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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金唐

    绿泊显然也跟她十分熟稔了,笑趣着道:“你怎么这么多晚才来,得亏咱们少爷每晚都睡得迟,要不然岂不是要让你空跑了一趟?”

    奉灯面上也是带着笑容:“绿泊姐姐也不是不知道,我要等沈姑娘睡下了才好来的。今儿姑娘怎么都睡不着,拉着我说了好一会的话。”说了这话两人对视了一眼,相知一笑。

    奉灯过去书案前朝着裴棠欠了欠身,“三少爷,今儿又有人从外头递了信来。”她从袖中取出那信封,赫然就是之前被沈栖看到那一封,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裴棠。

    裴棠接过去了之后也不见半点将东西拆开的意思,只是来手中翻看了一下。这信封上的字迹他再眼熟不过,还是那人寄来的。裴棠举起手中还未打开的信放在桌上的烛台上,叫火焰一点点将之吞没。他双眼漆黑,眼眸之中倒影着两簇火焰,浑身上下透着清冷。直至那封信被烧为了灰烬,裴棠才将目光从那一堆黑灰上挪开。

    奉灯对这早不稀奇,也没露出以外,只是犹豫了半晌还是打算老实交代,“奴婢今儿险些让姑娘瞧见了这东西。”

    裴棠目光骤然一寒,默了片刻才继续问:“她没发觉罢?”

    “没发觉。”奉灯立即忙不迭的点头,又添了一句道:“三少爷放心,奴婢说这是我娘托人给我自己写的信,姑娘并没有怀疑。”

    裴棠这才略微放下了心,末了仍是不忘嘱咐了奉灯一句:“还是跟先前一样,往后再要有这些书信也都不能让沈姑娘看见了。”

    奉灯应是,于这事更加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了。

    夜又深了些,奉灯早已离开,绿泊熬了羹汤来给裴棠驱寒,她心中有话要说便随便挑了个话头:“三少爷在写诗?”

    裴棠似乎早已经沉浸在里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连眼都懒得抬起。绿泊却仿佛带了欣慰道:“三少爷能在这时候克制些也好,奴婢方才才看见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敏妍姐姐在跟咱们院子的丫头说话。”这阵子三少爷和沈姑娘的事府中已经偷偷流传了开来。

    绿泊这是有意在提醒裴棠,可却没想到他丝毫没反应,故而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三少爷?”

    “嗯——?”

    深夜清读,绿泊伺候在旁怎么都是一幅红袖添香的场面,可这位镇国公府的嫡少爷只一心记挂着沈姑娘,非但心思没有半点歪斜,更是对自己的话都恍若无闻。绿泊只好又说了一句:“三少爷,老夫人好像已经有些知道您和沈姑娘的事情了呢,不然这两日也不会总有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来咱们院子。”

    “哦……?”裴棠停顿了片刻,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疑了一声。

    绿泊被他这反应也是怔得说不出话来,纵然她差事办长了最能看出主子的心思,可现在是真的愕然无措了。

    裴棠仿佛是想到些什么,轻轻一笑,眉目清俊,“这事老夫人迟早是要知道的,早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绿泊一脸的不可思议,有些呆愣的立在原地,又再去看了看裴棠,只见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起来。

    ——

    同样是隆冬深夜,千里之外的北地边军营地却是另外一番情况。营帐中气氛肃然绝杀,几人围坐一处,烛芯噼啪,酒入杯中。

    其中有人按捺不住,愤愤然抱拳了道:“殿下若想成事,属下几人在军中正好出力!”

    而为在正位的宋焕章只是微皱眉头,他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袍,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黑貂羽纱面鹤氅,自是一番逼人的气势。宋焕章心中了然从这人口中说出的这话是多少同伴的心声,离魂前他们就已在为此事奔走筹谋,而时隔数年,这种念头非但没有一刻停息的,反而是更加强烈了。

    宋焕章缄默不已,脸上似有疲惫之态,而气氛更是凝重了起来。

    “殿下还在犹豫什么?到了今时今日,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上天注定了的事?”又有人激动的冒出了一句,“殿下势必要成就大事!”

    随着那人这样一呼,其余几人纷纷响应了起来,各个都是摩拳擦掌。

    宋焕章经历了今日的事,也着实没缓过心声,正如他们几人所言,他也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要不然……怎么又会将他再次送回到权势争夺的中心去?

    离魂前那一世,宋焕章是皇子,生来就有不得已,在他身后有太多的人,逼着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争夺皇位。离魂而来,似乎也应了他的最初的念想——一个中规中矩甚至是不太起眼的身份。

    可……现在,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又将他之前的那条道上推了过去。

    宋焕章并不仅仅是宋府二少爷这样简单,更是先帝的遗腹子,当今圣人天下苦寻之人。命运就是一个轮回,他隐约觉得……跟上一世某些事开始重叠了。

    “殿下不可再犹豫不决,现如今皇帝老儿命不久长,赵王眼看就要继位!”

    宋焕章似有隐晦,心存疑惑,愁眉道:“皇家秘事我们不知道,可皇帝这遭也绝不可能那样用心简单。”他上一世无选择的余地,可这一世却是不同。只消他这原主的身份不暴露,就不会再牵扯入权势之争中。更重要的是……他对一人有所承诺。

    宋焕章视线微垂,长夜凄凄,冷风彻骨,而他脸上透着倦意。

    ☆、第128章

    ——

    裴井兰的被人下毒的事沈栖一直放在心中,第二日一醒就叫奉灯去查了如今伺候她的都是哪几个。可这一番查问下来,却各个都是裴井兰还未嫁人前就一直使唤的旧人,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沈栖在这裴家的地盘上到底能力有限,思来想去就只能去找裴棠商量这事情。可是她又素来畏寒厌恶这时节外出走动,遂想了个法子将事情原委都写下在了纸头上,又封入了信封中让奉灯去送给裴棠。

    奉灯接过那信,在手中捏着便觉得心中复杂,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怎么想起来写信了?”其实她心中有些忐忑,想着可别叫沈姑娘瞧出了自己昨儿的异样了?

    沈栖却眨了眨眼,一副理所当然,“我将要说的话都写在了纸上,不正好跟面对他说这些一样了吗?还免却了互相往来得太频繁招人闲话。”

    “……”奉灯干笑了两声,府里头下人中早就暗暗传开了三少爷和沈姑娘的事,只怕几位主子也都知道了风声,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来她们这边几趟了,明着是扯话闲聊,可她猜多半还是因为那个事儿。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奉灯就回来了,从袖中掏出另外一封信,用的是洒金信封。沈栖摸着心中唏嘘,旁的地方裴棠一贯节俭,可文房四宝上头要用好的。她略微一掂,便觉里头纸头厚了些,想她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还未及得上他的这回信多的。难道,还有旁的紧要事?

    沈栖拆开来看,瞧见里面果真是一大叠纸,然而头一张却只有两个字——已知,可见惜字得很。而她掀开这张再往下看,接连看了数行,脸上却不禁绯红了起来,眼中也似有潋滟波光。

    “……姑娘,这上头写的什么?”奉灯还指望着听沈栖说说三少爷的安排,可见她看个信也能这样面容耳赤的,讶然问了一句。

    沈栖哪能想到裴棠竟也会这样,正经事只回了“已知”两个字,后头却是一大叠缠绵悱恻的诗词。裴棠手底下写出来的东西都向来清冷,透着一股傲气,这怎么……相差也太大了,她颇有些受惊!

    听奉灯这么一问,沈栖才从当中猛的回神,见她一脸好奇将手中展开的纸立即合在了自己胸前贴着,心虚着道:“没、没什么……”这话说完声音都带了两分紧张在轻颤着,面上烧得厉害,这会就连她都不信自己没什么。

    东西是奉灯亲自从三少爷那取来,沈姑娘看了之后又面容耳赤眼神闪躲,她自己也就知趣不再多问下去了。忽然又想到了刚才来时的见到的一事,奉灯急忙了道:“奴婢瞧见沈爷带着人离府了呢。”

    “哦?”沈栖真是不是沈简的出入,按说他是长辈,也没特意遣人要跟自己说一声的道理。而沈栖自沈氏回来后也没去单独问候,更不会知道她这“小舅舅”的去向。“这时候回去,算算日子也不能赶到沈家本府了呢。”

    奉灯也回不上来,索性默了起来。

    沈栖被裴棠的诗词一搅合也实在平静不下心来,将这事暂且搁在了旁边,打发了奉灯出去后自己又拿着那些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竟也觉得裴棠写起这些来也是别样……情致。




国公府二三日常分节阅读64
    往后几日,裴棠那都有书信递来,照旧是旖旎之词,沈栖先也放心他去查裴井兰的事,可到后来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封回去,问下毒之事查得如何了。裴棠那回了已有“眉目寥寥”四字之后继续了一贯的做派。若非笔迹不能作假,沈栖都要怀疑这些是否出自他了。

    临近年关,镇国公同裴林、裴礼也终于停了公务歇了假,裴府一大家人这才聚拢在了一处。今年朝廷上局势有些不稳,能简办的就都简办了,好在这是裴家在山中的别院,比在京城中宽松了不少规矩。

    有裴老国公坐镇,之前薛年玉跟安绥郡主的那事情也被暂且压了下来,再怎么算起来都该等过了年再处理,而裴家照着礼数已经送足了药材去赵王府。转眼到了除夕夜,沈栖在老夫人那守夜,而男女分开设了席。

    酒过三巡,沈氏瞧席面上气氛冷清,就提议说要行酒令。安绥脸上轻轻带起愁容,称是自己身子不舒服。老夫人焉有不让她回去的道理,又嘱咐了丫鬟婆子跟着去好好伺候。

    这边人走了,二房的楚氏面上的脸色才稍稍转好了一些。那日的事情安绥拖了沈栖不算,还拖了自己媳妇蒋氏下水,活脱脱是要弄她们二房,楚氏怎么对着她有好脸色。加之她那嫡出的女儿裴妩还在宫里头伺候皇后娘娘,头一回没在自己身边过年,就更是高兴不起来了。

    “弟妹,你说好不好?”沈氏含笑特意去问了一句。她回来已经几日了老夫人没提归还中馈她自然也没在上头露出半点不快,自信楚氏跟自己想较起来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不过是等来日方长罢了。

    楚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只将目光落向了老夫人,“这事还要老祖宗敲定了算了。”

    老夫人也正有此意,就她们这一桌子几人也玩不开,索性提议道:“叫我看,还不如咱们这边女眷成一派,跟他们那一桌的比试比试。”

    这提议新奇,老国公那边也没否了,最后商定每输一局哪个桌上就要齐罚一杯。裴姗娇嗔着在那说:“那三哥、四哥都能功课顶好的,咱们这五姐不在岂不是吃了大亏!”

    老夫人笑着道:“你就记得你那五姐,难道忘记了咱们家还有个诗文上顶厉害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手就去点了点沈栖。

    沈栖被当众点了名,心中微慌,要说那中秋诗赛可不是凭了她的真本事……她偷偷拿眼尾飞快的瞥了下裴棠那边,见他朝向自己的眼中仿佛透了让自己放心的意味。

    放心?难道过会他有法子让自己不露馅出丑?

    ☆、第129章 过年

    先是由老夫人起了题,一行诗句中带个“圆”字,老国公那桌谦让了番后裴昭先念了一句。紧接着裴姗应了一句,而那边裴暄又起了一句,自然这边就是蒋氏接了。这两人接完,那边裴昭就佯装略不满的抱怨道:“大哥这是故意给大嫂留了容易的。”

    他这么一句,屋中又热闹了起来,唯有裴娆还是沉默寡言,自己微垂着头在那喝果酒。虽然经过诊治,她面上的伤痕已经好得几乎看出来,可仍是疑心旁人还能看出,时不时都地垂着头。旁人都在笑的时候她却是这模样,明显就能教人一眼看见。沈氏斜睨了她几眼的无用,私下用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以兹为示。

    裴娆倒也能听进去这话,只是一抬头就已经嘴角含笑的冲向沈栖道:“栖表姐到现在还没开口,是不是又再想什么妙句了?”

    沈栖力求不招人注意,可裴娆这样一提便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而那边桌的大老爷裴松对自己女儿这话已有了几分不快,眉宇略微一皱。

    沈氏何尝不是心中皱眉,不动声色的朝着裴娆剜了眼,心道她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忍不住的性子,这会挑沈栖的刺对她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适时,裴棠开了口:“祖母,孙儿刚想到了一句——相隔千里终团圆、共坐檀桌前。举筷入口皆思念、同衬此时意。”

    这句子正非但是切题,点了“圆”字,诗句中意思更是是极为难得点了眼下情境。若是由旁人口中说出来,可能更是少了两分独到的意思。要说“相隔千里终团圆”这一句岂不是点明了裴棠在外流落十多年,可不就是相隔千里,而被寻回更是圆了“终团圆”三个字。

    老国公眯着眼考量了一阵,头一个开口称了好,“别致应景。”

    有了老国公这一表态,一贯冷然的裴松也就开口勉励了两句,余下之人哪里还有说不好。

    裴娆心中冷哼,恶狠狠在裴棠和沈栖面上打量,心说这两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这时候公然……呵,她早就看不惯沈栖拿着当初中秋诗会得了宫中赐桂的话招摇说事,分明是找了捉笔买的诗句,亦或就是裴棠给她写的诗,弄虚作假的手段倒是高名得很。

    裴娆不服气,更想在这难得的机会上让沈栖出丑,也没在意旁的,也只笑盈盈的追了一句道:“三哥哥做完了,这下也该轮到栖表姐了,要不然咱们这桌可没能胜过三哥的了。”

    沈氏暗恼她不安分,一再将沈栖往风口浪尖推又有什么好处,真要是沈栖做不出来,被人笑话的还不是他们沈家的脸面。

    而沈栖却半点堵不紧张,听见裴棠念出了这诗她心中已有了底气,随即莞尔一笑也不再闪躲脱口道:“莫道离别愁几许、一饺此中揽。来年早归喜几多、吃饺话团圆。”

    其实沈栖念的这两句还是补了裴棠没念完的,可这些不知情的听了只会以为这是她顺着裴棠后接了一句。虽然是后接的,可也应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旁人一听可不就她远离沈家才有了“莫道离别愁几许”之说,后头又是点了一次“团圆”二字。

    沈氏有心补救,就开口了笑道:“这再轮几回下去,可真是要勾起咱们栖丫头的离愁别绪了,饺子是现成的,让咱们就应了这诗多吃几口饺子。”

    老夫人何尝不是最能体贴这些小辈的,想着前次沈栖差点死在火海中对她就更多了一分愧疚,遂改了别的热闹。

    楚氏心中微露不快,这团圆团圆的说,她这一房裴妩不在,自然也算不到真的完满团圆。要说还是老夫人偏心,沈氏那三两句话就哄得老夫人不再行这酒令了,反而自己是她媳妇,倒没显得像疼外人这么疼的。

    过了子时,大家磕过头也就散了。

    裴府一家在别院待到初三就收拾了回京中大宅,说到底关系都还在京中,不能说真的一味就在别院过了年。

    到了初四中午,一众人在镇国公府了,眼下年味正浓,大房和二房更有各的去处,而老夫人那也多的是来拜年的晚辈。

    沈栖在京中没地方走动,还是打算先去看看裴井兰。裴井兰自那一回晕了之后身子实在说不上好,连除夕夜都是一个人在屋中过的。沈栖去她院子的时候,大丫鬟秀芝正在指使着人做活,她略微看了眼,瞧着那些人都眼生得很。

    秀芝瞧见沈栖欠身行礼:“沈姑娘来瞧小姐?”

    沈栖点了点头,可目光还是朝着那一众人看了过去,“怎么回事?都换了新的了?”

    秀芝点了点头,又朝着正房那边瞧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旧的都留在了别院,这些都是三少爷一一甄选了送过来的。”

    沈栖这也就了然,往屋中去。裴井兰侧倚在那看出,薇薇一笑道:“你怎么这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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