟然如此之深。
自己是摄政王,不管多少年能做的只有摄政辅政之事,这江山到底是沈家的,等沈暖年龄再大些便要跟她学着处理政务,等他及笄娶了君后,这政权便要完全交于他手。自己若是不能把他培养起来,那到时候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众人首先便会怀疑是她贪图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没用心教导,一直把他当做傀儡。
如若自己权力握得太紧,将来他执政之时难免会怨怼她。天家,最淡薄的便是感情,亲情都能因为那皇位而忽视,何况她还是个没血缘的外人。自古摄政王和皇上的关系都是最危险的,太傅是希望她铭记住自己的责任,即使陛下还小,也莫要做的太过,到最后落得最悲的下场。
陛下太小,现在还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不懂这些,对她也如同亲人般依赖,但是一旦等他长大,见识的更多,心里还会同她这般亲近吗?没人能保证他们之间最后不会走上那种结局。
娄沉袖子下的拳头握的又紧了些。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不愿意用最阴暗的心思去猜测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可她偏偏自幼在宫里长大,见识的太多,要说完全不多想,更是自欺欺人。
以后,她也要同沈暖走到那一步吗?娄沉心头一痛,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而她突然的停下,却让跟在她后面没注意的沈暖撞到了她的身上。
沈暖眼睛虽然一直在看着她的手,心思却想着怎么跟她认错,想握她的手看看她疼不疼。也没注意到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娄沉本来张口就想训斥他走路不看路摔到了怎么办,倒是回头看到他捂着撞疼的额头,眼眶通红,却盯着她的手。那训斥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再想起太傅的话,心口有些闷,一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看娄沉什么都没说又接着往前走,沈暖吸了吸鼻子,赶紧跟上,小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她袖子下的手伸了过去,他先是试探性的勾住她的手指头,看她步子顿了一下却没说他之后,才抿着嘴唇脸上露出欢愉的神色,将五根手指通通握住她的食指,走在她身侧。
感受到食指被他五指包裹住的温度后,娄沉抿了下嘴唇,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从小便喜欢这样牵着她的手,以前是他小,人小手小,握不住她的手指,又想拉住她的手,只能拽住她的食指,脸上满足的露出两个小梨涡,为了跟上她的步子,迈着两条小短腿跟着跑。后来大了些,他却还是习惯拉住她的一根手指头,跟着她走。
罢了,娄沉想。以后好好教导,等他十四岁娶了君后,自己想个法子悄悄离开便是,也免得自己要和看着长大的小团子变成敌对的场面。
她虽是这么想的,然而在沈暖九岁那年发生的事,却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第26章 天花
沈暖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当时被奉御诊断为天花,娄沉听闻后脸色瞬间血色全无。
此时正是秋季,本来该是一个硕果累累各地丰收的季节,南方却因为一场洪水导致一连十几个镇庄稼颗粒无收,损毁的房屋不计其数,不少百姓更是在洪水中失踪。朝廷收到消息之后,娄沉便让户部拨款同时派人过去帮助洪水后的治理,尤其怕洪水之后引发的瘟疫等种种问题。
娄沉最近正在为这件事情而忙碌,思索着安抚百姓,赈济灾民。
那天她正在看群臣关于洪区灾后治理方法的奏折,却听寒冬说太公遣人来找她,说陛下出事了。
娄沉惊得手里奏折瞬间掉在桌子上而不自知,立马起身大步往学子苑赶。边走边问一旁近身伺候沈暖的小侍他这两天的精神情况和饮食,她这几日忙碌的厉害,根本没多余时间来关心他,除了早饭和早朝时间,她这两天都没怎么过问过他。再听到小侍说他这两日精神有些不太好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再说沈暖,那天他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课,却恍惚间总觉得头有些晕,他以为是自己昨天身子有些痒一晚上没睡好,便伸手拍拍脑袋提提神,谁知道这手才刚抬起来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这一晕,整个学堂瞬间大乱。太傅安然今日恰好不在宫中,出现陛下晕倒这事只有由太公李由处理。她一边将他抱到一旁的房间内让人去找摄政王唤太医,一边稳住这群关心沈暖的学生。
自从六岁那年娄沉代替沈暖受了三十板戒尺后,他便开始奋发努力学习。尤其是听陈安说娄沉是太傅唯一一位在学生时期没被罚过的学生,心底更是愧疚的很。也是自那天起他便努力听课,认真跟娄沉学习。就是不希望因为自己再把娄沉喊来学子苑。
然而时隔三年的今日,娄沉还是为了他而来。
沈暖被太公安置在一旁的房间里,因为尚药局离学子苑有些远,娄沉来的时候奉御还没有赶到。一群吵着要进来的学子们被太公赶在门外,听着她们叽叽喳喳闹着要进来看沈暖,李由板着脸出去训斥了一顿她们这才消停下来。
娄沉越过她们,大步跨进房内。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小团子,冷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由皱着眉头,将一旁的人全数遣退,才皱着眉头对娄沉说道:“奉御还未到,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臣不懂医术也不知道,只是这晕的太过于突然,刚才臣刚才就近看陛下的时候却看见陛下脖子处起了不少红疹。”
娄沉闻言心头一惊,撩起衣摆坐在床沿边,伸手撩开他脖颈的头发触目的便是一脖子的小红点,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白皙的脖颈上面,猛一看到倒是吓人的很。
“臣担心下人们不懂医理,看到会乱嚼舌根,便没让人随意触碰陛下。”李由眉头皱的死紧,想着刚才看到的,就怕这红疹是那……
娄沉脸色一冷,对一旁的寒冬说道:“你速速去将张奉御带来。”
女尊之小皇帝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40
等寒冬离开以后,娄沉看着床上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的人,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握紧成拳,眉头早已皱成一个川字。
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想来是感觉到她的气息,沈暖脸朝她的手微微蹭了蹭,头朝她这边偏着。
看他这样,娄沉低头凑近他脸庞低声唤他,他也没醒。娄沉只好坐直身子,手拉着他的手,等张奉御过来。
然而被寒冬放在肩膀上扛着过来的人却不是张右张奉御,而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被寒冬放下后捂着肚子抖着腿,等看到娄沉之后立马跪下说道:“臣、臣是新来的奉御朱易,张、张奉御她前个因为家中有急事便出宫了,她说跟殿下您告过假的。”
娄沉听后眉头皱的更是厉害,仔细想了一下倒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张右来找她说家中有事便跟她请了五天的假,她当时点头同意,后来因为一忙就把这事放在了脑后,一时竟然没有想起来。
她摆手让朱易免礼,让她赶紧来为陛下看看这是怎么了。
朱易是尚药局今年夏天新考上来的奉御,年纪轻资历少,在宫中接过手的病人数更是少的可怜,本来她想着就算张奉御不在,陛下病了也应该找个有资历的医佐过去,谁知道那群人非说她是奉御,硬推她出来。毕竟给陛下看病,可不是一件好差事。看的好了陛下年纪小摄政王性子冷不会想着赏她,要是看的不好了,陛下年纪小不罚人可是那摄政王却是面冷心狠的主。
她抖着手将巾帕搭在陛下的手腕上,一边心惊胆战的承受着摄政王的威力,一边顶着压力来专心把脉。
娄沉看着朱易把脉,心底也是不太放心,这奉御是新来的,经验必定不如张右。更何况沈暖这么些年来的身体情况张右更为熟悉了解,突然换个新奉御来,光把脉时间都比张右久。
朱易把着脉皱着眉头,越把眉头皱的越深。然后她跟娄沉启禀了一下,跟昏睡的沈暖告罪一声,便翻看他的眼皮舌头。随后便看到他脖子处的红疹。她心头一惊,浑身冷汗直流,颤着手撸开沈暖的袖子,果然是整个白皙的手臂上早已遍布的都是红疹。朱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娄沉看她如此,心头竟是莫名的一慌,她握紧拳头稳住心神,冷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朱易跪趴在地上,俯低身子,颤着声音说道:“从、从陛下目前的情况来看,症状、症状……”
“说!”
“症状有些像、像天花……”朱易缩着身子,秋季微凉的天气,她后背的衣衫硬生生的被汗湿一片。她趴在地上,不敢去看娄沉的神色,闭着眼睛等候娄沉的雷霆之怒。
“天花……”娄沉低语呢喃了一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凝固了一般,耳边轰的一声巨响,炸的她脸色瞬间刷白,身子更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李由也是惊得不行,她心底猜测是一回事,从奉御口中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她身子有些站不稳,晃了几晃急忙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殿下。”寒冬是最先回神,出声唤她。她的主子是娄沉,只要她无碍,她便不会有太多的心绪波折,她一瞬间的失神完全是因为她知道娄沉对这小皇帝的在乎和关心。
娄沉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手背上更是青筋毕露。她稳了稳心神,恢复理智冷声道:“不是说只是症状像吗?那便仔细看看,没有确认之前,本王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陛下病情的闲言碎语。”
朱易晃了一下神,劫后余生的睁开眼,完全没想到摄政王会放过她,立马说道:“陛下的病情需要观察,为了以防万一,请殿下先将陛下放在单独的房间里,别让陛下见风。”
随后在娄沉点头后她立马告罪回尚药局去翻看宫中有关天花记录的书籍,不知昼夜的研究,同时还要定时去陛下寝宫去观察。
奉御走了之后,娄沉脸色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清冷的摄政王。她冷着声音对李由说道:“对外不许说陛下的病情,就说他只是染了风寒。门外的学子你去安抚一下,让她们退下。”
李由应了一声,就要出去,却被娄沉又喊住,“稳住你的神色,记住陛下只是风寒!莫要让人看出什么。”
“是,是。”李由深呼吸了几次,觉得神色于往常无异,心头不再出冷汗了才开门出去。对上一群看她出来就往里伸头的学生,反手把门一关遮住里面的情况,训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聚在这里哄哄闹闹的扰了陛下休息吵恼了摄政王,你们就等着太傅回来挨尺子吧!”
学生们被她说的一惊,到底都是一群才九十岁的半头孩子,训了一顿又乖乖的不说话了。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李由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发现门口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女娃站出来关切问她,“沈暖他没事吧?”
沈暖在学子苑的时候,同窗的同学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并没有喊他陛下,这起初也是娄沉的意思,让沈暖来培养势力的,一开始大家年龄都还小,不必要树立太分明的等级。
李由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娃是曹畔,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陛下没事,你先回去吧。”
曹畔明显还是很担心,但是却听话的先离开了,只是没走两步就回头看看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半天没挪动几步。
她以为沈暖真的就是一场风寒感冒而已,吃了药过两天就会好了。谁知道沈暖这一病一连着几天都没见着人,她等了两天,实在是关心的很,便去了暖宫。只是每次去,都会被人给拦下来,说没摄政王命令谁都不许进。
曹畔回家一问在朝为官的母亲,也听说陛下已经连着几天没有上朝了,摄政王只是说他病了,不能吹风。她心底怀疑的很,不知道什么病突然晕倒还不能吹风,她又担心的很,摄政王不会是对沈暖不利吧?
她也十一岁了,一些事她也从话本上了解的不少,虽然还不是很懂,但是也听过不少摄政王谋害陛下的故事。
这么一想,她就更坐不住了。
第27章 我想埋你家祖坟
到底是没凭没据,曹畔也不敢跟母亲说她的猜测。只能每天问太傅沈暖好了没有,为什么还不来学子苑。
太傅也头疼的很,她去看过一次陛下,自然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又不能跟她说,只好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然而这些人越这么说,曹畔就越觉得她们是在敷衍她,心底更担心的不行,也就更坐实了她心底的猜测。每天结束了课中午就往暖宫门口跑,等着能不能看一眼沈暖,就算见着娄沉也行。
后来她干脆不去学子苑了,进宫就蹲在暖宫门口磨守门的侍卫放她进去。
今日她巧了,碰到娄沉下朝回来去暖宫。她一看见娄沉立马跑了过去,之前在脑海里想了无数遍见到娄沉要大声质问她的话却在看见娄沉冰冷着张脸的时候什么都质问不出来,眼见着好不容易见着的人抬腿就走,她赶紧跑过去关切的问她,“沈暖还好吗?他怎么还不来学子苑呢?”
娄沉最近心烦的不行,实在是没好脾气和耐心来跟一个毛头丫头解释沈暖怎么样了,刚想开口让人把她赶出去就瞥见李由跑了过来。
女尊之小皇帝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41
李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一把拉过曹畔,训道:“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学子苑都不去了,你好大的胆子呀!回去罚写诗文一百遍!写不完不许走!”
这曹畔在学子苑的一众学子中样样也都是拔尖的,也听话沉稳安静的很,怎么一遇到事就这么急性子了?见不着陛下天天问还不行,非得跑到暖宫来。也不看看,这里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李由赶紧向娄沉请罪,“是臣没看好她,让她跑了过来。这孩子也是担心陛下,一时没顾规矩,请殿下原谅。”
一提到沈暖,娄沉连问她是谁家孩子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说让李由把人带回去好好看管便转身进了殿内。
李由一边行礼送娄沉,一边一把伸手拉住想跟着娄沉往殿里进的曹畔。等人走完后她才点着曹畔的额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行跟太傅说也行,怎么就非得往这里跑。这里是陛下的寝宫,岂是你能来的地方!今日碰到殿下没罚你实属万幸,下回可千万不许再来,否则我就要喊你母亲过来了。”
曹畔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李由板着脸吓得吞了回去。李由一边拉着她往学子苑一边说道:“陛下那里有摄政王和奉御呢,要你瞎操个什么心!”
李由想着从昨个从太傅那里得知陛下病情近况的消息,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算是稳稳的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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