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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萧锐放下心来,唇畔逸出大大的笑容,“这样说来,是急着让我当爹了?”

    二夫人失笑,嗔怪地推了他一把,“瞧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关你什么事?是我想着早些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

    “可不管你怎么想,这事情都得我出力吧?”萧锐把妻子揽到怀里,亲吻缠缠绵绵地落下去,又问,“服药期间,可以么?”

    二夫人气息不宁地道,“不碍的。但是这会儿不行,就要用饭了。”

    “我等会儿要跟三弟一起吃饭。”萧锐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寝室。

    “那跟、跟这会儿有什么关系?”他忙着帮她脱,她忙着穿,双腿也挣扎着要下地,“你少跟我胡闹,早点儿去凌云阁才是。”

    “你老实点儿。”萧锐不敢用力钳制住她,怕她痛,可她是用力挣扎着,两次都险些摔下地,并且,她越是挣扎,火就烧得越旺。

    他没辙了,跨进寝室,索性将人抵在墙上,“闹得我火急火燎的。”语气焦灼,亲吻亦然。

    二夫人有一瞬间不知该哭该笑,继而便被他的热情湮没,声音轻颤着道:“别误了去凌云阁的时辰……”

    “你再三心二意的,我就不去了。”萧锐狠狠地吻着她,手里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不把你办踏实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给萧错点儿甜头,泥萌就让他开船,笑哭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别急哈

    ☆、第45章 ·042·042¥

    045

    入冬之后,闵侍郎夫妇的事情有了结果。

    皇帝下旨,削去闵侍郎官职,闵夫人褫夺诰命,贬为庶民,流放千里,即日执行,与夫妻二人一同获罪的,还有当年助纣为虐的闵府下人。

    这些事情,裴羽和二夫人并不怎么关情,一直记挂在心的反倒是古氏和乔明萱。

    询问之后,得知两个人在成国公府出面辗转斡旋下,终是走出大牢,却已不知何去何从。最后,母女两个选择了出家为尼,成国公府每个月会定期送到庙里一笔香火钱。

    这样的情形,在人意料之外,细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

    终究是叫人有些唏嘘。

    楚王那边,磨磨蹭蹭拖延到入冬,微服出行漠北的行程仍旧无从更改,只得垂头丧气地上了路,并且是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出行。

    作为闵侍郎岳父的崔大人,就此赋闲养老,膝下长子奉圣命自南疆返往京城,来年将代替闵侍郎在兵部行走。

    从闵家那边来看,是门楣没落,而崔家那边细算账的话,得失相差无几——老子辞官了,儿子却被调到兵部任职朝廷要员,且是从边疆回到了京城,在官场上的人情往来益处更多。

    随着崔家长子离京城越来越近,崔府宴请不断,哪一次都没忘记萧府的人,裴羽不便出门,那边就给二夫人下帖子。

    二夫人一概言词委婉地回绝,还与裴羽抱怨过:“侯爷与崔大人一向不合的,也不知崔家的女眷是怎么想的。我可是听说过,侯爷以前一度弄得崔大人灰头土脸的。请我过去做什么?奚落她们家父子好几个都拿年纪轻轻的侯爷束手无策么?”

    裴羽莞尔一笑。

    妯娌两个虽然都不曾去崔家赴宴,却是听说了不少崔夫人与崔大小姐、崔二小姐的事情。

    不少女眷都说,崔夫人是个特别端庄、敦厚的人,膝下两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因是她三十岁之后先后得的,多年来一直娇宠着,是以性子活泼灵动,很受京城官场中闺秀和年轻的夫人、太太、奶奶的欢迎。

    裴羽听说之后,想起了阮素娥与自己提及那姐妹两个的言辞。是真的活泼灵动,还是飞扬跋扈,眼下还不好说。上次阮素娥的言辞,还是很有几分可信的。是以,她不得不怀疑是京城里的女眷们刻意夸赞吹嘘崔家的人。

    平日里,她可真是没少听说崔家姐妹的事,今日崔大小姐当众抚琴,琴艺绝佳,明日崔二小姐当众挥毫泼墨,书法令人叫绝。

    总是听说,便免不得上了心,叫甘蓝去打听打听姐妹两个的底细。

    甘蓝很快来回话:“崔大小姐十八了,崔二小姐十六,都还未定下亲事。以前大抵是在南疆的缘故,崔家哪里看得上南疆那边的官家子弟,眼下回到京城,应该会抓紧操办两位千金的婚事吧?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宦,出彩而未成婚的男子可不少。”

    这倒是。裴羽不由颔首一笑。对于崔家姐妹两个年级不少仍待字闺中,她真是丝毫意外也无。

    这世道的风气一年比一年开化,得益最多的便是女子。

    女子不需再像以前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亦不需再像以前一样十二三岁便定下亲事——如裴羽这般早早出嫁的女子不是没有,但是比起前些年,是越来越少了。

    裴羽真觉得这是好事。女子年纪大一些再出嫁,心智成熟了,行事自有章法,绝不会像她一样面对着夫君一度不得章法、吃力至极。

    这样的风气,要感激江南那边的风气渐渐传到北方,更要感谢皇后在出嫁前为天下女子做了恣意、自在的表率。

    闲时,裴羽也会想起阮素娥。

    说起来,阮素娥到底为何要找到她面前诉说文安县主的前尘旧事,她一直不明白是为何故。

    倒也不需心急,只要阮素娥还会与她来往,便有道出真实目的的一日。

    这一天,裴羽在正厅听管事回话之后,返回正屋途中,有小丫鬟跑来通禀:“夫人,崔家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裴羽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小丫鬟。

    小丫鬟又说了一遍。

    裴羽敛目思忖片刻,“说我病着,不见人。”

    小丫鬟称是而去,过了些时候,又到正屋通禀:“崔家大小姐、二小姐说,是专程来探病的。”

    不管是探病还是登门做客,不都应该事先下帖子么?谁说了她就一定要留在家里等着人上门找了?谁又说过她就一定有好心情和精力见外人了?

    裴羽抿了抿唇,“说我没精力见崔家的人。”这话说的不大好听。她是故意的,意思是有精力的时候也不会见崔家的人,别人倒是有商量的余地。

    小丫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对裴羽这态度强硬的反应分明是意外的,但还是称是而去。

    过了一阵子,裴羽想到崔家宴请不断,想着那对姐妹要是将此事夸大,说她行事傲慢的话,那……她日子就更清净了,没什么不好。

    横竖萧错又不指望她的言行能帮到他。




邀宠记分节阅读63
    再说了,傻子都清楚萧错与崔大人的恩怨纠葛,崔家的人便是用言语把她踩到泥土里,相信的人也只是那些个有意攀附逢迎的人,精明的人心里自有计较。

    想法是这样,她心里到底是没底。当晚,萧错回来之后,她将这件事与他说了。

    萧错笑着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她的唇一下,“就该如此。”

    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一段,因着他已经允诺,她将清风、益明唤到面前,吩咐着他们一定要让他按时用饭、服药——必须有他们出一份力,她很多时候根本找不到萧错的人。

    他一直在忙着张放被人算计下毒手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不清楚,她没问,他当然也不会主动与她提起这些——便是有了结果,也又会演变成一局耗费心力、精力的棋,她帮不上忙,能做的不过是跟着担心、着急。是如此,他才不会告诉她。

    夫妻两个虽然各忙各的,相处时却是越来越亲近了。相处时日已久,裴羽已经摸清楚了萧错的一些脾气——说话拧巴,要么就是没正形,多大的事到了他那里,都是微末小事、不值一提。

    能让这男人动容的,只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寻常是非,你让他看重并一本正经的对待,那真是为难他。

    那算是他的天性,她没得改。既然如此,那她就适当的做出些让步去适应他,大事小事的都跟他提一提,最要紧的是,给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发自心里的理解——他真正需要的,正是这些。

    他依然是她眼里那个能够担负起一切的顶天立地的男子,但是想起他来总是怀着一份心疼与尊敬。

    心疼他孤单一人担负起三兄弟的前程,付出多年,从无怨言。

    尊敬是因着他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成长,不会以莫须有的名头给她带来困扰、让她在下人面前难做人。

    人与人之间,什么都是相互的。

    **

    崔家姐妹的事情过了好几日,裴羽也没听说有谁败坏自己的名声,想了想,觉着她们倒也是聪明人,行事固然有飞扬跋扈的时候,大局上却不会失了分寸。

    说到底,富贵圈中哪有没心没肺的人?寻常来讲,哪一个闺秀都会被父母调|教得事事通透。生活圈子单纯如她,对一些事都可以当即做出权衡,何况别人。

    阮素娥的帖子又到。

    裴羽当即应下,允诺翌日上午在家中等候。

    翌日,阮素娥如约而至。

    这一次,阮素娥一身雅致的穿戴,与平日的艳丽大相径庭。

    裴羽看着这个人,态度比前两次要更柔和。

    这世道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坏人,正如这世间是非没有黑白二色的泾渭分明。哪一个人的存在,都有她的道理或用处。

    某些方面来讲,裴羽希望阮素娥这种人能够有自己利用得到的地方,同样的,也希望阮素娥能早早点破接近她到底是所为何来——有什么事能够用得到她。

    这一次,阮素娥的面色有些晦暗,笑容有些牵强,客套之后,说出原由:“因着家父、家母的告诫,我已不再与崔家的人时常来往。她们倒是好,一再在外人面前说我的不是。真真儿是叫人无奈——她们自己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幸好人们是聪明的居多,比起崔家现在的情形,也不敢小瞧了我们家。”

    裴羽笑着宽慰她:“流言蜚语的,只要没人在面前提,你就别当回事。”

    阮素娥感激的一笑,继而开门见山:“我听说,周家姐妹两个曾来过萧府?她们没在宴席上提过此事,却与交好之人说过,说夫人……”

    裴羽笑道:“有话直说就是。”她对这件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阮素娥虽然是复述自己的听闻,还是有些不自在,期期艾艾地道:“她们说,亲自登门,夫人都没精力见客,看起来真是病的不轻,怕是……”

    怕是命不久矣。裴羽笑开来,那姐妹两个的嘴倒真是毒的很,幸好她没事就拿自己生病说事——自己咒自己的事情都做了多少次,不差别人这一次。

    阮素娥继续道:“是因此,有两家蠢蠢欲动的,在做有朝一日能做济宁侯继室的春秋大梦呢。”她撇一撇嘴,“那种人,听什么就信什么,往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裴羽莞尔。

    “说起来,”阮素娥神色诚挚地望着裴羽,“上次我过来,跟夫人说了文安县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夫人可知因何而起?”

    先前真是不知道,到此刻却已隐约有了个猜测。只是,裴羽不欲说出,并且,阮素娥也没给她接话的余地:

    “夫人出自御宅屋,便是一早便已看穿,也不会点破的,哪像我和崔家姐妹,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没个分寸地与人道长短。”

    话说到这个地步,反倒让裴羽一时间更不知道如何接话。

    阮素娥已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上次前来诉说文安县主往日的种种,本意是想着,夫人若是寻常女子的做派,少不得因此好奇,会时时邀我上门来询问原委,一来二去的,我总能在夫人面前混个脸熟,后来才发现,夫人不是那种对过去的事情百般计较、忌惮的性情。不为此,上次也不会直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事情全都说出来。”

    裴羽一笑,“你待人坦诚,行事有分寸,我晓得。”

    阮素娥闻言放松了不少,“夫人想来也清楚,我说起文安县主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带着崔家姐妹。”

    裴羽颔首,的确如此。而那个时候,正是崔大人进京前后。寻常人不知道,而阮素娥的父亲也在兵部,对寻常武官的调动了如指掌,阮素娥只需稍稍留心打听,便能知晓。

    经过前两次打交道,阮素娥不论怎么都觉得,对着这位萧夫人,言辞越坦诚越有好处,便直言道:“我是早就清楚,崔家姐妹的确是心高气傲之辈,崔家也是有意让闺秀与当朝的年轻俊杰结亲。”顿了顿,低声道,“崔大小姐看重的是暗卫简统领,崔二小姐容貌分外出众,眼下看中的是……侯爷或当朝国舅爷。”

    “哦。”裴羽漫应着,敛目沉思,片刻后眼含探究地看向阮素娥,意思是“这与你有何关系”。并且,她对那句“侯爷或当朝国舅爷”很是不解,崔二小姐连已娶妻的萧错都惦记?那就难怪了——难怪跟一些人放出风声,说她已病得不久人世。

    阮素娥则是特别不自在地样子,身形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继而又端起茶盏啜了口茶。

    这意思是不是说,阮素娥钟情的是简让、萧错或国舅爷江予莫呢?

    应该是吧?

    这三次登门……萧错应该是不在阮素娥的眼界内,那么,不会是有意请她从中说项吧?

    那可是她如何都不肯做的事儿。麻烦,横竖落不到好处,何苦来的。

    阮素娥则已平静下来,思前想后,怕裴羽误会,连忙道:“夫人不需为此多思多虑,我只是……只是与夫人说说这些事情罢了。我再怎么样……家父管教甚严,我是绝不可能生出不该有的妄念的。”继而自嘲一笑,“我到底是个俗人,文安县主说过的话——那句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话,我应该还是认可的。况且,崔家姐妹,地位可轻可重,真让她们得逞的话……那别人还有活路么?”

    裴羽这才释然,却也不能多说什么,“我知道了。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素娥连声应道,继而踌躇片刻,道,“那张二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夫人平日要多留意才是。”

    裴羽笑了笑,嗯了一声。其实,她最不需防范的便是张二小姐——萧错这一段常出入张府,以前亦是,张二小姐便是有什么打算,不是已经落空,便是无从开始。

    毕竟,她那个夫君对女子的记性……委实糟糕至极。

    再说了,哪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张二小姐举止端方、行事有分寸,证明的恰好是她明白轻重,姻缘的事应该不会走文安县主的旧路。

    阮素娥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起身道辞。她看得出,自己固然不能让裴羽生出结交的心思,可是日后能够常来常往,便不需再担心日后不能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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