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乱,王姬归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椒鱼
“你还敢出声?”夏钟磬回身指着她,气红了脸皮道,“方才为何要拦我?你若不拦我,我已将骅里哥追上,你这拔皮的践货为何要拦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你出门!”
“小姐,您别骅里哥骅里哥地大声嚷嚷,仔细隔墙有耳!”马氏压低了声音着急道。
夏钟磬全然不理,自顾自地来回踱步念念有词:“骅里哥来博阳要么是冲魏家的来的,要么就是冲他从前的妹夫去的,他一定有什么打算,一定有!难道他想刺杀我公公或者是江应谋?不可,万万不可,他一旦暴露,那就必死无疑了!都是你这践货拦着我,骅里哥要再出事儿,我就让人把你给剁了!”
“小姐,您拦着他又能怎样?说不定他一把长剑就扎向您了,您别忘了,夏氏跟他是有仇的……”
“你好不啰嗦!一遍又一遍地提,你以为我是傻子记不住吗?骅里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会明白长鹰王府灭门之事其实是与我这个小女子没什么关系的。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些什么?既不能阻挡稽国大军的铁蹄,又不能改变我父亲的决定,我也很为难很痛苦啊!”夏钟磬捧着心,作出一副饱受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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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已是魏家大少夫人,您怎可再与他有往来呢?”
“为何不可?”夏钟磬挑眉冷色道,“魏空明是骅里哥的对手吗?炎国败,不是败在骅里哥,而是稽国与戈国的联盟;稽国会赢,也不是赢在他魏空明,而是我父亲与我公公的里应外合!若真论实力,他魏空明压根儿就不是骅里哥的对手!江山王权,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只要骅里哥灭了魏空明,我为何不能跟骅里哥再续前缘?”
“您是疯了吧?”
“闭嘴!听着,去给我把齐玉眉那践人叫来!”
“您找她做什么?”
“她知道骅里哥在哪儿,我要让她亲口告诉我!”
“小姐……”
“少罗嗦!去!”
过了好一会儿,齐玉眉才姗姗来迟。夏钟磬已换了身衣裳,手执酒樽斜靠在软枕上,懒懒地吩咐道:“全都下去!”
马氏略显不安,偷偷地瞄了夏钟磬一眼,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在魏府里这些日子过得还舒心吗?”夏钟磬饮了口酒问道。
齐玉眉立在她跟前,表情淡漠道:“你是找不着话聊了吗?”
“我知道,你很不想在这魏府待着,想回赫城去是吧?其实呢,念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我倒是可以帮帮你的。”
“我看还是不必了,你留着你那丁点善心多做些善事吧,以免报应得太早。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站住!”夏钟磬轻喝道。
“还有什么事儿?”
夏钟磬嘴角一瞥,瞥出了一抹鄙笑,扬手就将酒樽砸在了齐玉眉额上。齐玉眉痛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扶住额头,双目怨恨道:“你是故意寻我来开心的吗?”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你在这魏府里,连条狗都不如,还敢在我跟前摆架子?若不是你帐中功夫了得,哄得那魏空明不知所以,你还有命活到如今?践人,”夏钟磬轻挑柳眉,紧磨牙龈,“你最好老实告诉我,炎骅里在什么地方!”
“谁?骅里?你问我骅里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太好笑了些?骅里在什么地方你会不知?他的坟墓在哪儿你从来没打听过?”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步步诱敌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也知道你跟他暗中有往来!你应该很清楚,倘若我公公婆婆知道你与炎国残党有往来,就是魏空明也难保你。说吧,他在哪儿?”
“你简直可笑之极!你是不是思念骅里思念过头了?他都死了两年多了,你还没清醒过来吗,夏小姐?”
话音刚落,夏钟磬霍地起来,抬手就甩了齐玉眉一记响亮的耳光:“没清醒过来的人是你!都落到这步狼狈屈辱的田地了,没有学会像狗一样地来讨好我这个女主人的欢心,却依旧不改你长风侯夫人的脾气,你真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好运气?信不信我立马杖毙了你,魏空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看你真是疯了!”齐玉眉捂着滚烫灼热的左脸,眼泪盈眶道,“你若当真那么思念骅里,就该一剑刎了脖子随他而去,何必在此委委屈屈地做了一个魏家少夫人呢?你曾经的梦想不是要做骅里的王妃吗?”
“践人!”夏钟磬一脚踹在齐玉眉小腹上,恶狠狠地骂道,“还敢提那什么王妃?若不是刑弄玉那个践人半路杀出来,我又怎么会只是做了一个魏府少夫人?践人,我奉劝你还是老实说了,别逼着我去魏空明跟前抖落你私下与骅里哥往来的事情!想要保住你自己和骅里哥的小命,就什么都说出来!”
“你真的疯了……”齐玉眉说着说着,忽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开门奔了出去。夏钟磬先是一愣,跟着追出去大喊道:“把那践人给我捉回来!赶紧!”
齐玉眉忍着小腹上的疼痛,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她事先已经打听过了,魏空明在南边的露华台那儿,与魏空明在一起的还有魏空明的父亲魏乾。
奔到露华台下,守卫很自然地将她拦了下来。她故意高声喊道:“劳烦你们去通报一声,请大公子下来!”
她的喧哗惊扰到了露华台上的人,魏空明很快步下楼梯,迎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拨开守卫,飞奔了过去,双手紧紧抓着魏空明的胳膊,眼泪汪汪神情慌张地说道:“她疯了……她疯了……她逼着我问骅里的下落……她真的疯了!”
“谁疯了?”魏空明猛然发现她微微浮肿的左脸颊,诧异道,“你的脸又是谁给打的?”
“夏钟磬……她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忽然把我叫去,又打又骂,逼着我问骅里的下落,可骅里早死了啊!我上哪儿去找骅里的下落呢?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啊!”她越说越伤心,缓缓跪下,掩面痛哭了起来。
此时,一直追赶她的马氏等人也跑来了,恰巧就听见了她最后几句。炎骅里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落进了马氏耳朵里,马氏当场吓了个脸色发白,忙叮嘱了同来的那两个婢女几句,又急急地转身往回跑了。
“谁说炎骅里还活着?”魏空明的父亲一等翔国公魏乾大步迈下楼来,整张脸都是青的。
“夏钟磬说的……”她不断耸泣着,眼泪几乎掉成了直线,“说我跟骅里暗中有往来,逼着我说出骅里的下落……”
“你真跟炎骅里有往来?”魏乾目光阴冷道。
“有往来?”她捂着心口,笑得酸涩,“倘若真的有往来,那就是说骅里真的还活着……倘若骅里真的还活着,那便是我们炎氏不死,我们炎氏终有回复荣光的时候,若真是那样,该有多好……”
“行了,”魏空明打断了她的话,对魏乾道,“爹,您先回去吧!左右不过是两个女人吵架而已,犯不着连您也惊动了,您也累了一天了,请先回去歇着。”
“炎骅里的事问清楚了,倘若真还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办,您请回!”
恭送走魏乾后,魏空明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夏钟磬找你要炎骅里的下落做什么?莫不是你真跟炎骅里暗中有往来?”
“那你告诉我,”她双手紧紧地抓着魏空明的胳膊,扬起满是泪痕的秀脸,反问道,“那你告诉我骅里在哪儿?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他若活着,他若知道我在这儿,他不会不来救我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从头到尾你们都在骗我,骅里其实没有死对不对?对不对?”
“够了!”魏空明锁眉低喝道,“谁跟你说炎骅里还活着?谁说他还会来救你?夏钟磬那个疯婆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行了,回去再说!”
魏空明拖着哭得花容憔悴的齐玉眉回到了夏钟磬院子里。一迈进夏钟磬那屋子,魏空明便有极不耐烦的口气冲夏钟磬发火道:“你又歇不住了是不是?好端端的提什么炎骅里?”
夏钟磬斜卧在那堆软枕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冷道:“只会冲我发火,算什么男人大丈夫?回头问问你后面那个跟屁虫,问问她,你什么都明白了。”
“少跟我阴腔阳调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逼着她问炎骅里的下落,炎骅里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又见着他了?”魏空明坐下道。
夏钟磬往上翻了个白眼,右手略抬,马氏就立刻将一样东西捧到了魏空明跟前。魏空明拿起瞧了瞧,问:“这是什么?”
马氏答道:“这是从眉夫人房间里搜罗出来的,听我家小姐说,这玉是炎骅里的。”
魏空明眉心一紧,抬头问立在身边的齐玉眉道:“这是炎骅里的?”
“还给我……”齐玉眉伸出双手想去夺回来。
“我问你这是不是炎骅里的?”魏空明有些怒了。
“还给我……”
魏空明抬手就摔了,啪地一声,玉碎得四分五裂。齐玉眉微微一怔,两腿一软瘫坐下去,眼泪飞快地翻滚了起来。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上当了
“瞧见了吧?心疼了,”夏钟磬带着说风凉话的口气道,“枉你捧她在手掌心百般呵护,她却由始至终都还想着她的炎王室,有了炎骅里未亡的消息不但不告诉你,还瞒着你偷偷私下与他相见,兴许那背地里还筹谋着什么大事情呢!我是一片好心呐,发现她有这玉之后便想逼着她说出炎骅里的下落,好跟你和公公禀报,没想到却遭你这么一顿恶声恶气,我招谁了?”
魏空明整张脸都阴沉下来了,仿如暴风雨将来的天色,他忽然抓住齐玉眉后脑勺处的发髻,用力拽住跟前厉声问道:“你真知道炎骅里的下落?你真跟他有往来?”
一颗清泪从齐玉眉眼角滚出:“骅里……骅里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炎王室复兴有望了……有望了……”
“说!”魏空明使劲晃了她脑袋一下,“炎骅里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已经到了博阳?那玉是他给你的?给你干什么?
“骅里……骅里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炎王室有指望了……有指望了……”齐玉眉又重复着这句话,表情既绝望也凄凉。
“听不懂我的话吗?炎骅里在哪儿……”
“大公子,好像不对劲儿。”候在门口的魏空明的贴身随从魏冉忽然开口了。
魏空明抬头问道:“怎么不对劲儿了?”
魏冉手捧一块刚刚飞溅到门外的碎玉片道:“这是做旧假玉,质地应该是东陵玉,若真是炎骅里的佩玉,怎会用质地如此粗糙低劣的东陵玉?况且,这做旧的痕迹太过明显,应该是仿的。”
“什么?”夏钟磬顿时色变,惊得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
“拿来我看。”魏空明松开了齐玉眉,接过魏冉递来的碎玉片瞧了瞧,果真是染色做旧的东陵玉,外面野市上或许一两银就能换上一块,根本不可能是炎骅里的佩玉。
“哪儿的?”魏空明的语气骤然变好。
“买的……”齐玉眉垂着头,声音细弱得像一条线。
“哪儿买的?买来做什么?”
“清明那日,我路过城西散市,偶见地摊上有一块玉像极了骅里从前随身所配的那块,我没忍住,就把它买了下来……我知道这府里容不下任何炎氏或者跟炎氏有关的东西,但是,但是我就是想念赫城,我就想念我那些死去的亲人……随你吧,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也只是贱命一条罢了……”齐玉眉双眼一合,又滚出了两滴眼泪,堪比残花还憔悴。
“原来是这样……”魏空明点了点头,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脸色也好了许多,“这回我不怪你,但以后不许再买这样的东西了,会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了,三春,扶夫人回房。”
三春忙进了屋,扶着齐玉眉缓缓地站了起来。刚迈开腿走了两三步,齐玉眉忽然失了重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血!”一个侍婢忽然指着刚才齐玉眉坐过的地方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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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空明回头一看,脸色顿时白了,一个箭步奔到齐玉眉身旁,飞快抱起道:“快去叫医师!”
片刻后,喧嚣远去,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夏钟磬呼吸沉重,脸色发白地看着织花地毯上那一小抹新鲜的血红色,嚅嗫道:“那践人……那践人居然怀上了……”
“已见血,怕是留不住了。”马氏脸色凝重道。
“留不住就留不住,她原就不配生儿育女!”夏钟磬紧握双拳,表情狰狞。
“小姐,您不觉得奇怪吗?方才那玉竟是假的。奴婢总觉得炎骅里之事好像没那么简单,咱们是不是上了别人的当了?”
“上当了?”夏钟磬一屁股坐下,一对眼珠惶恐地左移右挪,好像在盘点着所有有关炎骅里的细节,“假的?玉是假的,那骅里哥呢?骅里哥也是假的吗?可我明明看见他了,看见他了……”
“您也只是看见一个背影而已,您怎么能断定就是他呢?小姐,咱们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谁的圈套?齐玉眉的?又或者……林蒲心的?”这三个字从夏钟磬嘴里迸出来时,她自己立刻倒抽了一口寒气,双手遮面,圆瞪的双眸中满满的全是惊愕和惶然!
玉是假的,骅里哥是假的,关于骅里哥活着的消息是假的,还有那些信大概也是假的,三春从林蒲心那儿带回来的所有消息全是假的!
压根儿就没什么玉,没什么骅里哥,更没什么骅里哥企图营救齐玉眉,骅里哥已死,再也回不来了……那一切统统都是假的!
是林蒲心,是林蒲心与齐玉眉里应外合设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局,以信和玉引她入局,想置她于死地!
“践人!统统都是践人!”夏钟磬幡然醒悟那一刻,暴怒不止,掀翻了凭几,蹬翻了花瓶,推翻了前来劝阻的马氏。正当她闹得欢腾时,魏空明忽然一阵旋风般地走了进来,一把拽过她,扬手就甩了一个巴掌!
她回旋半圈,重重地跌倒在地,顿时失了所有言语和怒气。马氏上前相护,却被魏空明一脚踹开,魏冉进来,强行将马氏拖出去,合上了门。
魏空明如一道令人窒息的阴影逼近了她,她浑身颤抖了一下,缓缓扭头,仰头望着像豺狼虎豹一般凶恶俯视着她的魏空明,声音碎柔得像一张被踏蹂了的白纸:“你凭什么打我……你是为了那个践人打我吗……魏空明你疯了吗……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
“到底谁是践人?”魏空明屈膝蹲下,眼含讥讽,“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份再高贵也只是无用的废物罢了!往后你还会不会跑到我爹娘和你爹娘跟前哭诉是我无法生养?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到底是谁不会生养!”
☆、第一卷 第六十章 夏小姐当真痴情
“不是……”
“那为何玉眉能怀上你却不行?你我成婚已两年有余,你肚子却依旧空空?你总说我常年在外奔战,伤过根本,恐难以生养,非要我喝这样那样的汤药,结果呢?真是我不能生养吗?是你夏钟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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