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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正当她都想弑君自己来当王时,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却出现了。

    她抬眸望去,一眼就看进了底下那个新升上来的将军眼中。

    唐遥勾唇笑了笑,对皇帝轻声细语地耳语了几句,那将军就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等着人都退朝后,才踩着莲步走下龙椅,摇曳生姿地走到贺栗的面前。

    唐遥瞧了他许久,似在确定什么,看了半晌才缓缓道:

    “你不是大师兄,你是贺栗。”

    她顿了顿,又问道:

    “你可看见大师兄了么?他也在这里吗?他是什么身份?他过得可好?他有没有提到过我?”

    她说这话时,有点欢喜又有点苦恼,在一身祸国妖后的皮子后头,总算是又出现了小女孩儿才有的娇羞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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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栗深深地瞧着她,他想起了最初那世的她的天真无邪。

    那个时候,她大着肚子,他扶着她,两人坐在周语的墙外头,一坐就常常是一下午。

    阳光正好,微风正好,人也正好。

    她朝着他歪头浅笑,琥珀色眼眸中细细碎碎的都是幸福安详。

    但……再也回不去了。

    最可爱的是当初。

    最可恨的也是当初。

    如今她早就没了之前的纯真,那个不谙世事的灵魂早就染上了各色颜色。

    她心里头有了别人,而那个人还是他的恩人。

    “喂,我在问你话呢!”

    唐遥又重复了一遍。

    她伸出脚来踢了踢贺栗的小腿,那只脚上绑着金色的小铃铛,衬得她的脚越发细腻白皙,小巧可爱。

    贺栗回过神,他咽下满嘴的苦涩,怕她等急了,赶紧回她:

    “她不在这里。”

    唐遥的欢喜于是就被他一句话留在了面上,入不得心里。

    她哦了一声,这才厌倦似的对贺栗摆摆手道:

    “你退下吧,我没事儿了。”

    一听到大师兄不在这里,她仿佛在一瞬间就对这所有的一切都丧失了兴趣,焉焉地走回自己的龙椅上,懒散地躺下。

    贺栗的拳紧了又松,他心头千万句话掠过,却只余下了同一个念头。

    他走上前捏住了凰遥的手,深吸一口气,与她道:

    “……周语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周宇。”

    “什么?”唐遥没跟上他的话,她目露疑惑,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贺栗咬了咬牙,终于把一直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

    “周语她……是女人。”

    她是女人。

    她是女人。

    这话瞬间就充斥了凰遥的心里,脑里,全身……

    而贺栗说出这话后,心里头的大担子才算是卸下了,他瞧着明显也是被惊到了的唐遥继续解释:

    “你应该知道我与周语跟你们不同,我们没有**,全靠附身在他人身上进行任务。周语与你相遇的那世,她就是附身到了你大师兄身上。她是个女的,她与秦丰才是一对……”

    唐遥脸上的惊怒尚未消退,她骤然掐紧了贺栗的手,直觉地不要去相信:

    “不!你在骗我!”

    她甚至一把掐住贺栗的脖子,摆出凶狠的脸来,毫不客气地回他:

    “你听着,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少在这里搬弄他的是非!你这样,只会教我越来越厌恶你!”

    贺栗心里又气又急,他瞧着唐遥的眼睛,又道:

    “我做何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你既然知道我爱你,就知道我骗谁都不会骗你!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本性并不是你那大师兄的性子,况且她还有秦丰……”

    唐遥眼睛带了些许血红,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贺栗的肉里面去。她面上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坚决:

    “你给我滚!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我不相信!!大师兄不会是女人!他不可能是!!”

    她不想再听贺栗多说什么,死推硬拽地把他推出朱红门,又转身抵住了殿门不让他进去。

    贺栗在外面敲了许久都不见开,又唯恐招来其他人口舌为她添麻烦,只好自己先行离去。

    就在他走后不多时,就连在里面随侍的那些个宫女太监都被她赶了出去。

    她的大师兄,她心心念念的大师兄,为了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的大师兄……

    现在他竟然告诉她,大师兄是个女人?

    她在凡人世界里被老男人这般玩弄,被那群女人陷害得死去活来,那个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执念,到现在他却告诉她,那个执念一开始就是个谎言,是假的!

    唐遥直觉地不要去相信,但她分明却又有怀疑。

    难怪大师兄总是拒绝自己。

    难怪大师兄跟那个秦丰总是那么暧昧。

    难怪……

    以往的种种不对劲都如同水落石出般浮现于她的心头,她脑海里深深刻着的那人的容颜,不由得慢慢地变得女性化起来,最终走向一个衣袂飘然的身影……

    但是,这怎么可以?!

    如果大师兄是女人,那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她?!

    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在那里爱得情真意切,爱得那么卑微难受?!

    为什么他不告诉她真相?!

    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他会一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吗?!

    他为什么要骗她?

    唐遥跌坐在那暗金色的龙椅之上,她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发颤。

    她缓缓地收起自己的脚,把自己缩成一团,在空无一人的殿堂内,首次有了迷茫的神色。

    她一个人委屈地呜咽着,胡乱地用自己的凤袍擦了擦脸上的泪。

    她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在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的时,委屈得呜呜直哭。

    但哭完之后,她又变成了浸染了数十年宫斗的女人,她的天真早就泯灭,她的原则也碎在了一次次的互相勾心斗角之中。

    唐遥起身站在龙椅上,这番天下早就握在她的手里,所有的人不过是木偶,是傀儡,她想要他们生他们就得生,她想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一呼百应,习惯了早在别人伤害自己之前先去伤害别人。

    她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好过看着见景伤情!

    她被伤害了,就算是自己遍体鳞伤也要让他与自己一般模样!!

    周宇,你最好,不要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青葱年少,如今生死不往。

    ☆、九四 宫徵

    周语在贺栗回来之前就去了下一个任务世界。

    他们两并没见着面,贺栗也没机会与她提起,他已经把她是女人的事情告诉了唐遥。

    周语在新的任务世界里是一个外族女魔头吴潇潇,她初入这中土大地,并不熟悉里面的风俗人情,在一次被非礼之中发怒断了那几个好色之徒的子孙根,这魔女的名号也因此传了出来。

    但她在中土大地游走了数年后,却在一次路过皇宫时瞧见了一个乐师,宫徵。

    他端坐在月下抚琴,琴音阵阵,潺潺如流水,又厚重如寒松。他的琴声里有广阔的天地,波澜的海洋,有高山的巍峨,也有草场地无疆。明明琴声里有那么多的东西,他却甘愿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留在金丝笼内,当一个宫廷琴师,不肯去追求自己心中所往。

    吴潇潇日日都偷偷溜进皇宫,坐在宫闱朱墙上听他弹琴,她尝试去劝说他与她一道走,却得不到半丝回应,只有自己的情思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缠绕的越来越紧。

    她最终被江湖上所谓的正派人士截杀,暴尸荒野。她死了的消息被当作闲余杂谈传入宫闱,那夜风未曾起,月未曾出,乐庭的琴声也未响起。

    本来吴潇潇已经很是满足,至少能让他记得自己,有一夜未尝弹琴。但她化为鬼就要消散前,却又瞧见了那公主利用宫徵帮她传递私物与情郎,败露后又把责任全部推给宫徵,让他身败名裂地被赶出宫。吴潇潇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怒火难息,这才找上了周语。

    她要他活在自己想活的世界里,她要他活的逍遥自在。

    这是周语的任务,也是吴潇潇的心愿。

    周语拿到任务的时候,苦苦思索了很久。

    她在想,有什么东西能打败一个人的爱慕,让他去追求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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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话不说出来他永远不知道,早先因为不知晓他会武功,周语特地叫人做了这些个柳哨。她的柳哨比起一般的要长上一个指节,吹出的声音只能与她一个人听到,就是为了给他危难时刻用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是用不到了。

    但是,用不到却不代表不能强行卖他一个人情,强买强卖这种事情往往不需要别人来教就能自行领会得很好。

    她噼里啪啦一顿说,又欺身靠近他,恶狠狠道:

    “宫徵,我再赠你一个,你可不许再给别人了!”

    宫徵顿了半晌,才缓缓道:

    “我与姑娘不熟。”

    他们见都没有见过面,一个陌生人突然就凑近来送礼献殷情,正常人都是会提防的吧。

    但宫徵又与一般人稍不同些,他虽然会提防,却并不会驱赶。

    只要不伤害到他心中那位,不论周语干什么,他都无所谓也不在意。

    他隐忍自己一身本事,在此地低调地当一个乐师,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个人。至于他自己处境如何,吃穿用度如何,他全然不在意。

    否则,当初他就不会进宫了。

    周语察觉出他的疏远与拒绝,她上前了几步,一把扣住了宫徵的下巴,在他抬起头来看她时轻笑了声:

    “无碍,反正以后我会是你最熟的人。”

    烛火闪烁间,周语刻意压低声音的这句话勾起了无限的朦胧暧昧。

    她虽然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目光却灼灼灿若星辰,那股骨子里的自信劲儿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宫徵颤了颤睫毛,他抬手打开她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床上,弹指打灭了不远处的烛火,好半天才从床帏中传出一句:

    “天色已晚,在下要休息了,姑娘请自行离去。”

    月色透过窗投在他的床上,让薄纱床帏中一团隆起的身影隐约可见。

    周语又笑了一下,逗他道:

    “你要是说姑娘请自便,我会更开心的。”

    她之前待的世界男人女人都是一般地位,让她的等级观念淡了不少,就算是出口挑/衅别人也做得自然得很。

    床帏内无人开口应答,只有一道凌厉的指风夹带着一颗小石子擦着周语的脸而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算是对她调/戏的回答。

    周语慢吞吞地抚上自己的脸,指腹蘸着一片温热粘稠顿了顿,她耳朵一动,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被这声石子吸引来,沉下眸色,终于不再出口调/戏,只道:

    “你可能听过了我的名字,从今夜起,你最好记在心里,我的名字……吴潇潇。”

    “还有,管好你的柳哨,它的主人只能是你。否则,下一次我可不会只是把人打晕再夺回来那么简单了。”

    她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果然没再对他说什么又或者是做什么。

    床帏中那人不见丝毫动作,寂静得仿佛无人在此处休息,门外赶到的巡逻护卫问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回了句:

    “无事。”

    周语从此就过起了上午睡觉下午撩汉的没羞没躁生活,她今日能变宫女,明日就改成了侍卫,有时候连太监都不介意,上串下跳地出现在宫徵面前刷存在感。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描述不完的江湖,明明不过是个初入江湖的家伙,却仿佛已经在那里摸爬滚打很多年。

    在她的描述里,黄沙漫天的塞外雄伟壮丽,优柔寡断的江南温婉秀美,她使劲地与他灌输外面的世界的精彩,偶尔讲累了回头看他一眼,却瞧见他仍在做着自己的事,全然无视她。

    后来,周语也就不说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房檐上瞧着他泡茶饮茶,在有人来时又飞快地离开。

    她走的时候总会给宫徵留下一件小礼物,糖人、剪纸、话本……稀奇古怪,什么都有。

    宫徵丢了几次,但那些个物件每次都会出现在各种他经过的地方,久而久之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来此地最不希望就是被别人注意到,从而影响了自己的目的,只能统统收起来锁在自己屋子的一个小箱子里。

    这日周语来迟了些,她在飞檐走壁时,一个不小心被宫里的侍卫瞧见了,那些个侍卫哪里像话本里说得那般无用,像是狗鼻子似的紧追不舍,她拔足狂奔了好久才摆脱他们。

    她急匆匆地赶到宫徵的住所时,只瞧见他的表情又冷了几分,正一声不吭地穿上外袍拿起一根长萧。

    虽然他以前也是不怎么说话,但那个时候更多的是漠然,而非今日这般刺人的冷,叫人看了就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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