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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善宝脸色僵成一块冰。

    秋煜尴尬的杵着。

    厅里的气氛一度沉闷得似透不过气来,勾戈适时的打破了这沉闷,她拉过善宝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

    善宝连笑都是懒散的:“公主答应我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或者我不需要了。”

    心灰意冷,万念俱灭,若是此时长了翅膀,迫切的想要飞离这伤心之地,长青山也好,江湖也罢,从此遁世,或是守着青灯古寺,了此残生。

    勾戈用力攥住她的手:“你需要的,我要摘掉你祖家大奶奶的身份。”

    善宝遏制不住的狂笑起来,看上去有几分诡异:“你?”

    勾戈严肃道:“对,是我,本公主。”

    第二百四十章 祖百寿与善宝的婚姻,就此解除

    当日,勾戈便告辞而去,她答应善宝要为其摘掉祖家大奶奶的身份,善宝全当她是宽慰自己,她是公主不假,却非我朝之公主,如何能说服皇上,而胡族,也不过是我朝的藩属。

    至傍晚,雪仍旧纷纷扬扬毫无停止之意,漫长的冬日开始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又开始上演,善宝管不了天下,但可以管管参帮的穷苦人,之前说好的要开制墨制炭的作坊,不能半途而废,她自我安慰,有这个祖家大奶奶的身份也好,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质疑她这个参帮大当家的身份,不服,也只能闷在心里。

    所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颠补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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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宝邀了几个参把头在前面的大厅议事,从抱厦出来一路迎着风雪,独独带着锦瑟一个,风大雪肆,她将斗篷的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惨淡的一张素面,一会子蝶翼般的眼睫毛上落了雪,雪瞬间融化成水珠,晶莹剔透,仿若珍珠,说不出的一番好看。

    主仆两个来到垂花门处时,从垂花门外闪入一个人,紫色的织锦袍,秋香色的油布伞,鹿皮靴子踩着雪咯吱咯吱。

    是祖公略,孓然一个,暮色暧暧,如风雪夜归人般伶仃。

    善宝想躲,无处可躲,硬着头皮走过去,面对面如常的一笑:“王爷这是往哪里去?”

    忽然头顶一暗,祖公略把手中的油布伞遮住了她,那么自然,仿佛这样的一个举动是合情合理,合乎心意,随即简而言之:“找你。”

    锦瑟是个伶俐的丫头,识趣的道:“我给猛子绣了个香囊,这就给他送去。”

    想回避,善宝怫然不悦道:“你一个姑娘家,无端给个大男人绣香囊,你告诉我,你与猛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是因祖公略而迁怒于锦瑟,也不是真怒,临时找了个出气筒。

    锦瑟的脸一下子火烧火燎,瞬间红到脖子根,敛了敛斗篷,压了压帽子,底气不足道:“能是怎么回事,猛子说他想要个香囊苦于无人给绣,这不奴婢就给绣了个,举手之劳而已,小姐你何必一惊一乍。”

    言语中也有几分怨气。

    善宝瞅瞅她从怀里摸出的香囊,劈手夺了,左右的看,锦瑟的绣工堪称一流,只是那图竟然是鸳鸯戏水,叹道:“女大不中留了。”

    祖公略淡淡一笑:“好啊,我正想找你商量,索性给锦瑟和猛子定了亲罢。”

    善宝没等回应,锦瑟却道:“王爷抬爱,但奴婢不敢生受,王爷忘了么,您曾把琉璃妹妹许给猛子的。”

    这一桩又何尝不是锦瑟的心事,若非横亘着琉璃,她自己也敢找善宝为其做主的。

    祖公略哦了声:“当时猛子没答应。”

    事是这么回事,猛子亦同锦瑟说过,但锦瑟仍有介怀,道:“但琉璃可是放在心上了,奴婢还听说,乔姨娘房里的琐儿姐姐,好像也喜欢猛子,乔姨娘正想找王爷把琐儿指给猛子呢。”

    如此纷乱,锦瑟实在不想搅合其中,她考量这不是在济南的善家,这是雷公镇的祖家,不想自己这里闹出什么事端来给善宝添麻烦。

    这么抢手,善宝嗤声笑了:“别人我不晓得,那个琐儿,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不过是猛子为王爷身边的红人,要我说那丫头也真是聪明过头了,何必舍近求远,直接把自己许给王爷,岂不快哉。”

    心里五味杂陈,嘴上满是醋味。

    祖公略心知肚明,当即哈哈一笑:“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乔姨娘,收了琐儿为通房丫头。”

    他说完就走,大步流星,也不回头,已经上了抄手游廊,看方向果真是乔姨娘的住处,善宝望着他的背影,望着望着,头一扬,泪水滚滚而下,喊锦瑟:“我们走。”

    刚迈出一步,忽然感觉脑后起了股风,随即便陷入祖公略宽厚的温暖的怀抱。

    锦瑟笑了笑,扭头跑走。

    善宝没有挣扎,由着祖公略越抱越紧,泪水混着雪水,先是压抑的哭,最后哭出声来,哭得身子一抖一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连鸟都不飞,更没有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天气出来,头上的合欢树积雪多了,风一吹,哗啦落下,祖公略把头探出挡住善宝,雪块砸在他头顶。

    善宝哭得开始抽噎,委屈得不成样子。

    祖公略的唇扣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善宝哭声更大了,就像一个孩子得了大人的宠。

    祖公略晓得她是因为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除善宝的心结,非得如此不可,他一字一句,严肃道:“雷公镇是本王食邑,雷公镇亦是本王的封地,雷公镇的百姓都是本王的百姓,你也是,所以本王现在下令,祖百寿强娶民女善宝,并未完成拜堂之礼,祖百寿与善宝的婚姻,就此解除。”

    一朵雪花落在善宝唇上,凉丝丝,恁般舒爽,这舒爽一直漫溢到心里,她静静的听着,破涕而笑,旋转过来与祖公略面对面,惊喜的问:“这样,可以么?”

    祖公略郑重点头:“当然可以。”

    善宝忧心忡忡:“皇上不肯呢?”

    皇上之所以管个百姓的家事,都因为他的因由,祖公略凌然道:“父……皇上若不肯,我就辞了这个安王不做。”

    善宝已经知道祖公略是皇上的亲骨肉,所以,这一招或许好用。

    祖公略续道:“但此事暂时不要让外人得知,若你不是参帮大当家了,而我此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参帮势必成为一盘散沙,总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不是做给那些凡俗之人看的。”

    善宝满心欢喜,点头答应:“我懂,只要天地承认,我不管其他。”

    折磨了她太久的心事终于释怀,高兴的抽出身子:“我还有事,先去前面,今晚你来找我。”

    祖公略捏了捏她的脸颊,一笑,彼此分道而去。

    今天是善宝的黄道吉日,所以她做什么都得心应手,顺利取得各位参把头的同意,制墨制炭的作坊这就要开始动工,晚上等着祖公略,想与他再商量商量。

    只是祖公略没来呢,却等来了乔姨娘,说的正是琐儿与猛子的亲事,乔姨娘想把琐儿指给猛子,要善宝,为其做主。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是皇子,我该怎么办。

    祖家规定,男仆年纪不能超过二十六,女仆年龄不能超过二十五,这之前必须成婚,或是家里指定,或是通过媒人介绍,但后面的这种方式微乎甚微,大多是自家丫头许给自家小子,这样一来,男仆女婢,世代为奴。

    琐儿差不多快二十了,该是婚配的年纪,但把她指给猛子,善宝心里犯了合计,整个大院可以不知道锦瑟与猛子的感情之事,但没谁不知道琉璃与猛子是剪不断理还乱呢,乔姨娘此举不能不让善宝猜测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善宝未语先笑,指着满屋子的丫头对乔姨娘道:“瞧瞧我房里这些小浪蹄子,都说喜欢猛子,那三寸丁可真是艳福不浅,你倒是帮我合计合计,我该答应谁方是。”

    房里的丫头们被冤枉,异口同声:“大当家的……”各自想为自己辩解。

    善宝哪里容许她们泄底,挥手赶着:“去去,都滚出去,我这里和姨娘有正经事说。”

    丫头们噘着嘴退下。

    乔姨娘亦或是看明白了,亦或是糊里糊涂,但善宝用这个方式来堵她的嘴,她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下了炕,一笑嫣然:“妾身就不为难大当家了,琐儿那里,我自会说明。”

    善宝替猛子惋惜:“琐儿真是个好姑娘,模样好人也伶俐,是猛子没那个福气。”

    乔姨娘道:“如今猛子不是小厮猛子,而是猛将军了,听说已经开始吃俸禄,每年下来的禄米比知县大人还多,府里有媳妇子们嚼舌头,说猛子是沾了王爷的光,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媳妇子们被我掌了嘴,敢背后议论王爷的人,真真是嫌自己活的长久了。”

    说着话呢,眼睛时不时的溜向善宝,是观善宝神态是否有异。

    善宝心里透亮,乔姨娘是嘲讽猛子这将军得的并非实至名归,是她自己瞧不上猛子罢了,心里清楚嘴上却顺着乔姨娘的话道:“那些媳妇子们说的也没错,说到底猛子若不是跟了王爷而是跟了别个主子,哪里学得一身俊功夫,没功夫怎么让皇上侧目呢,也就不会封他当什么将军,然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咱们王爷的家将,毕竟没有沙场对敌过,我是想啊,南边夷人不安分,北面胡人不规矩,改天猛子真的上阵杀敌了,他那拳脚可是除了咱们王爷之外的一等一高手,一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厉害角色,你说皇上会不会封他个骠骑大将军什么的,那时才叫风光,这满大院的丫头啊,可别指望嫁给猛子了,那时他还不得找个像姨娘这样的大家闺秀才般配,所以,咱们府里的丫头也别再痴心妄想了。”

    一番话,既为猛子正名,又间接告诉乔姨娘别再为琐儿打算,另者,乔姨娘是大家闺秀不假,也还不是个妾侍,善宝的意思,你有什么权力来指摘猛子。

    乔姨娘孤傲,却也是个水晶肝玻璃心,晓得善宝的话意,脸上有些挂不住,道:“合着我这里是多此一举了,猛将军的婚事,日后说不定是皇上钦赐呢。”

    冷嘲热讽,善宝笑了:“你这一说,我也觉着差不多。”

    这也不是她信口开河,她心里想的是,祖公略已经确定是皇上的亲骨肉,怎知他不是未来的皇上,猛子的婚事由祖公略来定,可不就是钦赐。

    神思游走到这里吓了她一跳,祖公略是皇子!或许是未来的皇上!自己与他……

    突然就惶惑了,也不知道乔姨娘是怎么离开的,傻傻的坐着,正魂不守舍,阿珂进来禀报:“大当家的,王爷来了。”

    善宝:“啊!”

    阿珂不是阿玖,素来胆子小,被善宝突然的一声惊呼唬了一跳,愣愣的:“大当家的,您怎么了?”

    善宝:“啊?”

    蒙头转向的感觉,胡乱拿起炕几上的书,哗啦哗啦翻着,翻到最末页,重新哗啦哗啦翻。

    阿珂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后把祖公略引了进来,禀报:“大当家的,王爷来了。”

    善宝手中的书啪嗒掉在炕上,手抚心口,粗重的喘气,指着阿珂骂:“死丫头,大呼小叫的,存心想吓死我。”

    阿珂被骂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退了下去。

    祖公略瞧善宝脸色不对,将风兜系在下巴处的绦子解开,摘了风兜递给身后的猛子,过来抚上她的额头:“病了?”

    善宝头一歪躲开,然后呆呆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了般。

    祖公略掸了掸肩头的落雪,然后于她对面坐了,觑了眼炕几上的那本《江湖英豪传》,暗笑,这丫头,是不是稀奇古怪的书看多了,弄得神经兮兮,笑问:“你到底怎么了?”

    善宝仍旧专注的看他,小心翼翼道:“你是……皇子。”

    祖公略凝住,半晌方淡淡道:“那又怎样,我生在雷公镇长在雷公镇,我只是祖公略。”

    善宝眉头一低,眸色更暗,左手抓着右手,一副无措的样子:“也不能这么说,皇上或是你娘,当年或是有苦衷的,你是皇子,皇家血脉,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祖公略把手拢在火盆边烤着,外面风雪大着,一路走来也不是多冷,烤火只是个假动作,心里翻江倒海般,他是皇子,他自己何曾不震惊,话却是淡淡的:“饶是我是皇子,我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你若何怕成这个样子。”

    炕烧得有些热,方才又吃了壶刺五加茶,善宝顿觉热得烦躁,抽出帕子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低低道:“你是皇子,我该怎么办。”

    祖公略不明所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忽然觉着善宝话里有话,认真的想想,想出大概是彼此间的感情,想问去,善宝却开始逐客:“这时辰我这院子该上锁了,王爷请回吧。”

    祖公略没有走,而是怡然的翻着那本《江湖英豪传》,竟还念出几句。

    善宝再次催促:“王爷请回吧,风大雪大,更深路就不好走。”

    祖公略啪的合上书,道:“我在这个家住了二十多年,闭眼都知道哪是哪,我还怕风大雪大,你今个,究竟怎么了?”

    善宝犹豫犹豫犹豫,最后猛然抬头看他,道:“我今个……我今个在研究一个新方子,假如有人吃了我这方子上的药,那他就会忘记发生过的一切,比如忘记他是皇子,比如忘记他将来差不多是三宫六院。”

    此时的祖公略,已经完全明白她为何神不守舍,笑弯了眼睛,刚好此时李青昭咚咚的走了进来,祖公略故意问善宝:“若是青姑娘吃了你这个方子上的药,会怎样?”

    善宝道:“她就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胖子,曾经把一个大好前途的书生逼进了公子馆,曾经喜欢过一个叫祖公略的男人,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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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昭已经冲过来,想杀她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

    次日晌午,雪终于停了,气息冷得让人直感觉到了数九寒天,大院各房都生起了地火龙,连丫头小子们的倒座房和后罩房也放置了泥火盆,守着长青山那么大片林子,哪里能冻得着。

    糊弄口早饭,祖公略便带着猛子骑马去了张格庄找雁书。

    自从京城回来,母亲与皇上当年的事让他耿耿于怀,之所以甚少去看善宝,还不是因为他从宰相虞起口中得知零星的消息,皇上之前想杀善宝,现在仍旧厌恶善宝,是因为他与善宝之间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名为母子,发生感情就是失去人伦,皇上当然不准许善宝坏了他的名声,祖公略怕因自己而害了善宝,也在迫切的想着解决善宝身上那些麻烦的策略。

    从雷公镇到张格庄,骑马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来到雁书的家,却见门上挂着老铁锁。

    雁书不在,祖公略摆弄着老铁锁若有所思。

    猛子不知这铁锁有什么稀罕,问:“王爷,咱们是回去还是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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