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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狐天八月

    岑王哈哈笑了笑,伸手推开刘桐,字正腔圆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明明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可到现在九弟都不出声,是该说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呢,还是该说你……懦弱得不像样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秘辛

    从表面上看,这不过是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起了争执后,另一对兄弟开始的拌嘴。

    可在场的谁是傻瓜?

    岑王暗示得那么明显,九皇子又是这样的反应和态度,这当中的隐情,已昭然若揭。

    常润之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样的变故。

    她身侧乖乖挨着她坐着的刘景阳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小声道:“爹爹,打。”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正擒着岑王衣领的刘桐。

    常润之无意识地伸手揽住儿子瘦小的肩膀,长吐出一口气。

    御座上的元武帝此时已是脸色铁青,毫无准备的太子与太子妃更是六神无主。

    岑王还在笑着问刘桐:“西行商社是九弟你的产业吧,这出戏,是不是九弟排了,来泄愤的?”

    岑王哈哈一笑:“可是九弟在戏台子上给自己弄了个好的团圆结局,就是不知道这现实中……”

    元武帝怒喝一声:“岑王!够了!”

    岑王阴测测勾唇一笑,猛地拉下刘桐的双手,刘桐一个趔趄,差点跌摔到一边。

    “不够呢父皇。”岑王扬了扬眉:“现在就打住,未免有些太败兴了。在座的——”

    他一一指过殿内或坐着、或站着的皇族内戚、达官显贵,声调不低,却意外地能入了所有人的耳里。

    “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支着耳朵,想要听这等皇室秘辛呢!”

    岑王妃从开始的呆愣,总算明白了过来,惶急地上前要拉住似乎发了疯的岑王。

    岑王却是不领情,扬手就将岑王妃挥了回去。

    他就像个勇士一样,站在大殿中央,隐隐有一种睥睨众生,尔等皆是凡夫俗子的高高在上之感。

    “父皇不知道听明白了儿臣方才所说的话了没有?”岑王朝元武帝拱了拱手:“儿臣或许说得有些含糊,父皇没能弄个明白。无妨,儿臣这就将事情说个清楚。”

    “闭嘴!闭嘴!来人!来人!”元武帝已气怒攻心站了起来,招呼着戍宫卫兵要将岑王拖下去。

    可人来得再快,也及不上岑王一张嘴。

    “父皇!太子与辅国公府嫡女莫新竹通|奸,致使莫新竹未婚先孕,为遮此丑闻,亦不损辅国公府名声与利益,太子设计,蒙蔽圣听,促使父皇赐婚九弟与莫新竹,却先将莫新竹以其庶妹莫新尘的名义,纳入太子府,令莫新尘李代桃僵,后嫁入九皇子府,事后因担心此事败露,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前九皇子妃死因不明,匆忙下葬。太子与辅国公府欺君罔上,混淆皇室血统,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九弟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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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道”字的尾音仍旧在大殿之中颤动,卫兵已经匆忙赶来,挟制住了岑王。

    岑王朗声大笑,看着太子,目露讥讽之色。

    太子手一直发着抖,猛地站起身,激烈地反驳:“大胆岑王,妖言惑众,满口胡言!还不拖下去!拖下去!”

    岑王压根儿不反抗来拿人的卫兵,只是在被拖下去的过程中仍旧在喊:“昔日莫新竹游走闺阁之中,与众家贵女来往交好频繁。太子府中莫孺人是不是莫新竹,让她出来,令各府贵女一认便知。”

    临出殿门时,岑王朗声大喊道:“九弟!六哥不愿你当一辈子缩头不出的王八乌龟,这事儿六哥替你捅出来啦!不用感谢六哥,也不要埋怨六哥!”

    一直以来性格泼辣,见人总是笑得张扬的岑王妃嘤嘤哭着,追着岑王而去。

    大殿内鸦雀无声。

    岑王的话说得清楚明白,殿中的人都听了个全。

    这事儿想瞒,瞒不住。

    贵妃寿诞,前来给她贺寿,能够坐在殿中的,一半是皇族内戚,一般是高官显贵,这等涉及太子品德之事一旦被广而告之,元武帝根本不能用封口不提的处理办法。

    谣言这种东西,堵不如疏。

    元武帝还处于震惊之中,估计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有这种品性败坏的旧事。

    而贵妃,已经在脑子里思考了无数种应对的办法。

    她是聪明人,她知道这件事已经算是捅破天了。

    她没有办法隐瞒下去。

    而一旦要查,那当年她帮着太子隐瞒此事的事情,就一定瞒不住。

    贵妃当机立断,拆了头上的钗环,脱下了贵妃朝服,“噗通”一声朝着元武帝跪了下来。

    元武帝震惊的神情顿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一看贵妃这样明显请罪的姿态,元武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事儿,贵妃也知情。

    贵妃在请罪。

    元武帝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他摇晃了下身子,往另一边踉跄地跨了两步。

    寺人赶紧上前扶住他。

    殿内众人也忙起身,跪下道:“陛下。”

    皇家秘辛,大家虽然耳闻目睹了,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宣之于口。

    常润之牵着刘景阳的手也跪了下来,又看向顺势跌坐下去的刘桐。

    刘桐也望向她。

    刘桐是不知道常润之已知晓他这段过去的,此事他也未曾给过常润之丝毫提示。

    对刘桐而言,辅国公府易女而嫁之事,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是他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今他已有常润之这个妻子,对那段过去也已释怀,不觉得太过重要。

    但在这时,哪怕殿中人都对他隐晦地投射出同情、可怜的视线,他都可以置若罔闻,却唯独不希望在常润之眼中也看到这样的情绪。

    他定定望着她。

    常润之将刘景阳揽在怀里,片刻后抱起他,膝行两步到了刘桐身边。

    她拉过刘桐的手,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道:“阿桐,我在。”

    “嗯……”刘桐只发出了一个音,便喉头一哽,停住了。

    他不是真正的冷硬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扯开那段过往,还要遭受大家这样那样隐晦的目光,于他而言,他其实也是委屈的。

    这种委屈,别人看不到,他也不会在别人的目光里体会到。

    唯独常润之一句似是安抚,似是宽慰的话,让他这种委屈的心情骤然放大。

    刘桐的眼眶微微红了。

    今日之事,是他种种设计布局之后的成果,他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却下意识回避了常润之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

    而当这种反应来临之时,他只觉得心满满涨涨,酸涩充盈。

    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喜悦与心定。

    第二百四十八章 坦诚

    元武帝龙体微恙,贵妃寿诞无疾而终。

    大家缄口不言,默默离宫。

    太子不敢走,和太子妃惴惴不安地跟去了元武帝寝宫。

    贵妃仍旧脱簪待罪,只不过地点也转移到了元武帝寝宫。

    刘桐一手抱了刘景阳,一手牵了常润之,一路无言出了宫。

    路上面对着其他人向他射来的好奇、惊讶、怜悯的目光,甚至是上前来问询的,他都沉默以对,一言不发。

    因元武帝身子不适,太子也没走,其他皇子自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

    除了刘桐。

    从祁王开始,所有到场了的皇子,都等候在元武帝寝宫之外。

    太子则在寝宫内,隔着屏风等候太医问诊后,元武帝的后续行动。

    十二皇子犹豫了会儿,暗中给十四皇子使了个眼色。

    十四皇子心下想了想,没有吭声,追着九皇子而去。

    他一路小跑着,一路在心里不断想着。

    九哥说的“猛药”,难道就是辅国公府易女而嫁的事儿?

    要说这事儿那倒的确是挺猛的,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事情真相大白,对太子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啊,不过就是一时清名受损。

    可如果是真的,那又为什么是岑王来披露这件事?

    十四皇子脑筋转了个弯儿,突然轻声嘀咕:“如果九哥早就知道这事儿,那今天的事,就解释得通了……”

    十四皇子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哆嗦了下道:“论心计,我还真比不得几位哥哥。”

    刘桐一路回了九皇子府,给铨大下了闭府的命令。

    铨大见他面色沉沉,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遂求助地看向常润之。

    常润之摆摆手,轻声道:“照殿下说的做。”

    “是。”

    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路回了寝房,刘景阳这会儿已经睡着了,秋霖抱了他下去。

    刘桐合上屋门,不待常润之出声询问便首先交代:“岑王说的事,是真的。”

    顿了顿,他道:“这事儿我一早就知道,也是真的。”

    常润之温柔地笑:“我知道。”

    “本来我……你知道?”刘桐正要同常润之解释今天发生的事,冷不丁却听到常润之说她知道,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一般看向常润之。

    常润之轻轻拉过他的手,摩挲了下方才道:“嗯,我知道。还没嫁给你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怀疑。嫁给你后,也不过是将这个怀疑,更加笃定了而已。”

    “你……”刘桐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事,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就连瑞王他也没说。

    可常润之……竟然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桐又是好奇,又是惊叹。

    常润之笑道:“老太太属意你是我的最佳夫婿人选,我当然要对你了解一二。后来与你相识,无意中提起莫孺人,你的表现,让我起疑,于是叫丫鬟打听了下莫孺人和九皇子妃,毕竟都是出自莫家。”

    常润之低了低头:“辅国公府对两位女儿的态度本来就有流言,我听了后也不过是起了点儿疑心,疑心扩大,是在我大嫂与我闲话时说起,她认识的莫新竹和莫新尘。姐妹俩的性格完全不同,可嫁了人后,一个香消玉殒,一个却从从前的闷葫芦,变成了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么想,都有些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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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桐目瞪口呆。

    常润之莞尔一笑:“其实若是有所怀疑,能寻到很多蛛丝马迹。可谁会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呢?”

    “那你……”刘桐有些口干舌燥:“那你怎么没有同我说过,也没有问过我?”

    常润之轻叹一声:“因为我看得出来,瑞王不知道这件事,而你,想瞒着这件事。依你的性格,但凡有点儿事,你都会与瑞王说吧。可既然你连瑞王都没有告知,想必你是希望将此事烂在心底不提的。”

    她伸手抚了抚刘桐的脸。

    这张脸,棱角分明,英俊刚毅,由面相看人心,他也是个性格坚韧之人,但不管如何坚强,生命中总有一些不可承受之重,压在心底,沉甸甸难受,暴露在阳光下,也一样晒得人生疼。

    做决定的,不应该是别人,只应该是承受这份重量的人。

    “你不愿意提的,我自然也不会说。”常润之轻声道。

    刘桐眼眶微红,过去所有的不堪和侮辱,在常润之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他娶的妻子,没有因为他被人这样算计看轻,而鄙夷他,笑话他。

    她用她所有的温柔和理解,包容他过去的岁月,照顾他如今的生活,并许给他一个,白头偕老的将来。

    刘桐伸手揽过常润之,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谢谢你,润之。”

    他低声喃喃,他知道夫妻之间,不用言谢,可他的心涨得满满的,不说点儿什么,眼眶或许就要湿了。

    刘桐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是哄着刘景阳睡觉时一样,温柔又有耐心。

    刘桐伏在她颈窝里,常润之感受得到热烫的暖流顺着脖子流进去。

    她也不提,就这样拥着他。

    忍了多少年的委屈,也该到了释放的时候。

    良久,刘桐才平复了心情,止住了夺眶而出、抑制不住的眼泪。

    他有些不好意思,轻轻退离开常润之的怀抱。

    常润之拿了绢帕给他,他擦了擦眼睛。

    “秋霖。”

    “奴婢在。”屋外等候的秋霖忙回道。

    “让人端盆凉水来。”

    “是。”

    秋霖动作很快,姚黄出嫁后,顶替到常润之身边做事的沉香端了一盆凉水来,又知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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