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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狐天八月

    常润之抿抿唇,听他这般有些愧疚的语气,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上来。

    “你说你出京去好几日都没个音信,我能不担心吗……”

    常润之伸手捶打他的胸,才打了两下就被刘桐拥到了怀里。

    “随你打,打到你消气为止。”刘桐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道:“可我前胸硬邦邦的,当心别硌着你的手。”

    常润之顿时没绷住,抬脚轻轻在他鞋面上碾了两下。

    “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桐笑了笑,松开她,捧住她的脸和她额抵着额。

    “没事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刘桐蹭蹭她,道:“外边儿冷,你身子不大好,我们回屋说话去。”

    夫妻俩便回了正屋内室,换下了外面穿的厚衣裳。

    常润之上前捏了捏刘桐的胳膊和腰,轻声道:“好像瘦了点儿?”

    刘桐不由一笑道:“虽然出去这几日天天都在骑马赶路的,可也不至于就那么几天,人就瘦了吧。”

    “我反正是瞧着你瘦了。”

    常润之轻哼一声,兀自坐了下来,问刘桐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你们都回来了,为什么今日圣上寿诞,你们也不进宫去祝寿?圣上是不是知道你们已经回来的消息?”

    刘桐点点头,无奈道:“你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答?”

    常润之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刘桐忙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将她拥在怀里,道:“我从头说,一样样说,仔细同你说清楚。”

    “那你还不快说?”常润之笑着拧了下他的痒痒肉,惹得刘桐怪叫一声。

    姚黄泡了茶上来,又给火盆里添了碳,招呼着屋里的丫鬟都出去了,将屋中的空间留给二人。

    刘桐轻声讲述起了他出京后的事情。

    那日,他在城门口等了会儿,到底是等不及,便带了人出京往兖州沿路找了。

    刘桐想着,无论如何,瑞王回京都会走官道,会歇住驿站,便一直沿着官道方向跑。

    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风声,便一直往兖州赶路。

    第三日时,刘桐到了兖州境。

    他决定先不进州城城门,而是在城外打听打听。

    刘桐道:“我并不知道当时五哥还在不在兖州州城内,但既然一路上都没遇见五哥,驿站那儿也没有五哥歇住的记录,那我只能将目标放在兖州城内了。如果五哥因为有事耽误,留在兖州而不能回京,还因此不能与京城通信,那多半是受制于人。能有这样能耐的,想必也只有兖州那地头蛇三大族了。”

    “那你怎么和瑞王遇见的呢?”常润之问道。

    刘桐笑了笑,道:“五哥当时就在兖州州城外的一户农家,我在城外打听兖州城内的事情时,被良朋发现了。良朋直接带着我去那农家见到了五哥。”

    常润之顿时道:“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不是巧。”刘桐道:“五哥是料准了我会来,良朋是特意在那儿等着的。”

    常润之一怔,忙道:“对了,你出京那日,我回府后正好接到了良朋写的书信。”

    刘桐一听这个顿时笑了。

    “我见到五哥后,五哥问起是不是看了那封信所以过来的,结果听我说并没有收到什么信,五哥还担心了两日。回来后我问过铨大,铨大说你接了信看了,没有告诉给五嫂。”

    刘桐一把抱住常润之,毫不吝啬地夸赞她道:“润之,你可真聪明!”

    常润之无奈地将他推开:“好好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桐仍旧笑着,回答常润之道:“其实整件事情,要从五哥去兖州开始说起。”

    兖州民风彪悍,历任知州城官在兖州都几无建树,因为兖州多由三大族把持着,朝廷派去的地方官通通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才能行事。

    久而久之,兖州便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元武帝对外御敌,对内治国,都喜欢用怀柔之策,对兖州,他虽然觉得这个地方不治不行,但因为那儿毗邻海域,与高句丽常有往来,元武帝也不愿意逼迫太过,所以一直都是在容忍着兖州三大族在当地的作为。

    直到出现了兖州暴动,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

    若只是寻常的百姓滋事引发暴动,同知不慎被刺伤,倒还说得过去。可此事秋收时发生,到了腊月时方才传到京城。

    这就由不得元武帝不重视了。

    收到消息的当日,元武帝便召了太子和几位王爷入勤政殿议此事。

    元武帝是打算派个人去兖州暗查的,这种差点出人命的案子,本该由祝王接手,然而祝王听说是兖州出事要查清事实真相,还要拿回实证,顿时就找借口推拒,说刑部有几个大案正在查证,暂时无法离京。

    太子不知为何,也帮腔说祝王最近正是事务缠身,恐怕分不出心思前往兖州。

    祁王、礼王、岑王办差事不少,却从没办过案子,何况兖州情况复杂,他们哪里肯冒危险前往?自然也不吭声。

    元武帝本想那就只能让祝王挑一个刑部官员前去兖州暗查了,太子却自己建议,说瑞王得闲,不如让他走一趟。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暴乱

    太子的这个建议一出,祝王顿时就附议。

    祁王三人见这把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当然乐得将这建议凿实,也纷纷出言附和。

    几人的视线顿时都集聚在了瑞王的身上。

    元武帝便问瑞王是否愿意前往兖州一趟。

    瑞王虽然心知前去兖州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要是也推拒,恐怕元武帝之前对祝王等人的不满,都要堆聚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瑞王便应了这桩差事。

    在瑞王点头的同时,他也敏感地注意到了祝王和太子同时放松了的表情。

    瑞王心中暗暗警惕。

    既然确定是瑞王前往兖州暗查,元武帝当即便让太子等人先回避了,他要再与瑞王说说兖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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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太子和几位王爷离开后,元武帝坐在桌案后面,轻叹了一声。

    “瑞王,兖州之行,怕是有些危险。”元武帝看着瑞王说道:“此番你去,不能明察,只能暗访。搜集实证之事,倒不用操之过急。”

    瑞王弓着腰颔首,道:“儿臣一定尽力查清实情,不负父皇所托。”

    元武帝看了瑞王半晌,方才收回视线,正色道:“兖州有齐、鲁、宇文三大族,大魏建国起,对兖州便几乎是实行放养之策,一是因兖州位置独特,东临海接高句丽,西矗立有大行山,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封闭的易守难攻之地;二是因兖州百姓从来畏惧三大族,高于朝廷,民心不齐,所以也难以管治。这番兖州同知之事,多半与兖州三大族脱不了干系。”

    听元武帝说着,瑞王颔首道:“能因此伤及朝廷官员,还要隐瞒此事……想必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所以朕说,此番兖州之行,有些危险。”

    元武帝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些。

    他顿了片刻才道:“这桩案子,本应该派刑部查实,太子提及由你担此责,的确让朕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祝王竟然也附议了。”

    瑞王迅速瞄了一眼元武帝的表情,立刻又低眉掩饰住了。

    “祝王的性子,朕很清楚。他没什么谋略,性情也略暴虐。按理来说,如果他是怕自己亲自前去,会有危险,那也应当是让刑部某个官员前去才对。毕竟这案子若是办得漂亮,那也是一条政绩。”

    元武帝面色微微有些发冷:“可是他不但自己不去,还附和着说让你去,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元武帝没有往下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你去兖州暗查此事,朕同时会另外派人暗中跟着保护你,以防万一。不到关键时候,这些人不会出现。你且尽力将此事查个清楚。”

    瑞王躬身福礼道:“儿臣遵旨,谢父皇。”

    “嗯。”元武帝点点头,道:“此事不宜久拖,你今日便出京去兖州吧。别带太多人,以防走漏风声。”

    瑞王领旨出了宫,回府匆匆用了午饭,也顾不得陪常润之回安远侯府,便离了京。

    大魏的官道修建得很完善,每隔上两三百里便会修筑一个驿站。驿站不接待其他闲杂人等,只接待有官符、官身的人及其家眷,另外,大魏的信件也是通过驿站传递往来的。

    瑞王前往兖州,走的自然也是官道。

    因为走得突然,瑞王又从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所以尚不知道怎么遮掩身份。此事必须隐秘进行,所以瑞王权衡之下,便写了信,让炎青回去寻刘桐,让刘桐给他制造一些假的身份文牒一类的东西让炎青带回。

    此后,瑞王一直保持着和刘桐的通信,隐秘地对刘桐传递一些兖州的信息。

    瑞王在兖州暗查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进展得并不太顺利,兖州的百姓一听起有人问此事,便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瑞王只能按下心思,慢慢地查。

    这一查,便过了小半个月。

    直到临近年关,兖州各处都热闹了起来,百姓们也开始不那么拘谨,渐渐的,一些风声这才传到了瑞王耳朵里。

    在户部的登记中,兖州的粮产一直处于一个低产的位置。但是据兖州百姓说,兖州粮产并不少,相反的,兖州几乎年年都是丰产年。再加上和高句丽商人的往来,兖州的经济非常繁荣,这是一个肥硕之地。

    这年的秋收,兖州又是个大丰收。三大族联合起来,报上朝廷的亩产和往年一样低,却低价将这些粮食买下独吞,再以高价卖出。

    兖州的百姓虽然巴不得不交赋税给朝廷,但对三大族这般侵占他们的劳动成果,损害他们的利益,还是有几分怨言的。

    就有那么几户人家,对三大族此举不满,闹了起来。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三大族的掌家人商量了一番后,便命人将这几户人家闹事的当家人当场打死了,而他们的家眷,也被三大族令兖州知州下了大狱。

    兖州知州名张承望,距离他任职期满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不想在最后出岔子。

    想要在兖州平安无事做到任职期满,平稳地调职甚至是升官,张承望也只能乖乖听从三大族安排。

    张承望妥协了,但不代表所有官员就愿意这般没有尊严地被三大族如傀儡般操纵。

    兖州同知庞良便是其中一个。

    庞良私下里见了那些被下大狱的几户人家的家眷,暗中让他们写了证词,按了手印,打算带着这些证据去京城。

    然而庞良的动作却被他身边的小吏发现了,小吏将此事告诉了张承望。

    庞良在将要出兖州城的时候,被张承望和三大族的人给拦住了。

    庞良想逃,却寡不敌众,无法逃脱,混乱之中,他被三大族的人刺伤了。

    此后,三大族的人用庞良的瞎眼母亲为要挟,勒令他闭嘴。

    不管是当场打死闹事的几户人家当家人,还是兖州同知被刺伤,其实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三大族用这样的方式向兖州的百姓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就是兖州的土皇帝,谁敢反抗,谁就要有如闹事的几家人,和这个不自量力的同知一样下场的觉悟。

    “但其实,这还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这件事情发展到后来,才是问题的关键。”刘桐轻声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查

    庞良被控制住后,三大族也生了危机之感,生怕有人将此事捅到京城去。

    对此更为惧怕的,自然是要受朝廷管束的兖州知州。

    张承望配合着三大族的人,贴了告示,也算是威胁了百姓们一番,让他们守口如瓶,不许乱说此事,否则他们的下场不会比那几家人好到哪儿去。

    兖州百姓敢怒不敢言,却也的确不敢冒犯了三大族的权威。

    所以秋收时出的此事,一直未被京城所知。

    但暴政之下,伴随着压迫而来的,必定会有反抗。

    那几户人家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名纪光邈,之前出门游学去了,已走了两年,直到这一年十月下旬方才回家。

    一回家发现家中无人,问及周围邻居,却见邻居眼神闪烁,一问不知。

    纪光邈读万卷书,又行了万里路,看人看事的阅历和眼光自然不浅,当即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事。

    他也不在家附近久留,而是立即离开,又寻了隐蔽之地便装一番后绕回。

    然后他便看见,居然有官差在他家附近逡巡,而邻居面对官差的厉声诘问只哭着说:“官爷,小的真的看见光邈回来了啊!这、这怎么转眼就没见着他人了……”

    纪光邈心中一凛,当即离开。

    从邻居的态度和官差的出现看,纪光邈肯定家中出的一定还是大事。

    他也不敢再去询问认识的人,而是专门找了街头乞儿打听。

    碍于三大族,乞儿们也不敢说什么。但面对食物和银子,他们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纪光邈便知道了自己父亲已死,家人全都下了大狱的事。

    无人敢向外传递这个消息,但纪光邈却不怕。他当即写了封信给自己出外游学时结交的朋友,将家中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然后便只身前去了京城。

    但从那以后,他的朋友便再没有他的音讯;兖州之事,也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整个冬月都与之失联,朋友便知道他定然是出了事。

    斟酌一番后,纪光邈的朋友于腊月初,将消息递到了京城,最终被元武帝所知。

    为了不引火烧身,纪光邈的朋友只说了兖州发生暴乱,兖州同知被刺伤的事。其余的,他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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