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卫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善文寨
卫秧一看到商住区,就想到给秦国生产财富的农人的住宅。农人住宅的简陋和商人住宅的豪奢,让他不由想起:神农氏作、列廛于国,口中为市,致天下之民,繁天下之物,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哼哼!没有想到,神农氏这利民之举竟被这些商人用于毁国。商亡。周将遗民安之洛阳。洛阳商人为泄亡国之恨,初以买卖为生计,后专弄此业坏后世。故诸侯,贵族耻称他们为顽民!七国庶民恶呼之为“商蠹”。秦之贫、富如此不均,这商蠹肯定是一大害。卫秧正愤愤的恼怒着“商蠹”。“好!好啊——!翻——翻……”一阵又一阵叫好声,助威声,突然传来,一下子搅乱了卫鞅的思路。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东区商贾住宅的大道尽头,只见那大道尽头,有一个若大的一个场子,一大群人正围着在那里叫喊、观看什么。对秦国什么都好奇的他,仗着一身官服,轻易的就走进场子。一看,是几个伶人在场子里表演着杂耍,而且场中的杂耍,翻滚的的让人眼花缭乱。正在踢球滚翻的伶人班头,眼睛很尖。他一眼就看到从围观之人中,走进来一个高冠伟服的外国官长,心里大喜——来了一个财神啦。外国官可是比秦国官、秦国商人都要大方。
想到这,他借势一展平生绝技,用一个倒挂金钩,将球踢到空中后,又用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在空中把球接住,再借势轻轻的飘落在这个外国官的面前,双手恭捧铜盘,盘中放一红球;半跪于地,举盘过头给外国官请安:“小班今蒙大人抬观,甚感万谢!”班头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一眨眼间完成,让卫鞅楞得一惊。他往两边一看,着褐袍的观众,(老百姓的服装,秦国尚黑,故百姓喜穿黑衣)不知何时都离开他数步,把他一个人孤秃的凸立在原地。对伶人向来反感的他,从来认为伶人对社会有害无益,徒耗粮、布。就是魏国,伶人也只准贵族养在家中私娱。没想到贫穷、蛮荒的秦国,竟比魏国在这方面更甚,伶人竟可以招摇上市的公开刮民财、消民志。他本来对自己糊里糊涂的走进来看杂耍,就在自责不已。面对伶人班头的这一讨好之举,自然反感、恶心。他冷冷的把眼一瞪,嘴一抿,厉声问道:“是谁的班子?谁批准你等在此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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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人兽斗
班头一惊!这是哪国的官?咋这种口气问话?哦——莫非这官不懂秦律,怕违秦律才故作如此试探。想到此,班头忙亮出牌子:“回大人!小班是秦国上大夫,太子傅公孙虔所养。是经公孙虔上大夫也就是小的主人和郑,县县令准许的,方在此娱民。”“噢——?上大夫太子傅的伶班也出来挣钱?真得嘛?”卫鞅的这一问真把这班头给问住了。他本想实打实的告诉这个外国官,我们秦国伶班是:每年一次,一次一月,由伶班出门挣钱积私,算作伶班一年的工钱的规矩。可班头又一想:这是个外国官。若这个外国官知到我们秦俗后,瞧不起伶班扭头而去那不就完了。于是,班头两眼闪了闪后回答:“大人,秦年俸千石以上官,百井以上贵族均养伶班。为展显各班,特定每年一次,一次一月由各伶班上市娱民。这一乃切蹉技艺;二则找有能力的伶人充实各班;三在表演之时,让贵族、官长互比较力。小班虽为秦之首班,也奉主人令,出来长长见识。”“哦!球踢得尚可。”公孙鞅不想与太子傅这等达官显贵一来就为这等小事起冲突,随口赞了句,掏出几个钱扔在盘子里,拔腿就走。伶人班头哪能让财神就这么走了?手一挥,四个纤腰丽女翻舞上场。伶人班头一个单跪叩首:“大人!小班难得有您这样的外国贵官赏看。请大人屈尊,暂住足半会。若小班技差艺穷不娱官长目,再走不迟!可否?”卫鞅为了照顾太子傅这块牌子,又无言反驳这班头的好言恳求,只好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允许后,站在了一旁。九张坑桌,在场中叠了起来。四个丽女,竟一个筋头翻了上去。小小的桌面上,四女各据一方,弓腰下仰,如个园环挂在桌边。这表演,卫鞅和观众那里见过,齐声道好。四个丽环,四朵春花,在叫好声中如翠鸟从桌上飞下,飞到卫鞅前。四个园环又叠加立在公孙鞅前面。四张丽脸如鲜花向着卫鞅红朴朴的开放。讨赏的班头,并未将陶盘拿起,竟对观众乱抛进场的数百个小钱不屑一顾,站在场中高唱:“诸位父老乡亲,搭这位外国贵人的洪福。我班为显秦国首班的能耀,表演你们只听说过而未见过的美女斗巨猩,娱乐、娱乐我们郑,县父老乡亲!”
观众一听,欢声雷动。卫鞅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秦国贵族竟能玩出只有史简上记刻的纣王之乐?这可是亡国之乐啊。他刚要喝止,突然想起这是秦国。转念想走,又见渴望着他不走的四张丽脸,只好又立而不动。只听鼓声一响,四个女环展开飞下,依在卫鞅身旁。六个壮汉在鼓声中吱吱呀的推出辆木笼车放在场中。班头打开笼门。笼内摇摇晃晃地走出头两米高的雄性黑猩猩。黑猩猩竟笑态可掬的将笼车推到场边后,再走到场中,对四周欢呼的观众弯腰行礼。观众甚乐,哄地一笑。黑猩猩也傻傻地回笑。围着卫鞅的四女,马上飘出两位,前去挥棒指挥黑猩猩翻滚、扑腾。另一个个最高的丽女,一见黑猩猩上场,就吓的浑身乱抖,每见黑猩猩转过身来,就往卫鞅背后躲脸。卫鞅初未留意,后见班头用毒眼狠地瞪着高女。高女无奈这才站出。高女一露面,就被黑猩猩看见。卫鞅一看黑猩猩一见高女,不再听另两个女孩指挥,裂开个大嘴,对高女傻傻地笑了起来后,方才明白过来高女为什么躲。
黑猩猩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此时只想亲热高女。它硬起*那黑红红的殖器,一步一摇的向高女晃来。三女一见,忙吆喝拦道,竟被这猩猩几下夺去木棒后拆断甩出。高女柳眉一竖,凤眼圆睁,拿起杆枪就冲上场,举枪向猩猩致命之处戳去。另三女也各自*起兵器,围着猩猩乱砍乱戳。公孙鞅忙喝令班头快快治住猩猩,将其关进笼车!班头竟然不慌,嘻嘻一笑:“大人!这是节目。”卫鞅气得狠瞪班头一眼,扯起嗓子喊观众帮忙!观众哪听他喊,只管自己扯起个嗓子兴奋的呐喊。场上。四女虽巧妙的与巨猩周旋搏斗,也不时用刀、戈、矛刺伤巨猩。可巨猩虽鲜血淋淋,竟浑然不觉,只对将要刺中自己的要害部位的兵器拍开、夺下。这巨猩不傻,它搏斗一会,就知道放弃对四女的群逐,不顾另外三女的刀枪凶险,专心中追高女。高女的枪艺那敌巨猩的巨掌,十数下就被巨猩夺去了手中的长枪,人也被巨猩一爪抓住。另三女见后,不顾自身死活,扑向巨猩。巨猩左拨、右挡、上拍、下抓,并不时用爪撕破高女的服、裳。场上观众,竟如醉如痴乱喝乱喊,无一人上场解救高女的危难。卫鞅怒从心头起,拿起杆矛就冲了上去!巨猩拍开了三女后,对卫鞅这无济于事的一击,仅用一掌,就把他连人带茅拍到场边。巨猩嘿嘿的傻笑,边笑边抱着高女,用它那黑红红的殖器乱戳着高女*。丧心病狂的班头,竟狂叫乱喝:对准啦!歪了!不是这!下一点!……从地下爬起来的卫鞅勃然大怒,扑上去给班头两耳光后,又*起把刀扑入场中。还没等公孙鞅走出三步,突地一人跳到巨猩旁,手持两匕首扑向巨猩。巨猩这时觉得来人十分危险,扔下高女,全力迎战来敌。卫鞅趁机,忙与另外三女一起将高女抬到场边,提心吊胆的观看场中的人兽搏斗。场中。鲜血飞溅。兽吼声、人喊声搅成一片。人兽扭成一团在地上翻滚扑腾。观众早已喊的歇斯里底。不知道过了好久,人的喊声、兽的吼声,慢慢止息。人、兽的扭斗,也在场中停住不动。全场就这么嘎然而静。好一会,一个血淋淋的人,挣扎着从猩猩的怀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着勇士的站起,沉静的场上,又海潮般的欢呼起来。无数个钱币,如下雨似的抛入场中。可班头却象死了爹、娘似的,发疯一样的冲到猩猩身旁,扑在猩猩身上,悲伤的哭嚎了起来。三个伶女这时才猛然醒悟,跑入场中将勇士扶了过来,把他扶到席上,为勇士清洗,疗伤。
卫鞅对救人勇士顿生好感,也走过来察看。这勇士约二十多岁。目秀眉清,一脸斯文,黑布包头,葛襦着身,(葛襦,用最差的布做的平民穿短衣,示出身卑微,状况差)浑身透出股咄人的英气。卫鞅按住要行礼的勇士,和蔼地问他:怎样?勇士裂嘴一笑:没事。“还没事?十一处伤。有的都看得见骨头了!”“血差点就止不住呢!”“大人!你看他屁股蛋子都快成四半啦!”“死妮子们!还笑。还不谢壮士大恩大德!”躺在地上刚坐起来的高女瞪了眼三女,止住了三女的笑语。三个女子忙围着勇士致谢。这反倒把勇士羞的满面通红,无所适从的用眼神向公孙鞅求救。卫鞅一下喜欢起这个憨厚的青年,忙笑着替他解围:“小壮士,能不能说说你的来历吗?比如是哪儿人、叫嘛名,用嘛活人什么的?”勇士倒豪爽。抖了抖破襦,理了理烂裳,站起来答道:“我咧华山人。过年满二十一呢。靠打猎活人。娘生我时,梦见头豹子扑来,就叫我敖豹了。大人!就这行吗”“我看你不象个打猎的?”“咋?我会糊弄大人?不信大人去华山问问,谁不知我猎户敖豹。”“好!我相信。不过你这么好的身手,干嘛没从军?”“我想当武士呢!可家里就我一人。猎早就打厌了,本在去年就要投军的。可卜师说:要我等一个人,只有跟他才有出息,我就等他呗。”“真的,别人就不行嘛?”“不行。去年六月,我到王城。卜师硬拖着我要给我占卜。卜后,他说一年后的六月的前十天,就是这个月这几天啰,在郑,县有人兽斗。观众中必有贵人。到时在人兽搏斗最危险的时候,冲出来搏杀。其武技定会被贵人看中。贵人就要我为当武士。卜师还说,我最差也是个将军呢!嘛将军不将军的我不想、也不懂。我只想做个贵人的武士,金盔、银甲的执殳守道,多威风。我为等这场搏斗,在郑,县已转了十天了。嘿今天真碰上了!大人!你就是俺要找的贵人。收下俺吧!”这敖豹说着就跪了下来,也不管浑身的伤。卫鞅又惊又喜。敖豹的举止言谈和重泉的夜宿突然使他产生了天将治秦之大任于斯的宿命感。他突然相信敖豹就是上苍给他派来的治秦勇将。想到这,他也干脆:“可以。你起来吧!看你浑身是伤的,疼吗?”敖豹竟然嘿的一笑,对卫鞅打了个长啸的口哨,一个鱼跃,翻出个漂亮的跟斗后站住。
卫鞅拍了拍敖豹:“好小子!走!”正在哭猩猩的班头一看外国官要走,丢下猩猩,拦住卫鞅要赏。卫鞅瞪了班头一眼,掏出半个金饼递给了高女,带着敖豹昂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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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来到栎阳
卫秧带着敖豹离开杂耍场子后,很随便的就找到一个栈房住下。卫秧进了房间,接过热情的栈房伙计,递来的水后,就把栈房伙计打发走了。等栈房伙计走了后,他才发现屋里没有敖豹。敖豹呢?他一看:敖豹竟像个木桩似的站在门口不进来。
卫鞅喊了一声:“敖豹!进来。进来呀,你听见没有?喊你进来。”
山里长大的敖豹,可是从没有见过贵人的,在卜筮的预言灵验后,从卫秧收下他后,就对自己的奇遇兴奋不已,对身着官服的卫鞅更是万般感激。他自认为在贵人答应收下他时,他就成了武士,所以,他现在就要履行武士的职责,为卫鞅守门。正沉浸在金盔银甲的幻想中的敖豹,那里听得见卫秧的呼喊。只到卫秧连续喊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是喊他,于是就站在门口,用手指指着自己问喊:“喊我,进来?”
卫秧被敖豹的行为搞得呵呵直笑:“我不是喊你,是喊那个?你是不是叫敖豹?”
“我是叫敖豹啊。”敖豹还是不明白,就站在门口回话而不进来。
“叫敖豹就进来。”卫秧发觉这个上苍派给他的武士,武技虽好,人却有点呆傻,干脆在直直巴巴的明喊,免得他听不懂。
正做着武士梦的敖豹,确认是喊他进屋后,就以为贵人改主意了,不要他当武士,就惨凄凄的问:“主人!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咋,又不要我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卫秧被敖豹搞得莫名其妙。
敖豹胆但却却的问:“你喊我进来,不就是不要我了吗?”
一根筋的敖豹,把个卫秧弄得哭笑不得,在心里骂道,是那个缺德鬼教得他,于是狠狠的问道:“那个告诉你,喊武士进屋,就是不要这个武士了?”
傻傻的敖豹,被卫秧的语气吓倒了,马上解释:“是赵伯。我赵伯说,武士是有规矩的。就是不穿甲、戴盔、执殳,不管走到哪,都不能跟主人在一个屋里头,只能在门外尽职。我虽然是个山里人,可也是知道武士的这些规矩的。赵伯还说……”
“赵伯、赵伯的,赵伯是谁呀?”敖豹的解释让卫秧不耐烦了,就打断了他啰嗦。“原是赵侯的武士。老了,就住我旁边的山上。”敖豹马上介绍他的赵伯。见这憨劲,卫鞅笑了起来:“你呀!站在门口就是武士?走进屋子就不是武士了?”
敖豹很认真的回到:“是啊。我赵伯讲的啊!”“敖豹啊!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是个魏国人,到秦国来谋职的客卿。你跟我到了栎阳,我也没有金盔、银甲、铜殳给你威风,说不定还谋不到职位。你,到时候搞不好,还得跟我四处找饭吃哦!嘿嘿嘿!你的武士可能就做不成了?”卫秧看敖豹这傻劲,就呵呵笑着的,故意来打破,这傻小子的武士梦。
那知,这傻小子还真是一根筋,并不怕卫秧的恫吓,开口就是一大套:“主人!敖豹认准你了。你就什么也不给我,我也要跟着你,也要当主人的武士。赵伯说:有个叫重耳的晋国公子,在外面没饭吃的时候。他的武士就割自己的屁股肉,熬汤给他喝。赵伯说:好武士用命保主人的,不管主人是啥地位,是在啥时候。”“不简单啦、不简单。你小子还晓得几百年前的典故。敖豹!我还真该谢谢你这位赵伯。进来吧!再不进来,难道你真得要让我这个主人,陪你这个武士,在门外讲一夜话?”卫秧虽然才认识敖豹不到二个时辰,但斗兽的英勇和门口的傻站,及这段短短的对话,让他第一印象极好。上苍真是对他不薄,为他事秦还派来这么一个:武技高强,人品忠厚,坚持本职的一个傻小子来。为缓和气氛,他笑着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敖豹一想:是啊。我的主人现在正落难呢,这么可能有几间屋?我不进屋,主人就会和我讲一夜。那不行,于是就迈腿进屋,边进屋边回答主人的问话:“从周文王到现在的七国争战,赵伯都讲我听了。赵伯说,我脑瓜子好使,是块当将军的料。”“赵伯的话你都听?”卫秧见敖豹终于进来了,就笑着问。“听。”敖豹很是肯定的回话。“赵伯要你当将军,你当不?”卫秧继续问。“当。”敖豹又是肯定的回答。“你要当将军,就得先当我的徒弟!”卫秧把话一转。“不。我咋能当主人的徒弟呢?我只当主人的武士。”听到这,敖豹不干了。“不行。你非当我徒弟不可!不然你凭嘛本事当将军。赵伯和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卫秧一听敖豹这一根筋的回答,就不高兴了。
“不是。主人!我就是想当武士啊!”敖豹一看主人不高兴了,马上解释。卫秧收一摆,不容置疑的说:“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我说你行,你就行。不然你就走!”
敖豹一听主人要赶他走,马上改口:“主人!我——我当还不行吗?可武士……”看敖豹着急的憨样,卫秧得意的告诉敖豹:“嘿嘿!你还记得这个武士啊?这样吧,你即当我武士,又当我徒弟。跟我学好了,再当个将军行不行?”“行!行!”敖豹一听,什么好事都给他了,那还有不行的,就连连点头答应。
渭水平原的六月,虽生气盎然,果实充浆。可秦都栎阳,在公孙鞅眼里却是缺乏生气。他带者新收的徒第敖豹,从郑县走到栎阳,沿路还没看见一井抽穗齐全的好田。田里的奴隶,也都是无人看管的在散乱的劳作。只到走近秦国的都城栎阳,看到了那庞大的栎阳城郭后,还是没有看见一块长得很好的庄稼田。
俩人进得城后。栎阳在敖豹眼里那是城阙高大,人众如流,万般新奇;可在卫鞅眼里却是衰败、破落。栎阳虽比之郑县要大几倍,可栎阳是秦国的都城,可只有魏国都城的安邑百分之一。小还不说,可让卫鞅寒心的是城墙、城楼的破损和街道上的肮脏。更让人痛心的是:守城门的秦军惨如乞丐!都城的城门守军与郑县没法比,更不能比魏国的安邑了。这样衰败的城市,真的是发出那封,震耳欲聋的《求贤令》的都城?卫秧走在栎阳的大街上,被栎阳的第一印象,生发出质疑的感想。
而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都城,能和这么多人,在一起挤来涌去的敖豹,那可是兴奋的不得了。他对什么都感兴趣,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他生怕在这拥来挤去的人群中把师傅挤丢了,手里紧拉着师傅卫鞅的袍襟,嘴里却向师傅问个不停:“师傅,栎阳人怎么这么怪?跟蚂蚁似的在街上挤来涌去的,他们都不做营生了吗?他们不做营生,那吃什么啊?”
卫秧听完敖豹的问题后,紧皱的眉头马上松开,嘴里卟噗一笑:“你呀,嗨!这就是他们的营生。他们在这街上,把货买进来,再卖出去,吃得就是买货与卖货之间的差利。”
“嘛?吃差利?这栎阳到底是都城!吃得都奇怪,差利都能当饭吃?师傅啊,那差利肯定很好吃吧?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抢着去吃它了。我们能不能尝尝?”
哈哈、哈哈哈哈!卫鞅被这个刚从山里出来的天真徒弟的问话,差点笑岔了气。他边笑边拍打了下,这个憨厚可爱的徒弟:“敖豹啊!差利可不是吃得东西哦。它是钱。它是能买任何东西的钱,你说这些人去不去抢?”
“可他们又不要这货,只为吃这个差利,劳神费力的买呀、卖的,为了个钱忙。可这不是个实在的营生啊?不打粮产麻的,都去忙钱了,可光有钱,没有柴、米、油、盐,栎阳人总不能把钱当饭吃,当衣穿吧?师傅,他们就不晓得去盘盘田,砍砍柴,织织布什么的?那才是些牢实的营生。”师傅解释让徒弟更糊涂了,他只好凭自己的知识,来解说栎阳人这种他闻所未闻的行为。
徒弟的疑问是很正常的,可当师傅的卫秧,现在无法在大街上,给徒弟讲解这看起来简单,实质上深奥的道理,只好找个由头推掉:“问得好!可现在不是时候,等师傅有空了再仔细讲你听吧。我们还要到秦公府去办事。”
可兴奋的敖豹,正四处看着稀奇,他只管看见他不懂的就问师傅,心里根本就没有想听师傅的回答。所以,卫秧的话他那里在听,人已经被一处热闹所吸引,抓起师傅衣袍激动的喊道:“师傅!师傅快看!那儿围了好多人,比郑县围得场子还大呢!”喊完,也不管师傅的,就凭着自己牛大的力气,三把二把的就把师傅拖进了人圈里。栎阳的确是怪。人圈里是十个几人在打群架,上百人正围着看热闹。看热闹的人不仅不劝架,反而还在一旁呐喊助威,的确是热闹非凡。卫鞅觉得奇怪,秦人虽喜武,可这种当街私斗总不妥啊。他嘴一张就问旁人:“这当街的私斗,咋没人管呢?老哥!”这旁人一笑:“谁敢管?莫说这帮贵族打架消食,就是地痞无赖打架,也无人来问。”“官府呢,官府该管嘛?”卫秧按魏国的习惯问道。这旁人看了卫秧一眼:“哦—!你是个外国官。告诉你吧!我们秦国的官府只征粮、收钱,抓人当兵,打仗。私斗,哼!就是奴隶之间的打斗,他们也只当在好玩。”啪——!啪!两声鞭响,众人轰地一下散开。卫鞅被敖豹拉着往后一散,被人一挤,脚一绊,人就跌到在地下。当敖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把卫鞅,从街心的地下扶起来时,一辆华丽的六马拉华盖车扑面驶来,照着卫秧的人冲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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