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还愿录分节阅读19
他专断百姓之事,而秦丰则是处理百官之间的腌臜事,偶尔秦丰还要帮皇帝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如此一来,相同的地位,就有了不同的职权,秦丰对百官都能先斩后奏,权利自然比他大些。
夏时正为人很正,但是脾气拗。当然,这都不代表他就不介意同级职分之差的事情。
通俗的来讲,那就是皇帝更信任更看重秦丰一些,他吃醋了。
如今,能有一桩大事来拉回皇帝对自己的注意力,他自然不会放过。
再者也查清楚了,确有此事,这可不是贤王为了扳倒太子找人胡乱驺的。
夏时正目不斜视地看着皇帝,他心里其实很得意自己能接到这么一个大案,但他终究憨厚了些,并不像旁的小人那样,要在自己对手面前挑衅亦或是打压。
他只是等着皇帝的回复,他也料定皇帝定会下旨----这可是今年第一案,也是他沉寂已久提出来的第一案。
果然,皇帝颇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竟然能叫夏爱卿如此形容,这涉及之人看来是不简单啊。爱卿若是查明了详情,万事据实,这个旨朕下了便是。不过……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爱卿还不说说是什么样的案子么?”
“是臣的疏忽。”夏时正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一心想着请旨,都忘记自己该禀报案情了。
他理了理思路,开始讲述:
“初五晚上,臣在府前接到一妇人名为王倩芝前来告状。据她所称,她乃是知念公主的驸马爷,秋严令的前妻。她说自己与秋驸马育有一子,此后驸马爷上京赶考,她在老家干活持家。几年前驸马爷高中,她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驸马爷与公主成了亲。本想着糟糠妻无法帮助驸马爷,还是公主更适合驸马爷,便隐忍不发。而在几月前,她与驸马的儿子秋望东得了伤寒,她前来求个药钱都被人赶了出去,因此才下定决心,状告驸马爷抛妻弃子,不仁不义,枉读圣贤书。”
夏时正此话一出,全庭寂静。
自然有沉默着看好戏的贤王这派,却也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抛妻弃子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太子一方。
再看秋严令本人,他倒是在官场沉浮久了,面色淡漠,并没几分其他的表情。
皇帝见此,眯起眼问秋严令道:
“驸马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秋严令出列,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神色如常地回道:
“回皇上的话,当年我与公主成亲前,说是我发妻的女子,据说能绕我府邸三四圈。”
他轻飘飘几句,就把话题扯了开去,打消皇帝心头的疑虑。
“哈哈,驸马爷美姿仪,当年确有不少这方面的市井之谈。”
皇帝如是道。
夏时正闻言,心里头就急了。这架势是要把那王倩芝所言当市井杂谈了呀!
他可是确确实实都查过的!驸马爷家乡人也可以作证,这样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岂容的他赖掉?!
皇帝也瞧见了夏时正的着急,当下安抚道:
“夏爱卿也莫急,这事既然是妇人之言,也当不得……”
“皇上,此事哀家觉得有必要查一查。这可事关皇室颜面,岂能容他人随意编排?若是只是妇人的胡言乱语,那就公告天下以儆效尤。若是属实,那就按律处置还百姓公道。你当如何?”
威严的老夫人从殿外走来。太皇太后本是无意路过殿外,听闻这样的事情,当下就出了声。
她老人家最厌恶的就是喜新厌旧。
皇帝当年的祖父就是这样的佼佼者,太皇太后忍了那么多年,在等太上皇即位后,才解脱。
如今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在平日里随随便便就纳妾娶妻,冷落自己发妻皇后。
太皇太后一说话,连皇帝都要斟酌着回,其他朝臣更是不敢反驳。
夏时正看看情况,当即就跪了下去:
“是,臣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秦丰全程都站着看着,袖中捏着折子的手指骨节发白。
原来贤王昨日找周语,竟是为了这个。
虽然确实能保持住暂时他在皇帝面前的中立身份,可是却是会给周语招来猜忌。
太皇太后如此巧合地出现,加上近期她宠爱周语的紧,只要有心人查上一查,周语是贤王麾下的人不就暴露了吗?!
周语平时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他本就被太子认定了是贤王这方的人,皇帝发觉是迟早的事情,她又何必插/进来?安安分分做一个收集情报提供情报的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这进展,你们就知道有多慢了……还有,你们倒是快些联系我呀中奖的亲……难道你们不爱我了都不看了么?!都给我回来啊!领奖啦领奖!
☆、十六 老姑婆(七)
秦丰面无表情地下了朝。
他快步往宫门外头走去,骑上自己的马回去时,却被前头的马车拦住了路。
那马车看着很低调不显眼,但是敢来拦住秦丰的马,想必只有那人了。
秦丰下了马,果然看见贤王正站在马车后头头,见他看过来,微微一笑。
秦丰没什么表情地走了过去,行了一礼:
“殿下。”
“看秦中丞的表情,似乎是不悦了?”
贤王在宫中多年,这点看人的本事怎么会没有?再者秦丰确也没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那表情可不就是明晃晃地写着担忧吗?
他拍了拍秦丰的肩,继续道:
“你莫把她看得太低了,这点手段她还是拿得出的。”
贤王跟周语见过几次,也大致知晓这个女人的能耐。她美艳的外表之下,可不是什么草包。
她有足够的能力,也有足够的耐心,她既然能一步一步从一个罪臣之女走到现在这个位子,还能入宫献舞。这份能耐,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秦丰似乎跟周语有些道不清的关系,一向稳重冷淡的秦中丞,在遇到周语的问题上总是有些失了方寸。
他像是要把对她有害的一切事情都扼杀在萌芽,但他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在如今的形式中,处处护得她周全呢?
倒不如帮着她一点点成长起来,让她自己独当一面。
秦丰知道贤王在想什么,他脸色有所缓和,沉默着又行了一礼。
他不是不懂,只是……内疚罢了。
当初,周语事实上并不想活,是他说服她再活一次。他许诺她护她周全,给她融化此生。
可是她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泥潭。
“臣明白了。”
事到如今,秦丰除了同意又有什么话能说呢?
贤王又笑了笑,他踩上脚凳坐进马车里,放下帘子。
车夫驾着马车从秦丰的面前缓缓离开,走了一小段路,却又莫名地在前方停了下来。
本该走远的贤王再次撩起了帘子,探头看向后面。
原本是该站着人的地方,此刻那里除了一匹马在悠闲地吃草,果然瞧不见人影了。
贤王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眸中含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不明语气道:
“本王的秦中丞……还真是神通广大。”
众臣下了朝,就该是周语被人叫起来去接客的时候了。
太子殿下这次没有大张旗鼓地带人过来,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地来见周语。
他屏退下人之后,脱掉披风,一边烤着火一边问周语:
“王倩芝这个人你可知道?听闻她在兰园待过一段时日。”
他话还说的委婉,但周语知道,他此时定是派人把王倩芝在梅园兰园两处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打探清楚了。
太子的这个问,不过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题,也测一测周语是否真的忠心可用。
周语笑着将太子递过来的披风挂起,又拿了杯茶给他:
“知道,此人本是梅园梅含笑身边的一个姑婆,后来妈妈见我身边人少才赏给了我。我曾查过她的身份,查到一半时却被妈妈拦了下来,只知道她是漳州的人,来皇城是寻亲。”
“胡妈妈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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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若有所思道。
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手指缓缓地摩搓着杯沿。
他的语气叫人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凡是皇家出来的子弟,总是叫人难以捉摸的很。只是,略微想想也大致知道他定是有怀疑的。
胡妈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帮贤王来藏人?
太子殿下对此肯定是无法尽信的。
但即便是无法尽信,只要他相信了一些,对周语而言就足够了。
胡妈妈,还真的是拦了她一下去问王倩芝的背景身份。
王倩芝自知自己身份特殊,并不愿透露给胡妈妈是其一,更多的是胡妈妈过于贪心,跟王倩芝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合约并不适合叫别人看见。
因此,在周语询问的时候,她也有意无意地规避了。
如此一来,太子就算是去问兰园中他的眼线,得到的结果也定是与周语所说的没多大出入。
面对一个自己已经起了疑心的胡妈妈和跟线人说法完全对上的周语,太子怎么都不会舍弃周语去选择胡妈妈。
胡妈妈迟迟不肯松权,已经让这位太子爷等得十分没耐心了,如今一来,太子眼中已经是赤/裸/裸的杀意了。
太子生性多疑,面对秦丰都是采取了得不到那就毁掉的手段。对胡妈妈这类风尘场混的人,也不会有多少仁慈之心。
周语拿捏着他的表情说话:
“虽然妈妈拦了我,但我多少也查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听闻这位王姑婆曾经与当今驸马爷有那么段夫妻日子,还有一子……”
这些事情太子自然早就知道了,但周语还是得说一遍,以表自己并无欺瞒。
果然,等周语说出这段话后,太子脸色虽然还是不明朗,但到底有所缓和了:
“这些本殿已经知道了,你这消息来的委实慢了些,现在人都闹上大理寺了。要是秋驸马真的抛妻弃子,按律可是当斩的。他若是斩了,我这工部可就保不住了!”
说到工部,太子面上又有焦虑与烦躁浮现。周语暗暗道,这太子与贤王相比,果然是段数不够,才如此小事,什么都没结果,就开始急起来了。
太子这话说得委婉,但周语知道他心里头其实是在怪自己。怪自己这消息来的慢,无法在王倩芝还在兰园梅园时就得到通知他,也好让他下手除掉这个后患。
前头已经失了表现的机会,后面自然不能马虎搪塞了。
周语又给太子倒了一杯茶,道:
“前头因为妈妈的阻拦,小语儿的调查确实是慢了些,没能帮上太子。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小语儿还查到了些其他的东西。”
“王倩芝的儿子虽死,但她的父母公婆都还健在。听探子说,她素日里最关心照顾四位老人。太子您看,就算是她如今恨秋尚书对她的抛弃无情,不愿意继续伺候公婆,这不是还有她的父母在那里……小语儿听说,四位老人如今如今都在一块儿住着,她一个人进皇城,家里没人照料不放心,就都带了过来。就在城郊西南边的小院里安置……”
剩下的话无需多说,太子自然知道怎么做。
他这般阴狠的人,岂会容王倩芝告上去,折了自己的工部?
当然,周语这也并非助纣为虐----此事贤王与秦丰也知道,就算太子现在赶过去,他也会慢他们一步。
周语只负责提供消息,这个消息可是贤王才飞鸽告诉她的,也是贤王叫周语刻意泄露给太子的,太子的人这时候还没找着四老在哪里呢!
因此,这份提供消息的功劳,周语是拿下了。
至于太子派人过去时,几位老人还在不在,就是那群杀手的脚程问题与本事问题了。
太子闻言大喜,他轻轻地握住周语的手,满是赞扬地看着她:
“还是你消息灵通。”
这夸赞间,也不忘吃豆腐,真是色字当头。
周语心里唾弃,可也不敢抽出自己的手,怕惹了他的不悦与疑心,只能做出一副含羞的模样来:
“太子谬赞了,为主子分忧,是小语儿该做的。”
太子又夸赞了几句,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匆匆走了,生怕贤王赶在自己面前带走了人。
而太子一走,这屏风后面的秦丰就走了出来。
他冷哧了一声:
“草包。”
周语见着秦丰,松下紧绷的思绪,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是草包,倒霉的该是我了。要是刚刚他多想一些,多问一些,我没准就该露马脚了。”
“不会的,”秦丰十分笃定地说,“你的脑子比他机灵多了。”
周语对秦丰这次难得的表扬受宠若惊,秦丰这人可不轻易夸赞别人,看来太子在他心中真的是不太待见啊。
她抿了口茶,也有心笑一笑秦丰,便回道:
“既然都觉得我脑子比他机灵多了,那你还专门赶过来是为何?难不成是担心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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