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风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漠青鸿
缓缓走在街上,看着旁人脸上冻得通红,瑟缩着肩膀边呵手边匆匆的赶路。三人很是庆幸自己这身装束。
要说这还是柳沁的功劳,前世里出个远门总要百度下天气情况。做好全副武装准备,这一世没这个便利,但想到北方肯定比南方冷,又问了方诺。所以专门准备了一包厚实的棉衣、棉靴等,当时长盛还嘀咕,没必要吧。南方下雪的时候也没穿这么多呀。
可现在不得不佩服姑娘想得周全。
从没到过北边的长盛长安对倒挂屋檐下的冰棱子很是感兴趣,长盛还特地掰下一根拿在手里玩。
三人信步而走。
街上行人不多。摆摊的更少,铺子虽开着,但有厚厚的门帘子挡着,从外面也看不到卖的是什么。
时光过去了两年,街道却还是那个街道,铺子还是那些铺子,就连父亲抱着儿子匆匆走过的背影都是那么相象,只是……物是人非,那声“诺儿”是再也听不到了。
方诺心底的乌云并没在四处走动中散开,反而因故地重游,更增惆怅,心就象那穿了许多小孔的筛子,被呼啸的北风一遍遍的穿过,只有也变成了冰棱子,才会不觉疼痛吧。
“少爷,小心。”
长安抢上一步,将方诺轻轻向后一推,自己挡在前面。
“唉哟。”
一人猛的撞了上来,随后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长安也被撞得向后退了两步。
“你们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一矮个子的小厮在后面斜眼望了三人几眼,叉腰指着长安就骂:“看你穿得也是人模狗样,怎么走起路来倒象那横行的蟹子,横冲直撞的,若把我们少东家撞坏了,你们拿什么赔?”
这人好无道理,长安皱皱眉,明明是他先撞上来,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将三少爷往后拉开,只怕此时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家少爷,他们理亏在先,反而张嘴就骂,无非欺我们是外地人。
长盛却没长安好性子,走上前去,掂着手上的冰棱子笑了笑,“这位小哥,你还是先看看你家少东家伤了没有。”
那小厮才醒过来,赶忙去扶起还坐在地上叫唤的少东家,将少东家搀起来的瞬间,眼神一缩,地上,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躺在少东家的脚跟后。
小厮装作去轻拍少东家的后衣襟,手一伸,将那荷包神不知鬼不觉的拣入手中,顺手抖进了衣袖里。
“东家,咱们……”
小厮扶着已起身的男子,讨好的问道。
“算了,算咱们倒霉。”
那位男子,小厮口中的少东家亦不过十七八左右,穿着虽也是上等的棉袍子,跟方诺比就差远了,他可比他那小厮有眼色得多,知道面前之人非富即贵,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所以话一说完,微低着头就匆匆的走了。
小厮一愣,将衣袖紧了紧,也跟着急急离去。
长安这才拍了拍衣裳前襟,这一拍,顿觉不对,伸手一摸,糟了,装银子的荷包掉了,眼光朝面前地上一睃,没有,那么一定是刚才两人拿去了,因为在这之前他清清楚楚记得一直挂在腰间的。
“等等。”
长安回头朝已走出一段距离的两人喊道。
那小厮听得喊不但不停下,反而拉着他那少东家撒腿就跑。
“二哥,咱们的银子被他们拿去了。”
长安急得一跺脚,转身就追了过去。
长盛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东西飞了出去。
“唉哟。”
正跑着的小厮右腿弯一痛,一条腿就跪了下去,扑在了地上,被后面追上来的长安死死按着。
“你们干什么,青天白日的,难不成你们要打劫?”
少东家被这番变化搞懵了,颤着声音质问。
“打劫?”走过来的长盛有些鄙夷的看了看这主仆俩,“你还是先问问跟着你的这位小哥干了什么勾当。”
少东家狐疑的望向小厮,“阿贵,你做了什么?”
“我……”
长安将他的手用力一扭,只听得他“唉哟”一声,跟着一只荷包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少东家一张脸通红,气得要吐血,指着阿贵,“你……你……”了半天,其它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直旁观的方诺突然走上前,朝少东家认真看了又看,欢喜道:“许少爷,没想到是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许家的败家子
那姓许的少东家被叫得一愣,“你是?”
“我是诺儿啊,你不记得了,我爹姓方。”
“方……方诺?帐房方先生家的方诺?”
“嗯,少爷记起来了。”
许少东家许文看着面前的方诺,心里突突的乱跳,很不是滋味,当年方诺就是他的小跟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想到出去一趟再回来,竟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看他身上穿的戴的,哪样都能将自己全身的行头买去还绰绰有余。
当年我也曾这么风光过。许文狠狠的想。
同时狠狠的踢了地上的阿贵一脚,这狗东西,将本少爷的脸丢光了。
“方诺,你回来是……”
“许少爷,你有没有看到我爹?”
“我……”许文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方诺一脸的焦急,不知为何心里却暗爽,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你爹回来过,听说你不在家,就走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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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具大的惊喜仿如一阵狂风,将方诺吹得飘浮起来,心飘飘荡荡在半天空,许久都落不回地上。
直到长盛推了推他,“少爷,我看……”
长盛本来想说此人言语不可信,可见方诺如此高兴,实在不忍心说出打击的话来。
方诺从喜悦中回神,这才发现许文主仆已离开,可自己还没问清楚,爹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自己去何方才能找到他。
三人朝着许文主仆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拐进了一条窄巷里,往后看了看没有人过来。许文才扬手给了阿贵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我把你个眼皮子浅的小杂种,明儿就给卖到小倌馆去,你不是爱银子吗,让你天天数银子去。”
阿贵捂着脸,委屈的辩解道:“小的……小的都是为了东家你啊,昨日博乐赌坊那群人说了。再过三日东家拿不出银子。要将染坊拿去抵当,小的见那荷包很有些份量,就想着也许能帮东家一把。”
许文才知冤枉了阿贵。心里也有点可惜,将眼一瞪,“既如此,就该藏得妥当些。那方诺认出了我,定不敢搜身。唉,没想到不过两年没见,那小子倒是发了,啧啧。看他穿的戴的,俱是好东西,莫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刚刚东家说要将小的卖去小倌馆。小的这副尊荣只怕还没去就将客人给吓跑了,嘻嘻。那小子倒是长了副好模样,说不得就是干这个的。”
阿贵一脸贱笑,却不妨牵扯到痛处,裂嘴痛呼一声。
许文也跟着笑起来,笑得一脸的邪恶,“我就说嘛,他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原本比我家奴仆还不如,若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时常关照,还不知活成啥样,如何有这般本事,混得如此体面,原来……哈哈,阿贵,这真是老天开眼,现成的钱袋子送到我面前,从小他就最听我的,只要我一句话,他保准屁颠屁颠跟上来。”
“东家,他若问起他爹的事呢?你真的见过他爹?”
“我哪见过,许早死了,也不知死在哪个旮旯里,刚刚我是诓他的,他若问,再拿话诓就是了……”
许文说完这句,抬腿往巷子那头走去,背着手挺着胸,心情很是舒畅,同时暗暗琢磨着,如何去诓得方诺乖乖送上银子。
这一头,紧贴着墙角,方诺脸色铁青,双拳握得死紧。
若不是死死的控制着自己,拦住了长盛长安,只怕刚刚那主仆俩已成两只大猪头。
许文的话象一把剑,狠狠的刺入心里,他不在乎许文骂他是小倌,可他恨许文骂他是野种,连他爹的事都骗他,还咒他爹已死,更恨自己当年年少,不识好歹,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烂人当成哥哥般敬重,听他的挑唆,与爹爹吵闹。
许家老爷子是待他父子不错,可爹爹为许家卖了那么多年的命,到现在生死不知,欠他许家的也该还清了。
既然你不仁那么我也不义。
方诺眼中闪过狠绝的光芒。
揍他们一顿,杀了他们?
不,不,揍太便宜他们了,杀人犯法,方诺想到姑娘曾说过,对付讨厌的人还有个法子,就是掏空他的银子。
许文,许少爷,你不是想要银子么,那我就让你从今往后,穷困潦倒,一无所有,过得比乞丐还不如,比小倌还下贱。
心中主意一定,涌在心口的气愤怨怼烟云般消散了去,脸色也缓了过来,对长盛长安点点头,一声不吭的朝原路返回。
长盛长安一路气红了脸,若不是方诺拦着,他们早冲上去将两王八蛋狠揍一顿,出出气再说。
回到家里,长盛刚气愤愤的说了句,“少爷,明儿我们……”
就被方诺打断,把两人叫到面前,如此如此说了一遍,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各自去睡了。
听到隔壁屋子里隐隐的鼾声,方诺一时睡不着,他想到那年爹爹曾对他说过,许家起家和发达的秘密都在那家染坊,他爹爹还惋惜的叹道,老东家是个好人,可惜养了个败家的子孙,还劝他不要与许文多来住。
可当年他还小,根本不懂得父亲的苦心,只觉得爹爹老是管这管那的,很是厌烦。
轻轻叹口气。
有些事情等你懂得时,总是悔之已晚。
冬日的月光惨淡,只照出门坎前的那方小小地界,根本照不进黑暗里,而困在这黑暗中一点点等待黎明的方诺,竟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方诺早早起来,三人吃过早饭,去街上买了香烛、纸钱以及糕点茶果等供品,去了郊外。
郊外的一处荒坡,竖了很多的坟头,方诺他娘就葬在此处。
也许太小,方诺对他娘的印象并不深,在他能记事时,他娘就一直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能陪他玩,只偶尔陪他说说话,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
反而是后来父子俩相依为命的日子记忆深刻,如同被铸造在脑海里一般。
将坟头的杂草除了,给娘叩了头,烧了纸钱,暗暗祷告娘保佑他找到爹爹。
这才起身继续往前走,荒坡的前方有座山头,是许家的祖山,许老爷子定是葬在此处。
找到许老爷子的坟,没想到儿女双全的许老爷子死后如此凄凉,坟头周围亦长满了杂草,象是很久没有人来祭奠过一般。
同样将杂草清除了,恭敬的磕了头,烧了纸,对付许家希望他谅解的那些话就不说了,既然逝者已逝,还是希望他能瞑笑九泉。
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太阳才刚刚升起,风吹得染霜的枯草簌簌的响,偶尔一两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叫声凄厉,让人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归来
芜城柳府里,柳沁和江离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方诺他们的归期。
眼看着十月过去了,十一月过去了,十二月也过了大半,再过个几天就是新的一年,可方诺他们仍是杳无音信。
这古代没个电话手机的,真是不方便,一离开就象是断了线的纸鹞子,想得到点消息难上加难。
要是有几只信鸽就好了,起码知道他们人在哪,是不是顺利,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因为方诺一行迟迟未归,大家心里记挂,墨香院也没有平日的热闹欢快,气氛沉凝如外面不见日头的天空,低沉沉的压在众人的头顶。
“阿离哥哥,你说阿诺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柳沁皱着眉,她知道江离也不知道,可就想说点什么,说说话让气氛松散一下,不然都憋在心里更难受。
她也想好了,若年后还没回,过了正月十五就多派些人去找,只要人好好的,总能找到。
江离虽自己很着急,可不想妹妹担心,刚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有脚步匆匆的跑进院子,然后门帘掀开,府里守门的小厮扬着大大的笑脸,高兴的报喜,“表少爷,姑娘,阿诺少爷回来了。”
“真的?”
江离和柳沁同时起身,一个将椅子带得歪在地上,一个忙爬下榻慌慌张张的穿鞋子。
长兴长康已抢出门外。
他们还没走出院子,方诺已快步跑了进来。
“哥,公子。”
方诺的眼圈有点红,回到这儿,竟感觉象是回到了家一样。因为这里有人等着他,念着他,他们虽不是血缘至亲,却胜似亲人。
江离也很激动,可仍装出一副少年老成样,背着手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象她爹呀。柳沁翻翻白眼。
自己却不管不顾直接扑上去,一把抱住方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唉呀,阿诺,可想死公子我啦。”
方诺被柳沁抱了个满怀,一时呆住。实在是姑娘的热情将他吓着了。
他不敢伸手回抱,身体也僵僵的。可心里,一股小小的窃喜如地心的火山,突的一下喷发出来,将他胸中郁积多时的伤心难过愤恨等不良情绪全部给融化掉。蒸发成虚无。
他的脸有些发红,耳根更是红得要滴出血,幸好被大围脖领给遮住。别人看不见。
柳沁这样不顾礼仪规矩的一个拥抱,竟没人觉得突兀怪异。大家都开怀的笑起来,就连爱吃醋的江离,随后走出来的小五都没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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