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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伽舶

    一众灰衣僧人正坐在地上,敲打木鱼,口念佛句,对于外界的任何一切似是毫不察觉,专心程度实在是令人咋舌。

    戒嗔领着二人走到佛堂一侧的拱形门,穿过便到厢房,戒嗔为二人推开房门,送了二人进去后便施礼告退。

    “奇怪,我怎么老是觉得一进来这边厢便有人盯着我们似的。”陈如风不安道,江晟天却只顾欣赏着房中的摆设。

    厢房的摆设简而不陋,一白卷写着的“佛”字高挂壁上,檀木床上被褥整洁地叠放着,一香炉放在小方形矮桌上,靠窗台摆设着几盆不知名的植物,叶片如眼状,生意盎然。

    “你多疑了。”江晟天走到窗台处,正对着天边挥洒着最后的光照的高阳,一股冷风吹进,两人打起了一阵哆嗦。

    门吱呀地打开了,一小和尚端着一盘馒头和一碟青菜走了进来,放在桌上,礼貌道:“两位施主请慢用。”话罢便离开厢房,把门关上。

    就在门即将关上之时,陈如风瞥到对面的厢房门竟留出一丝缝来,正对着自己。

    一双眼睛,在里面窥伺着。

    他无意一瞥的瞬间,那道门做贼心虚似地重新关紧。

    入夜,万籁俱寂。

    陈如风却是久久不能入眠,总是心中怀着不安详的感觉。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虽然已是轻如无音,但陈如风还是能捕捉得到,连忙提气警惕。

    门被打开,人影走进。

    陈如风连忙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江晟天和他同睡一床,而陈如风则睡内侧。

    隐约听到刀出鞘的声音,寒光在黑暗中划过,直指江晟天的喉咙。陈如风反应迅疾,一抓江晟天的手臂,两人迅速缩成一团,靠在墙侧,避过了这阴险至极的一刀。

    江晟天已被惊醒,恐惧万分地道:“什么事?”陈如风来不及解释,运转真气,借风而行,拉出一道残影扯着江晟天逃出门去。

    袭击者迅速追出,一道映月弧形刀劲从后尾追至,一分为四,挡住了陈如风所能逃的路径,唯一没有封住的便是往佛堂的路。

    陈如风来不及思索,化影往佛堂闪去。

    佛堂大门却是紧闭,陈如风和江晟天停在了空无一人的佛堂中央,那尊巨佛无情地看着他们,不带一丝怜悯。

    袭击者从拱形门走进来,陈如风骇然认出袭击者身上的衣服乃是当日宁州鬼府七刀所着的侍卫袍。

    此人便是七鬼独孤行,虽说其武功在鬼府七刀中排尾,但对付陈如风和江晟天这两个不谙武功的小子已是绰绰有余。

    唯一的进路亦即是出路,也被独孤行所封死,两人一下子成为瓮中之鳖,只能束手就擒。

    陈如风紧咬牙关,一手挡住江晟天,不断往后退。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的轻功竟有如此精进。”独孤行冷言道,脚未离一步,手中亮刀暗暗劲气急聚。

    陈如风暗骂独孤行,若他肯离开拱形门几步,陈如风或许能利用那一丁点空隙逃出,但现在独孤行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中仅剩的希望。

    “你,过来。”独孤行刀锋指着江晟天道,江晟天万分惊惧,望了望陈如风,陈如风只是狠狠地盯着独孤行,心知若有江晟天作为要挟,他肯定不敢施展出缥缈功独自逃走而弃兄弟于不顾。

    独孤行不耐烦地道:“再不过来,可别怪我的刀无情。”

    江晟天吸了一口气,按下陈如风的手,往独孤行走去。

    “我一过去后,会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趁机逃走。”江晟天抿嘴低声,只有陈如风听得清。

    未待到江晟天走近他身边,独孤行已经迫不及待地踏前几步,把刀架在江晟天的脖子上,心中已盘算着如何去向孟千啸领功。

    “你最好跟着,要不然你的好兄弟就身首异处。”独孤行歹毒道,挟持着江晟天往拱形门走去。

    “卑鄙小人。”陈如风低嘶道,双眼忿恨地盯着独孤行脸上得意洋洋的阴笑。

    陈如风感到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开始喷涌上心头,如同灼热的烈焰焚遍全身。

    “快走。”江晟天做着口型道,陈如风却不为所动。

    他的眼睛陡然盛起红芒,如同夜半一头野兽苏醒一般。

    “放开他。”陈如风的语气如同坠下冰窖一般,变得森冷寒人,独孤行转过头来,看到了陈如风眼中劲闪的红芒,脸露惊惑,随则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粗暴地推开江晟天,手按刀上,刀锋锐光顿现。

    陈如风体内蛰伏的魔家邪气,这刻终于发作。若独孤行知道陈如风已经吸纳了黑元石上的至邪真气,恐怕亦不会如此自傲迎战。

    独孤行率先发难,擎刀破气向陈如风劈去。陈如风不闪不躲,竟是伸出单手,五指齐张,往独孤行的凌厉刀锋抓去。

    黑气霎时充盈手心,如同一黑爪一般笼罩住陈如风的手掌,硬生生地握住了独孤行势不可挡的刀气,独孤行此时心中蓦然生出的惊骇已经完全淹没了先前的自负高傲。

    黑爪蓦地爆开,独孤行一声惨叫,被黑爪所炸开的气劲迫得后飞至巨佛像肩上,脸上全然是惊怖之色。

    陈如风借势踏脚升起身体,右手双指并拢,往独孤行一点,一道尖锐黑气脱指而出,疾如闪电,直取独孤行咽喉

    独孤行已被陈如风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一下子阵脚大乱,慌忙举刀格挡,黑气刺在刀背上,独孤行再被硬逼数尺。

    倏地,陈如风幻作绿影,鬼魅一般出现在独孤行身后,手如利矛一般往他的腰间戳去,独孤行“啊”地凄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撞在巨佛上,左摇右摆地摔往地面。

    眼中红芒消去,陈如风已知真气将近油尽灯枯之境,赶忙运转最后一丝真气,往下疾飞挽起江晟天,撞向佛堂大门,大门“砰”地破开,陈如风心中暗道一句对不起,两人卷作绿光消失在繁星满天的夜空当中。




第十五章:天杀神风
    陈如风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气息若竭,江晟天从小溪旁匆匆跑回来,把水袋中的水往他嘴中灌,陈如风呛了几口,缓缓张眼,疲累之色布满眼瞳之中。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空中长行,再加上要携上江晟天,所费之力实在不堪想象,已是突破了他本身体中的极限。

    不过,这也令他在蛰伏的魔家邪气和锻炼出来的缥缈真气双重作用下犹如脱胎换骨,在内家真气修炼的过程中迈进了一大步,可以说,他已经跨过了内家真气修炼的入门阶段了。

    陈如风勉强撑起身子,环目四周,茫茫草地,远处高树若隐若现,天朗气清,旭日初升,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渗进鼻子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如风眯着眼睛语气微弱地问,显然是未从过度虚耗体力中恢复过来。

    江晟天道:“这里你都认不出?是宁州外的郊野啦!”

    陈如风心中一震,想不到经历多番波折崎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之地。

    “说起来,怎么刚刚你如此神勇,连鬼府的人你都能撼倒?”江晟天问道,陈如风抓了抓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当我看见你被挟持着的时候,怒火中烧,忽然就有一道奇异气体从丹田涌出控制住我全身,我便不自觉地和他打起来了。”

    江晟天低头略思片刻,道:“说不定是因为你接触过黑元石而引起的后果,不过黑元石毕竟是大邪之物,你还是不要滥用那道怪气为好。”

    陈如风淡定地道:“放心好啦,我想用也用不了,那道怪气不是我叫它出来它就出来的,不过一旦它出来,我就像提升了几十倍功力一般,那些所谓的高手恐怕也都不是我对手,哈哈!”

    “不自量力。”江晟天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望着眼前草天一色的原野,提议道:“不如我们回破庙一趟咯!”

    “你疯了吗?现在整个大唐都在到处搜捕我们,我们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陈如风道,江晟天却别有一番意见,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我们住的破庙肯定被天羽帮的人搜了不下十遍的,他们会再回来搜多几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回如此胆大包天回到来宁州吧?其次,若有不妥,你再施展你的缥缈神功,能及上你者也是屈指可数,恐怕只有师父亲临才能追截到你了。”

    陈如风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同时又对自己的缥缈轻功满怀信心,心念任何情况都能逃之夭夭,便同意了重返破庙。

    踏着熟悉的路,这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簇花草,都是两人旧时的记忆。

    想起幼时,两人曾在此抓泥捏成人状泥偶,岂知却给曾大无情地踩回一堆泥土,弄得两人伤心了一整晚,那时的他们在宁州处处受尽欺凌,自江晟天母亲去世后更是无依无靠,所受之苦是不可用一言两语所能概括。

    如今陈如风已身怀独步当世的轻功,又有魔家邪气藏于体内深处,可谓是已非当日吴下阿蒙,回到故土,心中感触万分,若不是通缉犯身份碍身,恐怕他还会去找天羽帮的两大高手“天杀斧”林乘均和“神风遁”步履冰比武一番,藉此扬名宁州。

    想及至此陈如风已是激动如雷电贯身,傲气当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仿似已经再无敌手一般,皆因战败鬼府中七鬼独孤行所致,却不知自己只是江湖上初出茅庐的小子,离顶尖高手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破庙前,景色依旧,残草丛生,颓败之景不堪入目。

    两人却兴致盎然地推开破门,日久失修的横梁似跌欲坠,正对着门的布满蛛丝尘埃的佛像在他们眼中依旧是庄严肃穆,虽比起明禅寺的巍峨佛塑差的不只一大截,但这尊佛像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两人的归来。

    陈如风一进门,就几个跳步跃到破佛像旁的草堆中,冲头倒在上面,仿似从来没有睡过比这更舒服的床一般。江晟天也随着瘫倒在上,两人呈大字型地张开手脚,舒适得不能自已。

    “好想念这里。”陈如风由衷感慨道,两人闭目沉溺在过往的熟悉当中,毕竟这里是他们受尽百般屈辱的时候的避难所,多少个煎熬的春秋均在此度过,这里便是他们唯一的“家”。

    脚响从门外传来。

    陈如风迅如闪电般拉起江晟天,闪身藏到破佛后面,两人急忙屏息,唯恐惊动来人。

    从脚步声可知,来者是两人。

    “唉,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还是没有那两个小子的消息。”其中一人道,另一人则言:“害得帮主这两个月来愁眉苦脸,鬼府还不断施加压力,要求务必在入冬之前抓到他们。”

    陈如风两人均听出两人正是林乘均和步履冰。

    林乘均续道:“都不知道帮主怎么想的,每天都要我们来这里一趟,好像他们两人会回来。我就想,谁会那么蠢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陈如风一听心中暗笑我们两人就是蠢人,同时也不得不对文子成的智计之高赞叹。

    “等等,”步履冰止住了林乘均说话,“地板的灰尘上有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刚刚有人来过。”

    陈如风江晟天一听,心中顿时狂跳不止。

    破庙中倏然归寂,仿似所有人一下子人间蒸发一般。

    “他们在往这里来。”陈如风向江晟天做口型道,并示意江晟天呆在此处,他自己一人出去应付。

    陈如风急转体内真气,一个跟斗跳出佛像后,与宁州两大高手面对面。

    两个月前的陈如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与宁州两大高手成对峙之局。

    林乘均卸下背上的双斧,握在手上,目露凶光道:“想不到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啊。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就不伤害你。”步履冰则一脸冷峻,抱臂立在一旁,似乎没有出手之意,大概是认为对付陈如风林乘均一人足矣。

    陈如风绽开笑容,右脚踏前,一副迎战之态。

    林乘均一见陈如风如此大胆先是一脸愕然,而后也无多废话,心中暗叫小子你不知死字怎写,抡起双斧如猛虎般往陈如风扑去。陈如风不闪不避,伸出双手五指往双斧捉去,企图重演在明禅寺破了独孤行刀攻的那一幕。

    双斧斧锋泛起锐光,气势顿增。

    陈如风双手将触及斧锋之时,忽敢不妥,那道奇异的魔家邪气并无发作,连忙提气横移身体,闪在林乘均一侧,双斧劈地,灰尘被劲气扬起,地板轰然生出一条裂缝,双斧深嵌入地中,若陈如风刚刚以手抵斧,恐已被劈开三截。

    天杀斧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如风再施展出缥缈身法,化影瞬移到林乘均身后,以闪电不及的速度出拳,重击在林乘均背上健壮的肌肉上。

    这一拳速度虽快,却是有气无力,加上林乘均体内久练至纯熟的真气,这一拳对林乘均的打击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一旁观战的步履冰脸露讶色,对陈如风进步如此神速心感惊奇,也从他的身法中看出一点端倪,猜出正是独步天下的缥缈神功。

    陈如风见一拳不奏效,如急雨般再出数拳,拳影接二连三地打在林乘均的厚背上,林乘均冷笑一声道:“挠痒比这还好。”话罢一个转身,双斧一扣,陈如风连忙飞身躲避,竟童心大起,双掌往林乘均的脸拍去,扇了他两把耳光。

    林乘均被激起怒火,双斧往上狂扫,陈如风立刻倒退上飞至横梁处,蹲身伏在横梁上,一脸嘲笑之色。

    步履冰终出手,目标却不是陈如风,而是破佛像后躲藏着的江晟天。

    步履冰一早看破,肯定不止陈如风一人在破庙之中,另一人肯定藏在庙中某处。

    终于,他瞥到了佛像后那个微露出来的衣角。

    经过刚才陈如风和林乘均的一番苦斗,在旁一直观察的步履冰正是分析形势后,制定了捉捕二人的计划,决定先抓住一个,另一个必定会顾虑兄弟情谊而束手就擒的,便选了不谙任何武功的江晟天作为目标。

    步履冰一下子扯住江晟天的衣裳,飞身往窗穿去。

    “神风遁”之名,轻功该也是是举世无双。

    陈如风一见江晟天被抓走,连忙纵身跃出,往窗射去,紧随在步履冰身后。

    林乘均见状,连忙运足气劲,把双斧掷出,双斧犹如两只獠牙一般往陈如风旋击而去。陈如风耳听身后急剧破风之声,连忙疾移身体,避开了两道致命斧光,两把斧头“锵”地嵌在外头的一颗大树上,斧身竟入树两尺。林乘均身法明显逊于陈如风和步履冰,也无法参与到此追逐战中。

    天空中,一道白光如流星划过,一道绿光紧跟在后,死死咬缠不放。

    “放了他!”陈如风以气传声道,步履冰稍稍回过头来,见陈如风将近追至,连忙提气加速,再次与陈如风拉开距离。

    步履冰的真气修炼明显在陈如风之上,若比拼消耗,陈如风是必输无疑,待他真气耗尽,步履冰再把两人一网成擒,实在是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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