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卫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善文寨
卫鞅实在忍不住了,好奇的问道:“辅亭长!这重泉就紧挨着洛水啊,取水十分容易的,为什么你们对水还这么珍惜啊?”亭长嘿嘿一笑:“贵客啊!这到不是珍不珍惜的事。你说:洗不洗的对活人有嘛关系?你天天洗,我(读)天天不洗,到时不都是死个逑。干嘛劳那个神?”“咋——这说?天天洗、、、、、、”卫秧语结,不可思议的问。“好了。你是贵客,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这都是祖先传下来的,大家都这样。哦,贵客啊!我家倒有个大事要求你!”亭长说着就溜下炕来,卟嗵一声的跪在地上。
卫鞅不知何事,以为是问水吓到了这位亭长,就要跳下炕来拉住这个动不动就喜欢跪下的亭长。那只被亭长的大儿子误会了意思,被他一把按在炕上,喝住:“别动!”
卫秧刚说出个“我,”亭长的大儿子就知道卫秧意思。他低声威胁到:“我知道,你不要他跪下。但我告诉你!你敢不要他跪下,敢不听他说话,我就扭断你脖子。”
“啊!”什么事怎么严重?卫秧啊了一声,正在想着弄明白。就看亭长跪在地下,对妮子一招手。妮子也连忙的溜下炕来,跪在了父亲身旁。妮子的一跪竟引出亭长说出了令卫鞅有生以来,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难堪事来:“贵人!我这妮子十岁时。郑县卜师来重泉为妮子占卜后说:此女贵相,贵为国妇。在此女首注红(首注红。卜祝对女子首次来月事的雅称)时的五日内,必有贵人从东方来。到时,务必请这个贵人为此女开身!客人,今天就是妮子首注红的第五天。你就从魏国来到了重泉。巧了又住在我家。你衣冠华丽、气质不凡!不富则贵。贵人啦!我老辅也不讲什么客气话啦。只求贵人你为了我辅氏一家八口的富旺,屈尊为俺妮子开个身!我们全家谢你啦!”“爹!跪在人丛中的辅家三小子,突地站了起来,用憨厚的喊声为公孙鞅解了围。“爹!不是你说要我为妮子开身的吗?咋,一看客人穿的好,就让给他了!”“屁话!给老子跪下!”“就不跪。我哪错啦?三妹,你替我说!……三妹!你咋也不帮我啦?那天你还说我比大哥、二哥都强的吗?……”“住口!你狗日再胡闹,老子砍了你。你个杂种!老子是说万一没得贵人从东方来,就要你给妮子开身。今儿有贵人从东方来了。你敢违天命坑你三妹?塌老辅家旺火?*妈!”被天命十分委屈的镇住了的老三,哼啊哼的跪在了地下。辅亭长这才换了种缓和的语气,安抚老三:“小子!看你狗日刚立军功。今儿晚,除妮子外,老子和你两个哥,都让着你。”老三这才揩着鼻涕要道:“妈!”什么?公孙鞅差点在炕上跳了起来。他怎么异想秦同戎俗、**无礼,也想不到**到这种份上。老三在辅亭长答应后,傻笑的扑入娘怀,也不管妮子的大事,辅家的兴旺了。“你——!”公孙鞅突生一股怒气,刚开口要制止老三当众**母亲之事,就被辅亭长挥手拦住。“贵人!莫见老三这个粗人的怪。他不是有意跟你争的。”“你——!”公孙鞅气得一噎。“我!我老辅带全家给你磕头啦!求贵人千万莫因老三跟你争,而不给我们妮子开身!老三,你个狗日还不给老子跪下!快!快跟贵人赔礼!求贵人帮你三妹一把!”嗵、嗵、嗵!老三真的离开娘身,扑在地上给公孙鞅磕了三个响头。公孙鞅一急,摆着手就要下炕劝阻,可又被离的最近的大小子给按住了。辅亭长一看贵人摆手,急的又是三个响头:“贵人啦!大人不记小人过。老三礼也给你赔啦,你一定要给妮子开身。帮妮子这个大忙啊!等妮子成了国妇,到时,我老辅带全家再来拜谢你给大恩!”卫秧又气又急,知道在怎么说下去,误会就越深,对愚昧人只能说明,于是他直言不讳的说道:“辅亭长!我从没有怪过你家老三。你——唉——!叫我如何说你?我知道秦俗,也知道你爱女之心。可我只是一个过路借宿的普通不过的魏人,一不富、二不贵。我是怕我害了你三女儿的国妇之命。不信?你看这是我在魏国的中庶子官凭。”辅亭长接过官符一看,高兴的哈哈大笑:“个狗日的郑县卜师神呢!连贵人的官都说得差不多。贵人,知道不?卜师说贵人虽眼下官不过庶子,但不久就官气旺啦!”“他瞎说!”卫秧真是把那个郑县卜师很死啦,急的爆了粗口。“嘛?卜师咋会瞎说?瞎说,咋说得这准?你不用再推了。”辅亭长根本不听解释。“不行。我是魏人,不随这种**兽俗!”卫鞅气急反怒,责斥之言冲口而出。“嘛?祖辈传下来的是**兽俗?”辅亭长突地站起。他的三个儿子也跳起来的围了过来。最冲的是老三,竟一把揪住卫鞅的衣领。“放开他!他是贵人!”一直没吭声的妮子突然冲了上来,拖开三哥,提醒众人。“哼!我老辅不知**嘛说法,可知道与兽俗一连就不是嘛好话。贵人!我说你魏人到了秦地儿,就得随我秦俗。魏人咋能瞧不起我们秦人呢?”“我不是瞧不起秦人,是……”卫秧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瞧不起我家妮子?妮子咋啦?活脱个美人坯子!妮子解开怀让贵人瞧瞧!”辅亭长步步紧*,不给卫秧丝毫退路。“不。不用!我也不是瞧不起妮子。”卫秧一听又扯上妮子了,真是越扯越糊涂。“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为嘛?”辅亭长跟卫秧一样,被卫秧说糊涂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为什么?就把脑壳抵近卫秧,气冲冲的问道。“你呀——辅亭长!要咋说你才明白呢?我,我是你的秦国公请来的客人,怎可……”卫秧被*得没有办法,只好借口是秦国公的客人,想用国公这块天牌来压住辅亭长的荒唐。“哈哈——哈哈哈哈!辅家大喜啦!你是我主公的贵客,就更要为俺妮子开身了。你再要不依,嘿嘿!明儿,我就把你绑到栎阳,到主公那告你去!嘿嘿!到了栎阳,你挨了五十大棍后,还得要为我妮子开身。咋,不信?你就试试!信不?不信我这就把你绑了!”辅亭长一听是国公的客人,反而更是高兴,这不证实了这客人的身份高贵嘛?马上就拿自己熟悉的秦俗、秦律来说事,威*左推、右挡的卫秧。“信、信、信!”彻底绝望的卫鞅,一看辅家三个跃跃欲试的儿子。他真怕这三个儿子在半路上把他杀了,让他一腔热血冤枉白流。“答应不?”辅家老大拿着把食刀,手试着锋芒问。“答、答应。”外表镇定、内心发抖的卫鞅,牙齿打着颤的应承着。“答应了就快点!”辅亭长欢快的一笑,手一挥!他的两个女儿,就把剥得精光的妮子塞进了卫鞅的怀里。大女儿边塞边嘀咕:“这魏人咋这日怪?搞这事咋不象我秦人饿狼抢食似的。魏人还要动武蛮才答应呢!”“姐!恐怕魏人就兴是这俗呢!唉哟——爹,你揪疼我啦!”二女儿也想不明白卫秧的行为,正与自己姐姐探讨呢,就被自己爹揪的腰身一疼。“揪,是轻的。老子今儿*呢!你个*,嘴咋这长?跟老子上炕!”辅亭长生怕自己女儿害了好事,一把抱住他的二女儿往炕上一按。几个儿子就各自在炕上,学着老爹伏在各自的血亲身上,开始了兽性的本能。一颗又一颗悲悯秦人的泪,从紧闭着不敢看这人间悲惨情景的卫鞅眼里流出。也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颤抖的卫鞅,感觉到一只纤弱的手在他脸上滑动,一个娇小的**在他怀中蠕动。他眯眼一看,是妮子。妮子泪汪汪的脸上,两只豆夹眼,惶恐不安又百思不解的望着他。他心一软,觉得妮子可怜。妮子没错,错的是秦俗。他突然睁开眼睛,端视着妮子,爱抚的用手,摸了一下妮子的头发。“妮子!”他的一声轻唤,竟让妮子浑身一抖。妮子的心,咚、咚咚的在卫鞅身边跳的直响。“你,每晚,都是这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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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卫秧入秦,秦俗惊心(3)
正听着的妮子和正讲得起劲的公孙鞅,被辅亭长的刀和凶神恶煞之相吓得一楞。对公孙鞅已有情的妮子虽对情感朦胧,但她感觉到为她打开了人的生活之窗的公孙鞅是她喜欢的人,生怕爹一怒,一刀杀了贵人!忙扑过去拦住凶狠的爹。辅亭长却顺势的一把抓住妮子的头发,把刀架在妮子的脖子上,对公孙鞅吼道:“我妮子命苦。你若真不肯为妮子开身?我留这个女有屁用。老子一刀杀了她!”“别!别!我没说不为妮子开身啦。”公孙鞅急得要扑了上去,却被看守他的老大一把按住在炕上。辅亭长把刀从妮子脖子上拿开后喝问:“那你干嘛还在炕上闲扯?”“没——没地方。”“嘛?南炕留你一半。还困不下你两个?”“可,一家人、一个炕,咋困?”“日你娘!你打哪听说一家还打两个炕?”“魏国。一家人打好几个炕。父母一个炕。未成家的儿娃一个炕,女娃又一个炕。你,能不能再找个地,铺张席!”“屁话。你没看到俺就一间房吗?真不知你等贵人是咋住的,难道一家还有两间房?”“贵人!委屈你啰!俺用炕案隔一下,行不?”从未开过口的辅氏推开儿子,揪起身来说。无可奈何的公孙鞅为了自身前途,还真怕这位亭长一怒之下把妮子杀了,再到秦国公那去告他!到时,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说,魏国他还回得去吗?他只好点了点头。……第二天。太阳老高。公孙鞅才从噩梦中醒来。他轻轻拿开睡在他身旁妮子的手、腿,起身下炕。炕上。你压我,我压你的男女,在北窗射进来的阳光下,依然沉睡。野蛮!一想自己竟和野蛮人一炕而睡?并与他们一样,在一个炕上进行过最原始的交配。公孙鞅很想狂喊数声,以泄心中说不出的恶心和冲动。他刚一张嘴,腹中一团酸水就涌了上来;哇的一声,昨晚的吃食从口中呛出。公孙鞅抱起服裳,跑进了灶房。妮子十分机警,一听呕吐声就醒了。小小年纪虽才开知识,但本能的直觉让她下炕后直奔北房。“你——你!你咋不穿服裳就来这?”刚套上服裳的公孙鞅正系袍带,突然看到全裸的妮子跑来,忙慌张的问道,又急忙的抓紧襦衫的下袍。“我怕你不知道水在哪,起来帮你打水洗洗呢。你不是吐了吗?看!你身上还有。”妮子无邪的手,在天真的女性本能驱动下,就去揩公孙鞅身上的脏物。“别、别!等等!妮子,你去穿上服裙后,再来帮我!行吗?”公孙鞅从妮子的神态上看出妮子是真对他关心,一改语气提醒妮子。“穿服穿裙?在家没外人咋要穿服裙呢?一件轻裙多干贵呀!磨坏了,晓得爹几时再买嘛。再说你要俺伺侯呀!”“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不是讲了男、女为遮羞、讲礼,要穿好服裳后才能相见的嘛?”“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的男人呀?我这身子你昨儿不是看过?日都日了——哦,交配,是交配,对吗?”公孙鞅苦苦的一笑:“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父、母、兄、妹,只要是男人和女人,都要穿上服裳讲礼、遮羞的。”“哦!可这身子人人都一样的,有啥羞呢?穿服裳是为了不冷、不晒呀!咋变成讲礼了?贵人!妮子不懂,能讲给俺听不?”“来!我问你!你晓得嘛叫干贵?”“很难得到的东西呀!”“你得到干贵的东西会咋样呢?”“当然高兴啦!再爱惜它啦,生怕把它弄坏了。就跟我得到爹给得轻裙一样,平常舍不得穿,你这贵人来了我才穿的。”“这就对了。人的身子虽然都一样,可穿上服裳把它遮住后,不同的人,不同的服裳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身子也就不同了。而且一个女子只能得到她喜欢的男子的身子,一个男子也只能看到他喜欢的女子的身子,你说干贵不?”“当然干贵(陕西方言:珍贵)。可为嘛要只得喜欢的男子的身子?为嘛只许一个女子让一个男子看呢?”“为了干贵呀!一个男子只有得一个喜欢的女子后,才会爱惜,才会舍不得。妮子啊——!你愿意不管哪个男子都来与你交配,交配后又都不管你的走了?还是愿意自己是最干贵的女子,在好多男子中挑一个你自己最喜欢的男子,与自己活人?”“当然是自己最干贵嘛!懂得了。妮子这就去穿裙子,再也不让人看我身子了。包括爹、娘、哥、姐。但你嘛时看,嘛时交配我都喜欢。”“好了,去吧!”公孙鞅这才松了口气。穿好轻裙的妮子又跑进灶房。“你咋又来呢?”“你饿不?”“有点。”“昨晚就没吃,今儿早又吐了,咋不饿?”妮子边说边吹着鼎下昨儿保留的火种引火。可能是昨晚不小心,火种吹不燃。妮子又拿出钻木取火器来引火。取火器刚拖到鼎旁。公孙鞅走了过来,掏出火镰递给妮子。“这嘛?”“火镰。”“嘛用?”“引火。来,我教你!就这么拿着,对!这个手拿着镰,对!你往上一敲!对!再敲……”火燃了。妮子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蹲在鼎前的公孙鞅啃了口,就叫起来:“妈吔——、妈吔——!好稀奇哟!”边叫边跑进了炕屋,生拉、硬扯的把一家拖到灶房。辅氏与几个女儿高兴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从妮子那学会火镰取火后,都争着敲打着火石。辅亭长从几个女人手中抢过火镰,学着引着火后,举着火镰就把公孙鞅拖进炕屋:“贵人!你真是贵人呢。你咋能进灶屋?来!上炕。你,你能把这神火多给些我?”“就这把。唉!你要火镰做啥?”“我是亭长呀!亭长咋能光自家有神火呢?我要求贵人给重泉每家一个。”公孙鞅对亭长顿生好感,就借着这机会提出要求:“可以,但有个条件要你答应后,这神火才用得成,不然这神火不灵了。”“行。”“算话不?”“嘛?我们秦人说出的话就是金子。”“我相信。这样吧,从今天起,一家人在屋里都要穿好服裳,分个男女。有条件的一家人,儿子大了、女儿大了都要分屋分炕而睡。这,做得到不?”“穿服裳费粮是费了点,不就是一年多花担粮做几套服裳吗,这做得到。可分屋分炕没这多粮啊?”“先做到穿服裳吧。分屋分炕等我见了秦公,从秦公那设法子行不?”“行。只要主公下令,我重泉第一个分屋分炕。这神火在没分屋、分炕时会不会不灵?”“我使个法,让它先灵着。”“行!神火在哪,我叫人去搬!”“不用。你看!这是神火石。我来时在镇前树林旁的山包岩洞里已经放好了。你拿着它,哦,叫你儿子去就行了,带着锤子把它们敲下来。每家都有剑吗?有就好。将这神火石每家发一个,用剑多敲几下,神火就会引燃棉线。你呢,就带着我去看看农田。行不?”“行。可你是贵人,咋关心那下作事?”“农事是一国的基本,咋下作了呢?你不问农事吗?”“不问。这由党正(党正,党正是亭长的下级,所以辅亭长在这里说官职)管着。我是亭长,怎么能盘田呢?”“我请你呢!去不?”“去。吃了饭去不迟吧!”公孙鞅接过妮子递来的早饭,一看手中的钵,食刀就知道妮子可教也!对妮子笑了笑……公孙鞅早饭吃得饱,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与辅亭长走到农田的田野里后,感到重泉一切都有了生机。田野里。阳光下。春麦与杂草野稗同生。已是初夏季节,农田里不见农人。亭长觉得脸上无光,刚要解释,突然看到转弯处有一农人锄草,扬嗓就把这农人喊了过来。“喂!我跟你说:‘这是国公的贵客,问你盘田的事呢!”农人一听国公,就要下跪,被公孙鞅一把拉住。“你种多少田啦?”“我、我、我种五井。”“你一年一井能收多少斛粮呢?”“收、成好百把斛!差就只一半了。”“长城那边的魏国知道不?”“晓得点,不就十来里路。”“你知道一个魏农一年一井收多少斛?(井、斛。计量单位,一井,约今天800亩地,一斛约十斗,一斗约今4公斤。斛略同后的斛。战国初,秦地产量极低)不知道不要紧,告诉你:最差的年头也有近八百斛呢!”“嘛?!……”“你不信啦?这是国公请来的贵人!你还不信?找死啊!”“信、信、信!辅亭长,我敢不信!只是想收这多的粮咋吃得完、用得完嘛。”公孙鞅一笑,从农人手中拿过木耜:“你看!你还是用的木耜。魏农早不用了……”“用铜器吗?那多贵哟!”“也不用。用铁具。铁农具又轻又巧又耐用,人盘田轻身多了。魏农盘田要先选种子,还要施肥、灌水、除草、灭虫;还讲究两行农作物距离多开,两颗农作物离多远。这些你都做了吗?”“这是盘田吗?我听都没听说过呢!盘个田的下作事还讲究这些,一年下地不累死了?”“想发财、多打粮,就要劳作。要是你跟魏农一样,一年一井田能收八百多斛,你象不象魏农一样盘田呀?”“盘、盘。八百多斛呢!咋不盘。”公孙鞅哈哈的笑着与辅亭长离开了农夫,走向官道。官道上。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镇民,等着看贵人和贵人给他们神火。公孙鞅一看这么多人等着,心里一高兴,往官道上的岔道口旁的土堆上一站,笑着问“神火好不?”“好!好神呢!”“辅亭长家好不好?”“首户咋不好。谁有那大的屋?”“辅亭长!这河水流到哪儿去了?”“魏国嘛。咋问这?明事儿呢。”“可重泉与魏国的大荔、临晋都喝得是这洛水的呀!辅亭长家到了这河水下流,连最差的户都赶不上呢。魏人一井收千把斛粮。他们穿着和我一样的漂亮锦衣,住着好几间宽敞亮堂的大房子,吃得好吃的美食,整天洗得干干净净。他们每一个家都打着好几个炕。父母、儿娃、女子各有各的屋,各有各的炕。可重泉呢?也喝得是这洛水。为嘛你们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困觉?为嘛一井只收百把斛粮?为嘛一年只穿两套粗麻服裳?”“嘿!我们这些贱人,懂个屁呀!”“你是贵人!你明白事理,你说是咋回事呢?”在镇民渴求的眼光里,公孙鞅突生出种上苍派他来拯救这些可怜的秦民的意念和这种意念伴生的崇高责任感,开口讲道:“是你们没把自己当人!整日糊日弄自己。这种活人,才穷得象牲口一样活着。我告诉你们!你们要象魏人一样活人!”他突然停住,趁镇民还在惊愕之中走了。等镇民清醒过来,哪还有贵人呢?只有一团白云在蓝天上愈飘愈远。“他是神人呢!”辅亭长高喊了句。呼啦啦,几百镇民仿佛看见公孙鞅站在天上的那块祥云上,看着他们。于是阵民全都被镇住了,无意识的全趴在地下,给神磕头……幸福极了的妮子,双十合手,跪拜着祥云!并生出种神定来娶她的神秘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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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愚昧、贫穷,希望(1)
“唉!”妮子轻快的赢了一声,像只小鸟似的飞了出去。可不久,穿好轻裙的妮子,又像只燕子飞进了灶房。正在灶房里,用水清洗自己的卫秧,被妮子吓了一跳:“你咋又来呢?”“你饿不?”妮子全然不管正在洗身子的卫秧那尴尬,只是满脸关心的问道。看着妮子天真和关心自己的脸,卫秧只好掩饰着回答:“有点。”妮子是多实诚的人,用眼睛看着卫秧说:“昨晚就没吃,今儿早又吐了,咋不饿?”妮子边说边吹着鼎下昨儿保留的火种引火。可能是昨晚的不小心,火种怎么也吹不燃。妮子又拿出钻木取火器来引火。刚把取火器刚拖到鼎旁,卫鞅就走了过来,掏出火镰递给妮子。妮子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卫秧递给她干嘛,就问:“这嘛?”
卫秧笑道:“这是火镰。”
妮子接了过来,边看边问:“这火镰是干嘛的?”卫秧从妮子手中拿过火镰,手把手的教起妮子,学起火镰的使用:“妮子,这是和你常用的取火器一样的事物,专门引火用的。你看啊!来,我教你!就这么拿着,对!这个手拿着镰,对!你往上一敲!看,冒火星了。用引线接着火星,火星就会引燃引线,这火就点燃了。不慌,别急,慢慢来。手拿稳。对!再敲……”哗,火燃了。妮子看自己用个小镰刀,往块石头上一敲,就把火引燃了,小丫头的秉性,让她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蹲在鼎前的卫鞅啃了口后,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妈—、妈吔——!好稀奇哟!”边叫边跑进了炕屋,生拉、硬扯的把一家拖进了灶房。辅氏与几个女儿高兴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从妮子那学会火镰取火后,都争着敲打着火石。辅亭长从几个女人手中抢过火镰,学着引着火后,举着火镰就把卫鞅拖进炕屋,一脸崇拜和激动的说:“贵人!你真是贵人呢。你咋能进灶屋?来!上炕,上炕。你,你能把这神火多给些我吗?”他要火镰干什么?卫秧在心里想着,口里问道:“就这一把。唉!你要火镰做啥?”“我是亭长呀!亭长咋能光自家有神火呢?我要求贵人给重泉每家一个。”辅亭长很自然的告诉了卫秧,自己的想法。卫鞅对这亭长顿生好感,就问:“你们重泉有多少户、多少人啊?”
辅亭长随口相告:“我们是个军镇。按十户一党,十党一里,十里一亭编制。我重泉共有一千户,每户男壮,哦,也就是16岁到45岁的,有三个人,加起来应该是三千多吧。再加上守军千把人,贵人!你给我这么多,我看你也没有,就给我百把或者十把也可以。”
卫秧脸上笑眯眯的听着,心里却是对秦国地广人稀感到惊讶!一个还是军事、边境重镇的重泉,有魏占河西的三分之一大,可只有几千人,而魏占河西却有二十万人,还是魏国人口最少的地方。卫秧正在想着事,就把跟他说话的辅亭长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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