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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酿鲮鱼

    “他要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到现在才找到你,陈伯跟我说过他家人对你很不好,虽然没有说怎么对你不好,但我觉得跟他很有关系,他要是在意你,家人就不可能罔顾他的想法,也许就是知道他的态度,才会对你不好的。”

    “他是个文官,肯定要注意名声名节,他靠着顾相和顾先生的旧相识平步青云,总不能对你这个顾家人不管不顾吧,现在借着旧情来接近你,保住了君子的风范,树立了好形象不说,要是能与你定下婚事,那就更是划算,京中不少大人都是信奉上清派的居士,你名气这么大,可不正能给他添上不少人脉。”

    “我说的这些都可以说是在用小人之心去猜测人,虽然是把他往坏处想,但也不无道理,我与他接触不多,不过也能看出来余轩和跟其他的官场中人并无差别,他们心中最重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官位、前程,你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相对于霍兄那种硬朗高大的男子,姑娘们还是更喜欢像余轩和、像我这种弱质书生,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给蒙骗了。”

    “你多虑了,无论他是什么人,跟我的关系都不大。”云宁笑,心里吐槽,比起你们这些“弱智”书生,她还是更喜欢有八块腹肌的猛男。

    谢斯年拍拍胸口:“要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回去给金陵送信。”

    到了门口,又坏笑道:“忘了说了,霍兄在对面的茶楼上坐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看着你呢。”

    云宁愣了愣,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收拾东西,回园子。

    才进屋,霍青山就提着一个食盒来了。

    “将军今天在茶楼与朋友喝茶交流,正巧看到道长出诊,一直忙个不停,就让我送个汤来,说是秋天喝着正好。”霍青山打开食盒,取出一大海碗,“道长趁热用了吧,我回去也好跟将军交代。”

    云宁看他样子,明显是准备耗着的,只好捧起喝了一小口才放下,汤中用了不少补气补血的药材,但又没有药物的苦涩,甘甜可口,着实润肺清嗓。

    “好了,我会喝完的,霍副将也早些回去用饭吧,我就不留你了。”

    霍青山继续说:“现下已到深秋,将军准备送唐家老夫人回京城,方才听谢公子说,道长也要进京,将军让我来说一声,他已经准备好了大船,道长干脆与我们一起走运河到京城,唐小姐也随老夫人回京,一路上你们还能做个伴。”

    云宁推脱:“外出的事宜素来是陈伯在管,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打算,你还是找陈伯商量吧,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话虽这么说,但她估计陈伯会答应的,跟着他们一起,路上要安全得多,也要省心得多。

    果然,没一会儿,陈伯就来告知她过个几日搭乘霍将军的船一同进京。

    夜里,云宁难得的没有看书、没有写字,就呆呆地坐着,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个木雕出神。雕的是一个小小的云宁,雕工还有些粗糙,头发、衣物上都有些失形的细节,可唯独脸庞,轮廓清晰,入眼生动,霍青山送来时没说,但她猜到,这是霍子衡亲手做的。

    她把小小云宁握在手里,心里很乱,她以为等到霍子衡离开扬州就能躲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也要进京,接下来的日子还有的纠缠,既然躲不过,那是不是该快刀斩乱麻,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斩断呢。

    一想到形如陌路,她心里又生出许多不忍、不舍,原来自己已经是不想和这个人错过了吗。

    察觉出自己对霍子衡的情意,云宁更是心神慌乱,她一向反对嫁人就是觉得没有人能接受自己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妻子。霍子衡除了是定远将军,还是武定侯,往后看,西北无战事,他更重要的身份就是武定侯,兴许过了一二十年,大家都会改称他为侯爷,这诺大的侯府,又怎么可能会让夫人在外面抛头露脸为人把脉诊病,开课讲学。

    别说她还只是喜欢霍子衡,就是爱惨了,她也不会失去理智,把自己变成一个正统的贵族夫人。

    如此看来,是很该尽早说明白,让他死心,也让自己死心。

    云宁攥紧木雕,深深地呼气,鼻腔微微发酸,又怕自己再想下去更是伤感,连忙放下木雕,开始收拾书稿。

    从进度来看,明年开春,教材就准备妥当了,一些专科的,更深入细分的病种可以等学院办起来,边教学,边完成。

    从金陵回到扬州时,她就已经定下在扬州开办学院。

    江南文风兴盛,读书人多,每届科考就只录用那点人,读书人可不就得另谋营生,而其中教书、从医都是首选。扬州商业发达,人的思想更为开放,对新事物接受度也更高,加上有四通八达的运河,医学院开在此地就占了地利、人和两个要素。




女道士分节阅读29
    云宁喜欢云州,她甚至还想到了以后在盘龙山脚下开一间分院,自己就住在上清宫里。

    这一趟进京面圣,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去一趟再回来,他们尚且不知道要在京城待多久呢,往坏处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出京城了,云宁不无担忧,皇上如果是身体不好找她看病,那肯定是要把医生留在身边才能放心的。

    她捧着自己那一大摞书稿,想着,如果安慰自己,那京城也是不错的,医学院创办后更容易将名气传去大周朝的各个州府,京中名医那么多,还可以请他们来学院讲课,带学生。

    又不禁在心中叹道:自己都前程未卜了,果然这个时候不适合谈爱情、谈婚事。

    几日后,一艘大船离开码头,向北面行驶。

    船上,唐老夫人在舱内休息,几个年轻人则都站在甲板上,看那广阔的江面、浩荡的江水。

    谢斯年感叹:“这船真大呀,运河上就属我们这条船最大。”

    云宁看向身后的船舱、船帆,这是一艘楼船,有三层的舱室,全长约二十多丈,有六个拍竿,两侧有浮板,另还有女墙、战格,就问道:“这可是艘战船?”

    “还是云宁道长见多识广。”霍青山一脸自豪地介绍,“这可是将军用淘汰的战船改造的,与车船相结合,朝廷如今不重视江防,将军却觉得有备无患,特别是需要装备上好的海船,所以到扬州后一直在跟造船大师们学习探讨。”

    唐诗柳趁机调侃谢斯年:“好好学学,纨绔子弟。”

    “我只要做好我的脂粉就行了,”谢斯年示意她看向云宁,“懂得欣赏的人又不是你。”

    云宁冲他们淡然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往舱室内走。

    她刚才差点就将赞美的话脱口而出了,霍子衡就站在她身边,存在感十足,她就是想跟以前一样相处,可每次对上他的双眼,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躲闪开来,反倒显得自己心虚,还是避着点吧,等到有一个单独的机会,就立刻说清楚,断干净。

    唐诗柳走在她后面,跟着她进了房间。

    “姐姐,是晕船么?”

    云宁坐下,顺便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没有,只是外面有点凉,倒不如在这里,开着窗看看书。”

    唐诗柳喝了口茶,抿了抿嘴唇,低眉垂目,手指在桌边上划来划去,似是不自在,也似不好意思。

    “姐姐,我问你个事,那个余大人怎么样?”

    云宁见她害羞得不敢看自己,笑问:“怎么,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你家人要问的?”

    唐诗柳脸色泛红,声音放轻:“是我自己问的,我这次跟祖母回京就是要开始相看人家,定下终身大事了,经过上次红瑛的事后,祖母和母亲都认为我心思单纯,嫁给一个家庭简单的有为青年要比进深宅大院好,那天跟余大人稍有接触,感觉他人品不错,所以就想了解了解。”

    又急忙解释:“我不是看上他,只是正好在议亲当头见到这人,给人的观感不错,又是顾先生的学生,所以我才关注的。”

    云宁的视线微移,落在她腰间带着的那个冰花芙蓉玉上,她对余轩和应该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吧,不由想到谢斯年评价余轩和的那一番话。

    感情之事,她不好多说,每个身在其中的人反应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唐诗柳的婚事还有她亲人给把关呢,所以她只客观地把余轩和的家庭背景,个人履历等说给了唐诗柳听,不加个人评价,并详细地给她讲了自己和余轩和已经近似陌生人的关系。

    ☆、第40章 告白

    舱房里就四个女孩子,云真和云静都是有分寸的,从不会多言,云宁和唐诗柳正好能说些闺房话。

    云宁跟她抱怨道:“你不知道,陈伯想撮合我和谢斯年呢,还叫我小心别让你把人给抢走了。”

    唐诗柳夸张地捂嘴:“他怎么配得上你,他要有这么个出色的妻子,怕是得羞愧死。”她和谢斯年都习惯了互踩对方。

    云宁摇头:“其实斯年为人还是很好的,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以后肯定也会是一个好夫君。”

    “是啊,他那么会讨女人的心,哪个女人不喜欢。”唐诗柳微微噘嘴。

    云真帮着谢斯年辩解:“谢公子只是本性上怜惜弱者,不大恪守礼教,实则连句轻浮的话都没有说过,现在还改了不少呢。”

    云静:“世间男子多粗鲁,也不把女子当人看,难得有谢公子这样的,也怪不得好些女的会误解。”

    “姐姐可给她们姐妹准备了嫁妆?我给她们推荐一夫婿人选?”说着,唐诗柳还不停瞄她们,明显是在故意捉弄她们姐妹。

    “哼!我们才不喜欢那些臭男人呢,我们这辈子都要跟在道长身边,要是道长不要我们,我们就回上清宫去,余生给道长念经祈福。”云静态度坚决,云真也附应着重重地点头。

    唐诗柳还是第一次知道她们有这样的念头,想必是其中另有内情,就不敢再提,以免说错话。

    “你们就算了,那姐姐呢,我家表哥不错,我来做这个媒人怎么样?”

    云宁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话在舌上绕了几圈,怎么都觉得不对,说什么都好像不恰当,只能苦笑。

    唐诗柳叹气:“大家都看得出来,我表哥和你才是最投契的,你们抵掌而谈的那些东西,我们都不懂,也不感兴趣,你们俩又都没少在人前人后表示对对方的欣赏,可见你们不仅志同道合,还惺惺相惜。”

    “我是不大懂姐姐在顾虑些什么,我和表哥其实不大熟,但也大概了解他的为人,他喜欢姐姐,就必定会真心诚意地待你,纵使有什么阻挠困难,他都不会放弃,姐姐若有心,就把想法跟他说一说,他定能为你解忧。”

    “姐姐不同寻常女子,确实无需屈就于任何事,可同样的,姐姐也没意识到,其实你的内心里是很渴望家庭的那一份安心的,从过往姐姐的言行中就能感觉到,哪怕浪迹四方,你也希望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或是有那么一个人,给你家的感觉,陪你到各个地方。”

    “这种心安的感觉,我觉得表哥是可以给到你,只要姐姐肯敞开心扉。”

    “唉……”她又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来做说客的,只是最近要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由想到了这些。”

    云宁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生出犹豫之意,好半响,咬了咬牙,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着“不要动摇!”来告诫自己。

    此后,她更是时刻都躲在自己房间里,以避免撞见霍子衡。

    从扬州到京城,走水路大约要半个月,这已经比走陆路快了将近一半,并且没有那么颠簸。只是这一行人大多都是养尊处优的,在江上晃悠个几天就已经开始精神萎靡了,幸而霍子衡早有准备,在中途停靠两天歇息,借住在一个亲戚家中。

    云宁整日待在舱内,比起他们更为憋闷,好不容易上岸了,自然是在室外多待待。

    住宅的主人家在花园中种下了一大片的毛芒乱子草,这时正是开花时节,粉紫色的花穗从底部往上长,远看就像一大片云雾,极讨人喜爱。

    云宁让双子自去休息,自己就站在亭子里,倚着栏柱,看着那片云雾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霍子衡也走进了亭子,没有站她身边,而是坐在她身后的石凳上。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过了许久,霍子衡才先开口:“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在军营时,我们还无所不谈,不想,到了扬州,你就跟双胞胎一样都躲起我来了。”

    云宁沉默,心道:虽然回到扬州后,连相见都很少,但其实每一次见面都没少说话,不然唐诗柳和谢斯年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子衡继续说着:“这家的主人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是次子,成家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带着妻子住在这里,他年少时曾经说过娶妻一定要娶漂亮的,果然,他后来娶了当时有名的好看,花容月貌的女子为妻,婚后两人就过着吃喝玩乐的日子,感情很好,他也一直异常疼爱妻子,可惜没过多少年,他妻子因病离世,他也因此而终日哀伤,至今已经是销毁骨立,他的家人们都认为他重色轻德,又劝他再娶一年轻貌美的女子,却都被拒绝了。”

    “这片毛芒草就是他妻子生前的最爱,我想,也许他是真的喜欢美人,只是再倾国倾城的美女都替代不了他原来的妻子了。”

    云宁装着不懂:“是要我给他看病吗?”

    霍子衡:“不是,我也跟他提过,不过他不想接受治疗。”

    “我直觉,这种死生契阔,与子同说的感情一定是你所欣赏或是追求的,特地说给你听,是要你知道,我和这家主人一样的专情,我这辈子钟情于你,无论生死都不能改变。”

    从他说话起,云宁就陷入一种焦虑中,两手抵在腹部,左手不断地用力揉捏着右手食指,等他言明爱意,心里更是既欢喜又难过,这庞大的矛盾情感冲击着内心,感性上想转身看着他,理智上又想直接跑回房间,各种不知所措、茫然,最后急得滑下两行泪来。

    “我做了个礼物要送给你,你回头看看,好吗?”霍子衡的声音里满是哀求,让人好不心疼。

    云宁心里一颤,掩饰着动作,将脸上泪水擦干,而后转过身,坐到了他对面,只见他取出一个木盒子,拿下罩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木质的大底座,上面有两个小人牵着手,正是云宁和霍子衡的样子。

    霍子衡扭转两个小人,放开手后,两个木雕小人慢慢转动,同时还响起清脆的乐声。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云宁自是知道这是音乐盒,而且是以转动着的小木人来做的发条,但还是很惊喜,她有后世的记忆,知道很多新奇的东西,但也就仅限于知道,并没有那个本事弄出来。

    “我看到一个外域传来的,叫排钟的乐器,正好在跟工匠们学习,就拿来练手,将其中的技术改良,做成了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瞬间,云宁笑得有些勉强,女孩子很难抗拒这样的礼物吧,可看到那牵着手的两个小木人,她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霍子衡把音乐盒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给起个名字吧。”

    云宁深呼吸,定了定心神,视线上移,看着霍子衡,“我穿着这身道袍,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该这么唐突的,这个我不收,今天的事我也会当没有发生过的。”

    霍子衡目光灼灼,语气坚定:“这不可能,你不用拿出家人来当借口,就是真的出家了不还有还俗一说么,我原来就一直傻着,恪守规矩,觉得你不恋红尘,那我就这辈子默默地守着你,可当我看到谢斯年、余轩和之后,我开始担心、害怕,我恐惧有一天会完全失去你,所以,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人是妖,是好是坏,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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