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人脉：飙升

    “来，喝一瓶冰镇矿泉水就会好一点！”冯彩云给张连峰递过一瓶还有一疙瘩冰块的矿泉水，一边看着他那里说：“别害羞了，正常生理反应吗！”

    张连峰哭笑不得地接过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凉的泉水灌下肚去，眼里的邪火熄灭了，其实当年和冯彩虹好着时，他是把冯彩云当亲妹妹一样地来看待的，现在虽然把冯彩虹恨到了骨头里，连带着对她们家人没一个有好感，但真要因为这个就报复性地对冯彩云下手，他是根本做不来这种事的，所以也就说说罢了。

    他现在也慢慢领悟了冯彩虹的意思，不过是在歉疚之下想撮合他和她妹妹冯彩云，但他接受不了她的这份“歉意”，再说，一眼就能看出来，冯彩云怎么能看上他？她的眼睛长得比她姐冯彩虹还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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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一路火大
    032一路火大

    上了车冯彩云见张连峰付了两人的车费，正有些小感动，却见他找了一个一边坐着一个男人的座位上坐下来，顿时就有点不是滋味，赌气把她的那份车费递给他，张连峰面无表情地接了，她自己也就找一个座位坐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玩，心里却别别扭扭疙疙瘩瘩的，早知如此，又何必相跟着走呢？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走着舒坦。

    张连峰却不管那么多，坐在车窗边望着窗外只管想自己的心事。工作了三年，在前途上点滴的进步都没有，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事，梁川县这么大，还有自己扬眉吐气的一天吗？

    不想这么多了，他也低下头用手机上了网，终于查到有关他的那些新闻和贴子时，看得头皮发麻，额上青筋直跳，那些貌似代表正义的愤青们对他不堪的侮辱词，什么流氓、禽兽的，让他恨不得一把逮住这些人狂问：你们这些混蛋了解我的历史，了解我的为人吗？你们调查过事实的真相吗？你他妈的怎么不长脑子想一想，即便我真的是一个流氓，又怎么会去公然当众索吻？啊，真的是脑残加脑粪啊！

    不看了，越看越气，他合上手机，却来了一个电话，一看是一中校长李正德的，急忙接通了，李正德的第一句就噎进了他的嗓子眼里：“小张，你快回来接任我这个校长吧！”

    张连峰平稳一下心情说：“我这就回去。”

    “什么？”李正德再也压不住火，震耳欲聋地吼了一嗓子，破锣，在话筒里传出来竟然能惊得周围人都看他。

    “哦，不是回去接任您的校长，是回去认罪伏法。”张清河急忙说。

    别人对这个校长畏首畏尾，他倒也并不怎么怕他，平时不怎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怎么怕，因为从本质上讲，除了没守卫好自己的脸外，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罪。所以，他的语气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本该有的对领导的那种诚惶诚恐。

    李正德那边噌地挂了电话，可能本来想骂他两句的，但想到对他这种不懂得尊重和惧怕领导的愣头青也不值得伤害自己的肝肺功能。

    当然，张连峰也不是傻瓜，他也知道这样的态度很可能会让那抓狂的校长批发回一二十双小鞋给他穿，不过也无所谓了，看来在不送点“研究费”的情况下，又出了这样的糗事，那李正德给他画的那个校团委书记的画饼现在已经彻底泡汤了，半年的毕恭毕敬差点把人的腰累折了，现在就直起腰来喘口气吧。

    至于这事，溜他勾子也五八，不溜他勾子也四十，料他李正德也只能压事而不能挑事，事关学校的名誉，也事关他李正德个人的政绩呢。

    但张连峰毕竟还是年轻了，他只想到李正德在这件事上会压，却没想到李正德一边压一边也可以一脚把他踹了一中的大门！

    合上手机，张连峰闭了眼在座位上睡起觉来，昨晚和夏晓莲缠-绵的时间又有些长，这时困意来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事到了那步地儿再说！

    下午快五点时到了县城还是冯彩云把他推醒的，迷迷瞪瞪地下了车，霍地看见冯彩虹就站在车下，她开着一辆雪佛兰来车站接妹妹。

    张连峰略略地怔一怔，直觉得头皮发炸呼吸困难，掉转头就走。

    “连峰——”冯彩虹轻启一下嘴唇，轻轻地唤道。

    张连峰微微地慢了一下脚步，但并没有停，也没有转身，径自又加快脚步走了。在这个负心绝情的女人面前，他不愿停留一秒钟——停下干什么？向她展示自己的自己的狼狈和愤恨吗？向她讨取同情和怜悯吗？笑话！我堂堂七尺男儿，宁可站着死，不可躺下生！怎么就扯到生死上了？真是压抑愤恨到失去正常思维了。

    面对着张连峰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离去，一阵浓重的失落、伤感和愧疚涌上冯彩虹的心头，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却形同陌路？

    ——哈，别问这个愚蠢而下贱的问题了，不是你自己背弃了当初的海誓山盟甩了他吗？你还想让他对你温情依旧吗？或者，让他寡淡而无谓地问你一声：“你过得还好吗？”，再或者，让他揪着你痛斥你的薄情和寡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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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继续八卦
    033继续八卦

    “姐——，望够了吗？咱们走吧！”冯彩云上去扯过冯彩虹的肩膀说。

    冯彩虹看了一眼妹妹红了一下脸，但随即恢复了正常的脸色，领着妹妹上了车就走。

    “姐，你还对张连峰旧情难忘吗？可是，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那种过？”看着姐姐冯彩虹有些心事重重地开着车，冯彩云问。

    “啊？”冯彩虹侧脸瞥一眼妹妹，“你心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呀！哪种有没有过？”

    “就是那种事呀！”冯彩云红了脸问。

    冯彩虹把车开进人行道里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的？他对你说起这个了？”

    “也就是话撵话撵起来，我觉得他这人特没素质，难怪你要抛弃他，他就回了一句让你完璧无损什么的……”

    “他怎么没素质啦？”冯彩虹皱着眉问妹妹。

    “他走时和我的几个同学连个招呼也没打。”冯彩云皱着眉说。

    冯彩虹切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彩云，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好情人，但——不适合作老公。”

    “情人？你脑袋瓜子里整天想什么呀？还情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冯彩虹板起脸孔严肃地说，“谈恋爱就得以成家为目的，不能就只想玩一玩！”

    “也就说说，看把你紧张的！谁还真拿感情玩游戏呀。可是以成家为目的谈恋爱就一定能成功吗？你和张连峰当年不就是以成家为目的谈恋爱吗？”

    “不要岔话题！成不成功另说，但对待感情一定要严肃！”冯彩虹对妹妹拿她当年和张连峰失败的恋情说事感到很恼火，口气不由得加重了点。

    “严肃——，一定要严肃——”冯彩云拉长声调说，“可是姐，你是不是真想撮合我和张连峰？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觉得嫁给张连峰不会幸福，你怎么认为我嫁给张连峰就会幸福？”

    “谁撮合你们俩了？我只是担心你路上没人照顾，才让你和他相跟着回来，毕竟是一个乡里的人吗。”冯彩虹矢口否认道，“你们俩能不能成，我哪能管得着？爸妈都管不着!”

    “可是，要是你能帮助张连峰升个一官半职的，我也倒不是不能考虑——”冯彩云红着脸拿眼瞅一下冯彩虹说。

    “死丫头，谈起条件来了？可你这条件和我谈不着！张连峰是我什么人？我管他干什么！”冯彩虹偏过头望着车窗外说，“再说，我又哪有那样的本事！”

    “好吧，算我没说，就让某些人愧疚一辈子吧！”冯彩云说，伸了一个懒腰，“快饿扁了，你总该给我吃一点吧。”

    “饿痨转的，在路上没吃？”冯彩虹说着摇摇头，仿佛要摆脱一脑子的想法似的，转动钥匙发动了车。

    冯彩虹把妹妹带到一家饭馆，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来，点了三菜一汤，白米饭，坐下来开吃。

    “这会儿冰冰谁看着？”冯彩云一边吃一边问姐姐，冰冰是她姐的女儿。

    “她奶奶。她退休了没事做。”

    “那不叫我姐夫来？”冯彩云又问，“吃饭不叫他，他会不会有意见？”

    “吃饭，热饭堵不住你的嘴！”冯彩虹用筷子敲敲菜盘斥一声，又说：“他有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不用管他。”

    “你们俩的感情不好吗？他是不是还老怀疑你心里装着张连峰？”冯彩云三八不尽地问，姐姐是她的榜样，而且她一直对姐姐的感情生活充满好奇。

    “冯彩云，你有完没完？”冯彩虹瞅了一眼妹妹，“说你别说我，我已成固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才刚刚要开始面对成家立业的事！”

    “是啊，正因为这样，才想在革命前辈那儿讨点成功的革命经验吗！”冯彩云贫嘴道。

    “成功的经验没多少，教训倒是一大筐，最深刻的教训就是，婚姻还是应该以性格、感情为主，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婚姻还是俩人过的，没有感情的婚姻会让你慢慢石化，慢慢崩溃！明白吗？”冯彩虹忽然像是失控似的大声说。

    冯彩云吓了一跳，细瞅一下，见她姐的眼角已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

    “市里不好留吧，别瞎折腾了！”过一会儿冯彩虹转了话题。冯彩云向来心比天高，这让她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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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伤离别
    034伤离别

    张连峰一路步走回学校，敲开学校大门时，照门老头祁大爷很有些不高兴：“小张，你这敲门声把我的觉也惊着了。”假期学校基本没什么人，老头大白天也多数睡着。

    “对不起，大爷，打扰您了。”张连峰说。

    暗想这老头平时都叫他张老师的，现在怎么成了小张了？难不成连这老头也知道网上议论他的事了？又一想，一定是知道了，不然自己假期来学校他也不奇怪，看来他不仅知道网上议论自己的事了，而且还知道县里调查组要来调查他的事了。

    这事闹得真够大的。

    也不再废话，张连峰直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先呆呆地躺一会儿，然后觉得口干得厉害，想起身打水才想起这是假期，水房里哪会有热水？不管它，冷水也打一壶。

    打回了一壶冷水，灌了一肚子，又洗了脸，擦一把身上，洗了脚，倒了水，想看书，习惯性地想拿一本准备参加一推双考的书看一下，结果想起自己没带，拿起床头的一本医书又从头看到一半（他爸是赤脚医生，所以他从小对医懂点，现在长大了，又有闲时间，就偶尔也翻翻医书），困意再次来袭，放起书就睡。

    正要进入梦乡，有电话打过来了，一看，是在刚刚解散的高八十九班担任了三年班长的女生刘思嘉，他这个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最得力的助手，笑着接了：“思嘉！”

    “张老师，你在哪儿啊？”这个声音舒朗大方，听着就能让人既醒瞌睡又解忧。

    “我刚从市里回来，在宿舍里呢，有事吗？”张连峰问。

    这个女孩儿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是那么阳光开朗，三年阴霾的生活，她可以说是他的生活中为数廖廖的几束阳光之一。有时，他甚至觉得她是那么早熟，不像是一个虚岁刚刚二十岁的姑娘，倒像是他的一个同龄人。多少次在寂寞郁闷得快要疯狂的时候，他都幻想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向她倾诉他心里郁积着的那么多的悲愤和无奈。

    但当然，这只能是想想而已，师生的名份和年龄的差距使他们虽然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隔千山万水。

    在她的面前，他永远只能是她尊敬的老师，而她，也永远只能是他慈爱的学生，呵呵，慈爱，可不是吗，为师一日，终身为父，他现在只能对她是一种慈爱的感情，将来某一天因为某种机缘相遇了，也可能会是老师加朋友的关系吧，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关系了。他是这样定位的。

    “我过去一下。”刘思嘉说完就挂了电话，再没多废话。

    张连峰就想她过来干什么呢？班里的事也都解决完了，再也没什么事了呀。

    老实说，一想起这个，他的心里就有一种重重的伤感和失落，听说每个老师送走一届学生都有这种伤感和失落，而他心里的这种伤感和失落之所以比其他老师重得多，原因就是他那颗年轻的多愁善感的心里还装着这个女孩，从此以后，她就要彻底离他而去了，要去念大学去了，在那里，她会遇到新的老师，新的同学——当然，她也会开始交上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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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朦胧情感
    035朦胧情感

    其实，除了年龄和师生关系的隔膜，就单拿刘思嘉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来说，也是他张连峰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梦。

    刘思嘉的父亲刘成江四十多岁，是梁川县赫赫有名的首富，他除了在全县八个乡镇每个乡镇都拥有规格不低的加油站外，还自家修了一条柏油路，在那条柏油路建了一个收费站，按照县里的政策享有五十年的收费权，这是签了合同的。

    刘思嘉自身长相出众，是全校有名的四朵校花之一，性格又开朗活泼，学习成绩也还不错，从高一被选为班长后，一直干了三年班长，班里很多男生都在暗恋她，有些觉得自身条件不错的男生公然追求她，但刘思嘉对这些男生向来不即不离，既不给他们希望，也不打击他们，用她天生的交际才能很好地维持着和这些男生们的纯洁的友谊。

    张连峰作为一个班主任老师之所以清楚这些，是因为刘思嘉以一个网名叫“先森”的一直和他在私下有联系。他们的聊天内容大多是班里发生的事情，对学习方法的探讨以及一些人生观方面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敏感的内容。

    最敏感的只有一次，刘思嘉问他：如果你心中真爱一个人的话，你肯等她四五年吗？张连峰收到她这句话时很是纠结了一下，随即有些冷淡地回到：这世上很少有四五年还不变的情感。浪漫是诱人，但脱离了现实的土壤，它只能是一朵无水浇灌的花朵。要批改作文了，88。

    由此，他感到刘思嘉的心中对他可能是有一些朦胧的感情的，在中学校园这样一个相对狭小单纯的环境里，中学生喜欢甚至暗恋上自己的老师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当他们一走出中学校园，眼界宽了，思想复杂了，慢慢地就会把他们曾经暗恋的老师全部忘到了脑后。

    老师毕竟是这个社会上地位比较卑微的一个群体，他们马上就会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过去老师在他们心目中的光环也就会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