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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动他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帘十里

    “石阶?”沈婧把矿泉水塞进他后背的背包里,说:“来都来了,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沈婧和秦森走在最后面。天色渐渐由阴转晴,暗光的云层里显现出淡薄的阳光,湿润的空气开始闷热起来,石阶旁都是树林,没有一点风,树叶子动都不动,才爬了几十个台阶背脊就出汗了。

    节节攀升的石阶仿佛是一条天路,一望无际,前面的人开始嘟囔,说这里没啥好看的。

    一旁的小树林里也有山涧水,是一条很细小的小溪,水流不大,万籁静谧的氛围里这点水流声却格外醒耳。

    走了十来分钟,沈婧也有些按耐不住的问道:“还要走多久?”

    秦森:“还有一半路吧,走完就到检票口了。是不是很累?”

    他还记得当初爬完下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一来一回,六千多的石阶,四个多小时。

    前面见有行人撑着拐杖下山,刘斌问道:“阿姨,上面好看吗?”

    那阿姨笑着摆摆手说:“我都没走到门口,吃不消了。”

    秦森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说:“我背你上去。”

    “不用了,我——”

    “上来。”

    见她不肯,秦森又说:“你腰肢不好,昨晚又我就背一段路,等会你自己走,成吗?”能让她少走一段是一段。

    沈婧摘下他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宽阔的背脊上,说:“我腰也不是经常疼,这两天就不疼。”

    秦森钳住她的两条细腿步伐沉稳的往前走,轻得和竹竿似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做起来挺带感的。

    “沈婧,你知道吗,在这里也有人走不动然后找人用轿子抬下去的,人家的价格是按斤数算的,十斤一百块,我看你大概也就八百块的样子。”

    沈婧靠在他耳旁丝毫不觉得热,她亲了亲他的后耳说:“秦森,你知道吗,找女人包夜一般都是八百块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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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八百块一夜是全套服务,你不是。”

    沈婧打了下他的后肩,说:“你不正经。”

    秦森笑着,背着她没有一点压力,也没有喘气喘得厉害,她真的太瘦了。

    刘斌对着大伙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森哥把嫂子宠成什么样,你们爬个山还要秀恩爱,让我们单身狗怎么活?”

    沈婧也没走多少路,可就是红着脸颊,额头也出了些汗。秦森把两张票给检查员,牵着沈婧的手往上走。

    他说:“背包背在后面热,给我吧。”

    “你就不热了?”

    秦森把包挎在肩上,凑到她耳边说:“你不是说我流汗的样子性感吗。”

    沈婧:“”

    她也就是被快感冲昏了头脑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他倒是记得牢。

    所谓三叠泉,也就是有三个泉,在不同的高度,爬到顶峰是五老峰,可以从那里直接走到昨天游过的庐山,能走上顶峰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从三叠泉走到庐山,沈婧不敢想象。

    “你走过吗?”

    秦森摇头:“太累了,当时没力气再走了。”

    “我们今天也要爬到山顶?”

    “我们看一个泉就好,你身体吃不消的。”

    沈婧像周围望去,风景的确不似刚刚那样简单枯燥,高耸的山崖在两边赫然屹立,隔着淡淡的雾气茂密的山林染上一层墨绿色,卷裹着干硬的山体,抬头,远处山之间悬挂着一座天桥,摇摇欲坠的模样让沈婧想起昨天走的石阶,九十度的倾斜角度让人心生畏惧。

    虽然是这里的雄伟崎岖是自然的产物,但终究是著名景区,人工的痕迹太多,那边正在修剪的亭子,衔接在高处的缆车,人工设计的玻璃桥,都成了景区捞钱的方法。

    在一个石桥转弯处休息时,沈婧看到了秦森说的轿子,是用竹编的简易轿子,那几个抬轿的人年纪看起来也都蛮大了,围坐在树荫底下大牌,看起来悠闲得很。

    秦森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沈婧,“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沈婧吃了两瓣说:“真的会有人坐吗?”

    秦森吃东西从来不细巧,半个橘子塞在嘴里嚼几下就没了,他倚靠在石桥的扶手上说:“有啊,怎么没有,节假日旅游人多的时候多了去了。这边来爬山的老人很多,吃不消的也很多,他们一天不需要抬太多人,只要抬一个就足够了,数千块,两个人分分够了。我们上班一天也不过才一百多。”

    沈婧吃了小半个吃不下,递到他嘴边喂他吃,说:“可这到底也是苦活,我们走一走就觉得累,他们不得更累。”

    “想要赚钱就得累。”

    这话也不错。

    厂里的人打算在石桥上合影一张,唤着他和沈婧过去。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第一个泉,沈婧站在曲桥上凝视着那汪清澈碧蓝的泉挪不开眼。

    她说:“确实很漂亮。”

    湛蓝的泉水很干净,上面流淌下来的是透明的水,可是到底却成了蓝色,泉边是堆积的山石,硕大圆润,不少人站在石头上拍照留念,也有人不怕危险的试图淌水。

    沈婧又说:“这泉应该也没那么干净。”

    秦森紧扣住她的手带她走小路,“去下面看一看吧,近处和远处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沈婧站在山石上也没靠近泉水,不像其他游客都把手伸进水里搅一搅,她说:“就算一头栽进水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站远点看比较壮观。水清则无鱼,这话还真没错。”

    瞧刘斌那气势好像恨不得脱了衣服跳进里面洗澡,大家都兴奋得拍照,什么角度的都有。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一侧不声不响的看着。

    沈婧想仰头呼吸一下,却瞥见高出悬崖上生出的粉色花朵,像是合欢花,很是漂亮。

    也不是每个山头都有这样的好景色,换做是别处,可能这些只能被视为荒野。

    秦森拿着手机偷偷拍下了她仰头的一幕,手机像素不高却也照得她明艳动人,他动了几下手指,把这张照片设置为了桌面。

    秦森说:“这就是第一个泉,看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那他们呢,就我们两个走?”

    “你身体不好。”

    沈婧说:“我好像还能坚持走一段路,看完第二个泉再回去吧。”

    他知道她很累了,走得很慢,薄唇都泛白干涸了。

    秦森把水给她,“我们再走一会,上面好像有个小卖部,去那边休息一会。”

    除了抬轿的人,沈婧也见识了另外一个职业。

    那就是送水的人,那个瘦瘦的大叔挑着扁担却健步如飞,扁担上是两箱矿泉水,还有脉动橙汁,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分量很重。沈婧和秦森挨着石阶边缘给他让路。

    沈婧和秦森坐在小卖部外的石凳上,高处还有点清风,算是凉快的。旁边还摆着个算命的摊子,她从来都不信这些,更何况是在景区算命的。

    隔着稀疏的山石,沈婧看到那个送水的人扛着空无一物的扁担下山时步伐轻盈,哪像他们现在挪一步都是死气沉沉的。

    估摸着那人在这里应该也许多年了这才练就了这样的好功夫。

    沈婧看着汗流浃背的秦森,抽了张纸巾给他擦脸,这次他没有躲,表情倒是挺享受的。

    秦森:“刚看着那人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就觉得每个行业的人都不容易。”

    “这世上哪有容易的事情。”

    从山上下来的一对夫妻在他们隔壁的石凳坐下,激烈的议论着什么,在外乘凉扇芭蕉的小卖部老板娘一听就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凑过去问道:“发生啥事了?”

    那女的激动道:“上面有人落水了!”

    老板娘:“那泉不深。”

    “不是泉,就是那水往下流的那个冲击力,有人站在石头上拍照,哎哟喂,这底下都是青苔,脚底一滑就滚下去了,还好也不是什么泥石流,不然我估计命都没有了。”

    “啊?那人呢?没啥事吧?”

    “这事说来真是,有人下去拉他,没站稳一起滚下去了,刚管理的人都打120了。”

    老板娘扇了几下芭蕉说:“肯定是磕着碰着了,那人多大年纪啊?”

    “嘿,就一个小年轻,救他的是个中年男人。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负气得很,容易出事。这每年各地旅游出事的数不清。”

    老板娘似乎听惯了这的事情,没什么波动,也是乘风凉的口气,说:“命还在就好。”

    秦森抓住沈婧僵在那里帮他擦汗的手,说:“我们回去?”

    她看着秦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39

    沈婧拉着秦森上第二个泉看案发现场的时候,那两个人刚被捞上来,都晕了过去,额角滋着血。

    旁边有人说顺着水流滚下去磕到了脑袋,那场面,也算得上触目惊心。

    两个人看了一会准备下山,刘斌等人则继续前行。

    沈婧抬头望去,那阶梯遥遥无期,镶嵌在山的壁上,快要登顶的人她也只能大约看得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太长的一段路。

    下山的时候,沈婧腿发软,她扶着秦森的肩问:“你当初怎么爬到顶的。”

    秦森:“用脚。”

    沈婧瞥了他一眼。

    走到山下检票口的时候,沈婧拉住秦森的手,说:“我走不动了。”

    秦森拍拍肩旁示意她上来。她刚刚说那话的时候听得他骨头都酥了,那种撒娇的语气真是难得。

    其实沈婧只是纯粹的走不动了,腿酸痛,那里也酸痛。

    爬了大半天的山,秦森的t恤早就湿透了,再加上闷热的天气,衣服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秦森勾住她的小腿往上冲了冲,不让她的身体下滑。下山其实比上山更累。

    “等会回去,好好睡一觉。”

    沈婧闭眼趴在他肩头,轻声嗯了句,随后说:“感觉没看到什么,可是又感觉看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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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森:“自然风景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容易遗忘却也容易记忆深刻。”

    “记忆深刻”沈婧侧了个头,背对阳光,呢喃了这四个字昏昏欲睡,他下石阶一颠一颠的,她入睡得很快。

    那个昏沉的晚上,身后的天色宛如末日,四处寒风起,也是这样的宽阔的背,也是这样稳重的脚步,从黑夜走到黎明,从地狱走向人间。

    周围的山河,模糊在记忆里,深刻的只有那个人。

    秦森不知道沈婧做了什么梦,勾住他的脖子的手臂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他调整了下姿势,心想着她肯定是做噩梦了。

    沈婧经常会做噩梦,有时半夜会惊醒然后呆坐着,抽上一根烟后才得以平静,随后的半夜她几乎不会睡好,却也只是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不动声响。

    在山脚下遇到陈胜倒是始料未及,他和一伙人扛着单反风风火火就要往山上赶。

    秦森叫醒沈婧,让她到一旁等会,他有话要和陈胜说。

    沈婧揉着眉心,清醒了些后望了秦森和那个男人几眼,那个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陈胜也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森,想起上次‘威胁’他的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面对秦森。

    秦森没提起那茬拍着他的肩膀说:“别上去了,累得慌,受伤的人已经被抬走了。”

    陈胜苦笑说:“我们哪能和电视台的比,他们扛着摄像机去医院门口拍一拍就好了,我们这是要上报的,没点实景配图怎么行,最近新来了个主编,那脾气,爆得办公室都要炸了。最近正值暑期,这种新闻正好。”

    秦森掏出烟盒,象征性的给陈胜递上根烟,说:“上次我看你也做了现场报道,上电视了。怎么,没转去电视台?”

    “嘿,你说那次啊。”陈胜狠狠吸了一口说:“也不是什么大的电视台,分频的电视台罢了,缺人去实体报道,我脑子一热就揽了这个活。这活也累,不对,什么都累。”

    秦森咬着烟,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抽了一口吐尽烟雾,回头看了一眼沈婧,再对陈胜说:“你上次说的李诚那个名字,在哪里打听到的。”

    陈胜身边的人催他上去,他给同伴甩了个手示意他们先走。

    “就是前阵子隔壁报社来了个年轻人,也姓李,听说他哥以前出意外死了,意外,你们干的那种,懂吗。我就留意了一下,那小子,呵,说话也够冲。留意以后才发现,这时间地点都挺吻合的,如果只是巧合,那还真是巧了。”

    “好,谢了。”

    秦森没打算再追问的态度让陈胜皱起眉头。

    “不打算再问问我,那人是谁,隔壁报社是哪个报社,不打算去好好了解一番?揪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疙瘩怎么现在”

    秦森踩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双手插在裤袋里,笑着说:“都过去了,虽然挺想知道的,但适可而止就好。人啊,得向前看,生活也是。”

    陈胜瞥着沈婧的方向,说:“女朋友?老婆?”

    “女朋友。”

    “恭喜啊,秦大哥,单身这么多年终于开荤了。这姑娘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挺好的。以后结婚记得通知我一声,大红包啊!”

    “好。”秦森一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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