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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酿鲮鱼

    按着余轩和的计划走,上午踏秋、放风筝,中午用饭,歇息后去逛庙会。

    上午这些人还能玩到一起,到了逛街这事上,男女则明显分开了,唐诗柳带着云宁和双子一个接一个地看过去,打赏了不少幻戏、杂耍、舞蹈的表演,也在各个摊档上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个男子则离着几步的距离,慢慢地跟着,只有谢斯年偶尔会凑过去。

    这个时候,人多声杂,要说点什么反而不怕被发现,霍子衡身边是霍青山和谢斯年,都可以不用避开,于是他就直接问余轩和:“听闻顾先生曾有意为余大人和云宁道长定下婚事?”

    余轩和没有表现出不自然,坦言道:“确有此事。”

    霍子衡眸色变深,语气却依旧十分平淡:“既然云宁道长已遁入道门,余大人也该避嫌才是,若被外人注意到了,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有碍道长的清名。”

    他这话其实说的十分没有道理,先不说他到底有什么立场来指责、规劝,人家两人是正经的来往,又是有前缘的,真正论起来,比之他和道长更为亲密,他自己都没有避嫌,却是大义凌然地说起余轩和来,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边上的霍青山特别想捂起脸,将军在沙场上那真是,用英明神武不足以形容,比老将军更为出色,但怎么在有关云宁道长的事情上就开始昏头搭脑起来呢,转进死胡同就算了,居然还在竞争对手面前犯蠢,我的将军啊,道长深居简出,除非我们几个说出去,哪来的闲言碎语啊。

    余轩和脸色微妙地看向霍子衡,他这一天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云宁身上,跟谢斯年也挺能聊的来,就是和霍子衡接触不多,他们一个文官一个武官,本就话题不多,且他也不愿被人误解自己在攀附京中的大红人。

    将这大半天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一遍,再看霍子衡现在的神色,他豁然大悟,原来如此,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他的知交好友中也有为情所困的,倒是能理解霍子衡现在这个态度,更有些可怜他,他的文澜妹妹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要想收获芳心,还有得熬。

    余轩和耐心给霍子衡解释:“霍将军有所不知了,云宁拜师于上清宫清元道长,上清派属正一派分支,少有真正入道观修行的,多为散居或在家道士,此派不禁止门人婚娶,也没有什么清规戒律,朝中不少大人皆有入教,云宁入道门更多的是为了方便行医,她也的确是皈依了,但清扬道长可是没有给她办过度牒的,算起来,她也就是个火居道士,所谓的还俗,不过在她一念之间而已。”

    “我与妹妹一同长大,受老师临终托付,多加关注是很正常的,就是真有人会拿这个来说事,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对我来说,若能和妹妹定下婚约也是一件大好事,起码我能保证对妹妹好一辈子,对老师也有个交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军未免太过多虑了。”

    余轩和说完也没看霍子衡的反应,直接上前几步找云宁说话,他这算是帮了霍子衡的忙,解了他的心结,余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得云宁的青眼了。

    霍子衡定在原地,心里原本被禁锢的一个东西瞬间被解锁释放,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从脑袋到肢体,像是打通了全身经脉一样,舒畅得不行,看什么都觉得喜人。

    谢斯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霍兄别激动的太早了,道长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我看她对待我们的方式,看我们的眼神都没什么差别嘛。”

    霍子衡充耳不闻,目光追随着云宁,自觉自己就是个大傻蛋,要早想开了,说不定现在都能和云宁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了,说不定今天就只有他们二人漫步赏玩了,哪还有这群碍眼的,不说这几个男的,就是自家表妹挽着云宁的那只手,他都觉得碍眼的很。

    他犹自惋惜痛恨自己的愚笨,幻想着两人美好的未来,半点没注意到谢斯年对他瘪了瘪嘴,舍弃他,追上去到唐诗柳身边去了。

    夜幕降临,街上依旧热闹,几人都是年轻人,虽然在外玩了一天,但仍然精神十足,加之天黑后的玩乐与白日不同,更是不愿意早早归去。

    唐诗柳提议:“附近就是保障湖,湖上有画舫、游船,船上也有吃食,我们坐船游湖怎么样?”

    大家都一致同意,跟随的护卫当即就往小码头过去,没一会儿就回来说包下了一条双层画舫。

    众人上船后都十分满意,这画舫雕刻精细,四面都是花窗,方便观景;船上备好了酒水、点心、热食,另还有一重阳糕;乐人、歌姬躲在帘幔后面并不露面,只传出乐声、歌声。

    他们并非围桌而坐,而是每人面前有一小几,中间空阔处还能叫一二优伶上来表演。

    微风穿过,云宁忽闻到茉莉花的香气,扭头一看,原是唐诗柳在发鬓上簪了一串茉莉花,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

    就对唐诗柳笑道:“还不赶紧把那茉莉取下来,扔外面去,一会儿你家表哥该嫌弃你带着小人上船了。”

    唐诗柳还懵着呢,就见云宁和霍子衡相视而笑,霍子衡附和着:“是呢,可别再过一阵子让这小人之气盈满室内。”

    她不满道:“再不理你们了,竟然拿些莫名其妙的典故来戏弄于我。”

    谢斯年:“就这么游湖有些无趣,该玩些什么才是,行酒令、猜枚还是投壶?”

    余轩和:“还是射覆吧。”

    “这不是为难我和唐诗柳呢么!”谢斯年反对。

    唐诗柳挑眉:“你自己不学无术,可别拉上我。”

    云宁:“我也觉得射覆好,不过我们可以玩得简单些,每人在心中选定自己身上的一件物品,可给提示,也可以不给,其他人来猜,答案不可以相同,还要说出理由,若有猜中的,此物就得送出去。”

    唐诗柳抗议:“这对我们不公平,姐姐修道多年,精通玄学,什么梅花易数、奇门八卦的手到擒来,岂不一猜就中。”

    云宁:“你可真看得起我,我的时间都用在学医上了,哪还有功夫深入研究这个,就是和你们比,我的周易八卦也拿不出手。”

    霍子衡也帮腔道:“虽说物皆有数,数皆可求,但一个人身上的东西有限,可以从那人的性情、神色、行为中推断一二。”

    “对啊,又不拘你用什么方法,推断、瞎猜都行,你随便说一个,再装装可怜,说不定就让你赢了。”云宁道,“就先从我开始吧,提示是我今天买的。”

    唐诗柳:“你今天买的东西不多呀,木梳!我瞎猜的。”




女道士分节阅读28
    云宁摇头。

    谢斯年:“那就是画卷,我就看到你买这两样。”

    云宁又摇头。

    其他人有用猜的,也有像余轩和这么繁复推算的,都没有能猜中的,最后是霍子衡,他只说:“兔子,我看到你买的。”

    “姐姐有买兔子么?”唐诗柳奇怪道,她跟云宁都是贴身在一起的,怎么她和双子都没猜到。

    云宁点头,从怀里取出半个巴掌大的陶瓷兔子,递过去:“你这都不算是猜的,只是排除了他们的答案。”

    霍子衡:“可是你说不拘方法的,这个是兔儿爷,没想到从京城传到这里,以后你到京城,我一定送你一整套做回礼。”

    兔儿爷是中秋应节应令的玩具,兔头人身,云宁买的这个是最常见的金盔金甲的武士模样,上色不错,看着有趣。他无意间看到云宁买兔儿爷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是很喜欢的,但还是想夺她所爱,等带她回京后自己再送她一套更精致可爱的。

    游戏继续玩下去,有猜中的,也有一个都没猜中的,唐诗柳的运气不错,一直瞎猜,正好猜中了余轩和的。

    唐诗柳接过余轩和给她的一个冰花芙蓉玉玉坠,一看是兔子形状,就不好意思地要还给余轩和:“这个我不能收。”她知道云宁是属兔的,以为这是人家要送给云宁的。

    “这是今天看到,一时兴起买的,并没有用处,唐小姐要是不嫌弃还请收下吧。”余轩和送给云宁的生辰礼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玉坠确实是今天看到才买的,他原以为云宁一定能猜到,所以就用了它来做赌注。

    唐诗柳收下,她还挺喜欢这种淡粉色的玉,问云宁:“我听说每晚将冰花芙蓉玉放置在水中,滴入两滴醋,第二天再用这个水洗脸可以美白护肤,是真的吗?”

    云宁不以为然:“它有没有这个功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洗脸时加两滴白醋同样可以美白护肤。”

    经过一晚上的吃喝玩笑,云宁也没有猜中一个,到了最后,在霍子衡那里,只随口说了个簪子,竟然就猜中了,平白得了他一根玉簪。

    几人回到岸上,夜也深了,放了河灯后,告别,各回各家。

    余轩和等其他人走后叫住了云宁,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叹息道:“我明日就回京城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我那里还有这些年来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一路顺风。”云宁转身,背对着他,“这个我收下了,其他的就算了,今天一天都很高兴,你可以放心了。”

    接着,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第39章 进京

    重阳节后,云宁全身心都投入在编写教材上,无论是基础还是专科的,每一本都倾注了她的十二分用心,其中,哪怕只是一本药学,以本草经为基础来编写,也要费很多功夫去整理,并且还要加入她自己亲身实验过的特有特性、临床功效等等。

    若非有后世的学医记忆加成,云宁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将这些教材系统地编写完成的。

    昔年她还懵懂,没有什么感觉,只认为是先人庇佑,待到她长大后再细细地回想起来,方才明白,她是遇上了一位好人。

    她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知道那位姐姐为了她而放弃了一个再生的机会,此后,她每次悼念家人、祭奠先灵时都没有漏下这位姐姐,但愿她的诚心能给姐姐带去好运。

    云宁在忙,唐诗柳被母亲拘着读书、学管家,谢斯年也搬出了唐家,住到了族亲家中。

    他之前跟着云宁学,自己再改良,捣鼓出了几个脂粉方子,有上妆、护肤、护发等等的,还分成了不同的香味。扬州的商业气息浓厚,他看多了,也想试一试,就请陈伯帮他掌眼,聘了掌柜、账房等人,开了一间香粉铺子,还大言不惭地在云宁和唐诗柳面前立誓,要做成跟谢家一样流芳百世的老字号。

    最闲的也许就是霍子衡了吧,他本就在休假,不用忙公务,想时时见云宁,却总被告知云宁在闭关写书,只好按原计划,拜访一下大师,四处游玩,当然也没忘了要常常送一点小礼物给云宁,或点心、或时花、或小玩意儿、或是几句话,有时是霍青山代替跑一趟,有时是他亲自送来。

    实际上,比起送东西,他更想亲口表明心意,只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云宁也一次比一次更明显地在避开他。

    正如现下,为了让云宁收下自己亲手雕刻的木雕,霍子衡让霍青山送往素问医馆,等到她看完病人后才给她。霍青山有几分憨直,见云宁面露犹豫,怕她不收,就干脆地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弄的云宁无可奈何。

    霍子衡的行动,大家有目共睹,也都在关注着云宁的反应,特别是陈滨,最怕她无动于衷,真的无意红尘,又怕她看上个不合适的人。

    一日晚饭时,终于忍不住的陈滨问她:“我平时也不爱拿这个来跟你说,想着你自己挑一个最合心意的,可是我这心里又总是放不下,今日你也给我一句准话,谢公子和霍将军,你有没有相中的?”

    云宁垂眼,就盯着跟前那一盘菜,好半响后才说:“没有吧,我现在不想想这个,陈伯,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想的是建个医学院,然后开分院,然后再把素问医馆扩建,这些的前提是我要先把手上的教材都编纂好,我事业还没开始起步,哪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陈滨苦口婆心劝道:“你说的这些,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从第一家素问医馆发展到现在,我也是参与了的,所以明白,你的这些计划、事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不是有那么个说法嘛,先成家后立业,不然等你事情忙开,就真的没有功夫放在婚事上了。”

    “你要是不想考虑,陈伯也不会勉强你,二爷说过,你的意愿最重要,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像你以前说的,以后收养一群孩子也挺好的。”

    “我是更看好谢家公子的,他们家你也熟悉,你要是有这个意思,你就抓紧,不要错过了这个人,我瞧着,唐小姐和他相处得也挺好的样子,别到时候别人成了,你没成。”

    云宁失笑:“哪里跟哪里呀,我就只是把斯年当成弟弟来看的,我们根本不可能!”

    陈滨又追问:“那霍将军呢,他可是殷勤着呢,三天两头地跑来。”就是实际没见到几次。

    云宁低下头,不敢看陈伯,淡然道:“他就更不可能了,又是将军,又是侯爷,势高权重,我哪配得上。”

    闻言,陈滨叹息,这也就是个借口,只要霍子衡愿意,没什么配不配的,更何况云宁也不差半点,他就是有些遗憾,若非云宁不愿意过那种应酬、管家的侯夫人生活,霍子衡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这日,从北面运送药材过来的商队带来了给云宁的口信,皇上想让她到京城中相见。

    陈滨等她看完诊后才告诉她这件事,并补充道:“皇上的意思是由你来做决定,并非强求你进京,要是不便,日后有机会再见也是可以的。我想着,皇上的年数将过半百,整日政务操劳,兴许是想让你给看看,开个保养方子。”

    云宁没有多迟疑,果断地决定下来,收拾东西,选好日子就往京城去。皇上是没有强求她,可也开了口表达这个意思,那位可是素问医馆背靠着的大山,她不能不识趣。

    两人才刚定下,碰巧就赶上了谢斯年过来,又正好被他听到双子两人嘀咕着京城,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谢斯年紧忙找到云宁:“我也要跟去京城。”

    云宁诧异:“你去干嘛?你家人不会同意吧?”

    谢斯年道:“我既然出了家门,总不能只来一趟扬州吧,各地也该走走,京城那么繁华,怎么能不去呢,再说,我大哥就在京城当官呢,我去了就住他那里,有他看管着,父亲和母亲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的香粉铺子呢?”

    谢斯年更是一点也不担心:“现在上了正轨,生意不错,也是时候交给族里的人来接收了,族中在京城也有门面,我再去开几家分店,呵呵,想不到我如今也能供养我大哥了。”谢氏一族子弟不得有私产,皆由族中供养,特别是为官的,他们庇佑宗族,光宗耀祖,族中为回馈和避免他们贪污受贿,在财力上会给予很大的支持。

    “还是要你父母同意才行,你要不准备问,我可就派人去金陵了!”云宁猜到他肯定准备先斩后奏。

    谢斯年投降:“别,我写封信让人送过去,再让他们回个信,可以了吧,你也担心太多了,我大哥比父亲还严厉,我能过去,父亲肯定愿意,说起来,该是我担心你才对呢。”

    “我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云宁不平,她可比谢斯年成熟稳重太多了。

    谢斯年提醒她:“这要到京城,余轩和不是就能和你见面嘛!”

    “这是何解?”云宁和余轩和的来往不多,就是到京城估计也不会见几面,她好奇谢斯年是怎么想的。

    谢斯年:“男人看男人吧,可比你们女人准,别看余轩和一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样子,其实心中藏奸,也就是个伪君子而已,他本质上还是重利轻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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