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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仙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色定

    “原来是故意引我出面,壶洲客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壶洲客直言道:“我受冯华真人相邀,因旧恩所挟,不得不来。然修为这般,亦不愿沦陷战火之中。我已与晋阳城中修行之众言明,除非云中落雷示意,否则不可出城突围。”

    “突围?”辛无量不屑笑道:“晋阳城铁壁之坚,或许一时难以攻下,但城外却是我天王教军的天下。你落雷示意,无非是你将我击杀于此、或者我将你斩落云端,前者天王教军大损助力,后者身死恩尽、你亦无力再顾晋阳。”

    壶洲客面露讶色:“不愧是天王教的护教神将,如此明澈眼界,就算你不在云端现身,光在地上指挥万军亦能独当一面,可惜你飞天至此,我就不可能让你轻易落地了。”

    “我若是要强行破阵呢?”

    看着辛无量手中龙枪寒芒吞吐,壶洲客毫不在意,手中鲸骨杖雷光更盛:“我实不喜争斗,与你明言,乾朝兴衰存亡我无半分悲喜。朝代更替一如四季循环之理,焉有永存永续?你我修为已在超脱半途,何必倒行逆反重入此等无止循环之中?”

    辛无量敛容正经说道:“我见壶洲客字字句句,无不以世外高人自居,即是如此,你一开始就不该受人前恩裹挟至此!我非修行徒众,而是天王教中无比寻常一员,自然要与天王教共进退!”

    壶洲客摇头道:“此言做方便法门引渡众生并无不可,但修为如你,应知这一身法力非是天王教所赐,而是你勤勉修行而得。”

    “你若以修行事言,那我亦以修行事驳。”辛无量毫不退缩,“天王教谕于我如修行戒律、立足根基,若有寸许徘徊闪烁、进退犹豫,那我金身崩毁、法力尽散,此乃教传秘法誓辞之一,我焉能弃地上万千教众不顾?壶洲客,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解除阵法、退避海外,否则我手中龙枪,今日便要饱饮尔血!”

    “唉,罢罢罢!既然屡番劝告无用,就请神将出手!”壶洲客长叹一声,鲸骨杖猛然一杵,雷光灿烂漫天、轰然天穹将裂!</di




第三十五章 生死之观
    交织错闪的雷光在高空云端接连不断,地面上攻城战事反而暂时停歇下来,位于召雷亟顶阵正下方的两军兵马,人人皆觉心头仿佛有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近地百余丈,不曾有一丝流风吹拂,仿佛空气都被燥热沉闷所凝固,天王教军远远撤出数里之外,摆起拒马压住阵脚,军中兵丁教众安抚莫名受惊战马。

    在普通人眼中,天上淡灰乌云积聚不散,几无半分移动,诡异莫名。若是如齐德仲这般,以法力催动双目神光,照透云层,隐约可见云中两名高人斗法场景。

    壶洲客并非一直手持鲸骨杖不放,而是御器绕身盘旋,好似有一条巨鲸虚影护住周身,水波凝而不散,如同一个巨大的泡沫,在云中不断撑开。

    云中雷阵不见真容,只有在云间炽盛雷光,当雷光劈落在水波凝光上,泛起阵阵巨大涟漪,如同海浪汹涌漫开,直扑护教神将辛无量而去。

    “果然**力!”齐德仲寻得一处隐秘之地藏身,专注于云端斗法,这种窥探修行高人尽全力拼斗的机会并不多见,齐德仲也希望从中领悟一二,“壶洲客的修为法力远比师父要高,他手中的鲸骨杖也是绝妙的修行法器,尤其难得是能够幻化海潮妙用。”

    齐德仲在地上[无][错]小说 mquledu惊叹,与壶洲客遥遥相对的辛无量也是暗赞:“壶洲客的法力在我之上、毋庸置疑!幸好这等大能大力只对我一人施展,若是如此潮浪澎湃袭于地上教众,定当死伤惨重!”

    思量间,辛无量紧握龙吞寒光枪,足下战靴黄云盘旋,宛如脚踏平地。龙枪挺直前指,辛无量奋力一搅,枪尖旋转如钻,不躲不闪直冲海潮而去。

    护教神将焉能有退避之心?海潮纵然澎湃,但铺面而至如同幕墙,以点能可破面。辛无量人枪合一,轰然声响更甚雷霆,化作一团寒光撞入海潮之中。

    顿时,天云变色,一阵大动荡自天上无形传落,凡是有心窥探云端战事的修行之人,当即被这股无形力量震慑神魂,齐德仲元神有感,赶紧收法敛神,险些也因此受伤。

    “不愧是天王教军的护教神将,形骸体魄竟然如此强悍,这等以肉躯硬受对方法力的修为,九州修行界中也不多见。”

    齐德仲端坐一阵冥思,修行人体魄强健,但并非刻意追求坚硬不坏,更何况以他如今所修的《黄庭十三剑》,注重形骸庐舍近于天地灵犀,内外景诸神栖身,乃是求万物为我所用,这也是为何《黄庭十三剑》所载修行法诀只到外感境界。

    壶洲客能够以鲸骨杖幻化海潮攻击,这样的**力就是外感所触,再逆反收摄、为我所用,道法修行玄理皆通。

    天上闷雷与金铁交击响声错杂,偶尔能见两条巨大的人影映照在云层上,仿佛是天上巨人彼此相争。

    如斯恶斗足足维持了半个多时辰,地面上两军兵丁都已新生焦躁烦闷,反而是有修行法力在身之人一个个脸色凝重。

    斗法持续时间越长,则说明斗法双方皆是修为极高深之辈,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战胜对方,彼此都不得不施展出真正的实力,自然结果也越是惨烈。

    贺守元与辛无量有数面之缘,他深知同为护教神将的辛无量,被号称天王教“威仪第一”。此称非是指个人法力如何高强,而是护持天王教的坚稳之心无与伦比,更有逢战不退的护教意念。

    修行之辈修为越高,生死观越为吊诡难测。一者,若无等视生死之心,贪生怕死等同自损境界根基;其次,自知如今已有世人不可比肩之大成就**力,又何必如尘俗凡人一般的争执相斗、拿自己性命冒险?直如江湖草莽,仍是自坏修为之举。

    壶洲客一开始试图劝说辛无量,希望两人留在空中旁观地面战事变化,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想置身事外,这样对彼此辛苦修行皆是有利。

    但万一争斗起来,双方却都浑然不将自己性命看得过分重要,各种威力强大的法术禁式倾尽全力而出,幸好斗法场所在高空之中,否则光是激荡的法力余波,足可以将晋阳城墙连根拔起。

    就在众人心焦之际,天空中一声铿然巨响,召雷亟顶阵应声破裂,一道惊雷直劈晋阳城外,如同威严律令,让整座晋阳城也微微颤动起来。

    且不去说晋阳城中乾朝官兵如何举措,只见天空乌云渐散,雷声也飘荡至远方,一道肉眼难察的水波光华,朝着晋阳城东北方向急速陨落,顷刻间已是十数里开外。

    齐德仲正在这个方向,元神有感当即起身,冲着水波光华坠陨之地疾驰而去。

    不一时便已抵达,就在一片荒废田埂旁,一个直径近十丈、深丈余的大坑突兀而现。大坑中央,壶洲客衣衫褴褛,手杵鲸骨杖单膝跪地,面色淡金、嘴唇发白,另有一根枪头贯穿胸膛心窝。

    “不可过来!”即便如此狼狈形容,壶洲客也感应到齐德仲靠近,伸手大喝,却不料死死压制的伤势瞬间爆发。

    前胸后背两处窟窿,当即炸出两团冲天血柱,鲜血在空中化作蒸腾气雾消散而去、不留一丝痕迹,血液喷涌的声响清晰可闻,壶洲客的身躯就好像一个破损漏气的皮球,只是泄出的并非气流,而是艳红热血。

    几乎能让人身鲜血流干殆尽的喷涌之势,持续了好一阵,到最后伤口已成枯槁状,齐德仲才快步冲上前去。

    “前辈。”齐德仲一近身,便知壶洲客全无生机可言,只不过是挣扎着最后一丝元神未散,传来了一道识念——

    “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

    也不知是否机缘所致,齐德仲此番所行的目的地正是太华门,壶洲客殒命身前,最后一念的请求居然也与太华门有关。

    齐德仲面露哀色,朝着壶洲客僵硬枯槁的形容深施一礼,伸手握住如白玉一般的鲸骨杖,些许震颤,让壶洲客的尸身顿时崩解碎裂,化作一团粉尘,卷着几缕衣衫破布,飘散风中。</di



第三十六章 临终托付
    还不等齐德仲仔细打量闻名九州的鲸骨杖,天上狂风倏然飚至,护教神将辛无量便已落下云端,双足触地瞬间,电流雷光激散开来。

    这位本该光彩照人、威风凛凛的天王教威仪第一之人,此时头上盔帽丢失、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血痕在颊,一身银鳞连身铠也是处处残缺焦黑,手中龙枪只剩下光秃秃的龙吞口。

    辛无量一眼就看见齐德仲手中的鲸骨杖,朗声喝问:“你是何人?在此地作甚?”

    齐德仲略一拱手:“江湖散人齐德仲,恰逢途径此地,见证阁下与壶洲客斗法。”

    “江湖散人?”辛无量冷哼了一声,修行界中,无有正统师传的散人之流,皆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甚至在某些时候有如过街老鼠一般。

    不过齐德仲毫不在意辛无量的目光,面容淡如无波潭渊,低眉垂目无一丝杀气。

    “有趣。”辛无量无来由夸赞了半句,伸手将地上遗落枪头摄回,然后问道:“鲸骨杖非你所有,你要如何处置?”

    齐德仲明白回答:“壶洲客前辈在逝前传我一道识念,要我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

    “太华门?”辛无量阖眼思量,再睁目神光爆散宛若实质,直逼齐德仲:“好,那鲸骨-无-错-小-说-m-quledu-杖就由你送至太华门。待得晋阳一战结束,本将辛无量会亲上太华门一遭,探听你是否做到!”

    “神将不必多虑,就算你不曾过来,我一样会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

    辛无量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那我倒是期待再次见面,希望你不是将鲸骨杖纳为己有、四处逃亡。”

    两人说话间,远处马蹄声响,一群天王教军的兵马疾驰而至,为首者正是随军祭司因染。

    “神将,我等来迟了!”因染一来到就看见齐德仲手中事物,当即抬手指喝:“放下鲸骨杖速速退去——”

    “住嘴!”辛无量抬手喝阻:“壶洲客临死所求,便让此人完成,我既有言在先、旁人莫要牵扯其中。”

    因染紧盯着鲸骨杖,眼中流露贪毒之色,他手中竹杖不过是祭炼有灵,绝非法器,若鲸骨杖落入自己手中,哪怕并不能长久持有,一番感悟体会也是对自己修行莫大助益,当即朝辛无量行礼道:

    “辛神将!壶洲客负隅顽抗,已然伏诛授首,若按战场行事,此乃天王教军的战利品,岂能落入此等来路不明之人手中?”

    辛无量纵然威仪第一,但此番激战也是感触颇深,他阖眼回忆方才情形,开口言道:“壶洲客此番受恩情裹挟至此,面对我教浩荡之势,实则早有豁尽生死之意,云中斗法我与他皆尽全力,他法力强盛在我之上,生死斗法却未必如我精擅。我险胜半著,为我教争取莫大胜算,如此敌手实在可敬,我不欲夺取鲸骨杖,便让这名教外道友齐德仲送至太华门。”

    “神将!万万不可!”因染急切道:“九州十二宗门中,独数太华门最是不受天王教谕约束,得此法器臂助,岂不是助长他们嚣张气焰?”

    “笑话!我教起事至今,太华门可有半点阻碍之举?”辛无量苦笑道:“以你如今境界尚难知晓,无论是我教还是太华门,皆有坚稳道心不可动摇,我教破除陋习恶政,自起事之初丝毫不改,一如太华门不涉九州逐鹿、等视众生。就算他们得了鲸骨杖,也不会用来对付我们,否则去年他们就动手了!区区鲸骨杖,还不至于让我教大业受阻。”

    “可是——”

    “不必多言!”辛无量下令道:“祭司因染,晋阳城内反击将至,尔等速速布阵迎敌,不得有误!今后莫再牵涉鲸骨杖之事,晋阳一战后本将会亲自查探!”

    因染压抑着不忿神色,狠狠盯了齐德仲几眼,只好翻身上马飞驰而去,护教神将律令威严,不容他们有丝毫抗命之举。

    “壶洲客除了鲸骨杖,别无他物了么?”辛无量转过身来问道。

    齐德仲摇头道:“前辈身形枯槁消散,仅存鲸骨杖一物留存。”

    辛无量沉吟了一阵:“果然是豁命相斗……我奉劝一句,你最好真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

    “此意已决,神将费心了。”齐德仲对辛无量颇有几分好感,明明费了大力气才战胜壶洲客,不论是战场上的处置方式、还是修行人的惯例,辛无量完全有资格、有理由夺走鲸骨杖,更何况齐德仲区区修为在护教神将面前不值一提。

    辛无量侧耳倾听,远处晋阳城中炮声再响,更有一面城门大开,察觉到一队人马朝此地而来。

    “我已喝阻教众不得与你争抢鲸骨杖,一时半会儿之内他们不敢有所动作,但你最好不要经过我教营区。”

    “这我晓得。”齐德仲从包袱中抽出一件长衫裹住鲸骨杖负在身后。

    辛无量看见齐德仲举动面露苦笑:“除此之外,你自己小心,鲸骨杖毕竟是不可多之物。”

    说完这话,辛无量跺脚飞天而起,转眼间不见身影。

    齐德仲远望天际,已经明白辛无量所指为何了。壶洲客乃海外高人,能够履足九州战火硝烟之中,必然是有修行同道的相邀,而且出于缘法不得不来、出手对敌也不得不豁尽全力。

    而壶洲客斗法败亡,在附近修行人眼中恐怕不是秘密,如此大战,必定窥探者众多,也有得是希望见机捞一番好处的修行人。

    壶洲客将鲸骨杖托付给齐德仲送至太华门,要是此事有成,按理太华门必然也有回赠,不会让齐德仲辛苦一番。同样的,此事也是大有风险,光是方才一番交涉,若非辛无量主动扬言不可阻止齐德仲,祭司因染恐怕当场就要出手相夺,齐德仲届时只能狼狈逃窜。

    说实话,鲸骨杖这烫手山芋,谁拿着也都容易招惹他人觊觎,就算壶洲客没有此番托付,齐德仲估计也不打算长久持有此物。

    但既然受人所托,又是修行前辈临终所言,齐德仲心中感触颇深,自然不会有任何避让念头。</di



第三十七章 修行兵士
    初春,寒意料峭,似乎因远处滚滚硝烟,大地霜雪融化,晋阳城外的地面泥泞不堪。

    齐德仲孤身站在官道中央,前后各有十余骑、手持刀兵火枪围堵,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这一群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兵士,皆是乾朝官兵,而且是经过专门训练,用于深入敌后侦察破坏,为首校尉更是筑基有成。

    自红山议会设立至今,九州十二宗门不再以宗门力量主动涉入红尘纷争、朝代更替。但除了红山议会后来逐渐吸纳的各门各派以外,中土九州各处还有众多传承零散、不太为人所知的修行人。

    这些修行人当中,有大多是在修行过程中,缺少种种助益之物,如清幽安宁的福地洞天、可以炼制成修行法器的天材地宝、用于助长法力的灵丹妙药。

    普通的江湖散人,若无宗门传承的庇佑,这种种助益皆是难得难求,但若寄身于帝王,凭朝廷动用一国之力去搜寻,那总比自己上山入海要方便得多。

    这些寄身于帝王家的修行人,也有心借帝王家业留下道统传承,或是成为御赐宫观之主、或是在众多王侯将相子弟中挑选传人。

    自古修行者众、成仙者更是飘渺难寻,即便身怀**力之人亦非世俗中轻易可见,像这无错小说mquledu名马上校尉筑基有成,在军中已是稀少。或许他在正面战场上,面对连天炮火不一定能尽展优势,可作为斥候游击敌后,却是防不胜防。

    校尉在晋阳城中驻军已久,在方才守城战中,得到随军修行长老的命令,要他出城搜寻鲸骨杖,路遇一应不明人士,都要仔细盘问、以防奸细。

    当城中众军准备好对天王逆贼发动反击之时,校尉便率领手下最精锐的一伙,朝着城北荒郊疾驰而去,那里正是鲸骨杖可能出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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