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的故事

    又说到‘漠北十刹’其中三刹的死，茅台断定是被亓咬伤，中毒身死。而燕尾富说十刹向来是共同进退，为什么会放下尸体都不管？没有答案。

    第二天早上，太阳就将升起，华为正准备休息，突然又有事情发生。

    “西凉军队杀过来了！”

    “大家拿好兵器！”

    四面的沙丘上全是西凉骑兵，手持长枪，对着商队虎视眈眈。一身着轻甲的手持板斧汉子一骑当先，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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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镖头燕尾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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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站好队型！”燕尾富是经过大阵势的人，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整齐的西凉骑兵，也是一阵担忧。

    那轻甲汉子跑马到得燕尾富的面前，道：“久闻燕镖头的大名，西凉丁镇台招呼了。”

    “哦，原来是丁将军，幸会幸会。听说你在清远驿坐镇，不知为何跑到格尔木沙漠做起强盗勾当了？”

    丁镇台脸色陡然一变：“浪滔镖局有从未失手的名号，在下甚是佩服，不过从今开始这名号不但要改一改，将来江湖上就再也没有浪滔镖局存在了！”刚才燕尾富的一番讥讽，让丁镇台大怒。

    丁镇台原是西凉的冲锋万夫长，月前与段群清远驿一战，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大败而归，西凉国王拔跌谷以指挥不力之罪将他连降三级。

    浪滔镖局在以前的走镖中杀过不少西凉军士，与西凉所积的愁怨想当的深。拔跌谷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丁镇台之所以找上燕尾富，也是想立一功，希望以此重新得到拔跌谷的信任。

    “想我浪滔镖局在江湖上除名，痴心妄想！功夫上见真章吧！”燕尾富打算与丁镇台单挑。

    “燕镖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我只不过是在沙场上混的，虽也算得上是一介武夫，但与江湖高手比武功，我自是比不过你。”语气一转，“众将士听令，将此处中原人格杀勿论，手弱者斩！”

    “吼吼吼”骑兵们驾着战马冲杀而来，后面的沙子漫天飞舞。

    “大家顶住，不要让他们突破防线！”燕尾富大叫道，一大队西凉士兵冲将过来，燕尾富抽出镖旗，如枪一般挑掉翻几个，抢得匹马，向丁镇台追去。

    丁镇台识得历害，闪躲在了众骑兵后面，望着密密麻麻的骑兵，燕尾富即使能以一敌十，也只能望丁兴叹。

    镖师们围成一圈，那些做生意的老板在里面睁着大眼，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靠得较前的两名镖师，被快速而来的马蹄踢飞上空中，沉沉的掉在华为面前，眼耳口鼻都出了血，死了。

    这些镖师大都跟随燕镖头出过生入过死，没管这两人的生死，他们不是不在意，是因为他们知道，悼念同伴是战后的事。他们都集中精力将斩马刀直直的平放着。

    骑兵挟风而来，斩马刀迅速的向前一刺，四下鲜血飞溅，许多马就这样被放倒，但骑兵的冲击力也太强，马被开肠破肚之后，那骑兵手上的趋势却没有改变。是以出现这种情况：镖师以斩马刀杀马，马上的长矛趋势未改刺向镖师，马儿倒地西凉骑兵摔在地上，一部分死了，一部分活了下来。

    落马的骑兵没了马，就成了步兵，战斗力比步兵还不如。但这些兵就是多，怎么杀也杀不尽。

    燕镖头也被逼了回来。

    第一波冲击，双方各有死伤。燕尾富和众镖师们站在一起，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人，他心中一疼，这些镖师都是他十几年的心血，即使这场战斗胜了，要想再补充一批，已是不太可能。

    “拾枪！列阵！”燕尾富大喝，在沙漠之中传得很远。

    那些镖师立即听令，将西凉骑兵留在地上的枪拾起，蹲在地上，斜拄在沙地里，等待着西凉骑兵的下一波冲击。

    这一次是更多的骑兵，尽管那些枪几乎每杆都能挡住一骑，然而那些骑兵如同蜂子一般，络驿不绝。

    停止了冲击，几个成为步兵的骑兵与满面是血的几个镖师相互倒下，掉下马摔近圈子中的骑兵都被补上一刀之后，安静了。

    镖师在马蹄下已经损失一半有多，西凉骑兵损失也不小，整个圈子边横陈着上百个死人。**，血液，残肢，断腿，这里活脱脱如地狱。

    燕尾富全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支手，这是他亲自带大的一个镖师的手，虽不是父子，但情比父子，刚才有一骑向那镖师冲去，燕尾富想拉开，却只拉到这一只手，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这手被生生的扯掉，身体的另一部分隐藏在了百多人的死人堆里。

    看着众镖师，燕尾富眼圈红了，浪滔镖局的旗子被大风扯得呼呼直响，那上面的血水也随风而去，有一滴漂落在了丁镇台的脸上。

    “燕镖头，你忍心看着你的兄弟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只要你留下人头，并保证你手下的人以后不再这格尔木沙漠走镖，我就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商队我也不会损他偿分毫，让其安全出境，不会落了你走镖的名头。我也会放过你的手下，浪滔镖局还是浪滔镖局，你以为如何？”丁镇台嘴上这样说到，虽说现在占得上风，但这些骑兵是他的直系亲兵，刚才冲击下来死伤也颇大，自从被拔跌谷降职之后，除了这些亲兵之外，他也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燕尾富的目光扫过那些一脸坚定的镖师们，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做。突然一个镖师高吼着，“西凉胡子的话能相信吗？横竖都是死,兄弟们,不要丢了浪滔镖局的脸！”

    西凉人在沙漠中杀了太多的中原人，这些镖师们对西凉人早就狠之入骨，这镖师的一吼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围成圈子死守的镖师们，全都操起了家伙，向骑兵冲去，华为，水杳杳，道士茅台也加入了战团。

    一条条身体从战斗圈子里抛了出来，飞撒着红色。

    还在激战，燕尾富骑在马上，拭去眼角的泪，“停手！”声音穿透天地。

    镖师们停了下来。

    丁镇台挥手示意，那些骑兵也停了下来。

    燕尾富眼神划过丁镇台，对着镖师们道：“承蒙众兄弟对燕某的抬爱，燕某无能，以致许多兄弟长眠于这大漠之中！”

    众镖师也掉泪道：“总镖头，跟着你，我们没有怨言，跟了你，我们才有饭吃，跟了你，我们才不至于受人欺负！我们誓死跟随你！”

    茅台点着头小声道：“一般的帮派里，掌权的人都是高高在上，而这个燕尾富却是如此地深得人心，想想看，有这样忠的手下，有这样体恤手下的头头，十几年来不走失一镖，也是在情理之中！”

    华为与水杳杳就听到了茅台的话，反应不一，华为是敬佩，水杳杳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但却不由得她不信。

    “诸位兄弟，我走之后，浪滔镖局不能没有头，这个头就由你们推举吧。切记，不要伤了兄弟们的心！”转向坡上的丁镇台道：“我的人头，你拿去吧！不要忘了刚才你说过的话！”

    燕尾富说完之后，从膘间拔出短刀，刀光闪过，人头直直的向丁镇台飞去。

    伸手接过头颅，丁镇台一脸严肃地为燕尾富抹平了眼睛。战场上什么人值得尊敬，像燕尾富这样的人就值得尊敬。

    丁镇台兑现了诺言，给了商队老板一块令牌，领着骑兵渐渐远去。

    众镖师凄凉的哭声：“燕镖头，一路走好！燕镖头，一路走好！”

    燕尾富的身体还立在马上，手里还紧紧的拽着那把取走他生命的短刀。

    还不到晌午，沙漠里的太阳已经散发着毒辣的光芒，明晃晃的光刺痛着众人的眼睛燕镖头的尸身还在汩汩地流着血，血滴到沙漠上，渗进沙子里，很快就只看到一滩醒目的腥红，提醒着不久前的惨境。

    镖师们小心翼翼地把燕尾富的无头尸身放下马，那马长啸一声，在无边的沙漠里晌彻云宵。向着燕无富头部远去的地方拜了三拜。

    找来一些胡杨木，将所有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火化，阵阵清烟升腾在这鸟毛多沙漠之上。看着燕尾富的尸身在火光中化做一捧青灰，立在一边的众人无不心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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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情世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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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镇子，与众镖师告别，茅台头天晚上走了，华为本想与他多聊几句，但水杳杳将他拉住，说不可过多与人接近，这是灵古堡的规矩。

    沙漠之中能有一个小镇，那么这个小镇肯定有水。塔吉镇就有一处终年能打出水来的古井，便成为过往商贩补给的地方。

    两人在镇上住了下来。客栈很小，房间很多。房间多的原因在于原本一间客房被几块木板分隔成四间，留下了四个门，一个通道，是以每间房就只能容得下一张床而已。

    华为他们住在地字号的丙丁二间房，这两间房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窗户，不过被挡板分成两半，一边一半。透过这里可以看到镇上的的路人与对面的店铺。

    洗了一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顿觉得神清气爽。

    华为躺在床上，拉开纱帘向外看去，对面是一家吉利酒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酒铺门坎边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叫化子，引起了华为的注意。

    店里的伙计走出来，扔了一个幔头在叫花碗里，喝道：“还不快走。”

    那叫花子眼里只有馒头，抓起来就大口的咬扯，依然坐在门边上，根本不搭理那伙计。那伙计抬起手来正要打，突然有客人上门，赶忙前去招待。之后没再出来，想是忘记了门外还有一个叫花子吧。

    叫花子吃完馒头，拍了拍手，随手拾起一根细棍，怡然自得的剔着牙齿。进出的客人长袍襟摆带起的阵阵尘土，呛得他直打哈欠，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竟面朝墙壁，屁股朝着华为。从破烂的裤动里，依稀可见白晰的臀肉。牙齿剔好，趴倒在地上，打起盹来。

    一身穿锦袍，腰缠金丝带的中年人从酒铺门前经过。这人是塔吉镇的首富裴千，昨天又发了笔财，特别高兴，今日在吉利酒铺请朋友吃酒。他今日特地去镇上的老马的裁缝店里置了一身新衣服，又去李家的金店里弄了一条金腰带挂在腰间，过路的人都要回头看一看，不是看他，而是看这一身的珠光宝气，眼羡不已。

    叫化子像是背后长了双眼晴一样，马上转过身来，做揖打躬地道：“好心的富心的大爷啊，可怜可怜我吧”

    旁边大多数的过路人都认得裴千，都停下来看他怎么应付这化子。

    裴千本打算不理，可转过头，发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便在袖口里翻了翻，先是拿出一叠银票，摇头，放进另一只袖子；再拿出几锭大号银子，还是摇头，继续放进另一只袖子；最后拿出几锭有一二两重的小号银子，放手里半天，眼勾勾的看着叫化。旁边围观的人都说叫子运气还真好，几两银子，是他两年都要不到的钱。

    叫化子原本跪下的双膝都已经抬起来许多，不过还是保持半蹲状态，用脚尖支撑着整个身子，眼巴巴地看着裴千。

    酒铺的伙计这时候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道：“裴爷里边请，您订的酒菜已准备好啦，其他几位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哦，这是给你们掌柜的酒菜钱，不用找了，多的就给这位地上的兄弟吧。看着怪可怜的！”说罢也不顾丛人的眼光，挺着肚子进得酒铺去，那条金腰带散发出来的光芒很是耀眼。

    那伙计接过那几锭小号银子，掂了几下，便要进酒铺，那花子一把将他腿抱住，嚷嚷道：“我的那份钱呢？”

    “什么钱？”伙计一下想不起来。

    “就是刚才裴千说的不用找的钱呀！”旁人指点。

    伙计叹口气道：“唉，那裴爷那桌饭菜三两九钱五的银子，给我了四两。好吧，你拿去赶快走吧，不要在门口碍着客人了。”说完之后扔了五个铜板在地上。

    叫化子手里捧铜板，失望之情难以言表。

    华为看着这一幕出神，在身上摸了摸，一文钱也没掏出来。便向隔壁叫道，“师妹，身上有银子吗？”

    “没有！我们住店的钱还是从死人身上得来的。”是这样的回答。

    华为想到了什么，赶忙拾起地上的脏衣，果然，里面有块银子，当然他现在不记得这钱是怎么来的。这银子还是以前唐大江给他和刘月冰两人送行的时候的时候给的，到现在也就只有一块了，从凌云寺到灵古堡，再到格尔木沙漠里面，居然都还没有丢。

    叫化子突然觉得头上一痛，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看是块大大的银子，赶忙收在怀里，四下里张望，见没人，赶紧跑出了华为的视线。那个要饭的碗突然从花子跑去的方向飞了过来，碰在墙上，碎成了四瓣。

    这一切华为都尽收眼底，水杳杳那边传来了冷冷的声音：“做好事的感觉如何？”华为无语。

    在云府待了一阵日子，眼看春节就要到了，阿发也有自已的主意，一直住在云家也不是办法，正好挨着云府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的老板要回乡过年，不打算再来，这酒楼地理住置还可以，虽不是处在极度繁华的地段，但酒楼老板的声誉颇好，有一定的客源基础，那老板急着出手，要价也不是太高，阿发便花了三百两银子盘了下来。

    经过几天的装修，石家酒楼终于赶在春节前亮相中州城了。三刀特意将将洪民夫妇接了来，稻香村的生意不怎么好。与阿发商量好，收入照人头分，其实这样三刀是最不划算的，不过他到是没多在意钱方面的事情。

    伍良刚能下地行走就离开了稻香村，说是要找一个静地休养，要不依他的性格，一定会跟着来凑热闹，不过他受的伤也委实太重，不是几下就能治得好的，他走时还带上了小山，将洪民夫妇知道伍良有本事，巴不得小山能跟着他学点东西，再说伍良现在行动不怎么方便，有一个小孩照顾也要好许多。

    三刀曾在泯州城里听说过王记酒楼成功的经验，便找到程宇向衙门里讨要了一张公文。有关系就是好，一文钱没花，加上飘飘觉得好玩也跑来助阵，人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刚开张的几天就已是人满为患。

    明天就是春节，快到中午的时候，古兰在房间里立了几个牌位，他的父母与阿发的父母，但发现没有香烛纸钱，阿发便自告奋勇的去买。

    买好回来的路上，中州城里正在进行春节博彩大会，这博彩大会完全就是为了娱乐而设置的，与现在买彩票的形式一样，头奖只有一百两，只要花几个铜板，就可以买到一封包好了的信纸，撕开就会知道是否中奖。这是非盈利性的活动，卖出票的量值多少就是发放奖金的多少，当然，这些都是提前计算好了的。

    这活动在中州城里已经有好多年历史了，只有春节才进举行。不会存在着票卖不完以致奖金发不出去的情况。阿发见了觉得好玩，便以五钱银子买得十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