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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大天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悲秋寒蜩

    五人在见识了金灵圣母神通手段之后,也丝毫没有事后反悔的打算,返回营中,秘密将此事告知父亲。

    朱登老谋深算,日间见到定光仙被金灵圣母痛打之事便知大势已去,正为日后的出路发愁,如今听说儿子竟与闻仲那边搭上关系,登时大喜,叮嘱儿子们勿要尽心竭力做好此事,日后一家人不仅性命无碍,甚至可以保住富贵不失。

    此刻听了李靖之言,朱铎便知他亦是之情之人,当即横枪推开画戟,在抖枪回刺之时低声答道:“金灵师伯亲自吩咐,我们兄弟自然唯命是从,日后若有消息,我四弟会让他那只灵兽‘火翼铁鸦’送来。此刻还要烦请李将军网开一面,放我们父子离开。”

    李靖再还一招,低声道:“朱兄放心,稍时风起,你们便可趁机离开。”

    朱铎微微点头,舞枪与李靖再战。

    两人假打了三五个回合,李靖默诵法诀,以巽相风属真元引动天地之间的风之元力,用了一个唤风的术法,霎时间平地便起了一阵狂风。这阵风正从商军对面吹来,卷起无数尘沙直扑人面,吹得商军将士二目难睁。

    朱铎见机不可失,提气向身后大喝一声:“快走!”

    后方的朱登等人见状一起催马狂奔,趁着敌军在风中不得睁眼,往斜刺里冲了出去,夺路而逃。

    稍时狂风平息,李靖带着些懊恼之色回归本阵,方弼上前道:“师父,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一场狂风,竟凭空逃走了朱家父子,我们是否要去追赶?”

    李靖摇摇头,指着那在起风时蠢蠢欲动,却被方氏兄弟挥铜柱力毙数人震慑住的俘虏道:“此刻我们只有三千人,而俘虏却近万数,若再分兵追赶朱登等人,只恐他们一旦趁势作乱,剩下的人马镇压不住。我们只能顾全一方,便容朱家父子多活几日罢!”

    这一战直杀到天明时分,十五万叛军的大营瓦解冰消,约有半数或死于乱军之中,或趁乱溃逃无踪,另外的一半近八万人都做了俘虏。

    诸将纷纷来向闻仲献功,李靖先烧了敌军辎重,又献上近名万俘虏,**劳只有魔家兄弟堪与其媲美。

    闻仲命掌记官将各人功劳一一登记在册,只待得胜回朝后呈报朝廷,以此为据赏官授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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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截教群英
    在闻仲一举将叛军中路十五万人马荡平之后,不过数日之间,另外的两支人马亦送来捷报。

    姜桓楚本就受到闻仲的特别照顾,不仅选了实力最弱的一路叛军要他去对付,还借了两大门人吉立和余庆到他麾下效力。大军开到白浪关后,连战连捷,打得十万叛军节节败退。最后一战,姜桓楚用吉立之策,在将敌军迫到一片低洼之处,而后掘开白浪河的河堤引水灌之。一夜之间,十万叛军尽成泽国鱼鳖,遭姜桓楚一网成擒。

    经此一役,姜桓楚声威大震,真正树立起他东方诸侯之长的威信。

    黄飞虎那边却经历了一番波折。攻打日照关的胶州侯海庆龙英勇无比,凭掌中一柄“猎鲸叉”、胯下一头“分水兽”,在战场之上与黄飞虎斗个平分秋色,到后来更以喂毒的飞叉暗器伤了黄飞虎的手臂。

    幸好在分兵之前,闻仲因黄飞虎是初次独当一面,只恐他在疆场有失,送了三粒保命丹药给他藏在身边。黄飞虎带伤败回日照关后,取了一粒丹药一半外敷一半内服,毒伤即刻痊愈。

    一旁有部将黄明借机献上一条假死、诈降的连环之计。黄飞虎依计而行,先令全城举哀,假称自己已经毒发身死。而后黄明趁夜出城投到叛军大营面见海庆龙,巧舌如簧地说明自己本是饿虎岭寨主,被黄飞虎剿灭山寨后不得已投降,心中怀忿已久。如今主将黄飞虎身死,他情愿偷开城门献了这座日照关,一则偿还当日灭山之仇,二则以此作为投诚的进见之礼。海庆龙信以为真,大喜之下与黄明约定破城之期。

    到了约定的日子,海庆龙亲率一万精兵夜袭日照关。悄悄掩至城下后,黄明果然如约打开城门。海庆龙一马当先杀入城内,却不料后方军士只跟进数百人,城门上方便下了千斤闸板,将后面的大军拦在城外。而城门内侧还有一座瓮城,海庆龙与数百人马尽被困在瓮城之内。

    城头上黄飞虎亲率大批弓箭手现身。海庆龙虽知中计,却已后悔莫及。随着黄飞虎的一声令下,城头箭如雨发,可叹海庆龙这员勇将在乱箭之下亡其性命。

    海庆龙既死,这一路叛军不攻自破,不到数日工夫,便被黄飞虎彻底击溃。

    闻仲览捷报后喜不自胜,即令姜桓楚和黄飞虎左右两路齐发,自己亦率众路人马进兵,去收复叛军占领的各处城池。

    这一路之上虽是势如破竹,但每一处城池攻下后都有整理府库、安抚百姓和重新派驻兵将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清楚,因此等将所有城池收复之时,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入冬时节。

    闻仲受到消息,说此次叛乱的元凶首恶朱登已经在五子保护之下,席卷了无数的财宝粮秣,率领一支人马去投奔“九夷盟会”。当即派使者送去一封书信,信中措辞颇为强硬,除了要求“九夷盟会”的盟主羿天行即刻将朱家父子及一应钱物送回,并要他亲自前来就收留大商叛臣一事做出解释。

    羿天行的反应极为激烈,当场将使者斩杀,命从人将使者人头带回,以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闻仲见到使者人头后大怒,本欲即刻起兵,挟大胜之势继续东进。后来考虑到天气转寒,终于还是决定就地休兵一季,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再行起兵讨伐。

    在商军休兵的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来军中面见闻仲相投。

    最先来的一人与闻仲关系至近,却是他师兄“一气仙”余元门下弟子余化,此人骑一匹火眼金睛兽,善用一杆方天画戟,武艺颇为不凡。此外更有余元赐下的一件旁门异宝“戮魂幡”,幡动时有条条黑气垂下,摄魂拿人,屡试不爽。

    稍后又有一对夫妻来投,此二人与闻仲同为截教三代弟子。丈夫名唤张奎,骑一匹独角乌烟兽,使一口古月象鼻刀武艺绝伦,又善地行之术,一日能行一千五百里;妻子唤作高兰英,骑一匹桃花马,使两口日月凝霜刀,身边藏一只红葫芦,葫芦内有日光精华凝练的七七四十九根太阳金针,放出后专刺人双目。

    此后又有丘引、张桂芳、彭遵、梁鄯、尹赤嶟、叶煌等截教三、四代弟子前来,缕缕行行共聚了三十余人。这一班人或身具异术,或携带奇宝,闻仲有的相识,有的素未谋面,一一量其才具酌情安排职位。

    殷受见到这许多奇人异士纷至沓来,心中大是欢喜,他知道自己日后执掌天下之时,此等人才当是越多越好,因此着意拉拢,倾心相交,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用尽手段款待截教众门人。

    这些人都是截教为扩大在俗世的影响而收的外门弟子。他们下山之时,都曾被自家师长告知此生仙道无缘,日后要在红尘之中求取富贵。如今见这未来的天下之主如此看重自己,亦都投桃报李,或明或暗地表示了效忠之意。

    殷受自然大喜过望,每日里与众人盘桓相聚,或切磋武艺,或谈论兵事,却渐渐将闻仲叮嘱他好生结交李靖一事抛至脑后。

    李靖对此毫不在意,每日里除了到闻仲身边听候差遣,便是在自己的营帐中用功修炼。经历了与定光仙的一战,他才知道自己的这点修为实在不足为恃,因此修行愈发刻苦。同时原本存于心中的骄矜之气尽出,心境重归于清明,前些日子进境缓缓的修为日渐精进。

    这一日正逢冬至,是一年中阴极之至,阳气始生之时。李靖在帐中盘膝而坐,心中无思无想,以无意之念感应着天地间渺渺茫茫的阴阳变化至理,八脉之中乾天、坤地、离火、坎水、兑泽、艮山、震雷、巽风八相真元天然流转,渐渐地契合于天地之正、六气之变。

    蓦然间,李靖感到体内传出天崩地裂般一声大响,八脉之内充盈至近乎爆炸的真元如决堤洪水般奔流而出,刹那间行遍全身经脉,最后百川灌流,尽归沧海,在丹田之中重新汇聚,化作一片完全由真元形成、横无涯际的浩瀚大海。

    良久之后,李靖体内沸腾的真元归于平复,他缓缓的张开双目,登时便有两道晶亮如电的精芒射出,长及三尺,持续片刻才即消散。

    “终于到了筑基期的圆满之境!”李靖有些兴奋的收功站起,正想试验一下修为的进展,忽听到帐外传来匆匆的脚步之声。

    “李将军,”一名士卒面带惊惶之色闯进帐来——由于战功卓著,闻仲已经将其职衔提升至将军之列,开口便道,“两位方爷和魔家四将起了争执,眼看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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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冲突
    听到那军士之言,李靖稍稍愣了一下。他升为将军以后,已经调出闻仲的亲卫营,如今独掌一支为数三千的人马。今日适逢冬至,军中依例要犒赏所有士卒一餐酒肉。李靖一早便命方弼和方相带了一队人前往辎重营搬取酒肉,却不知怎地竟会与魔家四将起了争执。

    “你且休急,慢慢地将事情说清楚。”李靖向那军士道。

    军士定一定神,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

    原来方氏兄弟带人到了辎重营后,本来已经顺顺当当地领取足额酒肉,装好几辆大车后便要回返。才到辎重营的营门处,魔家四将忽地带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对方氏兄弟说今日太子殿下要到他们营中与将士同乐,偏偏这一批酒肉已经罄尽,下一批要等黄昏时分才能送来,所以要方氏兄弟将领到的酒肉让给他们。

    方氏兄弟心思单纯,自来只信服师父一人,旁的莫说太子,便是天王老子也浑不放在心上。师父既然派他们两个来取酒肉,那就必须要将足额足量的酒肉运了回去,哪里肯因旁人一言便拱手相让?

    一边一定要拿,一边笃定不给,其结果自然是声音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僵。在这名头脑还算机灵的军士见势不妙跑回来报信之前,双方都已蠢蠢欲动,眼看便要动手了。

    李靖听罢微微皱眉,直觉此事有些蹊跷。军中一应供给自有定数,方氏兄弟一早便去辎重营领取酒肉,怎会恰好轮到最后一份?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自己如论如何都须过去一趟,其中到底有何曲折,总有弄清楚的时候。

    想到此处,他走出营帐,俯身在地上捏起一撮尘土,望空中轻轻一样,身躯虚化借土遁形,眨眼间便来到辎重营的营门处。

    这时方弼、方相已经和魔家四将打成一团。总算他们在军中多日,多少懂得一些军法,不敢当真以命相搏,所以都弃了兵刃,只抡着两个拳头互殴。

    不过如此一来却是方氏兄弟大占便宜。他们的身量气力都远胜四魔,又练就一身刀箭难入的横练的功夫,四魔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虽然“碰碰”作响,但两人只当作解痒一般。可是他们那四只沙钵大小的拳头落在四魔身上时,却是打得四魔筋骨欲折,剧痛不已。初时四魔还仗着皮糙肉厚硬撑了几下,到后来见方氏兄弟拳头过来,纷纷闪身躲避。渐渐地方弼和方相虽是以二对四,却能大占上风。

    李靖借土遁赶到时,恰好看到方相在乱斗中一拳砸在魔礼寿的面门之上。这一拳之力,直打得魔礼寿鼻塌唇裂,满脸开花,并且整个两丈四尺高的巨大身躯离地向后飞出四五丈远,落地时摔作滚地葫芦。

    魔礼寿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登时被一股怒火冲昏了头脑,从地上爬其后双目喷火地狂吼一声:“姓方的欺人太甚,魔爷今日与你不死不休!”说罢探手进豹皮囊中,将那只“花狐貂”掏出祭在空中。

    小松鼠一般玲珑可爱的花狐貂感受到主人的怒火,在空中发出“吱——”的一声尖叫,摇身变作一头体如白象、肋生双翅的狰狞巨兽。它在空中摇动双翅,转头扑向地上的方相。

    “这是你自己寻死!”方弼和方相见魔礼寿居然起了杀机,同时大怒喝道。他们兄弟同心,一起抬头向着花狐貂怒瞪额头双目。

    自从得妞妞传授了远祖“天目族”的修炼功法后,两兄弟也是昼夜用功,如今已能自如运用天目神光的异能,只是因为修为尚浅,每天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两道火红、两道冰蓝,各有手指粗细的光线分别从方氏兄弟额头双目之中发出,同时射在花狐貂的身上。

    花狐貂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半边身子蓬地燃起熊熊火焰,半边身子却唰地覆上一层坚冰,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眼看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眼见得兄弟赖以建功的异兽重伤濒死,魔礼青、魔礼红和魔礼海也难捺怒火,不顾一切地反手摘下青云剑、混元珍珠伞和琵琶三件宝物,遥遥对着方氏兄弟。

    “住手!”李靖见事情即将演化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厉喝一声闪身而至。

    方氏兄弟素来将师父的话奉若纶音,听到他喊了一声“住手”,却是不管对方会不会住手,自己老老实实地住手后退。而魔家兄弟虽看到李靖,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各自手捏法诀口诵真言,便要发动法宝的威力。

    李靖心中恚怒暗道:“此事的起因,固然有方弼和方相实心眼不知变通的成分,你们兄弟难道便没有一点责任?方才明明是魔礼寿先动了杀机,方氏兄弟重伤花狐貂也是为了自保。如今你们一起动用法宝,真当我李靖是可欺之人不成!”

    心念电闪之间,人已到了场中。他先欺近仗青云剑指向方氏兄弟,口中念念有词的魔礼青,左手急如闪电地搭在他持剑的手腕之上,用了一个分筋错骨的擒拿手段,“咔”的一声轻响便将他腕骨错开。

    魔礼青手腕使不出力道,握剑的五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青云剑“当”地掉落在地上。他心中惊骇之余张嘴欲呼,李靖已经挥出右手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之上。魔礼青只觉自己的小腹似乎被一头狂奔的犀牛撞上,一下剧痛之后整个人腾云驾雾地离地飞出七八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后双手抱着似乎肝肠寸断的肚子蜷成一团,像极了一只特大号的虾米。

    一招放倒魔礼青后,李靖半刻不停,身形斜飞冲向一手握着伞柄一手发力准备将混元珍珠伞撑开的魔礼红。右手在伸向前方的珍珠伞前端一按,身躯借力飞起,在空中左腿如一条巨型钢鞭般横扫千军,正中魔礼红的左太阳穴上。魔礼红顿觉耳中钟鼓齐鸣,眼前金星乱窜,庞大的身躯如一通石碑轰然仰倒。

    李靖身形下坠,用左手一撑地面,腿前身后贴地滑出,双脚狠狠蹴中手捧琵琶五指扣弦正要弹奏的魔礼海的脚踝。魔礼海登时向前扑到,李靖反手一掌切在他的后颈处,在将其击昏的同时借力起身站直。

    若是战场交锋或比拼法宝,魔家兄弟或有与李靖一搏之力,但说到近身相搏,双方实是天差地远。几下快击势如兔起鹘落,周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魔家三人已经倒地不起,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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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辨溯曲直,小人现形
    李靖退后一步,望着古怪艰难无比地从地上爬起来的魔礼青道:“现在可以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罢!”

    “还有什么可说的!”魔礼青身边凭空多了一人,却是张奎借地行之术赶到。他看了魔家兄弟的惨状,素常本就冷峻的面上阴冷如冰,沉声道,“截教门下,岂能容人欺辱?张奎不才,欲领教李将军高明武艺!”说罢向腰间伸手,将佩戴的一口龙鳞宝刀拔出鞘来。

    此刀是殷受新近所赐,刀长三尺六寸,千锤百炼的刀身上密排着鳞片般的云纹,刀锋挥金切玉,吹毛可断。

    李靖的脸色亦冷了下来。他知道此人的武艺在截教众门人当中首屈一指,见对方亮刀,自己也不敢大意,探手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将一对子午钺取出左右分持,喝道:“张将军,今日之事是非曲直尚未分晓,况且军中私斗乃是大忌,我劝你三思而行!”

    张奎冷笑道:“人你已经打了,再说此言有何用处?看刀!”纵身上前挥刀照李靖面门便斩。

    李靖双钺左守右攻,急架相还。

    张奎将这柄龙鳞宝刀使开,其势如狂风骤雨,迅雷疾电,正应了一个“快”字。所谓“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他的刀法并不如何精妙绝伦,招式间甚至不时现出处处破绽,只是因为出刀实在太快,所有破绽都是一闪即逝,根本不容人乘隙而进,则破绽也就不成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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