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盛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俞空
“只是什么?”
“匕首上,不只有月长。”
沈兮不由又细细观察起这把匕首,本以为是把普通不过的匕首,却掩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鞘身上雕刻着美丽神秘的纹路,那是沈兮从未见过的,她本以为这是来自母亲的家乡,她不由看向怀姑娘。
怀姑娘牵着她的手在纹路上游走,每游走一分沈兮心头便震颤一分,隐藏在纹路深处的竟是一个字,楚。
怀姑娘放下她的手,“可懂了?”
如何还能不懂?
这世上能在随身物品上刻下这样一个楚字的,必出自楚国的皇室,她的母亲如何会与这样的人结实,还有这颗月长……
沈兮此刻只觉得荒谬。
怀姑娘提醒道:“匕首,收起来,旁人不懂,楚人能看明白,惹来祸患。”
沈兮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姑娘是如何认出来的?姑娘也是楚人吗?”
怀姑娘并未说话,黑色的沙罗安静的垂着,沈兮心中却明白了许多。
怀这个姓氏在齐国当真少见,而楚国,她若没记错,是有位侯爷姓怀。
她本以为母亲的死或许是因了内宅的肮脏事,如今想来,怕是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她抚摸着匕首,眸光渐渐沉了下去,母亲,孩儿定会叫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她此刻更加坚定,突然起身跪了下去,怀姑娘歪了头看她,不明所以然。
她双膝跪地,“还请姑娘收沈兮为徒,沈兮一定要查清母亲的死因。”
怀姑娘想将她扶起来,偏偏她性子既倔,就是不起,几番僵持。
“姑娘既然背井离乡,想必也有苦衷,姑娘应该能明白沈兮的心情。我的母亲在我四岁时便去了,我一直以为她是久病不治,可有人告诉我,她的死是有人刻意为之。为人儿女,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怀姑娘似有所触动,渐渐放开了扶着沈兮的手,仍是嘶哑的说道:“若想惩治恶人,不一定要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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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兮见她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我想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尚未报了杀母之仇,却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怀姑娘想了许久,沈兮便静静等她,只听她问:“昭王同意了?”
“这是自然,是殿下命云戟带我来的。”
怀姑娘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不过,我的武艺,很苦。”
沈兮难以按捺心中喜悦,一双杏眼闪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沈兮不怕吃苦,只怕小人当道,世风日下,作恶多端者仍居于高座,而良善者却备受欺凌。我只想尽自己所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不由想起沈清浊,不知他这些年过得如何。不欺然脑海里又浮现那双幽深的眼,和他憔悴虚弱的模样,她晃了晃头,不去想他。
怀姑娘从柜子里搬出一坛酒,“叩三个头,喝了这碗酒,我就是你师傅。”
沈兮连磕三个响头,接过她手中的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用衣袖擦净唇边的酒渍,甜甜唤了声,“师傅。”
怀姑娘摸了摸她的脸颊,指腹有着常年习武而成的厚茧,抚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有些毛糙,沈兮却觉得别样温暖。
眼前这个被一袭黑色笼罩的人,内心应该也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青春靓丽的女子有哪个愿意天天躲藏在黑暗之中。
也不知是方才磕头磕猛了,还是她酒量着实差,脑子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最后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怀姑娘将她抱回了床上,替她掖好被角没多久,窗户再次被打开,进来两道身影,正是齐昱和云戟。
齐昱望着她驼红的小脸,神色莫测,“你收下她了?”
“殿下,同意了,我自然,无异议。”
云戟仍守在窗前,听得这话冷清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赞赏,“属下看这丫头天赋极好,跟着怀姑娘习武也算没有埋没。”
齐昱眉间笼着淡淡忧愁,“这丫头也不知自己练了什么,那份内力着实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物极必反,想必也是伤了根骨。”
听得他话,怀姑娘到床前查探了一番,脉搏虽平缓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虚滑,不过一会扣着脉搏的手指一顿,向齐昱说道:“是塔尔的秘术。”
齐昱沉吟了一会,看着被她紧攥在手里的匕首说道:“想必是她母亲传下来的。”
“已伤及根本,我会尽力,修复,但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还是要多留心,这个丫头有太多秘密。”
怀姑娘微微颔首,黑色沙罗随着从窗户吹进的风微微浮动,依稀能看见一双美丽的眸子。
齐昱最后又看了沈兮一眼,那双眼里有太过复杂,有探究也有赞赏,甚至带着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喜悦。
沈兮从那天拜师学艺之后就跟着怀姑娘住在了客栈里,她思来想去还是把心法交给了怀姑娘。
每日天没亮,怀姑娘就带着她去京郊的空地练习蹲马步和一些简单的招式。她在练功之时,怀姑娘便拿着心法研习。
练了一月有余,天更加的热了起来,沈兮原本雪白的肤色被晒得更显健康色泽,这两天怀姑娘突然给她泡起了药浴。
在一堆药材里依恋泡了几天,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散发出药味了。
这日她着实有些厌烦这个味道,不由可怜兮兮地看着怀姑娘,“师傅,我一定要泡这个吗?”
怀姑娘淡淡点了点头,伸手试了试水温便要她下去。
沈兮做着最后的挣扎,“这味道太难闻了。”
怀姑娘不为所动,替她解开了衣带,“对你好,不闹。”
沈兮认命地进了浴桶,浓浓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怀姑娘在她背上连点了几个穴道,“运气。”随后用自己的内力加以引导,帮助她的内力游经七经八脉。
沈兮运转起心法,只觉得体内真气更显磅礴,隐隐有破体而出的不适之感。她强自忍着这份不适,跟随着怀姑娘的引导运行。
胸腔内气血翻涌,真气在体内隐有爆裂之势,怀姑娘运转更多内力替她压制。沈兮只觉得喉头一甜,竟又吐出一口鲜血。
此番与上次不同,并无不适,反而轻松了许多。
怀姑娘收了内力,想必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嘱咐她在泡半盏茶就起来,自己先去休息了。
沈兮从药浴起来后,重新打坐运气,发现体内筋脉更现宽广,而她的真气却无之前的躁动,要平稳许多。
之后几天怀姑娘开始教她一些简单的剑招,沈兮无佩剑只能寻了根差不多的小树枝跟着比划。
怀姑娘戳了戳她又歪了的姿势,“保持,半个时辰。”
她此刻正练习挽剑直刺,怀姑娘的意思便是练这个动作半个时辰。
沈兮拿着小木棍舞的倒也像模像样,半个时辰中每个姿势都尽自己全力做到最好。
怀姑娘颇感欣慰,这个丫头是真心想要学好武功,只是她筋脉受损,虽不伤及根骨,有些招式却是没法练的,不然定能承她衣钵。
沈兮自然不知道这些,也不会想着许多,她不过求一份自保罢了。
她日日跟着怀姑娘练剑,风雨无阻。夏日的燥热渐渐消退,京郊的枫叶慢慢染上了红色,空气中裹挟着风雨的味道,这个秋天注定不太平。
☆、第24章 沂山秋猎
每年秋季,徽元帝会在沂山举行狩猎。今年秋猎徽元帝命晅王齐旻和右相沈清浊留守京都,带着太子、昭王、九皇子与一干臣子前往了郊外的沂山。
沈兮一大早就被怀姑娘送回了昭王府,此刻正在昭王的马车里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小丫头。
她的匕首被怀姑娘收了去,令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安。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尽力不让自己去琢磨这件事。
沂山在秋猎前三个月就会封山,别宫也会安排守卫仔细排查,绝不给不轨之徒有机可趁,整座沂山可谓固若金汤。
京都与沂山有近一天的路程,待一行人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擦黑了。
虽是秋猎时暂住的别宫,却仍是极为奢华瑰丽,处处体现了皇室的规格制度。
沈兮跟着齐昱去了他在别宫的住所,离皇帝寝宫极近。而让她最在意的,是这处寝宫与太子寝宫遥遥相望。
齐昱这回只带了她这个“侍女”,所以一切衣食住行都需要她来伺候。
为了待会的晚宴,沈兮从带来的衣物中给他寻了件雪色兰花纹的袍子,更添几分文弱气质。
沈兮拿着衣袍有些为难,“我从未做过这个,殿下不若还是自己换吧。”
齐昱本接过衣袍的手顺势又塞了回去,“做好丫头该做的。”
沈兮认命地给他更衣,虽然前世多少有些经验,毕竟并不常做,加之她个子小只到他胸前,给他换起来磕磕绊绊的。
几番折腾才替他脱了外衣,其中还不乏他自己的配合。沈兮这时才发现他隐藏在衣袍下的伤口,右手腕处包着一圈厚厚纱布,竟是还未好。
联想到他此前苍白虚弱的面色,竟不是伪装。她不由问道:“这是?”
齐昱放下袖子,面色并无波动,“上次追杀受的伤,兮儿忘了?”
她怎么可能忘,那场追杀中他根本没有受伤。
她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在替他换上外衣时,刻意手重地按在了他的右肩处,眼里没有错过他不自觉的皱眉。
“你……”
齐昱眼神一闪,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突然笑着说道:“赶紧换好了,晚宴待会就要开始了。”
沈兮拿过一旁的腰带给他系上,此刻才隐约听见外头有几声脚步声,竟然提防到这样的程度吗?
齐昱接过她递过来的玉佩,“待会你就留在寝宫,这里许久未来了,好好归置一番。”
沈兮应了声“是”,一想到不用参加那种场合,杏眼中的闪亮令人无法忽视,齐昱不自觉跟着笑了。
齐昱走后,沈兮简单的把带来的东西归置了一番。好在这几年的山庄生活,令她早已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否则这回可有的苦头吃。
沈兮心中的迷雾渐渐拨开,对于齐昱身上的种种矛盾和迷惑皆有了解释,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齐昱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身上带了淡淡的酒气,沈兮不赞成道:“殿下受了伤,怎的还饮酒?”
“兮儿是在关心我?”也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清亮。
各处寝宫的灯火渐渐暗下去,别宫沉浸在黑暗之中。
沈兮给他倒了杯温茶醒醒酒,不料被齐昱扣住了手腕,两人靠的近,她的鼻尖皆是他身上的酒香。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伴随着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她似乎也有些醉了。
她讷讷地站在床前,在他低低的笑声中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撇过头兀自回了偏殿。
幽幽月光透过窗柩洒进来,手中茶盏温润的触感令她想起方才的窘迫。
脑海里盘旋着他方才的话,“或有不速之客,夜间需小心。”
她把茶杯放在桌上,望着外头出神,什么人要夜探她这样一个小丫头的房间,又想在她这找到什么?
一整晚沈兮都绷紧了神经,仔细小心周围的一切动静,偶有风吹草动都能令她紧张起来,颇有些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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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她甚至觉得是齐昱在戏耍她,昏昏欲睡之际才突然惊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她不由全身紧绷起来,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那人不知她习武已久,上前便点了她的睡穴,自然毫无用处。
她悄悄眯起一条缝,就见是一黑衣剑客,全身被黑色包裹只露了两只眼在外面,他将房间搜寻了遍,甚至还仔细搜查了她的衣衫,似乎一无所获。
等黑衣人走了,沈兮才松了口气,赶紧从床上起身下来。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秋夜里显得有些凉。
黑衣人身手利落,几个起跃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齐睿正负手立在窗前,神色清冷如初,望着茫茫夜色。
身后的黑暗处伏着一人,恭敬地向他行礼,正是夜探沈兮房间的黑衣人。
“找到了吗?”
“属下仔细搜寻过昭王的房间,并无那物。”
齐睿眉头蹙起,“他身边那丫头呢?”
黑衣人摇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齐睿微微沉吟,挥了挥手令他退下。
黑衣人走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人,是季舒明。
季舒明不解,“这件物什关系重大,昭王能将它藏在哪呢?”
齐睿却是神色冷然,“以老三的性子,断不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轻易离身。”
“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东西不在昭王身上?”
齐睿笼罩在月光下,神色清冷,眼里闪过嗜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好是不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在这夜晚听来带着森森寒意,季舒明没来由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沈兮一宿没睡,天一亮就赶紧去了齐昱房里,替他更衣时话就梗在喉间,几次欲言又止。
她不问,齐昱也就当做不知,更好衣后便去用了早膳。
从今日开始便能自由狩猎,齐昱的伤还没好,便在营帐里看些书籍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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