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逢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傅小晚
“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现在她也已经醒过来了。”
“这几年,耗费在尔冬身上也有好几个亿了吧?”
“嗯。”
说到这里,薄临城的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他肯定是会救活秦尔冬的,无论要多少钱多少人力,那都不是问题。
秦岩笑了笑,“尔冬醒过来了,是应该你兑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男人的手掌蓦然握紧,只听见秦岩低低的开口,“那孩子打小就喜欢你,之后你去柏林那边工作,也是抛下了这边的工作和学习偷偷摸摸的跑去见你,尔冬是真的喜欢你,她这次能醒过来,说明你们也是有缘分的。”
“嗯。”
这一点他自然知道,秦尔冬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的身边,女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可谓才貌双全,那个
时候他和她可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不在同一届,但就是在一个学校,偶尔一个同框,也足以让那些学校里的八卦学生们,热议很久。
那个时候的论坛热门基本上都是他们,他起初对此很是厌烦,但是久而久之,好像也就习惯了。
就像是他习惯了秦尔冬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样。
那个时候人还太年轻,他一直以为,自己也会和秦尔冬这么一直走过去。
只是,一切都是在他去了一次柏林之后改变了。
他完全记不清楚那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了无数的医生,医生给出了他各种各样的说法,他听得懂和听不懂的,都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患了失忆症。
是因为那场车祸。
他失去了三个月的记忆。
而就是在那次车祸里,秦尔冬重伤昏迷,而开车的人,就是他……
“我说过的话,是不会食言的。”
他就是这样的,无论怎么样,绝对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秦岩听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于是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薄临城把一整包香烟都抽了个干净,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里全都是香烟的味道,让人难受的想要呕吐,他明明想要抬脚走去秦尔冬的房间,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去了时暖所在的病房。
薄酒酒已经走了,司亮倒是听从他的吩咐,一直在这里守着。
男人皱了皱眉头,“去问过医生了吗,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手术之前只是受到了刺激,又加上手术中添加了麻醉剂,所以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薄临城点点头,“既然没事了,连夜让人把她送回去,记住,不要被人看见。”
不要被人看见。
司亮看着男人的侧脸,没多说什么,只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最后让人推着病床进了电梯,司亮亲自把时暖送回了薄家别墅。
好在他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别墅的阿姨,他开车到了外面的时候岑姨就出门来迎接了,她昨天有事,所以没有在家,怎么这才多少个小时,太太就成了这个样子?
司亮看着满脸压抑的岑姨,皱了下眉头,“一会儿会有护士和医生跟着过来,今晚守着她,等度过了危险期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抱着时暖朝着房间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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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姨愣了一下,跟上去,“这,司助,太太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先生呢?”
司亮蓦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岑姨,沉沉叹气,“不要问太多问题,按照我说的做。”
“……”
岑姨心口一缩,很快点头。
既然助理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先生吩咐的了。
太太真是可怜,这才遭罪没几天,怎么就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自古红颜多薄命。
司亮抱着时暖上楼,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抱着时暖去了她自己的卧房,里面很是整洁,女人是很会收拾的,卧室的每一件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摆放着。
岑姨帮忙过来铺了床,不久之后医生就从楼下来了,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医生,时暖的这次手术也是他主刀的。
让人把医疗仪器放好,又给时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等到女人彻底没事了,岑姨才带着医生和护士下楼。
楼下有客房,收拾收拾就可以让他们入住。
司亮很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再次吩咐了岑姨,让如果时暖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他。
因为他以为薄临城可能暂时不会回别墅,毕竟医院里还躺着那位秦小姐。
就算别的人不清楚,关于薄临城身边的事情,他这个助理,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也更能明白那男人此刻的纠结。
可他也无法帮忙。
……
深夜时分的剧痛来得格外的突然,胸口像是火烧刀凿一样的苦楚,眉心约乎皱成了一团,苍白的嘴唇上下一抿,呼吸是如死海狂风时般的喧嚣。
海水,海风,月亮,黑影……
喉咙被咸咸的海水堵住,无法呼吸,眼睛也睁不开,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流血。
她还能感觉到那子弹穿过自己的皮肉,迅猛而惨烈,她仿佛能看见那一幕场景。
可惜她眼睛看不见,否则,她多想敲了敲,那个她几乎用了自己生命去爱的男人,是用了怎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最后一刻。
生命的最后一刻。
死在他的眼前,其实也不算白活了一趟。
只是,她死了,他会怀念她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秦尔冬。
她知道,当时在船上,另外一个人就是秦尔冬。
她知道的,这就是女人的直觉,那可怕的直觉,可怕到,让你明明不想知道,却径直窜入你的脑海里。
她在落海的那一秒钟想了很多很多,如果自己还活着,她可能再也不会和以前那样固执了,她只想看到他好好的,度过余生,哪怕自己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的观望,那又如何?
奢求太多,到最后,只不过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伤害罢了。
她要是死了,如果,如果他能活着,如果他心爱的姑娘也能够活着,那样也好。
他的人生不必有厌恶的情绪,至少,他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携手余生,不必和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从不曾快活过一天,欢喜过一时。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的么,只要他能好好的,那就好好的了。
她现在是死了吗?
是死了吧?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整个人像是被绳索束缚着,死死也无法动弹。
只是那剧烈而张狂的疼痛,轻而易举的席卷了她身体的所有角落,她疼得想哭,却睁不开眼睛……
她是还活着吗?
可是为什么会活着……
她明明必死无疑了。
那儿是深海,她中了枪,她一定是死了。
月亮在窗外悬挂着,窗户微微的打开,有皎洁而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跑进来,调皮的在女人的眼皮上跳舞,她似乎是看见了光。
一道黑影背着月光,看不清五官,看不清神色,亦看不清那眉间的皱褶。
冰凉的手指落在女人的柳眉上,有些心疼,是麻醉过去了,所以开始疼了吗?
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当男人的手指碰上来的那一刹那,时暖倏然睁开了眼睛。
胸口闷闷的疼着,疼得她的脸色煞白,薄唇微微的抖着,可是她的眼睛,却分明的看见了男人的脸,有些呆滞,有些迷茫……
时暖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薄临城……”
“是我。”
他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医院,要跑回来看她,哪怕就是看着她昏睡不醒的样子。
时暖心口冷到了极点,她沙哑的开口,“你也死了吗?”
他们……一起死了吗?
薄临城看着她,皱了下眉,没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了灯。
他冷漠的五官一下子清晰的落入人的眼睛,时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是她的卧室。
她没死。
她的手心是热的,她的眼睛很疼。
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却又是那般的难过,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在哪里?”
他此话一出,时暖直接忍着疼冷笑出声。
她闭了闭眼睛,“你当我是傻子吗?当时我只是看不见,我什么都听到了……薄临城,她是谁?”
她知道秦尔冬,可是,她却想让他亲口告诉她。
也许这样,她能够快点心灰意冷。
薄临城脊背僵了一下,男人的指尖冰凉,嗓音像是被夜色浸染后的凉薄,“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他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你有你的心尖人。”
她从前不知道,回来云城的时候不知道,却是在之前,他夜里朦胧低语时分,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有哪里疼吗?医生就在楼下,我叫他们上来。”
他没有心情这个时候还和她谈论秦尔冬的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她身上的伤。
时暖却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牵扯了伤口,鲜血溢满了她的睡衣,浓重而新鲜的血腥味一下子窜入了男人的鼻端,令他神色大变。
而她毫无知觉,只是拉着他的手,像是拉着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根浮木,“所以,你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是吗?”
“你不会死,”薄临城安慰她,“我知道你会安然无恙。”
“是啊,我怎么忘了,你可是薄临城……能把什么事情都做到万无一失。”
她丢开男人的手,低头看着自己染满了鲜血的上衣,“只是我忘了,你要的万无一失,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她……”---题外话---微博上有三千字剧场,记得去看哦,么么扎亲爱的们今天更新没啦,明天继续
☆、第八十三章 薄总的心上人彻底醒了(7000+)
看着她这个样子,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心难受极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说什么。
“你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医生。”
说完男人就转身很快下了楼,医生就在楼下,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被男人给拉了上来。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腿隐隐作痛,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医生用剪刀把女人的睡衣给划开,看到那再次血淋淋的伤口,医生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让护士把一些必要的器具拿过来,给女人重新上药包扎岑。
“伤口不能再裂开了,这几天天气不比前几天,在回暖,很容易感染,”医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薄太太,你这样乱动很容易造成伤口撕裂,如果撕裂的缝隙再大一点,流血过多,你很容易会因为过度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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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暖忍着胸口的疼,脸色苍白,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说到底,心里头想了再多次的去死去死,只是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是她自己的命,即便是薄临城不在意,那么她自己在意好了欢。
医生走了之后她就看见男人依旧坐在那里,目光就这么看着她,时暖别过脸,“你不去医院吗,她应该正需要你守着的吧?”
不是说秦尔冬昏迷着么,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一件事情,她的身体受到了什么损害没有。
但无论有没有,薄临城都应该出现在医院,而不是在她这里。
她只觉得讽刺,她是他名正言顺法律上承认的妻子,可是却在这个正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夜晚,她想,为什么他不去陪伴他的心上人?
是因为他心里面有了些许的愧疚吗?
她被他找到之后,她也见到了这个男人前所未有的温柔,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丢丢的甜蜜,可是现在,还没有等她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幸福,却又来了新一波的苦痛。
她就像是一个受难者,永远都在受难的途中,无休止的循环……
“她有人守着,我明天一早会过去。”
薄临城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本来想抽一根,可是想到她在这里,于是又放了回去。
“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一下,”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很疼,眼睛也很酸,但是却还是要说,“她已经醒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叫秦尔冬。”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呢?
时暖笑了笑,“你梦呓的时候说过这个名字,我记得……”
“她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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