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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对方拱手行礼,回道:

    “您过奖。”

    比赛于是继续进行,仿佛这台上的两人中今日非得废掉一个,否则便是不死不休。

    宫徵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台中血淋淋的那个人,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瞬。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她也是耀眼得如同一团火,叽叽喳喳吵闹极了,还有心情与对手闲话时撩拨他:

    “喂,我警告你,不准打脸啊混蛋,不知道我要留着这张脸给宫大人看么?”

    作者有话要说:  爽更!哦哈哈哈哈哈哈!

    ☆、九七 宫徵

    宫徵想自己怕是病了。

    所以此刻才揪心得如此厉害。

    明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明明不该在意她,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总是喜欢坐在房梁上吃东西的她,偷偷地送他小东西的她,明明不喜欢却从不阻拦他去见公主殿下的她,把他的发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她……

    “女侠对宫大人真是情深义重,就算拼死也要打下擂台,这份精神实在叫人感动。”

    对方都在佩服她,可她却还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

    “你可别胡说,我只是个嗜血成狂的魔头,恰好路过这里,手痒痒想打架罢了。”

    就算是这种时候,她都不忘记撇清关系,生怕公主殿下误会了去,给他添堵。

    他对着公主殿下又何尝不是这样。

    小心翼翼,兢兢战战,千思百虑。

    他们都是无可奈何地对自己输的一败涂地的人。

    她这场比赛必输无疑,一个打了三天擂台的人,如何跟一个养精蓄锐三天的人对抗?

    但是,哪怕明知道眼前的路是死路,她却还要走到底。

    她必须走到底,她身后已经没了别人能替她走下去,她若是认输,就会把他输出去。

    她输什么都不愿意输了他。

    这个认知,让从未被公主真正重视过的宫徵,没由来地就是心中一动。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

    目光完全不想从她的身上移开。

    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一次次地起来,又一次次地被打趴下。

    宫徵之前从未觉得一次次竟也是个这么残忍的词,能叫人战得浑身浴血,能叫人疼得发抖。

    宫徵瞧着心里越发揪紧,不知不觉间就站了起来。

    现在还来得及,如果现在他出手的话……

    但是……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就会暴露人前,宫中的乐师会武功还蛰伏宫中许久,隐瞒不说……

    轻则不过被赶出宫见不到公主殿下,重则便是压入大牢。

    可是她的步子分明又越来越迟钝,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多。

    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宫徵又往前跨了一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眼前的扶栏,正待进一步动作时,却又停住了。

    他侧头看去,却瞧见公主殿下拉着他的衣服下摆,一脸凝重地瞧着他:

    “大人稍安勿躁,比武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此时您不适宜去干扰比武。”

    那个女人若是死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亲事定是会被延期,这期间她也有更多时间准备其他方法。若是没死……宫徵就能留在都城,与她而言百利无一害。

    她眼中的算计落入宫徵的眼中,或许是这几日瞧清了公主殿下的心思,又或者他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而这些天周语让他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

    宫徵沉默着掰开了公主殿下的手。

    公主殿下的脸庞依旧娇美妩媚,眼中波光粼粼似能醉死人,跟那个会翘着腿坐在他房梁上啃果子吃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公主殿下的手被掰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瞧着宫徵。

    她似乎没有料到,这一直乖乖听话的宫徵,竟也有拒绝她的时候。

    这也是他第一次违逆公主殿下的意思。

    而宫徵的心里却平静如水,仿佛早该这么做了似的。

    他无法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瞧着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什么身份什么武功,暴露就暴露了吧,被赶走就被赶走了吧。

    只要,她不死。

    天地间的一切,在刹那间都化作了那一句话。

    他要她不死。

    宫徵飞身进入擂台,挥袖扫开对方的人,又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周语。

    周语抬头看了他一眼,腿一软,没能控制自己的身子,软软地就顺着宫徵的身子滑了下去。

    宫徵的手从她的手臂又转移到她的腰部,把她半拉半抱地扶起,他一语不言地瞧向公主殿下,虽不说但却很明显地在催促她赶紧站出来终止这场由她而起的闹剧。

    但公主殿下又怎么可能为了周语一个江湖女子而站出来说话?她立在高处,面上无悲无喜地瞧着宫徵,心道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过是一个乐师,竟也敢无视她的告诫。

    公主殿下站在上头,面色冰冷,像是要教训一下宫徵似的,毫不给面子,一点也不打算出手帮一下他。

    这方法是她想出来的,因此还获得了父皇的几句赞赏,要是因为一个江湖女子而又去破坏了,这叫她如何在父皇面前自处?

    一个江湖女子跟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宠爱,自然是父皇的宠爱来得重要!

    周语瞧清楚了形势,也明白宫徵再怎么瞧公主,人家也不会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场面变得更加难堪?

    她撕牙咧嘴地笑了笑,凑到宫徵耳边轻语:

    “你说我这么宝贝的人,她怎么就舍得不理呢”

    宫徵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使了巧劲推开,他回头看去,却落入一双璀璨杏眸之中:

    “你先在那里旁观一下,等我打完了爱抱多久就抱多久,乖。”

    她说得仿佛自己只是去喝个茶下个棋。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宫徵呆呆地站在擂台外头,又瞧见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与对手道:

    “抱歉,请继续。”

    他缓缓地收紧了拳头,产生了打晕她不顾这朝堂一切带她走的想法。

    这个想法曾经也出现在他瞧见公主殿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在游走江湖,瞧见那温婉妩媚的女子,第一次产生了想带她走一起浪迹天涯的念头。

    可谁曾想世事无常,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甘心锁在金丝笼中,无求无报地陪了她那么多年。

    陪到不再放肆地笑,不再尽兴地抚琴,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规规矩矩地按着条框活着。

    他本该是像江湖上其他人那样,想抚琴了就抚琴,想喝酒了就喝酒,今日醉卧花下,明日驾马黄沙。

    他本该……活的跟吴潇潇一样自在潇洒的。

    宫徵颤了颤睫毛,再一次伸出手去,拉住周语的手臂,道:

    “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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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打了!”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使臣也赶紧跑了过来,与周语行礼道:

    “我族民风虽剽悍,却也不愿意拆散有情人,既然姑娘能为了宫大人连命都不要,宫大人又能为姑娘不顾规矩独闯擂台,今日这比赛,怕是不用再进行下去了。”

    周语的对手亦是行礼钦佩道:

    “姑娘伤好后,随时欢迎姑娘来与某切磋,今日能见识姑娘,是某的荣幸,某佩服,甘拜下风。”

    终于不用打了。

    周语舒了口气,头一沉,靠到宫徵的肩上。

    她一点一点地收紧掌心之中的他的衣襟,疲惫终于如瀑布般倾泻而出遍布了浑身上下每个角落,沙哑的声音也没了之前那般故作轻松,而是透着一股沉甸甸倦意和些许喜悦:

    “宫徵,你听见了吗,你自由了。”

    宫徵轻声嗯了一声。

    他弯下腰,一手穿过了周语的膝,一手揽起她的腰,毫不费力地就把人抱了起来。

    他看似瘦弱的乐师一介,力气却并不小,抱着一个周语并不显勉强,反而较之前那般清冷的模样,更加显得有人情味儿了些。

    仿佛从这一刻起,他才又重新成为了一个人,一个会担心会生气会回应的人。

    周语一身汗与血交织,将他的一袭青衣染了个乱七八糟,她手忙脚乱地要跳下来自己走,却被宫徵一眼镇住。

    他紧紧扣住了她的腰,低语一声:

    “你安分点。”

    周语本就累极了,此时他既然那么说了,就也不客气了,顾自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放纵自己窝了进去。

    宫徵抱着怀里一身是伤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向观台,走到那个被他仔细呵护了多年的女子面前。

    他无悲也无喜,只不过将腰间的官符挑了下来,带着他几年的迷恋,一起丢到了那人面前。

    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脚尖轻点,不过几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许多人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乐师宫徵,竟也是个如此厉害的江湖高手,抱着一个人都能轻松地在几瞬之间从皇宫消失。

    也不知他为什么那么屈才,要在皇宫里困着当一个乐师。

    而被留下的公主殿下蹲下身去,缓缓地捏紧了那乐师的官符,头一次感到茫然无措起来。

    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但她又不想承认那是她自己丢掉的。

    她回想起每次去寻人时,那个对谁都是冷清模样的人,唯有对着自己才会展露三分笑意,只要是自己的话都会无条件去做,还在暗地里护得自己周全……

    那本都是给她独享的温柔,她都知道,也都明了,只是当作不知任意挥霍。

    直到如今他抱了另一个女子离开。

    头也不回。

    这一切发生得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还来得晚了些。

    这……也是她自己享受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他最后死了心。

    蹲在地上的公主殿下,在没人瞧见时,终于眼眶一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我那么宝贝的你们,怎么就舍得给我寄刀片呢?

    ☆、九八 宫徵

    周语昏迷了一阵。

    其实也算不得昏迷,她有些许意识,只是那意识并不明显,如沉在深海处的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到了后来,她满脑子都只余下了一个人。

    他们从寒冷刺骨的湖中踏着怨愤一步步走上来……

    他们一起品茶看花,有他在身边,纵然大雪漫天都近不得她半分……

    他们在花朝赏灯,他脚踩无数灯火来赴约,她头一次认识到步步生莲在男子身上竟也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他们的确是只有一世相互扶持的记忆。

    但那一世,足以抵过之后的千世百世,让她有所依赖地走下去。

    她的身子不是她自己的。

    她的魂也不是自己的。

    那……早就是秦丰的了。

    她或许会因为寂寞孤单而被别人的温柔感动。

    但秦丰之后……她再无爱人。

    周语猛然惊醒,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环视四周,见无人在才缓缓舒了口气。

    她方才又梦到了秦丰,唯恐自己说了什么呓语被旁人听了去。

    还好宫徵不在。

    她这般模样像极了骗人家小姑娘自己没有结婚的骗子,唯恐人家小姑娘发现了自己家里的那位。

    虽然她有千万句谎话能去圆,但能不被他知道还是不被他知道的好。

    她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吴潇潇。

    吴潇潇,是不知道不认识也不爱秦丰的。

    吴潇潇的世界,从来都只有宫徵一个。

    周语闭上眼,似是催眠自己似的又把任务翻来覆去地念了一遍,感到自己又清醒了些,这才坐起身子来。

    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被处理包扎过了,衣服也换了身新的。那粉底白花的样式,像是宫徵的审美。

    周语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感到自己肚子饿的很,便随手捞了件外衣套上就出门找吃的。

    宫徵在周语走了两三步的时候就过来了,瞧见她无碍的模样,舒了口气似的将她拉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

    周语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才扭头笑着对宫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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