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端木摇
“嗯。”我鼓起勇气抬眸看他,脸腮如有火烧。
“容儿……容儿……容儿……”
那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属于孙皓。
我往下一看,表哥正四处找我,想必会找到凉台,我心慌地站起身,“我……表哥在找我……”
他已戴好面具,站起身轻拍我的肩,“我会再找你,你先去吧。”
……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分节阅读8
从六月到十一月,我等司马颖找我,可是,他没有现身。
也许,他已回到邺城,军务繁忙,分身乏术。
况且,我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他所说的那些话,也许只是随口说说的,我何必自作多情?
虽然我被他的秦琵琶乐声和玉箫吹奏的《越人歌》吸引,但对他仅仅是刹那间的心动,在等待的五个月里,那些曾经的好感随风消逝。
不知孙瑜与司马颖是怎样相识的?又有怎样的故事?
孙瑜思慕他,不会是司马颖的花言巧语惹得她春心荡漾吧,好比我,傻傻地等了五个月。
司马衷年四十一,却像个大孩子,喜欢玩闹,天寒地冻也吵着玩这玩那,缠着我陪他玩。
我懒得应付他,让碧涵陪他玩闹。
这日,天宇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日头终于冲破云层的遮蔽,绽放万丈光芒。
阳光凉薄,却有一丝暖意萦绕心头。
还有个多时辰,天色就暗了,我扮成内侍,持着出入宫禁的腰牌,随着表哥安排的卫士从侧门离开宫城。
终于踏出那华丽而压抑的昭阳殿,踏出宫城,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烦闷的心顿时敞亮。
漫步在热闹的街衢,我心中雀跃,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准备送给碧涵、碧浅。
正在一个摊贩前把玩着一柄精致的金钗,忽然,我身侧多了一个人。
“姑娘,我家公子有请。”说话的是一个青衣人。
“你家公子是谁?”我不能随便跟人走。
青衣人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帕上写着三个字:越人歌。
我一惊,继而一喜,随着青衣人踏入摊贩旁边的酒楼。
果然是司马颖。
他所在的厢房沿街开有一扇窗,就是这么巧,他看见我站在楼下,就派人请我上来。
“王爷。”我想问,为什么这五个月他不回京,可是,问不出口。
“你已嫁给皇兄,是大晋皇后,是本王皇嫂。”司马颖面无表情地说道,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坐吧。”
我坐下来,他没有戴银色面具,仍然是那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公子,俊美得倾国倾城,眉宇间却有似是而非的伤色,我看不懂。
他侧首看我,目光深深,“容儿,为什么不等本王?”
☆、第16章 可为你弑兄夺位
我淡淡道:“此话怎讲?”
“本王说过,本王会再找你。”他加重了语气,声音饱含怒气。
“那又如何?”我面色如常地反问。
“你说什么?”司马颖双眸怒睁,握着我的手腕。
“王爷息怒。”我清冷道,他的手劲越来越大,手腕有点痛,“王爷为什么动怒?”
“那次在金谷园,本王追随你去凉台,为你吹奏《越人歌》,难道你不知本王对你有意?”他恨恨道,脸颊因为饮酒与动怒而染了薄薄的红晕。
我笑了,终于逼他说出这话。
他更气了,甩开我的手,“你还笑?”
我敛容道:“王爷,孙羊两家将后冠戴在我头上,我只是一介女流,无力抗拒。再者,我实在不知王爷错爱容儿……”
司马颖一杯杯地灌酒,想必心有不甘吧。
心中奇怪,为什么初次相见他就对我有意?刘聪是这样,他也是这样,难道我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让他们一见难忘?
“王爷已有妻妾,我已是皇后,事已至此,无法改变,还请王爷勿以容儿为念。”
“你心甘情愿一辈子当皇兄的皇后?”他皱眉问道。
“我还能如何?”我凄然道。
“容儿……”司马颖的双掌握着我的肩,俊眸缠绕着缕缕柔情,“本王不愿失去你。”
“王爷,我是你皇嫂。”我郑重提醒。
“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
我看着他,暗自思忖着他究竟想如何。
他那双眸子深黑如渊,仿佛有一股旋风,会卷走人的身心与魂灵。
司马颖握着我双臂,迫使我站起来,“皇兄可当你的父亲,蠢钝无能,你怎会喜欢他?”
我轻淡地笑,“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
他眸光深深,“以你的才貌,皇兄并非你的良配。”
“就算我出身高门,但皇室毕竟是皇室,任何高门都无法比拟。”
“容儿!”司马颖重声道,眉宇间流露出慌急之色。
我仍然在笑,因为我想看看,他对我到底有多少情意。
他冷峻地看我,眼中交织复杂的情绪,如冰如火,冷热交织,“本王手握强兵,本王可为你做任何事。若你心中有本王,本王可为你弑兄夺位!”
我剧烈一震。
他的语气极其郑重,如有千斤重,不似说笑;他的双眸少了几分俊色,多了三分血色。
若你心中有本王,本王可你弑兄夺位!
成都王司马颖竟然为了我愿意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对我的情当真这般深沉、刻骨?
“容儿,你是否……”他握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如本王一般……将本王放在心中,时刻牵记。”
“我……”看着他情意绵绵的眸,我不知怎么说。
曾经心动过,曾经失望过,而今,他方才那句话,令我无法不感动,无法不再次心动。
看着这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这个身份地位、才智气度皆优的成都王,我自惭形秽。
我不够好、不够完美,配不上他,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我并非他想象的那样。
怎么办?
☆、第17章 一生只奏约人歌
拒绝他的情意,还是顺从内心的意愿?
司马颖慢慢俯首,目光灼热,轻触我的唇角。
我像是被烫了一下,别开脸,避开他,双腮火辣辣的。
他见我一副娇羞的样子,许是当我接受了他的情,笑道:“容儿,本王备了秦琵琶,本王为你奏一曲,如何?”
“好。”剧烈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想听什么曲子?”司马颖取来一把雕着一只栩栩如的鸾的秦琵琶,坐下来,摆好姿势,“《越人歌》?”
我颔首,心慢慢地沉了。
乐声奏响,忧伤的秦琵琶声缓缓流淌,渐成凄殇。
他专注地弹奏着,面色平静,十指抚弹,看着我,幽深的眼眸流淌着款款柔情。
垂落的广袖如云皎洁,一袭白袍衬得他愈发美如冠玉、皎如秋月。
好像听见母亲在轻轻地哼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分节阅读9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凄楚呜咽,饱含深情,又充满了浓浓的无望,气息似断未断,令人心痛如割。
仿佛看见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母亲,看见忍辱负重、备受虐打的母亲……
母亲沾染了血的手抚着我的脸,双眸含泪,却极力挤出微笑,“容儿,笑一个给母亲看。”
我笑不出来,可是母亲就要走了,我只能努力地笑,让她安心离去。
母亲吩咐表哥,让他不要将父亲虐打母亲致死这件事说出去,要他发下重誓,并要他照顾我。
表哥一一应了,泣不成声。
“容儿,乖,不哭……”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眸也越来越无神,“就算母亲不在你身边,母亲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不让母亲失望,知道吗……你是羊家和孙家的女儿,从小就聪明,但你要勇敢、坚强,还要有胆识……容儿,记住,身为女儿家,美貌和才智不能决定你的一……勇敢,坚强,胆识,才是最宝贵的……”
“容儿记住了。”突然,母亲阖上双眼,我惊叫,“母亲……母亲……母亲……”
“容儿……容儿……”
有人唤我,我愣愣地回神,司马颖焦急地问:“怎么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但我看得清楚,他的关心发自肺腑。
他搂着我,轻拍着我的背,“不要伤心。”
母亲过世三个月后,我从来没有再哭过,直至近来陈年往事被勾起,才数度饮泣。
此时此刻,我难抑心中伤痛,哭倒在他怀里,呜咽不成声。
十九年来,从来没有有过这样宽厚的肩膀让我依靠、让我尽情地哭,司马颖是第一人。
良久,我止了哭,他为我拭泪,温柔问道:“为什么你每次听《越人歌》,都哭得这么悲伤?”
我不语,默默抽噎。
“是否因为……你母亲?”
“嗯。”我哑声道,“母亲擅弹秦琵琶,一只奏《越人歌》。”
“你母亲……”司马颖顿了片刻,叹气道,“其实,本王十岁那年,见过你,也见过你母亲。”
我不解地看他,他见过我和母亲?
他十岁,我八岁,还没回泰山南城。
☆、第18章 母女一样贱
他娓娓道来:“本王十岁封王,必须离开洛阳前往封地。那是太康十年(公元289年),本王行至洛阳城郊,忽然腹痛,就停了马车跑到树林里方便。忽然,本王听见女子的惨叫声,就赶紧整好衣袍过去瞧瞧发了什么事。”
那些记忆埋在深处,只是被埋葬了,并没有忘记。
他说的那件事,我想起来了。
“本王躲在一棵树后,看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公子虐打一个女子,口中不停地骂着‘贱人’。那女子跪在地上求饶,一边哭一边解释,那公子根本不听,扇她耳光,踹她身子,毫不怜香惜玉,**不如。本王猜想,这一男一女许是一对夫妻,本想上前劝阻,却被下属拉住了。”
“那公子太可恶,把那女子虐打得鼻青脸肿,还不解气,竟然将她推进树林的粪坑里。那女子死死地抓着公子的衣袍,他就使劲地踹她,把她踹进粪坑。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奔过来,手中握着一把野草野花,她看见母亲在粪坑沉着,扔掉了野花,焦急地奔过来救母亲。看着母亲在粪坑里扑腾着,吃了好些屎尿,小姑娘哭叫着,可是,她一个孩子,如何救母亲?于是,她恳求父亲救母亲上来,苦苦地哀求。那公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任凭女儿怎么哀求也不救,反而笑眯眯地欣赏着妻子吃屎尿、闻恶臭的样子。”
那恶臭缭绕在鼻端,那屎尿卡在咽喉,我透不过气……哭得眼睛快瞎了……叫得嗓子快哑了……父亲冷酷地笑,恶魔般的样子令我记忆犹新。
恨,充满了全身,变成熊熊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司马颖接着道:“本王叫下属去喊人来救人,但是,下属劝本王不要多管闲事,还强拉着本王离开。本王不走,抱着树才没有被下属拉走,接着本王命下属去叫人,他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小姑娘哀求那公子,拼命地磕头,哭得肝肠寸断。那公子想走,却被女儿拉住袍角,走不了,踢了她几脚,最后索性拽着她,把她也扔进粪坑。临走前,他嫌恶地骂道:‘母女一样贱!’然后,他扬长而去。小姑娘个子小,掉进粪坑吃了不少屎尿,所幸她母亲抱着她,她才没淹死。”
多年前的事,镌刻在心中,想忘也忘不了。
痛彻心扉。
母亲,时隔多年,我仍然无法忘记,父亲那样待你,这辈子我不会原谅他!
父亲不止一次将母亲推进粪坑,每一次,父亲都恶狠狠地骂道:“母女一样贱!贱人只配吃屎尿!你们比屎尿更脏!”
肝肠寸断。
泪水滑落,我道:“王爷吩咐下属救那母女上来,还给她们两身衣袍,让她们去溪边洗洗。临行前,王爷还给那母女两块面饼。”
“启程后,本王问下属,下属说那公子是羊家长子,羊玄之。因此,本王记住了,那可怜的小姑娘是羊玄之的女儿,羊献容。”司马颖为我拭泪,又心疼又怜惜。
“谢王爷救命之恩。”我记得那个长得俊俏的男孩,却不知他就是以才智闻名洛阳的成都王。
“当年,本王也为你拭泪。”他的眼眸闪着泪光,显然动情了。
☆、第19章 已有十年
是啊,虽然我从头至脚都是屎尿,臭不可闻,他却不怕,以手指拭去我眼睑下的那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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