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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椒鱼

    她轻轻地拍了拍齐玉眉的手道:“这就是我想提醒你的。魏空明杀人如麻,连他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会放过,你在她身边待着,凡事都要小心些。若有机会,我立刻安排你离开博阳,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带着孩子重新来过。”

    “先别顾着我,我还有这孩子在腹中,魏家的人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总在干着些冒险的事儿,你要当心才是。对了,你把你从魏空见那儿得到的钥匙画给我瞧瞧,我看我能不能寻着些蛛丝马迹。”

    “行,不过你得当心点,别叫魏空明瞧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凡事都以自己和腹中孩子为要。”

    “明白。”

    离开天禧斋后,她加快步伐赶回了江府。走到杜鹃阁下那几块药圃地时,抬头就看见江应谋着一身天青色的素袍,正弯腰在那丛茂密青翠的藤蔓里掰着南瓜花儿。一旁捧篮的小叶子看见了她,脆生生地叫道:“姐姐,你回来啦!”

    “都安顿好了?”江应谋轻轻一掰,一支鲜灵灵的黄色南瓜花便到手了。

    “安顿好了。”

    “老家过不下去了,是吧?”

    “是,说是赋税又重了一层,实在是盘活不了了。”

    江应谋合眼嗅了嗅手里的那朵南瓜花,面露嘲讽道:“想也该是如此。郑国虽避免了战乱,却因此要负担起很重的岁贡,每年都得向我们稽国缴纳岁贡。可这些岁贡打哪儿来?不就是一点一点地从百姓们身上榨取吗?郑国若长期以往,必定会落得十村无一人的境地。”

    她点点头道:“公子说得很对。”

    “人家既然来投奔你了,你就应该好好安置,正好陈冯打算在博阳开家小酒馆,人手不齐,你就让他们去陈冯那儿上工吧!”

    “陈冯先生要开酒馆了?”她有点意外。

    “别小瞧了他,以他的口才和在博阳的人脉,开酒馆绝对能赚。如今,他于政事上淡了兴致,突发兴趣地想摆弄买卖行当了,也算找了件正经事儿干,你说咱们能不帮他一把吗?”江应谋迈步走出藤蔓丛,拿那朵黄色南瓜花在她肩上比划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道,“小叶子,你说是浅黄更配你蒲心姐姐还是嫩黄?”

    小叶子很会答话:“都配!”

    江应谋笑了:“小滑头越来越会说话了,等个三两年,你都能赶上阡陌了!依着我看,浅黄更配你蒲心姐姐,与她气质正相符,雅致又不失娇俏,嫩黄稍显稚嫩了些。”

    “公子怎么想起替我张罗衣裳了?若是为了下月太夫人生辰,是不是太早了点?”她好奇地问道。

    “因为明日一早,我要带你进宫。”

    “进宫?”她微微一怔,“为何?是谁的命令?”

    稽昌那家伙不会还没死心吧?腿还瘸着呢,又想闹什么花样?

    “不必紧张,明日只管跟着我去就是了,”江应谋将南瓜花儿丢进了小篮里,拍了拍自己的素袍道,“你要做的就是帮宫里的崔姬夫人看看诊,适当开出一两个药方,别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至于有些人,我相信你也不想理他,不管他做什么,你只当轻风扫耳,不必多加在意,明白了吗?”

    不是稽昌传召,她稍微放了放心,点头道:“明白!”

    崔姬夫人是先王未登位前娶的侧姬,虽不及黎后那般受宠,但凭着温婉得体的性格,一直都被先王器重,所以先王归天后,这位夫人依旧住在明惠殿内,并没像其他太姬一般被打发到偏远冷清的宫殿去。

    又因为与江太夫人归于氏是知交,所以彼此往来十分亲密。这回是听别人说江应谋身边有个女医师善于妇女疑难杂症,用药特别,这才托归于氏代为转告,想请了入宫一诊。正是因为这样,江应谋才没找借口推脱。

    清晨时分入宫,到了明惠殿,崔姬夫人刚刚用完早膳,正在庭院中散步。江应谋领她拜见了崔姬夫人后,留她在殿内为夫人诊病,自己先去了供医局。

    细细为崔姬夫人诊脉之后,她又详细地询问了夫人日常饮食以及生活习惯,最后才提笔开出了几个调养之方。崔姬夫人挺喜欢她的,正预备赏赐她几件东西时,外面来禀,说王上驾临了。

    禀报的宫婢刚刚退下,抬着稽昌的软轿便进来了。崔姬连忙起身相迎,将他让到了主位上,这才坐了下来:“王上今日怎么有功夫来我明惠殿?若是有事,只管派个人吩咐一声便是,您腿伤未愈,怎能到处走动?”

    稽昌瞥了旁边立着她,含笑对崔姬说道:“听闻夫人最近身子抱恙,宫中众医傅都束手无策,孤有些不放心,特地过来瞧瞧。孤看您似乎从宫外请了一位医师来,不知这位医师对夫人的病可用帮助?”

    崔姬客气道:“怎好劳王上费心?我这一身的毛病都是生养你王弟留下的,老毛病罢了。因听江府太夫人说应谋身边有个专治妇女杂症的高手,这才请了进宫,并不是嫌弃宫中医傅医术拙劣。”

    稽昌一脸亲和的笑容道:“夫人别多心,孤不是来问罪这个的。宫中医傅毕竟都是男子,对妇女杂症难免有顾忌不到的地方,您外请一位医师入宫诊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说起来真是有缘,为夫人诊病的这位也是当日在半湖围场救孤的那位,看来蒲心姑娘果然与咱们稽王宫十分有缘,你说是不是,蒲心姑娘?”

    她走了出来,垂头答道:“当日不过是略尽绵力,王上言重了。”

    稽昌微微一笑道:“是你太自谦了,蒲心姑娘,你的医术丝毫不逊于宫内二等医傅,能由你来为崔姬夫人诊病,孤是十分放心的。崔姬夫人侍奉先王多年,先王在世时屡屡称赞夫人品性娴熟温婉聪慧,临去时也叮嘱过孤,一定要好好善待夫人,倘若蒲心姑娘能治好夫人这一身病痛,孤又得另外再谢你了。”

    “奴婢自当竭尽心力。”

    “蒲心姑娘你是否还记得?当日在半湖围场时,孤说过会赏赐你一样东西作为你救孤的谢礼,正好你今日进宫了,孤也是时候把这份礼送给你了。夫人,”稽昌含笑对崔姬道,“不介意孤领蒲心姑娘离开片刻吧?”

    崔姬看了一眼她,摇头道:“不介意。”

    “那好,夫人请歇着,稍后孤会派人将她送还回来的。”

    就这样,稽昌大摇大摆地领着她离开了明惠殿。在前往某一处地方的途中,高高坐在软椅上的稽昌俯看着问她:“你能猜到孤想送你什么吗?”

    她缓步跟在轿旁,表情很平淡:“奴婢猜不着。”

    “你可以试着猜猜?”稽昌很有兴致地邀请道。

    “请恕奴婢见识浅薄,王上。奴婢从未来过王宫,也不知道王宫里有些什么东西,那就更不清楚王上到底会赏赐奴婢什么了。其实王上根本不用再记挂着上回的事情,举手之劳,怎敢接受王上的大恩赐?”

    “孤可以给你一点提示,不是惯常女子们喜欢的东西,譬如脂粉,布匹,首饰等,是一件可以令蒲心姑娘你耳后生风,心旷神怡的好玩意儿,你见了它第一眼,必定能喜欢上,孤这样说了之后,你应该能猜出来了吧?”

    这真是个十分无聊的国君啊!她在心里哀叹道。

    有什么不好猜的吗?是马吧?能让人尔后生风,心旷神怡的玩意儿应该就是马了吧?稽昌你哄女人也挺有一套的,不送脂粉偏送马,心思是花了的,但可惜了,本公主自小与马为伍,养马驯马甚至给马接生都手到擒来,见过的名马或许比你还多,真的是一点都不稀罕的。

    可为了避免你继续无聊地问下去,说出来也无妨。

    “是马吗?”她敷衍了一句。

    “哟?猜着了?不错,的确是一匹马,蒲心姑娘知道孤为何要送你马吗?”

    因为你无聊呗!真是的,有完没完?

    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摇摇头:“不知道。”

    “蒲心姑娘骑过马吗?”稽昌仍旧兴致勃勃,仿佛想带她去骑马似的。

    “没有。”

    “那想不想试一试在马背上的感觉?”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秋华园(一)(补强推)




谋心乱,王姬归来分节阅读52
    她最想试的,其实是一脚将这啰嗦又无聊的男人踹下去,看他抱着伤脚嗷嗷叫痛的样子。

    “怎么?害怕了?”稽昌又笑问道。

    “王上这是要带奴婢去骑马吗?”

    稽昌正要答话,可第一个字还没出口,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就缓缓褪去,因为正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堆姹紫嫣红缓缓走来。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魏姬,被降了位的乌可舍人以及另外两位姬妾。

    “好巧,王上是刚刚从崔姬夫人那里回来的吗?妾身与乌可舍人,以及裴美人姐妹俩听说崔姬夫人身子抱恙,正想去探望一眼呢!”魏姬上前施礼,款款道来,仿佛这番偶遇真的是偶遇一般。

    “哦,崔姬夫人并无大碍,稍稍歇息便可,你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都回去吧!”稽昌语气里分明有些逐客的意思。

    但,抱定主意要来搅场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咦?旁边这位不是吾青侯家的林蒲心吗?今日吾青侯也进宫了?”魏姬又将目光转向了她。

    “是。”她微微点头,算是向魏姬行了礼。

    “那王上这是要带蒲心姑娘去哪儿?”魏姬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孤上回答应过她,要送赏她一件礼物,以答谢她对孤的救命之恩,这会儿正要带她去……”

    稽昌刚说完这句,魏姬立马又接了一句:“那王上能让妾身们也一块儿去吗?妾身也想知道王上究竟会赏蒲心姑娘什么东西呢!王上,您说行吧?”

    稽昌扭脸朝向一旁,面无表情地吐了一个字出来:“行。”

    目的地是宫里的秋华园,那是设在宫中的一个小小练马场,为稽昌专用。进了马场大门,一侍马倌牵着一匹中等个头的杂色马小跑了过来,稽昌抬手指向了那马道:“蒲心,你瞧瞧,这匹马可好?”

    这马她挺喜欢的,虽是杂色,却只是白与黑相间,又特别是那四只马蹄子,皆是白色,有一种踏雪奔来的感觉。只是,稽昌这一声听着让人有点恶心的蒲心,让她彻底倒了胃口。

    跟你很熟吗?

    “这马真好!”魏姬替她答了,“这蹄儿真白,毛色也好看,你说是不是,乌可舍人?乌可舍人,你们赫苗部也产好马,你以为这匹如何?”

    乌可氏当真抚着肚子走上前去,十分认真仔细地将那马瞧了一遍,然后走回对稽昌微笑道:“王上挑马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这马四肢壮硕,身姿挺拔,而且脾气还温和,确实是一匹上等好马。”

    言罢,乌可氏噙笑候着,以为稽昌多少会回答一两句,可稽昌依旧没什么表情,直接掠过眼前的人,吩咐后面侍马倌道:“换一匹来!”

    乌可氏脸色瞬间僵了。

    这一巴掌打得是实实在在的,甚至比那打在脸上的耳光还令乌可氏无地自容。要知道,自从稽昌回宫后,从不传召乌可氏,即便乌可氏主动前去送汤送羹,稽昌也是拒之门外,乌可氏失宠,已成了最近宫中姬妾们说得最多的话题。

    而稽昌这一句简单的“换一匹来”,更坐实了众姬妾们的揣测,乌可氏真的已经失宠了。

    立于稽昌后侧的裴美人姐妹眼神都变了,看乌可氏的表情略略带些同情,也有点幸灾乐祸,她们心里大概在想,好了,这下可大快人心了,往后不必再收这老女人的冤枉气了。而乌可氏本人,则像一块十分多余的胖木桩似的杵在稽昌面前,又窘又急,憋得整张脸都红了。

    “王上眼光果真是不同的,”魏姬见乌可氏脸色全变了,连忙出来打圆场道,“乌可舍人,看来你还得跟王上学学,王上能看上眼的马匹绝不是这种货色。你也别站在那儿了,当心背后的马踢着你呢!快,扶了乌可舍人过来!”

    两个宫婢飞快上前,半架半扶地将乌可氏扶到了一旁。乌可氏双手一挣,怒气冲冲地将胳膊收了回来。魏姬回头盯了一眼,仿佛在警告着什么,乌可氏这才咬咬牙,扭过脸去缓和心里快要迸发出来的火气了。

    又一匹棕色大马被牵了过来,稽昌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转过头来问她:“瞧瞧这匹,喜欢吗?但棕色似乎不太衬你,不如咱们再瞧瞧别的?”

    “王上,奴婢其实用不着马,就算您赏赐给了奴婢,奴婢也没地方放它,公子的杜鹃阁就那么大,根本没有养马的地方,所以,还请王上收回成命。”她也喜欢这匹棕色的,或者说她其实很喜欢马,只是不喜欢在这儿看稽昌的这些姬妾怎么演哑剧。

    但稽昌似乎没打算这么快放弃:“孤早料到应谋那小阁里是养不下一匹马的,这不打紧,马就留在孤的秋华园,你想骑的时候就进宫来,很方便的。”

    这还叫送么?拿匹马就想把本公主诱进宫来,稽昌你会不会太幼稚了?

    “去,蒲心,让侍马倌扶着你上马,不要害怕,骑马其实没你想的那样难,有侍马倌在,你很安全,去吧!”稽昌热情邀请道。

    可她一点都不想骑,不想如同这几个姬妾似的在稽昌面前扮跳梁小丑,她不禁想起了江应谋,那个男人也太不地道了,说什么只管安心跟着进宫便是,有些人不愿理睬的就不理睬,可是一进宫就把自己撂崔姬夫人那儿了,自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唉,遇上一个这么缠人的已经很倒霉了,偏偏还遇上了一个那么不靠谱的,能指望什么呢?早知道就不来了!

    见她没动,稽昌又道:“不用害怕,侍马倌熟悉这儿的每一匹马,你听他的就行了,保准不会让你跌下来的。”

    “王上,”魏姬又插话了,“妾身以为,蒲心姑娘之前一定没骑过马,或许连摸都没摸过,忽然叫她骑上去,她肯定会害怕的。妾身听人说,要想学骑马,先得学会怎么跟马相处,先摸摸它,跟它说说话,与它亲近亲近,这样它不会怕,蒲心姑娘也会觉得放心许多。侍马倌,你说是吧?”

    那侍马倌答道:“夫人说得极是!”

    她右眼皮子微微一跳,斜眼瞄向了魏姬,你两口子真的是在宫里闲得过分了是吧?拿本公主当御猴耍呢?还得在你们跟前表演如何与马亲近?门儿都没有!江应谋,你不出现是不是?那行,反正本公主还挂着你家侍婢的身份,闯出祸来,你自己摊着!

    “去吧,蒲心姑娘,”魏姬转身含笑道,“去与那马亲近亲近,你就不怕它了,这种事儿是一回生,二回熟的。”

    她看了一眼那匹马,缓步地走了过去,从侍马倌手里接过缰绳,依照侍马倌的话轻轻地抚摸起了那匹马。摸着摸着,她就绕到了马的另外一边,曲起食指,趁所有人都没注意时,用力地朝马颈下方的穴位上一戳,那马瞬间就狂躁了起来!

    一声长嘶后,那棕色大马高高地扬起两只前蹄,挣脱了她手里的缰绳,没头没脑地往旁边撞去了。稽昌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抬起软轿,转身就撤,旁边那几位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四散跑开,不过,有一个人倒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了。

    “保护王上!保护王上!你这侍马倌是怎么当的?赶紧把它制服牵走!来人!保护王上!”

    谁也没有料想到,乌可氏这时候居然大腹便便地冲了出来,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架势挡在了稽昌前面,一面张开双臂阻挡一面高呼保护王上。那情形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吓人,因为马正不受控制,万一一个蹄子踹过来,乌可氏肚子里的孩子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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