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大地的情人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文正十

    他从爹开始带他出去,大致猜明白爹的意思,是想叫他去外闯荡闯荡,开开眼。若是不能保护自己命,爹咋会叫他出去哩!所以,这拳脚功夫,要下死力气!看爹有空,多给爹练练。

    一会,刘武端着尿盆出来了,看见他哥在练,赶紧去倒,回来放好,脱掉褂子,瞅空拳头伸过去,“啪”碰着哥胳膊,“哎吆”俩人皮都疼。哥站定,摆开架子,兄弟俩你来俺去,俺进你逼,斗了起来,噼里啪啦,啪啦噼里,光膀子实拳头猛脚丫硬膝盖,不怕磕碰,斗个性起——毕竟弟弟练的晚,力气小,眼看哥一脚鹞子逍遥侧踢过来,竟来不及躲闪——“驴打滚”一声爆喝,刘武机灵倒地旋身,眼角瞥见,脚后跟顺捣,“噗通”哥哥也到地上翻滚,兄弟俩都成了灰驴了!

    “爹”,兄弟俩,一个鲤鱼打挺,抱拳见爹。

    “来,我陪你俩耍耍。”立掌起式。

    兄弟俩对看一眼,“好。”先摆敬礼式,稳稳当当。

    “走!”爹脚踢出,连环弹起,分攻俩孩。俩孩一看上来就是狠招,不由打点精神,小心应付。

    一时,院里拳影翻飞,腿劲带风,脚尖爆响,只看见灰尘,看不清爹孩。旁边观战的几个婆子,还没有看见过恁打斗场面,不自禁各各担忧各样担忧,鼻息静气,唯恐打扰父子仨人,伤着了谁!

    正自焦急,忽听“嘭啪”两声,仨影分开,两个倒地,一个杵立——当然啦,倒地是俩孩,站着是爹!

    俩孩地上打了两滚,捂着屁股(脚踢哩),守着规矩,给爹行礼,爹也依着规矩,给孩还礼,指点几句。

    几个娘、一个婆子赶紧上去招呼,婆子不好意思招呼自己汉子,到小叔子跟前献殷勤去了。

    街里,白天大多清净些,地里有活哩,下地去了;没事哩,多在床上懒着省五脏庙闹腾;少数躺不住有饭吃哩,总有事找他,两脚不沾地,街里走动,一会,也不见了。所以日常百货商铺,也改了常例,晌午饭后,半下午时分,再开店。街上忙人、闲人、闲里找忙人,渐渐多了。

    日杂货铺的张继兴,冷眼看着来来往往人,谁只要买他一次东西,七八年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用写呀查呀啥帐薄——买了啥,谁在场,说啥话,出的钱……所以街里谁家该买酱油茶醋了,会买几斤几两,自己落进口袋多少,只要你脚踏上街,他肚子里都给你结算明白了。刘学林家盐买得最多,其它很少,知道他家婆子会酿造。加上隔三差五出去,街里想赚他家钱,那得对路才行。

    酒铺人上来最早。一个两个坐那喝,三个五个成伙喝;一个菜两个菜就着散酒喝,三五个菜整瓮地上;闷声不响地喝,吆五喝六震天响也是喝。最不踏实的,屁股闲坐眼不闲地四面睃寻,看谁喝多了,喝剩了,眼疾手快夺过来喝。还有不要脸面,瞅着掌柜伙计不注意,溜进去抢去醉鬼酒……

    这些人,自己喝着时候,多数孩子老婆没饭吃——饭呢?得有粮食呀。粮呢?卖了。卖了不有钱买……买粮?低价卖,高价再买?三倒两不倒,麦子打完收进家,没有几天,或俩月,都化成水了,酒水,进了汉子肚里,哪能有婆子孩子饭哩?锅勺也没得吃!

    大烟馆一天到头,都开着,白天走后门,要脸哩,街上看不见人进出;傍晚了,日头照不着脸了,那就前门进,大摇大摆地进——烟瘾发作了,能不急匆匆拼命抢着进?可腿又自己不当家,身子不当家,胳膊不当家,脑袋不当家,唾涎不当家,这样走路,说不定比螃蟹还多几条腿哩,你说他上趟烟馆排场小不?离他近了,轻者唾涎粘你身上;重者躺你跟前,说你打他了,赔钱,赔烟钱,讹诈你,吸大烟的大爷会讹你?赔不赔呢,面对这样一个泥人?

    真有钱的,一般买了烟膏、烟泡,自己在家,姨太太伺候着,丫鬟伺候着,厨师伺候着……洋洋洒洒十来人,才是真神仙不会换的气派。凡是来烟馆,一般,日子一般,花费一般,享受一般,能有个二三十亩;撑的时候一般,最多,二三年,那还是你会过日子,把持住自己;临死一般,有孩子婆子送终,烂席子一卷,去喝西北风大烟吧!那婆子孩子能不能带去?肯定不行,孩子婆子哭哭啼啼,正恨着大烟呢?

    再一般的,那真叫一般。烟馆摆设不讲究,不管凳子杌子席子,只要有烟枪烟泡就可以;烟枪烟泡更不讲究,只要能吸就可以;价钱也不讲究,一块大洋能抽,三五个铜子管抽不误。一般混到这份上,家破了,人也快死了,一了百了哩!

    这不,出出进进,年轻的变成老汉龙钟,脊梁挺直有钱的富裕户变成弯腰驼背厌弃物;大小烟馆,如老虎口似的,进去,骨头渣也不剩出来……

    这儿吓唬人,换个温柔地,咋样?大小妓院十七八个,门脸鲜光灯火通明。来往人,也是衣冠楚楚鞋帽俊俏。可姑娘引进去,老鸨撵你走的时候,你那死皮癞脸熊样,街里人可会开骂了,……(这儿省略一万八千字。咋难听就咋难说,俺就不玷辱纸张了,也免得看官学坏喽。)

    暗娼大街没有,背街小巷胡同一天比一天人数增多,本村的有,外村来的更有,说不定走着走着,拽死鬼一样把你缠到她的白骨精洞,敲骨吸髓要看你有没有先辈的造化了。

    其它赌博,一家好带出百家跟。大赌馆二三十家,黑白不停,几十步外,就能听清里边喊叫;小赌馆村里号称“门儿清”的人也数不清,临时散摊的和聚堆的,成片分片,那更不好算了。

    这些,都是每逢收粮后,持续热闹一个多月,之后平淡,再之后,冷淡,接着轰然火热,再平淡之后冷淡,之后再火爆……

    人前面大家看得见,人后面卖家财,卖地,卖孩子,卖婆子,家破人亡的,开酒馆烟馆妓馆赌馆……那些赚钱的老板看不见,咱又没有拴着他来,怨咱?

    所以个,就是不闹土匪,自己心里也要闹土匪;外面闹土匪,家,破不了这样快。唯有自己就当土匪闹自己,家,才会彻彻底底、一往不复返地断子绝孙、寸产不留!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 大地的情人们  p:///3/3799/  )




73.第七十二章 亘古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72节第七十二章亘古

    日头,不知从那游逛一夜回来,灰头土脸,懒洋洋地斜睨着村。谁家公鸡,“喔喔——”,欢迎它,它却红了脸膛,估计昨夜没干啥好事。公鸡给你唱歌,你脸红个啥哩?莫非昨夜你找公公鸡鬼混了闹脸去哩?

    勤快的刘学林爹,已经起来编织一会箩筐了。前段二孙搬荆条,发现靠近蒸炕的几捆荆条,颜色发白,用手捋捋,去不掉。拿手弯弯,更柔韧。用刀破条,一根能多批出三四条,颜色还白亮。近鼻子闻闻,才明白,是蒸炕蒸时候,露出的龙黄薰哩。

    和爷爷编了个针线筐,条条更细法,筐子也鲜亮。给孩说道说道,孩拿着比划比划,“薰地黄、牛膝,它们能柔顺。敢情荆条也能薰?”当下,架起蒸笼,分别放入荆条捆、枝,燃烧蒸腾,估摸着比蒸地黄时辰长一点,凉凉,揭开,哎呀,全成白生生,特别单独放的。试试弯弯,破开,一样。这下,老汉高兴了,自己孙儿有墨水,又碰巧,赶紧摆上香案,跟祖宗磕头道喜。

    咋能不喜欢?以前,单独批出来的白条,价钱高二三成,那得小心批,还怕割烂手,两三根能批出四五条,就不错了。现在,都成白的了,容易批,不窝工,卖的多了,老汉不多给家里出力啦?

    刘学林又将它们,分别放到水里泡,日头下晒,土里搓搓,比对颜色,除了水里泡颜色变淡黄,别的不变。问了二孩,咋发现龙黄能薰哩?二孩说了,爹就想,小孩能闻到,大人肯定也能。要是都知道龙黄薰,就不是独门生意了。这个,还不能外传。看看想啥办法,编好后,去掉龙黄味,秘密才能保住,生意才能做长久。老汉一听,当然同意了。先不编,看看编出的几个,咋着能去味!

    山药、地黄,包括菊花,都熏,往往放置一段,味道才淡。若细闻,还是能闻到。又想,它们薰出来后,都装包,怕失了水分,减了分量。那就在日头下晒着,看咋样?

    西墙根,东墙根,都在向阳、背人地方,挂着白荆条、编好的筐。老汉一天闻几次,看看味道小了没有,味没了没有?

    到第十天,爷爷叫俩孙、孙婆子,都闻闻,仨孩都说,没了。刘学林、婆子几个,也闻不着。一家大喜,可以编了!

    三四天后,几个货铺被眼前雪亮的编筐惊呆了:这是啥编的哩,象牙?还是玉?又白净,又润和,提提,分量也轻。几个商人看看,都看出对方眼里冒金光。几个人三方协商,先大致定下价格,随行就市,谁出价钱高,再做决定是一方订货,还是公同价钱订货——毕竟没做过,看赚到的钱属于自己的分成,大家能不能都接受。

    刘秀秀看她娘,还是半死不活地睡,气不打一处来。看人家刘大孩,大小婆子,穿得干干净净,不是忙着这,就是忙着那,不见清闲过。自己家倒好,一天一顿饭,锅也不洗碗也不刷,地也不扫,院也不清。身上衣服,一年四季就这一身。躲在墙角,看人家婆子上茅厕,连脸也老远看着香。俺说刘大孩咋不找俺屄日哩。不行,不能躺了,得去洗洗。光着身子下来,寻盆看不见,找布巾就是条麻绳了。拿出皂荚盒,空哩!气得摔地上,呜咽咽地哭。

    哭了一会,肚里咕噜咕噜,直腰直不起来,只好一手按地,一手扒着门框,一不小心,门后挂着的不知道是啥,“哐啷”罩着头了,鼻子里“呼”地堵满了灰尘,黑天黑地,啥也看不着,由不得放声要大哭,第二声还没接上气,嗓子又呛住了,“咳……咔……”连天,咳嗽得嘴里发苦,脊梁发酸。

    她娘骂了两句,不管,床上稳躺江山,呼噜去。

    刘秀秀没法,只好穿着灰衣服,去灶火水缸边,舀水冲洗。

    这一向,没有土匪,几家心眼就大了,干活时辰多些。

    麦子收了,多数人家,本着祖上规矩,种玉蜀黍、高粱、红薯,少数点上一片绿豆、黄豆、芝麻。其它,就懒得想了,够吃的啦,不就糊住嘴嘛,有啥娇贵哩!

    刘学林经过几年对照,限于劳力缺少,咋着把地种得价钱高些,一直精打细算。像这回种地黄,种苗挑成三样,分成三块种,秋收时,看看到底哪种根茎大,卖钱多。俩娘们,新婆子和新新新婆子管分,爷仨管撒肥、掩埋。棵棵照着步,行行间隔匀,畦面平整,土耙得跟面一样。连着五天,种了十一亩三厘地黄。牛膝,又用一天多,种了不到二亩。

    傍黑回家,刘学林去他叔那,就不在家吃饭。妯娌几个招呼孩子,等黑定了,家里规矩,再吃。刘文洗了洗,拿块馍,夹块肉,边吃,往后院走。跳过墙,刘秀秀家黑灯瞎火,刘文摸着走到正房前,学猫叫了声。

    刚转身,刘秀秀摸了出来,跟上。接过馍,啃一口,另一只手,往下一掏,拽着**,硬硬的,牵着前走。下了地窖,刘秀秀裤衩掉地上,往下扒拉刘文裤子,屁股一撅,顶进去,涩涩的,**进不去,卡在门口。刘秀秀咽下一口馍和肉,往后一坐,“啊呀”俩人都喊,刘文是鸡头皮被撕开,顶入了点,还卡着;刘秀秀是两片皮,生生分开,刮得慌。刘文后退退,又前顶顶,连着三番五次,道路滑畅了,放开腰腿,“哔叽哔叽”又抽又送。刘秀秀吃得起劲,嘴吃,屄也吃,小腰不住扭动,绞得**麻花花一样转来转去,没个消停。一会,嘴里吃完了,不很饱,可也有力气了。就手扶着墙,屁股用力撅刘大孩;刘大孩被撅得摇来晃去,**磨着屄路,格外激力。也就扶着刘秀秀屁股圆蛋蛋,顺着去路狠劲地抵抗刘秀秀撅撅,“噼啪……啪噼”喊杀声不断,刘秀秀嗓门亮开,也配合喊杀,两队军马,一处捉对厮杀,水花四溅,鱼儿惊逃,直到路上水儿干涸,俩人才不得不停下来。“噗通”刘秀秀软到地上。刘文拦住肩膀,坐到腿上,**老熟路了,自己开门,进里歇息。

    “哎呀,刘大孩哩,你婆子屄是不是很厉害呀?”

    “瞎说啥哩!”

    “咋瞎说?以前你日俺,有恁卖力气?咋你新屄来了,日俺就不一样哩?”

    “是你大了,有力气了。”

    “傻大孩,俺再大,能大过你?还是你新屄床上教你哩!”

    “俺没有。”

    “没有?没有你**日起来,花样恁多哩,磨得俺两片肉,日了还想日,天天日!以后你一天日俺一次,不,两三次屄吧?”

    “你想累死俺哩?俺还干活不?光剩下日你了!”

    “就得累死**,省得新屄日了!”

    “那你不也没得用的了?”

    “呸,看俺这乌鸦嘴!俺俩一块用。前半夜你来日俺,后半夜日你婆子去,不行的话,天亮去日也中。”

    “听你胡咧咧哩。”屁股一动,把刘秀秀掀起来,“咣叽咣叽”俩人又修路起来。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 大地的情人们  p:///3/3799/  )



74.第七十三章 向南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73节第七十三章向南

    四更天,刘学林父子俩上路了。跟爹商量的结果,爹还是主张领着大孙出去见见世面,二来防止小孩房事管不住,伤了身子,咋着婆子大几岁。

    刘学林赶车,刘文先睡。夜里,凉气袭人,披件棉袄还顶不住,干脆下来跑着,轻巧的脚步声,伴着骡子“嘚嘚”声,和车子发出的“咯吱”声,打破周围宁静。车上装有十来斤剩下的小地黄,本村不要;还有八十来个爹编织的大小箩筐,试试外边行情。余外就是婆子们麦秸火慢慢烤制的烙饼,里干外干,即使这样潮天,放个十天半月也不会坏,当爷俩干粮。

    木轱辘“吱——咕”转着,蹍着不平的路面,发出刺耳声响。刘学林很享受这种独特的声音,仿佛婆子手抚摸着,安逸、平静、踏实,觉得日子就是这样和缓、悠长、重复。日头碎蛋黄一样,抹在树林那头,潮湿慢慢退去,刘学林身上热起来,微微出汗,就放慢脚步,随骡子四平八稳地慢跑。见骡子脊梁上,也有汗湿,“吁”停下,拿出草料袋,骡子探头衔两根,嚼嚼,可能觉得味道还正宗,口就大起来,摇头摆尾。吃了一阵,拿出皮囊,倒出水饮骡。又拿出两把黄豆,就手里吃,看见掉地上几粒,捡起来舔干净。拿着毛刷,梳理几下,骡子越发欢实吃起来。

    吃了会,收起,解开缰绳,卸下,牵着溜达两圈,骡子慢慢屁股着地,打了两个滚,荡起阵阵灰尘,“咴咴”打几个响鼻,后蹄一蹬,站起来。刘学林知道牠休息好了,就喊起大孩,指正方向,接着沿驾部正南走,躺车上迷会。

    刘文头次见黄河滩,看着望不到边的黄河水,发出“哗啦扒拉”,刘文喊醒爹。

    “今年河水滚北边来了。你看,泥水漩涡连着漩涡,说明下面坑洼多,贴近岸边,把岸都吃下去了,咱要离水远一点。”又指稍远处,“别看哪儿水缓,危险更大。”把前边几棵倒树拽出来,掰断树冠,扔到近处,卷着飘几步,没了。扔到缓慢处,树冠一摇一晃,沉下去了。刘文看了直咂舌,真厉害。

    上了渡船,艄公要等人,刘学林出了两倍价钱,艄公开了船,连车带人,摇摇晃晃过去了。走下几步,地上湿湿的,粘脚,脱了鞋,凉嗞嗞地,刘文欢快地跑起来,等爹提醒“注意”时,崴了一脚。哦,爹说了才明白,湿地,有牛皮沙,脚容易陷下去。

    又走了百十来步,渐渐有草,就容易走了。坐上车,刘文站车帮看去,入眼处,都是绿,密密麻麻的草,长势很旺。“爹,这是谁家的,这么大地,看不到边,没有地界?”

    “无主的地。”

    “可惜了。要么咱家搬来,占它一大片,该多好!”

    “三十年河北,四十年河南。今年黄河北滚,富了南岸,多出几千丈宽河滩地。来,让你见识见识黄河的好。”跳下,走两步,撩过来西瓜。刘文接住,“爹,你变戏法哩?”

    “下来,自己找找!”

    刘文飞步跳过,“哎呀,到处藏着西瓜。谁家种的?”

    “你吃吃看。”刘学林已经在吃了。

    刘文把西瓜皮啃去一片,露出肉来,鲜红鲜红,舌尖舔舔,好甜!

    “和村里味一样不?”

    “沙甜沙甜!咱村的瓜,鸡粪养的,一股鸡屎味。”
1...3839404142...10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