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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大家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崇安侯被儿孙们彩衣娱亲的行为也弄得心情好了许多,呵呵笑道:“那祖父可就等着你们给祖父添重孙了。”

    大家的笑声便更大了,总算把方才那一瞬间的低沉给带了过去。

    次日,皇上下了圣旨,如今因大年下的,各部衙门都封了印,文武百官也不必上朝,自然也就不必缀朝几日了,但豫亲王乃国之肱骨,如今他薨了,整个盛京城都得一同哀思,是以禁娱乐一个月,禁婚丧嫁娶两个月,另赐祭礼十二抬,祭银一万两。

    圣旨既下了,简君安与平氏便忙换了素服,去了豫王府吊唁,也不过就当日去了一次,之后再在逢七之日,送了奠礼过去即可,只要不是国丧,就算是亲王的丧事,说到底也只是宇文家的家务事而已,对旁人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只除了去别人家吃年酒,或是请了别人来吃年酒时,不好再搭戏台唱堂会,不好再公然的摸牌取乐,也不好再放烟花爆竹的活跃气氛了而已。

    如此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灯会庙会自然也远比不得往年了,不过简浔对此本就不甚感兴趣,便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本以为日子还得这样波澜不惊一阵,没想到正月十六一早,古氏便带了简沫过来仁智院与平氏说,她打算过几日便先搬进新宅子去,把一切都打点得妥妥帖帖了,简君平回来便可以直接入住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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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回 自作聪明 生辰

    “……大嫂虽已提前打发过人去新宅子那边洒扫布置,也留了两房人看宅子,可下人们如何知道二爷的心意,自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布置屋子了,还有各个行当的丫头婆子们,总得先熟悉一下自己以后当差的地方,账房、厨房、针线房、马房、回事处……这些也得提前都安排好,缺的人也得尽快买进来调教好才是。所以我打算再过几日,便带了沫儿先住进新宅子去,还请大嫂把文安院所有下人的花名册都给我一份,我回去好对应着清点,看哪些人带出去,哪些人不带出去。”

    古氏一席话不但说得平氏与简浔目瞪口呆,便是同了她一道过来的简沫,也是一副被雷劈了,耳朵出了问题的样子。

    母亲什么时候做的决定近日就要搬出去,她不是在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已答应了自己,至少等父亲回来,见过父亲后,再决定要不要搬出去吗?合着她这些日子说得口干舌燥,那些翻来覆去的话让自己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全是白说的?!

    简沫因忙压低声音说道:“娘,我们不是说好了,等父亲回来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搬出去吗,您急什么啊?您答应我的话,都是哄我的吗?”

    话音未落,古氏已也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什么,我们不先去把正院正房占了,回头等那个贱人回来了,万一……我可没那份闲心与她扯皮,没的白失了自己的身份!”

    简沫实在很想说‘您现在还有什么身份可言?再说您现在说的话即将做的事,难道就不**份吗?’,到底不忍刺激古氏,堪堪忍下了,耐下性子继续道:“可父亲回来还有一段时间呢,娘您何必非急于这一时,不然我们回去再细细商量一番,待彼此都达成共识后,再来与大伯母说也不迟啊。”

    古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道:“你知道什么,再说了,这事儿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过问该过问的吗?还不给我闭好你的嘴巴,大人说话儿,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说完看向平氏,又笑道:“对了大嫂,除了花名册,我还想支一笔银子,那边什么都要添新的,真正是处处都要花钱,我估摸着,怕是没有五千两下不来,我银票银子都可以的,只看账房给哪个方便。”

    平氏已是彻底的无话可说了,她与古氏虽妯娌这么多年了,直接交道真打得不多,但也觉得她以前是个精明人,哪里能想到,有一天她会糊涂成这样,异想天开成这样?

    还想着先搬出去占正屋呢,且不说她这样说是何等的有**份,就算她真赶在简君平和那陆氏回来之前,占住了正屋,难道简君平就不能将她再扫地出门了吗?住不住正屋从来都是次要的,要紧的还是男人的心在谁身上,尤其是二房这样的情况好吗?真是蠢得都快没边儿了!

    她就不想想,万一简君平回来见她已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等在新宅子里,摆明了等着与陆氏打擂台,一怒之下赏她一纸休书怎么办,届时连个能压着他的长辈都没有,就算事后崇安侯不同意,木已成舟,她还能怎么办?连如今的日子都别想了。

    可要说她蠢罢,她又知道往自家一房,或者更直接的说,是往自己荷包里扒拉银子,御赐的宅子明明什么都是现成的,就算多少要添些东西,也花不了五千两啊,五千两都够在盛京好些的地方买座宅子了,何况她只是布置宅子,她那些私房体己都留着做什么,这样只进不出,回头若是都能花到她自己,或是花到简沫身上也就罢了,如是落到别人手里,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才真是可笑又可悲了。

    平氏因笑道:“花名册我回头就打发人给二弟妹送去,只是五千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我得回过公爹后,才能答复二弟妹,还请二弟妹千万见谅。”

    把事情捅到公爹面前,万一公爹不让她们母女搬出去怎么办?

    古氏还待再说,转念一想,人去不中留,她执意要搬出去,便是公爹也未必好拦的,总不能不让他们夫妻团聚,以后二爷与上峰同僚们之间的交际应酬,都让陆氏那贱人一个小妾出面罢,崇安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何况五千两的确不是小数目,也不怪平氏不敢私自做主,且让她回公爹去罢,横竖两房没分家,这家里的产业,本来就该有他们二房一份。

    古氏遂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娘儿俩就先回去了,等大嫂请示过公爹后,还请尽快打发人告诉我一声,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儿。”说完起身向平氏屈膝告辞。

    简沫先是被她的自以为是自说自话怄了个半死,这会儿又被她张口就要五千两难堪了个半死,早待不下去了,见她总算肯走了,忙起身也冲平氏行了个礼,含泪说了一句:“大伯母,我回头再来给您请安。”也不理会古氏,径自跑了出去。

    偏古氏还能面不改色的来一句:“这孩子,定是被她父亲就要回来了的消息弄得高兴得都傻了,大嫂千万别与她一般见识。”才跟着也出去了。

    余下平氏看了一眼简浔,见简浔脸上的表情用言语根本形容不出来,想来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片刻方叹道:“我方才还想着,若是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房给分出去,于咱们家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了,看沫丫头羞恼难堪成那样,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到底还是忍不下那个心。”

    简浔道:“母亲忍不下这个有什么用,决定权到底在二婶手上,且二妹妹这些年与二婶相依为命,感情极深,只怕也不会愿意让二婶一个人出去,自己留下的,势必会二婶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的。”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分节阅读74
    前世简沫跟自己一样早早没了娘,在陆氏手下苟延残喘,完美的诠释了那句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可这辈子她分明亲娘一直活着,分明就是有娘的孩子了,谁知道日子依然比前世好不到哪里去,——这般看来,她也的确可怜!

    平氏闻言,又是一叹:“偏她这些年还好意思每每说什么‘当年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和离了,如今人生必不是这番景象’,她哪有半点真正为沫丫头考虑过了,要我说,当年她若真和离了,于沫丫头反倒更好呢!罢了,这事儿我们说什么都不顶用,且待晚间你爹爹回来后,我与他说了,我们再一起回你祖父,请你祖父示下罢。”

    简浔点点头,没有再说,心里却在想着,便简君平为了名声,暂时容下了古氏住进新宅子,怕也不会给予她正室夫人应有的体面和尊重,何况陆氏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势必要一心取古氏而代之的,一个誓死要保住正室的名分,一个则誓死要将正室的名头夺到手……看来简君平的后宅,注定会很热闹了,她得帮古氏一把,让她好歹能多与陆氏过几回合的着才是,那样御史台的御史们也不必再日日闲着,总算能有事可做了。

    所以晚间简君安回来,听平氏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立刻同了平氏一道要去景明院见崇安侯时,简浔也借口想去看一看简泽和简沂,跟去了景明院,然后给崇安侯请了安后,便稳稳的坐着,不肯出去了。

    简君安与平氏见状,想着女儿向来有主见,好些事见解更是比他们还要独到,便没有坚持让她出去,由平氏三言两语把事情回了崇安侯,末了道:“儿媳想着花名册给了也没什么,所以下午已让人誊了一份文安院的送去给二弟妹,可二弟妹说的要支五千两,这么大一笔银子,儿媳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这才会同了大爷一道来回公爹,还请公爹示下。”

    崇安侯闻言,因没有身临其境,亲耳听古氏说这话,倒是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来,只讽笑道:“念了这么多年的经,还是没能让她变得通透平和一些,倒连沫丫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都不如了。罢了,她既非要出去,且由得她罢,不过五千两太多了,给她两千两即可,另外告诉她,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是好是歹,我都不会再管她,让她好自为之。”

    本来崇安侯还想着,等次子回来后,虽有些艰难,自己仍要坚持说服他,甚至弹压住他,让他将正室夫人的名分仍给古氏,诰命也给古氏,但古氏以后都留在侯府里,陆氏则在新宅子里,二人一人得面子,一人得里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省得他忽然擢升回京,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就以他后宅不宁内帷不修,甚至是宠妾灭妻来参奏他,那他在蜀地这些年的努力和受的那些苦,岂非都白费了?

    只可惜古氏显然不这么想,她是面子也想得,里子也想得,银子同样想得,可她也不想想,他们之间除了个夫妻的名头,其实什么情谊什么恩义都不剩,甚至可以说是仇人了,她哪还有资格什么都得到?真是愚不可及!

    崇安侯既做了决定,平氏自然只有应下的份儿,又见简君安也没有说什么,就越发没有异议了,道:“公爹放心,我会把您的话转告二弟妹的。”

    简浔想了想,插言道:“祖父,二婶虽有些糊涂了,二妹妹却是个好的,不然您赐两个以前服侍过祖母的老嬷嬷下去,一个给二婶,一个给二妹妹罢,您赐的人,又是昔年服侍过祖母的老人儿,二叔与那陆姨娘多少也会忌惮几分,待二叔回来后,你也得提前敲打他一下,有些事,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如今他更是不比往昔,名声最好不要有一点瑕疵,如此总不至于……总不至于再闹得跟以前一样。”

    便是简君平真想休妻,好歹也有人能暂时拖延一二,给古氏的人争取到回来报信的时间。

    要不是看简沫实在可怜,简浔方才一想,其实简君平真一回来就给了古氏休书也不是坏事,一得志便弃发妻如糟糠的人,倒比内帷不休后宅不宁的人更惹人非议,关键还会给人以无情无义的印象,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却这般无情,这样的人,谁敢与他共事同盟,谁又敢与他深交的,指不定连皇上也会这样觉得。

    崇安侯嘴上说得厉害,心里却知道,自己活着一日,就得管儿孙们的事一日,难道明儿真让他眼睁睁看着次子因为一回京便闹着休妻,成为全盛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成?指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前程。

    是以听了简浔的话,他只思忖了片刻,便点头道:“浔丫头说得极是,我待会儿便挑人,横竖……”

    ‘横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简沫忽然进来了,进来便直直跪到了崇安侯面前,红着眼圈哽声道:“祖父,我母亲是病糊涂了,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有些事情,因为子不言父过,我不好说出口,但如果当年我就这么大了,我一定拼死也会劝母亲和离的,可如今,她年纪这么大了,人又病得不成样子,外祖母还不在了……哪怕您肯开恩再给她一次机会和离,她也没有活路,何况父亲想的还不是和离,而是……祖父,求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孙女儿纵然今生无以为报,来生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典。”

    一席话,说得崇安侯沉默了,看着小孙女儿羸弱的身子,看着她明明还没长大,却早已满是疲惫与厌倦的双眸,还有她嘴角近乎麻木的苦笑……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崇安侯实在没办法不心软,沉默良久,终究叹息一声,叫了简沫起来,“我会让你母亲留到你父亲回京后,是留下还是搬出去,由他们自己商量后再做决定的,御赐的宅子,总要正主儿回京,进宫谢过皇恩浩荡后,才好择吉日搬进去,如今怎么好搬进去的?”

    简沫闻言,这才含泪谢了崇安侯,又谢了简君安平氏和简浔,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便传来了崇安侯代已故的崇安侯夫人,赏了两个老嬷嬷去文安院服侍古氏和简沫的消息,也不知二人是怎么与古氏说的,古氏回头便打了简沫耳光,说她‘吃里扒外的蠢货,我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将来你悔青肠子也迟了!’

    平氏与简浔听说后,除了一声叹息,都是无话可说,不过总算古氏不再提要搬出去的话了。

    过了几日,简浔十四岁的生辰到了。

    本来十四岁便不是整生,明年又是她及笄之年,怎么也得办上一办的,今年便不好大办了,何况满盛京都还在豫亲王的孝期,自然越发不好办了,平氏只能满脸歉意的与简浔道:“今年因为种种原因,不好与你过生辰了,只好明年再大办,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简浔自回来以来,一开始还想过生辰,不是为了过生辰能有礼物收能众星捧月,而是为了快点长大后,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做某些事,而不必好些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等过了十岁后,她就不想过生辰了,总觉得过一个生辰,自己就又老了一岁,虽然她如今还很年轻,但她觉得,自己的心早已苍老不堪了……不过,想到今年的生辰宇文修会陪着自己过,而且是两人关系不一样后,他陪她过的第一个生辰,简浔又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期待起来。

    因笑道:“母亲说的什么话,祖父爹爹和您都在呢,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过什么生辰,到了日子,您让厨房给我做碗寿面也就是了。”

    平氏虽知道简浔向来不在乎这些小节,还是要听她亲口说了才能放心,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到了简浔生辰的正日子,果然平氏一早便打发人送了寿面去她院里,连带下人们也都有份儿,除此之外,还让人送了一匣子清钱过来,让简浔赏人。

    简浔换了提前做好的新衣裳,再戴了一套新打的赤银玳瑁头面,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用特意妆点,便已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十分的娇俏漂亮。

    受了自己院里众人的礼,放了赏钱,又吃过寿面后,简浔便去了前面给平氏磕头,之后再去了景明院给崇安侯磕头,少不得又受了两个弟弟的礼,才回了自己院里去。

    稍后简沫又过来给她贺寿来了,还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四色针线,简浔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比前几日又瘦了些似的,显是忧思过重,也不好说什么,只让瑞雨取了些特制的参片来与她,“提神益气的,你带回去泡水喝罢。”

    “多谢大姐姐。”简沫向她道了谢,又陪着说了几句话,便识趣的告辞了。

    瑞雨代简浔送了她出去,回来后不无怜悯的叹道:“二小姐真是可怜!”

    简浔想起自己前世虽苦,至少这一世至今什么都挺圆满的,不像简沫,两世都没过过几日好日子,点头道:“是挺可怜的。”所以她才会只是冷着她,却从没想过落井下石什么的,那也太胜之不武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平氏跟前儿的大丫鬟莲雾过来请简浔了,“修少爷过来了,说是要接了大小姐出府,单独为大小姐庆生去,夫人已经同意了。”

    这事儿本就是事先简君安与平氏都同意了的,不然宇文修哪能这样光明正大的上门接人,可听得莲雾明显咬得极重的‘单独’二字,再见屋里众人都望着自己笑,简浔还是禁不住脸上发烫,这种只要一涉及到宇文修,她便动不动就脸红的感觉,于向来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她来说,实在有些矫情,也有些令人不爽,可她心里却一点不想控制,只是让它自然而然的发展,怎么办?

    很快简浔便到了平氏屋里,果见宇文修已等在那里了,穿了身天青色海水暗纹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笔直挺拔的坐在平氏下侧,简直干净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球。

    瞧得她进来,他忙站了起来,笑道:“师妹,你来了。”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璀璨,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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