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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文婉仪见他铁了心般,晓得自己再哀求亦是无用,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来,于是道:“我爹病重,从春上熬到现在已经不易,若我们和离,他那样喜欢你,我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若你执意不接受我,能不能等爹他病情稍微好转。”

    其实,祖公略明明白白这是文婉仪的缓兵之计,可他更明白文婉仪的个性,她不肯走,给她一纸休书也无用,这一生被她缠上算自己的命劫,慢慢想个完全之策罢,点了头,只令她以后再不可为难善宝,否则给她的就不仅仅是休书,他说他不打女人,但他敢杀女人。

    文婉仪晓得他说得出做得到,气得五脏六腑都痛,也不得不忍了下来。

    祖公略再不看她一眼,随后挥手让她去了,屋里静了下来,琉璃忧心的躲在帘子处。

    他突然觉着屋里闷的很,索性出了房随便的走,一走就走到了抱厦,仿佛这脚只认得这条路。

    新月如钩,清辉弱弱,倒是各处悬着的那一盏盏的纱灯更亮些,抱厦连着上房,庭中有一水池,植着睡莲,眼下还没有萌,花草匠人已经给水池蓄满了水,凉凉的气息扑过来,让人神之一震。

    他于那架凌霄花后面站着,左边是上房,右边是抱厦,想往上房去,却听有人说话,循声看见是锦瑟送祖公望从抱厦出来,锦瑟匆匆道了句“四少爷你慢走”便转身回了房,而祖公望没有走,在门口徘徊,时而望望窗户。

    祖公略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于这个弟弟他是非常了解的,府里太多的女人与他扯不清,有心开导几句,觉着时机不对,于是掉头往上房而来。

    自从明珠把有孕之事说出来,基本就是在自己屋子养着身子,上房的事她交代蔷薇待管着,所以祖公略一到,蔷薇便迎了过来,屈膝道了万福。

    祖公略直身而过,来到房里,来到祖百寿的炕前,然后屏退所有婢女,瞧着睡眠似的祖百寿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费尽心机的娶了善宝是为了我。”

    灯花噼啪炸开,他忽然现祖百寿的眼皮动了动。

    第一百三十七章 演了出双簧

    祖百寿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阵子,偶尔睁眼看看,却口不能言,即便如此祖家人还是非常高兴,觉着这是个好预兆。

    善宝却想,谁知道祖百寿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客院的重建也进行了一阵子,抱厦前那一树杏花绽放的时候,客院已经梁上墙瓦上房,诸多工匠夜以继日,负责此项差事的祖公望也撇下书本披星戴月的看管着,李姨娘正到处吹嘘儿子多么本事的时候,客院新建的用来堆放杂物的角房轰隆一声倒了,众人相继奔去看,然后矛头直指祖公望,说他监管不利的有,说他克扣客院重建的钱偷工减料者有,端坐在抱厦的善宝却不慌不忙。

    李青昭忍不住道:“房子倒了,你怎么不着急。”

    善宝正一笔一笔的记账,头也不抬道:“有无人员伤亡?”

    李青昭摇头:“没听说。”

    善宝复问:“倒的可是不起眼的角房?”

    李青昭点头:“是了。”

    善宝将笔置放在笔架上,眼睛看着账簿,上面是客院重建后的所有支出,不知她说的是账簿上的事还是房子倒塌的事,只道:“如此甚好。”

    李青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房子倒了还好?”

    善宝招手让锦瑟添茶,笑道:“倒的不是费时费力费银子的正房,难道不好么?没有工匠乃至家人伤亡,难道不好么?”

    李青昭琢磨下:“是这么个理。”

    善宝呷了口茶,心意满满:“此事值得庆祝,今晚在花厅摆酒。”

    李青昭又不明白了:“倒了个房子摆酒庆祝,不用罢?”

    善宝笑的诡秘:“一定用。”

    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妹,李青昭觉着她必然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善宝说到做到,当晚就在花厅设了席面,请来祖家各位男女主子还有管家老郝。

    夜风撩人,花香袭人,美酒醉人,俏婢勾人。此事当事人祖公望被他老娘一顿臭骂之后,竟然破罐子破摔的关起门来与房内的丫头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婢女捉到他就可以免费亲他,他捉到婢女就要听他朗诵十遍《长歌行》。听说善宝要他去花厅赴宴方害怕起来。

    大丫鬟玫瑰却道:“横竖你是祖家四少爷,大奶奶难不成能把你吃了。”

    祖公望素来耳根子软,玫瑰一说他底气就足了,带着一干婢女往花厅而来,半路被李姨娘截住。指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四少爷这个时候还不想辙自救,难不成还期望大奶奶能放过你,倒了房子啊,其一这是不吉利,其二耗费那么多木石那么多工匠,建起来的房子倒了,你这是多大的责任。”

    玫瑰袒护主子,道:“姨娘少说几句罢,四少爷这里正烦呢。”

    李姨娘朝玫瑰啐了口:“二少爷都尊我为二娘,你个贱人称我为二夫人会死么。”

    玫瑰无端被骂。气的扭过身子抹眼泪,祖公望递给她一块熏的喷香的帕子,又对他老娘气道:“当初是你要我领这个差事的,我根本没有兴趣,如今出了事你就知道骂。”

    祖家五个少爷,最无用的就是自己儿子,李姨娘一口接一口的叹气,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废物,可也只有这么个儿子,不得不替他周全一切。于是献计道:“骂你的人都是为你好,成日的哄你开心怕是对你有所图谋,此后多与二少爷那样的人接触,少与这些狐媚子疯疯闹闹。”

    玫瑰晓得是骂她。丢下祖公望的帕子哭着跑了。

    祖公望想去追,李姨娘一把拽住他:“你赶紧去求大奶奶网开一面,大奶奶毕竟年纪轻心肠好面子薄,你一求她,她一准能饶过你,说不定还能替你想个万全之策。毕竟现在祖家她是大当家,她开了口谁也不敢反对,不然就等着大家伙笑话你吧,特别是你那几个兄弟,恨你不死的心都有。”

    祖公望垂头想想,觉着老娘说的在理,于是厚着脸皮来到抱厦,刚好善宝出来想去花厅,他见了善宝噗通跪倒在地,倒把善宝吓了跳。

    “四少爷这是怎么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善宝让锦瑟过去搀扶起祖公望。

    祖公望带着哭腔道:“房子倒了,非我存心故意,还请小娘饶我这一遭,咱们家,大哥的娘是爹的原配夫人,大哥他是长子,受人尊重,二哥的娘也是正室夫人,而二哥从祖家到整个雷公镇甚至京城都威名赫赫,三哥脾气大一般人不敢惹他,五弟生来有人缘个个喜欢他,独独我,庶出,还有那么个到处搬弄是非惹人生厌的娘,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读书又考不上功名,经商又不懂,好歹领了客院重建的差事,眼下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小娘若不救我,我此后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

    他说的至情至理,最后还抹起了眼泪。

    善宝其实料到他会来找自己,或许他想不到这一桩,但他娘能想到,他来了最好,也就落入了自己谋划好的套子,最初答应让他领这么个差事,是不想得罪李姨娘和文婉仪,但清楚他不行,明面上是他管着事,暗地里都是善宝和祖公略照应着,所以善宝便想借此机会拿掉他,不怕别个,怕他听信李姨娘的话,继续克扣重建客院的款项,之前克扣的,权当是花钱为他买个教训,好歹这个四少爷心地不坏。

    善宝道:“让我帮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主动卸下这个差事,这也叫引咎责己。”

    祖公望哪有不答应之理,两下说好,善宝又教授了他几句,然后分前后脚的往花厅而来。

    花厅周遭遍植杏树,一树树开得正热闹,更热闹的是花厅,倒了房子摆酒庆贺,大家感觉善小娘太不可思议,心直口快的祖公道甚至嚷着:“倒了房子她摆酒庆贺,若是咱爹死了她会不会唱大戏放爆竹?”

    祖公远耷拉着硕大的头颅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听三弟这样说忙呵责他:“爹大好了。不要胡说八道。”

    祖百富悠闲的品着茶,瞅瞅躲在角落垂头丧气的祖公望,他心里暗自佩服夫人窦氏神机妙算,当初让他唆使李姨娘给祖公望谋了这个差事。就是晓得祖公望不堪重用,必然会惹出事端来,事越大越好,越大那善小娘越疲于应付,或许还有她应付不了的时候。然后自己坐收渔利,一点点的,把挡在前面的绊脚石都搬除,祖家就是他这二房的。

    但眼下祖百富搞不清善宝为何要宴请众人,心里隐隐有些不祥,想从其他人处旁敲侧击打听下,却见善宝由李青昭和几个婢女陪着走进了花厅,祖百富学乖了,忙起身迎上口尊大嫂,善宝嗯了声过去首位坐了。然后吩咐:“开饭罢。”

    婢女们鱼贯而入,一盘盘的珍馐美味上了桌,一坛坛的老酒陈酿倒进了杯,一个个的男女主子入了席,还是祖公道耐不住好奇,问善宝:“倒了房子不是天灾亦是**,摆酒庆贺,你是觉着咱祖家还不够倒霉么。”

    祖公略不在,祖公卿见无人保护善宝,他一拉祖公道:“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娘说话。”

    祖公道眼珠子一瞪:“你让大家说说,先是爹出了事,后来客院一把火烧了干净,现在重建无缘无故房子倒了。不去找法师找风水先生看看,却在这里大吃大喝的庆贺,你是觉着这房子倒的好呢,还是觉着咱祖家人都是傻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响应,祖公道这番话也实在是祖公卿心里疑惑的。所以看去善宝,希望她能给做个合理的解释。

    祖百富口中默念一二三,希望善宝无言以对,然后大家对她口诛笔伐。

    善宝镇定自若的给李青昭夹了只鸡腿,道:“你最近都瘦了,好好补补。”




小娘分节阅读95
    李青昭摸摸自己肥嘟嘟的面颊,天天吃烧鸡,老冯家烧鸡店为此还送给她一副荣誉顾客的匾额,怎么就瘦了?忽然觉着不对,表妹很少这样讨好自己,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观眼下的情势,大概表妹是怕祖家人群起而攻之,要自己帮她打架,环顾一番,个个面目狰狞,单单那个祖公道自己都打不过,于是忙将鸡腿还给善宝,道:“我最近在减肥。”

    善宝也很少见李青昭不肯吃肉,好奇的问:“你为何减肥?”

    李青昭想啊想,想出个理由:“春游啊。”

    提及春游,善宝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李青昭与书生相约春游见面,那厮见她掉头就跑,最后自卖自身到公子馆也不肯与李青昭相好,于是问:“你这次约谁?”

    李青昭本就是借口,哪里有约了谁,可是谎话开了头必然要圆下去,想啊想,想出个人来:“公略啊。”

    因为祖公略不在,她方敢用来撒谎。

    善宝听说祖公略今晚被乔姨娘找去商量事了,猜不透他们商量什么,但明白李青昭是用祖公略打掩护,也不戳穿她,感觉吊足了那些人的胃口,见大家大眼小眼的都等着自己做解释,又呷了口酒,有些辣,复吃了口菜压了压,方道:“倒的房子不是天灾更不是**,而是我让人推倒的。”

    众人具是呆若木鸡。

    她视而不见,继续道:“前几日河间府容家捎来书信,容小姐要过来做客。”

    大家一片哗然,并纷纷看去祖公卿,因为祖公卿与容小姐并未成亲,她来夫家做客实在难避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善宝不理众人的好奇,接着道:“因为容小姐是女眷,与五少爷还未成亲,来咱家里住多有不便,我想把她安置在客院,正因为她住在家里不方便,我想在角房那里建个花园,这样容小姐闷了可以去花园走走,不用来正院。”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祖百富闷头吃着茶,当然不信是善宝故意推倒的房子,他已经问过在客院打更的更夫,三更半夜,无缘无故,房子轰然而倒,当时把更夫吓得七魂飞出六魄,所以非常深刻,祖百富明白这是善宝撒谎,恐不是为了祖公望而是为了她自己,暗道这个善小娘非同一般,自己想用祖公望来打击她一下,却让她寻了这么个理由躲了过去,看了看祖公卿,淡淡道:“容小姐来了,索性给他们成亲罢。”

    祖公卿豁然而起大声反对。

    祖公道鼻子里哼了声:“容家女儿这是等不及了么,自己送上门来。”

    他夫人方氏偷偷拽了下他的衣裳,示意他不要乱讲,然后偷着瞄了眼祖公卿。

    对于容小姐要来做客的事,祖公卿已经听善宝提及,他甚至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孰料珊瑚却道:“五少爷你这个时候走了,别人必定觉着你是因为奴婢,奴婢成了众矢之的,以何颜面留在祖家。”

    祖公卿之所以没走,是为了珊瑚,但他打定主意不会娶容小姐,听说善宝把容小姐安排在客院住,他是一百个赞成,这样就不至于与容小姐低头不见抬头见了,于是道:“小娘如此安排,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祖公道却仍有异议:“即便房子是小娘你故意推倒的,公望可是监管着客院重建,为何这事他不知道?难不成他就是个摆设。”

    祖公望小声嘀咕:“我本儒生,读书求功名,盖房建院我哪里懂。”

    祖百富狡诈一笑:“你不懂,那些木石谁采办回来的?那些匠人谁找回来的?”

    祖公望按照善宝之前教授的,道:“小娘,是小娘她采办的木石找的匠人。”

    祖公道哈哈大笑:“果然你就是个废物。”

    李姨娘见儿子被逼到墙角旮旯去蹲着,舐犊情深,过去道:“趁着这个机会,四少爷就把这差事辞了罢,回去继续寒窗苦读,早晚出人头地。”

    祖公望点头:“我正有此意。”

    说着便转向善宝,言说自己不懂建房之事,想辞了差事。

    计划之内的事,善宝也就轻松答应下来。

    事情解决,各怀心事,信的不信的都继续吃酒,祖百富推说身上不舒坦,回了自己家里,见到夫人窦氏,把方才花厅发生的一切细细说给她听。

    窦氏感慨道:“这个善小娘果然不一般,怕是同公望演了出双簧,她用了一箭双雕之计,成功夺回了客院重建这个美差,又让公望母子念她的好,这善小娘可真是修行千年的狐狸。”

    她家里愤愤的骂着,而那千年修行的狐狸正与表姐啃着鸡腿,商量改天春游的事呢。

    此时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有位禧安郡主要见您。”

    禧安?还郡主?善宝愣愣的,自己没这么个亲戚或朋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睡觉不良习惯太多

    一路分花拂叶,善宝刚到花厅门口,从里面急急的走出位绯色衣裙的姑娘,面对面而站,彼此端量。

    “你就是善宝?”

    “你就是禧安郡主?”

    “是我。”

    “是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这样问这样答,然后请进花厅,分宾主落座,善宝刚挨到花梨木椅子,禧安郡主豁然而起,道:“我要找祖公略,但他不在家,我想你知道他去哪了。”

    原来如此,善宝如梦方醒,见禧安郡主年纪与自己相仿,身量略矮,虽然穿戴就是普通闺秀,但眉眼间的那种贵气,行止间的那种骄气,彰显着她来自贵族门庭,模样倒有几分像乔姨娘,不算十分美貌,但五官恰到好处,看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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