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小微凉
怜儿惊在一旁,已是哭的说不出话来,她阿姐到底是有多狠心,无所顾虑,毫无保留的伤害自己。
陌依回了神,抹了把眼泪,转身朝着太医院跑去。
宇文邕当是时正在御书房,他与路焱策划着夜半潜入大冢宰府行刺之事。宇文护虽说年逾半百、知命之年,却是战场上的常将,身健体魄不说,更是练得了一身好武艺,疑心病又及重,府内的暗卫更是堪比皇宫。再者说,明日要接婉瑶入府,此刻更是提高了警惕,加强了府内的防范,想要一举成功,谈何容易?
不过也不是一点胜算没有,大冢宰府内养的兵,毕竟都怕死,而路焱集合了二十名死士,抱着必死的决心,势必要更加无畏勇猛,只要留有三人空出身来,想必一定可以斩杀宇文护。
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
宇文邕浑身散发着狠厉,杀气腾腾,他要为婉瑶,为自己,为他们的孩子谋取一个未来,一个没有阻碍的未来。
可这一切,他还没来得及说。
俩人话音刚落,李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看了看宇文邕,又看了看路焱,阖了阖嘴。
路焱很是明白的拱手屏退,只是人还未出御书房的门,便瞧宇文邕脸色铁青如阵疾风一般一扫而过,经他身侧率先出了门,李林小跑着紧随其后。
此刻,宇文宪、阮希、郑如烟,连及太后娘娘灵珠,冯夫人全都候在锦墨居院子,急的焦头烂额。
宇文宪负手而立,面色阴森,眼泛寒光,浑身上下戾气逼人。
郑如烟呲之以鼻,不屑一顾,恨不能婉瑶死了才好。
冯姬倒是有些后怕,她立在一侧,仔细想着前因后果。李婉瑶前几日藏着掖着的,生怕别人知道她怀了孩子,今日怎么就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莫不是揣着什么坏心思?冯姬顿觉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她刚才是气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过她的用意。
灵珠更是急的直跺脚,伸着脖子朝里望。
殿内时而传出怜儿压抑的哭声。
婉瑶身下血流不止,宝蓝色的褥子已被染成了暗黑色,陌依与怜儿跪在一侧,一遍遍的为婉瑶擦拭身子,宫女们忙的不可开交,一盆盆的血水接连换了十几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事发
单太医一路小跑着赶来,临近门口时,因太过着急,还摔了一跤,也顾不上疼痛,急慌慌站起了身子进了殿。
见是单太医来了,陌依忙起身撩起了帷帐。
婉瑶安静的躺在床上,血色全无,没有一点生气,昏黄的烛灯打在她的脸上,衬得她幽静美丽,像是睡着的冰美人一样。
锦春上前接过药箱子,搬了个张绣墩放于床前。
单太医忙抬手挽起袖子坐下诊脉,他眉头紧锁,探试半响,最终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对着怜儿道:“哎,婉夫人小产了,老朽先开个方子,你们回头伺候婉夫人喝下,一日三副,趁热喝。”
怜儿抓住单太医嚎啕大哭,“阿姐昏迷好一会儿了,迟迟不醒,单太医,怜儿求求你,先让阿姐醒来啊,她不醒怜儿害怕啊。”怜儿边说着边跪在了地上,抓着单太医的裤腿不放,仰头看着他,声声哀求。
宇文邕远远的便听见怜儿的哭声,他由快速行走到小跑,最后狂奔了起来。
灵珠随后也跟着进了屋子,只见宇文邕一把扯过单太医的衣领将他拎起,眼底泛着泪花,恶狠狠的道:“朕命令你让婉夫人醒来,必须醒过来,否则朕诛你满门。”随后一把将他摔在地上。
单太医顾不得疼,连忙爬起身,差了个宫人去他家里取还魂丹来,这是保命的良药,不到人之将死之时是万不能用的,因为还魂丹有反噬的作用,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准备着,若是婉夫人真的出了差错,再去取就来不及了。
单太医瑟瑟的道:“皇上莫急,婉夫人只是疼晕了过去,待明日一定会醒过来。”
殿内嘤嘤哭做了一团,灵珠坐在床边拉着婉瑶的手,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宇文邕及其不冷静,上前一把拉起灵珠将她甩至地上,大声呵责道:“哭丧呢么?都给朕滚出去。”
满屋子的人吓的心胆俱裂,全都没了声响,鱼贯而出,室内独立宇文邕一人。
他抓起婉瑶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心痛如刀绞,有种被人凌迟的感觉,身体和心已经分开了,脑袋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清,眼里只剩下婉瑶一人。
他俯下身子吻了吻婉瑶的额头、鼻尖、唇角,一滴泪幽凉掉落,顺着婉瑶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婉瑶始终紧闭着双眼安详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宇文邕犹记得,那一夜,婉瑶孤立的蹲在乾坤殿的殿中央,哭的像个迷路的的孩子一样伤心,仿佛被世界抛弃,她哽咽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却还倔强的说着誓言,他记得她说:“宇文邕,如果、如果最后留在我身边的真的不是你,如果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辗转后,最终还是要分开,如果故事到最后,我们的身边都有了别的人……”
不,他绝不允许婉瑶身边还有别人,她的身边,只能是他。
宇文邕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喃喃自语,“婉瑶,你可知你笑起来时有多迷人?仿如四月的暖阳一样耀眼,朕常常不敢去看。朕怕看了,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朕从不相信爱情,也知道相爱很难,可若那人是你,朕想试一试。”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婉瑶总会梦见一个人,他面目清冷,棱角分明,狭长的眼眸里蓄满了深情,他附在她耳边低声喃呢,“朕知道相爱很难,若那人是你,朕想试一试。”
时间一点点流逝,婉瑶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冷风清扫,入了秋的天气,微风中都带着些许薄凉,树上的枝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一片片轻飘无根,飘零而落。
宇文宪派人送了太后娘娘回去,她年岁大了,怕她支撑不住,再者说,都陪在这也没用。灵珠起初死活不肯走,宇文宪哄她道,若有了消息会立刻派人通知她,灵珠这才哽咽着回了清泉宫。
宇文护得了消息后带了数十名精锐暗卫夜闯皇宫,将锦墨居重重围住,暗卫们手持佩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锦墨居的一举一动,仿佛随时随刻准备着进攻一样。
冯姬这会儿更加害怕了,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本以为宇文邕会护着她,可见宇文邕这般难过,没当众杀了她,算她万幸。
她往后躲了躲,避开宇文护的目光,扯着郑如烟的衣角,递了个眼神,郑如烟才发现事情的严重,不免也慌了起来。
宇文护一脚踹开寝门,径直穿过屏风走上前去。他背脊笔直,怒气冲天,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固执,招呼不打的直接差人上前,预将婉瑶带回大冢宰府。
几位默了默,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上前。
宇文邕轻轻放下婉瑶的手,替她盖好了被子才转过身来,他微眯起双眼,双眸紧缩,迸射出寒意,居高临下的问道:“大冢宰夜闯朕的后宫,是何居心?”
宇文护双眉轻挑,哼笑了一声,尽是不屑,反唇问道:“皇上将老臣之女害的生死难测,又是何意?”
宇文护侧头看了眼带来的侍女,怒吼道:“站着干嘛?还不把我儿带走?”
宇文邕上前一步将婉瑶挡于身后,喝声道:“朕看谁敢?”
俩人僵持了起来,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宇文宪连忙进了屋子,他看了眼床上的婉瑶,蹙着眉头,桃花眼骤然缩紧,心疼到无法呼吸,却还要佯装镇定,劝说道:“大冢宰,婉夫人小产,此刻不宜移动,要不等婉夫人醒来后,养好了身子再回府小住几日如何?”
宇文护冷哼了一声:“养好了身子?我看皇上巴不得我儿再也醒不过来才是吧?”
宇文宪赫然一愣,“大冢宰怎会有这种想法?皇兄宠爱婉夫人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怎会盼她不再醒来?”
宇文护眯起眼睛,狠厉聚现,问道:“那我儿是怎么小产的?为什么宫里所有人都安生的活的好好的,唯独我儿小产,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难道不是皇上的纵容?有意为之么?”
怜儿闻声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她拉着宇文护的裤脚泣不成声,“大冢宰,您要为阿姐做主啊,怜儿看的真亮,是冯夫人与其堂妹,齐王府侧王妃一起合谋,一人扼住阿姐的手腕,一人堵住阿姐嘴巴,狠狠的用腿顶向阿姐的肚子,她们是想害死阿姐啊。”
陌依等人亦是跑进了屋子伏膝跪地,齐声道:“大冢宰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夫人日、夜盼着为皇上生个皇子,不想刚刚怀上,还没高兴几日,竟被人残忍扼杀,夫人命苦啊……”
宇文护已是气的横眉竖怒,他直指着宇文邕的脑门,大声问道:“皇上,你当日在大冢宰府上承诺,要护我儿一世周全,你就是这么守护的么?来人,将我儿带走,挡者,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宫变
门外当即跑进来四名暗卫,对着宇文邕拱手示意后,欲直接上前抱起婉瑶。
宇文邕双眼猩红,手腕巧转,上前跨步,快速的抽出暗卫的佩剑直指几人,大吼道:“朕看谁敢动婉瑶一下?”
宇文护咬牙切齿,上前一步亦是拔出了佩剑,“我儿今夜势必要带走,挡我者,死!”
“宇文护,你这是要谋反不成?”
正当景儿,路焱带近百名御林军将锦墨居重重包围,两军举剑相向,互不相让,只等着一声号令,撕裂开杀。
宇文宪见状,忙上前拉过宇文邕,道:“皇上息怒,后宫家眷无数,莫要伤了无辜之人,暂且让大冢宰带走婉夫人吧,等婉夫人身子好了,再接回来便是。”
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分节阅读95
说话间,已有人上前一步径直抱起了婉瑶。
宇文邕似疯了一般,回身一剑,直直刺向脖颈,没有丝毫犹豫,鲜血迸裂如泉,溅了他一脸。
他一把推开暗卫,将婉瑶死死护在身后,如是珍宝。
宇文护怒发冲冠,戾气暴增,狠辣之色现于脸上,他提起剑直逼宇文邕而来。
宇文宪见状,忙上前一步挡了把,这才没有伤到宇文邕,俩人终于兵刃相见,从屋内一直打到屋外,吓的女眷们尖叫连连,声声动魄。
怜儿与陌依更是死守着婉瑶床边,不容许别人靠近半步。
殿外的侍卫闻声更是大打出手,两队人马厮杀开来,血洗锦墨居。
宇文宪见状,以他之力根本无法阻挡,再这么打下去,宇文护怕是要宫变了,他既然敢如此嚣张,与皇兄大打出手,就不怕杀了他,这皇位,他哪里是此刻才窥视的?现如今不过是以婉瑶为幌子,想要彻底将皇兄赶下来罢了。
宇文宪转身朝着清泉宫跑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叱奴太后能阻止得了了。
宇文护与宇文邕均使出了浑身解数,豪不相让,誓死要将对方斩杀一样,俩人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吃怒太太刚刚歇下,不想竟出了此等大事,紧披了件外挂赶了来,一见此等惨状,厮杀一片,血流成河,顿时晃了晃身子,险些晕过去。
她气的大喝道:“住手,都给哀家住手,你们要造反不成?宇文护,太祖皇上要你监国,你就是这么监国的么?你是想杀了我儿不成?”
宇文护闻声,连忙止了手。他好歹也要喊上叱奴太后一声叔母,就算再混蛋,这会儿也万不能再继续下去。
回头史书上给他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是要被遗臭万年的。想杀宇文邕的法子多的是,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坏了自己名声。
宇文护忙收手,上前一步拱手道:“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叱奴太后气急,上前一步逼问他:“护儿,你这是要干嘛?干嘛呀?你要逼死哀家么?”
宇文护连忙伏地叩首,道:“叔母莫怪,护儿知错了,婉瑶生死未卜,我心挂念,今夜势必要将她带回去,可皇上宁与我兵戎相见也是不肯,护儿心急了,犯了糊涂,还望叔母恕罪。”
叱奴太后叹了口气,扶他起来,道:“你将婉瑶带回去吧,有元氏照看,哀家也能放下心来,去吧去吧,好生照看着她,等她好些了,哀家亲自去接她回来。”
叱奴太后给足了宇文护的面子,宇文护面露喜色,拱手告辞,吩咐人进屋将婉瑶抱出来,侧身回头,轻蔑的看了眼呆愣的宇文邕,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宇文邕刚欲上前阻拦,不想被叱奴太后制止,喝声道:“邕儿,你是皇帝,你要心系天下,你难不成要这整个皇宫,整个北周为你陪葬么?”
叱奴太后这话说的明白,宇文邕若再执迷不悟,就妄为坐上这皇位,得了天下百姓的尊重。
他眼睁睁的瞧人将婉瑶带走,愣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珠顿时浑浊了,他左右晃了晃,一口鲜血自胸腔喷出,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场宫变,以宇文邕的妥协而告终。
婉瑶最终还是被宇文护强行带了回去,怜儿与陌依寸步不离,守其左右。
宇文邕自那一夜之后,至今昏迷不醒,一连数日,太医们素手无策。皇上身体一向康健,这次怕是急火攻心,须得静养。
朝堂之上乱作一团,群龙无首。宇文护夜闯皇宫的消息被疯传,更有甚者,直指婉瑶的不是,百姓们都说她蛊惑魅主,妖颜天下,骂声一片,说是天下因她而要易主了。
婉瑶若是知道她有这本事,怕是要笑死过去。
冯姬与郑如烟被关进了天牢,事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案子直接交由到宇文宪的手上。
倒是苦了二皇子,每日里哭哭凄凄,喊着要娘,叱奴太后整日里愁眉不展,太子的病情更是反复无常,皇后没有精力照看,没了法子,只能将二皇子送到了薛世妇那处,由薛世妇先行照看。
这消息不日便会传到边疆去,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冯道远护犊情深?冯道远得了消息,怕是边疆要动荡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都以为北周这天下,因李婉瑶一人,怕是要变天了……
昏迷的第四日,宇文邕终于醒来。
他不顾及身体,强行下了床,拿着佩剑就要出宫去,好在叱奴太后及时赶到,让人将他架回了床上。
叱奴太后唉声叹气,她生的儿子她怎会不知?皇帝的冷漠无情全因婉瑶一人变了,他怕是真的栽了进去。
宇文邕如被人掏空了身子一样,呆愣的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婉瑶,朕好像是病了,你回来看看朕吧……”
李林立在一旁,转过身去偷偷摸着眼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宇文宪来看宇文邕的时候,他正由人伺候着喝药。药已经重新煎了几次,宇文邕愣是一口不喝,靠在迎春大枕上,目视着前方,眼神空洞,没有一丁点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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