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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一句话刺到祖公卿的心事,丢下一句“我去了”,匆匆离开孟姨娘的房里,他是想躲出去,不仅仅是躲容高云,还是躲善宝,最近他有个奇怪的感觉,老是怕看到善宝,越是怕看越想看,这矛盾心理搅得他心神不宁,连珊瑚也懒得搭理,弄得珊瑚成日的唉声叹气。

    出了孟姨娘房里他也无处可消遣,索性往园子里去闲逛,半路遇到了祖公略,眼珠叽里咕噜一番乱转,拉着祖公略道:“二哥,有事请教。”

    祖公略浅笑一声:“你我兄弟,何谈请教。”

    遂邀五弟往自己房里去,祖公卿却道:“连日大雪,园子里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不如二哥陪我往园子里走走。”

    祖公略道了声“随你”,兄弟二人往园子里而去。

    果真是白茫茫一片,说好看就言过其实,唯一算得上风景的便是那些松柏,这种大户人家的园子又不似外面的原野,下了雪之后可以射猎,这种园子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的建制,马是跑不开,走路还得小心脚下,因雪覆盖,看不清地上的状况,得小心绊倒。

    祖公略信步在前,祖公卿紧随其后,一个是风流蕴藉,一个是青春年少,一个穿紫,一个着红,映着皑皑白雪,倒成了风景。

    偶有寒鸟掠过,微微一点动静,震得松柏枝头的积雪纷纷坠落。

    祖公略昂首于松柏下站了,紫袍上出着黑色的风毛,更显得他的肃然与凝重,他头也不回的道:“说吧,什么事。”

    祖公卿立在他背后,红色的剑袖,腰间竖着手掌宽的牛皮带,干净利落,此时嗯嗯呃呃半晌,艰难吐出两个字:“小娘。”

    祖公略回过头来:“善宝怎么了?”

    关心则乱,口不择言,直呼名讳,祖公卿愣住。

    祖公略自察失言,也不解释,继续问:“她究竟怎么了?”

    祖公卿小心措辞,语气也是斟酌一番:“我怎么,夜里做梦老是梦见小娘呢?”

    第二百五十章 能不能生养,为何要临床试验

    一瞬间,万千个念头打心底呼啸而过,却被最后一个念头堵住心口,祖公略很是不情愿的想,五弟他,暗恋上了善宝。

    谈不上怨,更说不上恨,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情之所至,犹如女萝,即使攀附错了,也会自顾自的生长。

    “二哥,我想离家,西域也好,海外也罢,走的远远的。”

    祖公卿无限懊恼的抓住身边的松枝,用力一折,带动其他枝条上的积雪,簌簌而落,打在他身上也打在祖公略身上,祖公略顺手还接了一块在掌心,若有所思,忽有所得,转过来把掌心的雪给五弟看,掌心本就温热,更兼他暗中发功,须臾那块雪便成了一滩水,还有些热气蒸腾,他淡淡道:“有些事情,你想撂给别人看,别人就看得见,你也可以把心底的东西像这雪一样,融化,别人看不见,只有你自己感受得到,于你于对方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祖公卿盯着二哥的掌心凝望,不知过了多久,那雪水已经蒸腾干净,他终于醍醐灌顶般一拍脑袋:“我懂了,可是,我偷着私藏那种东西,自感罪孽深重。”

    祖公略将手缓缓按在五弟肩头,给他以安慰,更是鼓励:“你也可以把那种东西由雪转化成水,悄悄的流在心里成一泓清泉而不是飞瀑,只为滋润,不为肆虐,就像二哥幼时喜欢上了书中的一个女子,成日的做梦想娶她为妻,可是渐渐大了方明白,她在书里,我在人世,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沟壑,所以我放弃娶她的念头,保持喜欢她的念头,把她静静的放在书里,而我,活在人世。”

    一字一句,犹如珠玑,祖公卿也不是蠢笨不堪之辈,仰着头听,低下头沉思,琢磨明白二哥的话之后,心里的层层浓云终于被二哥巧妙的拨开一道缝隙,进而,照进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心里顿时敞亮起来,人也轻松了,朝祖公略傻傻一笑,突然指着前面喊:“兔子!”

    祖公略看了过去,果然,在冰冻的河面上正有一只灰色的兔子往河中的凉亭跑去,五弟的担子卸下了,或许更轻松的是祖公略,一为五弟,二为自己,感情,谁不是自私的呢,他朗声道:“我们追,先得者今晚做监酒,落后者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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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公卿嘿嘿一笑,说了声好,已经不宣而战的先于祖公略跑了出去,祖公略随后紧追,谁输谁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依旧是兄弟。

    晚上,请客的是祖公略,他是故意输给五弟的。

    席面摆在祖公略的书房,因为他还一同请了善宝,当然少不了李青昭,半路又来了祖静好,人虽不多,却也热闹,有那么个李青昭,想不热闹都难。

    满桌子没有烧鸡,李青昭有点失望,看祖公略道:“你也好歹是个王爷,这么大岁数连个王妃没有也就罢了,为何连只烧鸡都没有。”

    祖公略只淡淡一笑,祖静好受不了了:“王妃和烧鸡,不是一回事。”

    李青昭用筷子当当敲着自己的碗,没烧鸡如同没吃饭,所以没好气道:“男人和狗都能是一回事,王妃与烧鸡怎么就不能是一回事。”

    一语惊得善宝过来捂她的嘴。

    一语也将祖公略和祖公卿惊得停箸落杯,男人和狗,这不是骂人么。

    李青昭费力掰开善宝的手,道:“表妹你自己讲。”

    善宝不自然的笑着,见大家把目光齐聚在她身上等着回答,她明白推不掉,只好道:“好男人像狗,因为狗忠诚于自己的主人,好男人忠诚于自己的女人。”

    虽然这个比方欠妥,也终究是褒义,各位就继续吃酒吃肉。

    李青昭撇嘴道:“根本不是这回事。”

    怎么回事?

    善宝十三岁时,有人登门给父亲善喜提亲,当然是纳妾,善喜是名医,大把的赚银子,没几个妾侍完全显示不出来他的富贵,那媒婆因晓得善喜不肯纳妾,所以这样劝他,更说赫氏只生下善宝一个女儿,善家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要旁落外姓之人,那媒婆说,自己介绍的那女子必定是个能生养的。

    善宝在门口偷听,听那媒婆讲到那女子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贤惠,整个济南府找不出第二个来,多少王公贵族想娶都没那个福分,善宝想,那女子一定吃错药了,否则为何单单想嫁给又老又丑的父亲。

    她实在好奇,就同李青昭打听到那女子的家,过去一看,那女子果然如同那媒婆说的美貌,至于贤惠,善宝觉着有点悬,她生就一张桃花脸,更有一算风流眼,身边陪着的不是丫鬟是小厮,那两个小厮一个貌赛潘安另个堪比宋玉,至于能不能生养,没经过临床试验,所以不知道。

    她问那女子:“我爹又老又丑,你作何要嫁给他,且我爹对我娘非常忠诚,他不会娶你。”

    那女子假惺惺道:“正因为你爹又老又丑,我嫁了他放心,更因为你爹对你娘忠诚,他以后也会对我忠诚,我就是想找个伴儿而已,找个像你爹这样忠诚的。”

    次日,善宝就给那女子送去一条大花狗:“大花比我爹对你会更忠诚,此后你与大花作伴吧。”

    这就是男人与狗的故事,并无善宝之前讲的那些故事跌宕起伏,所以众人听了也就一笑置之,但祖静好是个求知欲太强的女孩子,她拉着善宝问:“小娘,能不能生养,为何要临床试验,怎么个临床法呢?”

    善宝感觉自己的脸被这臭丫头拍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难受,目光飘过来飘过去,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啊,啊,啊……”

    最后飘到祖公略那里求救。

    那厮却端着酒杯怡然自得的吃着,把她的求救直接漠视。

    善宝气得咬牙切齿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咱们王爷为何一直不肯娶王妃呢,是因为他,他,他……”故意停顿了好长,然后道:“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祖公略心头一震,这傻丫头,怎么自己出卖自己。

    祖公卿直接掉了手中的筷子,一直觉着二哥同小娘好像不对劲。

    李青昭瞪大了眼珠子:“谁?”。

    祖静好霍然而起:“谁?”

    善宝大眼珠子咕噜来咕噜去,突然看去祖公卿:“他,他们兄弟墨镜,一个不肯娶王妃,另个不堪娶容小姐。”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早晚我要成为五少奶奶

    当初善宝以祖公卿为祖百寿丁忧为由,没有答应容高云给他们办婚事,也不过是担心祖公卿喜欢珊瑚,怕他不肯成亲,更怕为此容高云与珊瑚起了纷争。

    今个借着酒劲,训斥了祖公卿几句也规劝了几句,饭后,还同祖公略商量:“是时候给五少爷和容小姐办婚事了。”

    祖公略想着白日里同五弟在园子里的那番话,给他成了亲倒是桩好事,看那容小姐是个伶俐人,也温婉贤淑,五弟必然能收收不该有的心思,对善宝,对珊瑚,或是别个什么人,只是他仍旧觉着祖百寿新故不足一年,丁忧却要三年。

    善宝接了琉璃递上来的茶吃了口,随后交给锦瑟端着,说起丁忧守制,她觉着不是十分需要,还引经据典:“晋时阮籍,为母服丧期间照样吃酒吃肉,有人说他不合礼法,而晋文王都能为阮籍说项,可见礼法并非事事遵循,凡事都有特例,容小姐住进家里已有些日子,即便他们没成亲,外人也觉得他们现下是木已成舟了。”

    在情在理,祖公略没有反对,只希望善宝将此事办的妥帖些,一防外人,更防家人。

    善宝晓得他担心什么,自己这个大当家做得如履薄冰,祖百富与窦氏暗中憋着坏呢,几个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都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她的毛病,更担心外头的那些个,文婉仪虽然不在祖家了,有人看见她与李姨娘有来往,更与四少爷祖公望在馆子里共同进餐过,李姨娘与她那宝贝儿子,何时被文婉仪卖了差不多还会帮着人家数钱,搞不好就成了文婉仪在祖家放置的一枚小卒,到时候乱拱一气,自己可有的饥荒闹。

    事情暂时这么说定了,善宝正想找容高云谈谈,却被祖家山货栈的掌柜老铁给找了去,三十里外的七星镇有个熟客来买人参,回去后却给吃死了,那家里人过来闹,还惊动了官府,他控制不住,要善宝出面交涉。

    善宝简单拾掇下就离开了祖家大院,却给容高云看了个背影,她是去看望孟姨娘的,见善宝行色匆匆,冷秋撇着嘴:“该不会又是出去会哪个野男人了。”

    容高云厉声道:“你这个丫头越发大胆了,连大当家都敢排揎。”

    冷秋素来傲气惯了,容高云极少这样呵斥她,所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臊又气,扭头斜视那棵老槐树,不服不忿的样子,嘀咕着:“本来就是,雷公镇妇孺皆知她与知县秋大人交情颇好,还与那个匪首胡海蛟偷着往来,即便是大院内,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家伙,那些个臭男人那个不是对她俯首帖耳,她可真是厉害,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偏偏小姐你笨,五少爷近在眼前,却对你视若无睹,那个庶出的四小姐看着痴痴呆呆的,都懂得先斩后奏,珠胎暗结才得以嫁了过去,小姐你怎么就不会呢。”

    自己本在斥责她,她却说的更加起劲,这贱婢果然是被惯坏了,容高云挥手想打,念着日后还仰赖这个婢女成事,且在这个家里,唯有她才能真心实意对自己,于是忍了,赌气回了房里。

    这一气竟连晚饭都不肯吃,冷秋知道自己话有些重了,懊悔的跪在容高云面前,抹着泪道:“我的姑奶奶,你好歹吃一口,回头饿坏了身子,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容高云看都不看她,只拿着本书胡乱翻着,淡淡道:“都是我这个主子无能,老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你觉着那个善小娘好本事,何不跟了她。”

    突然把书扣在炕几上,胡乱扯下头上的朱钗啊绢花啊掩鬓啊,一股脑丢在地上:“横竖怎么打扮都是给人视若无睹,还戴这些劳什子作何,哪个想要便拿去。”

    见她这次是真动了气,冷秋晓得轻易哄不好了,心一横,左右的扇自己耳光,打得脸颊红肿,容高云也不拦着,旁边的小丫头也不敢拦着,由着冷秋把自己快打晕了,容高云又道:“你若真为我好,你倒出个点子给我看看。”

    冷秋见小姐换了语气,似乎消气了不少,方住手,容高云没叫她起来呢,她自己就站了起来,都是平素颐指气使惯了,不是非她的命令不听,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相,来到容高云身侧垂头小声嘀咕:“小姐早晚都是要嫁给五少爷的,何不学学那四小姐。”

    容高云脸腾的红了,啐了口:“好的不学偏偏学那些个乌七八糟的。”

    冷秋不自觉的摸了摸火辣辣痛的面颊:“坊间有言,英雄莫问出处,富贵不管来路,河间府的那个筱无霜,不过个妓女,嫁给知府大人后,连知府大人的正妻都对她退避三舍,她现在随着知府大人出出入入,倒成了大夫人一样,四小姐又如何了,还不是成了渔帮当家奶奶,听说快生产了,倘或一举得男,更加了不得,所以小姐成日的只看那些圣贤书没用,圣贤可不能给你富贵,富贵需要自己谋得。”

    一番话说的容高云哑口无言,却把手中的书丢过去打在冷秋身上,啐了口,扭头躺下。

    冷秋晓得她是嘴硬心软,面子上讲究,早就动了心,所以过来推她道:“听说五少爷今早练功时扭到了脚,你这个未婚妻若不去探望,祖家人必定觉着你不识大体。”

    容高云欠起身子:“我若去探望,你又说我别有用心。”

    冷秋笑:“奴婢就怕你没有用心。”

    说着将容高云拉了起来,又喊小丫头给容高云梳洗一番,还为容高云准备了一些果子糕点,最后把容高云推出房去。

    站在廊上,容高云仍有些犹豫,最后狠了心,回头喊:“都死了不成,让我拎着篮子。”

    冷秋就打发出来了穗儿。

    穗儿嘻嘻笑着:“小姐,秋姑娘说你今晚不必回来了。”

    容高云朝里面骂:“小浪蹄子,早晚把你嫁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

    冷秋在里面正使个小丫头出来给她找冰敷脸,听见容高云的骂,心里暗笑,早晚我要成为五少奶奶,成为祖家的掌门夫人。&gt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成了妃嫔又如何,终究不是正宫娘娘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实属常事,即使祖公卿功夫不赖能够收放自如,也还是有意外,更何况他欠缺沉稳,喜欢显摆,丫头小子们一叫好他就忘乎所以,今早便是,纵身一跃,想给珊瑚逮枝头那只鸟,鸟没逮着,落下时崴到脚。看小说到

    容高云带着穗儿来到时,祖公卿正与珊瑚有说有笑,容高云心里一沉,进不是退不是,杵在当地良久,听祖公卿道:“容小姐倒是进来还是出去。”

    容高云赧颜一笑:“怕来的不是时候。”

    祖公卿似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看看珊瑚道:“无妨,我与珊瑚朝夕相处,不差你来这一时半刻。”

    换了旁人,不是掉头离开那也是气炸肺,偏容高云是个忍耐力极强的,脸上仍旧挂着柔柔的笑,挥手让穗儿把食篮里的糕点拿了出来,但没按冷秋交代的给祖公卿,而是给了珊瑚,还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道:“有话说,宰相府里七品官,祖家在雷公镇一对一的大户,祖家的丫头当然个个吃的好穿的好,但终究还是下人,这些糕点都是我按照河间府几个有名的糕点作坊做的,姑娘拿去尝尝鲜解解馋。”

    她用了句下人,暗示珊瑚,不要觊觎主子奶奶的位子。

    珊瑚方才明媚如春光的脸上此时却笼上一层薄云,想怒不能怒,讷讷的接了糕点在手。

    祖公卿当然也听出了容高云的意思,向她道:“珊瑚不是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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