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但英格威一点也不记得埃戴尔那有吃过多少东西,应该说,自从来到了这里,埃戴尔那的胃口就几乎缩小到和他一样的程度,如果是在内陆,英格威准会以为这家伙偷跑出去吃东西了,但在这里......“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去拔点海草回来。”精灵严厉地说,毕竟这些人被困在这里完全都是埃戴尔那的错。
要从他们的临时住所跋涉到海边又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而英格威不带上埃戴尔那之外的人也是因为除了埃戴尔那,其他人只怕都无法抵御得了风雪带来的寒冷,另外也有惩罚埃戴尔那的意思——只是他们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时候,为了保持体温,英格威将手臂放在埃戴尔那的腰上,说真的,那些软乎乎的小肉是怎么长出来的?他真担心埃戴尔那回去之后,所有的衣服都要重做。
“你在发笑,”埃戴尔那说:“你看到了什么?”上次英格威发笑还是因为看到了一只极地狐狸在捕猎,因为雪层太厚,所以这种狐狸在捕猎的时候要跳得很高,然后从空中跃下,整个身体倒立过来插入雪堆里,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有趣极了。
“你的腰。”英格威毫不客气地说:“我在想你现在再变成希尔薇,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慕者了。”
“只粗了一点点。”埃戴尔那说。
“那么就是我的手臂突然缩短了。”精灵讽刺道。
“那也没什么。”埃戴尔那说:“你又不是为了希尔薇而来的。”
精灵没说话。
直到他们撬开冰层,潜入水中,将一大捆海草从黑沉沉的水里***之后,英格威才突然问道:“你后悔吗?”
“要看为了什么?”埃戴尔那说,一边擦着脸上的水。
“等我离开你以后,”英格威说:“你就不能这么任性了,你又不是众龙之神。而且就算是那位,一样有人阳奉阴违——如果你与法崙的皇帝能够达成一个平衡,那么就为自己选择一个职业,一个目标与一个未来吧。”
“听起来真不错,”埃戴尔那笑着说:“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你做的一些事情让我无法接受。”英格威说。
“我会改。”
“我不信,”英格威温和地说:“很多时候你让本能占据你的思想,而你很清楚,只要你愿意克制,愿意收敛,你的情况就不会那么糟糕,就算不是希尔薇,而是埃戴尔那,一样会有人喜欢你的。”
“譬如你。”
“譬如我,”英格威说:“但你不能就此来勒索我。”
“你一定要离开我吗?”
“嗯。”英格威说:“你之前做的事情让我很生气,所以我也要改变原先的主意了,如果我们在永夜之后还是没能找到霜白,我就要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我呢?”
“你继续找。”
“太残酷了。”
“你差点害死了他们。而且如果没有我,你会直接杀了他们。”
“所以说,若你身上有什么我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埃戴尔那说:“我只有你,而你有很多。”
“无论他们为何而来,他们都是我们的同伴,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必须承认。”
“他们都是坏人。”
“那么你呢,你就是好人吗?”英格威说:“我能够宽容地对你,当然也能够宽容地对待他们。”
“不,他们和我是不一样的。”埃戴尔那说:“如果你离开我,你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你又在威胁我了,埃戴尔那。”英格威叹息着说。
埃戴尔那闭上了嘴巴。
————
这场短暂的对话除了英格威与埃戴尔那无人知晓,但就在第七个或是第八个黎明,他们就找到了霜白,其迅速让英格威又给了埃戴尔那责备的一瞥。
比起法崙帝国的开国皇帝,霜白也要更年轻一些,只是也已经成年很久,她力量强大,但也许正是因为强大,所以也有着许多强者必然有的固执与单纯,她在见到埃戴尔那的时候十分惊讶,但埃戴尔那拿出那块白色欧泊的时候,霜白就马上认出了它:“你是导师的孩子?”她惊讶地说,“我确实留给他一样信物——当然,我承诺过,如果他的后裔需要帮助,我一定会给他帮助,”银龙伸出了爪子,按住埃戴尔那的头:“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贝贝?你成年了吗?”‘
埃戴尔那沉默着把她的爪子从头上拨落下去。
从英格威开始,每个人都努力不要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每个人都顿时放下心来,从短暂的交谈中,可以听出霜白确实对自己的导师,也就是法崙的第一个皇帝有着爱慕之情,她也不讳言这点,完全不需要。在巨龙中,强壮的雄性必然会有许多倾慕者,霜白就是其中之一,她在遵守诺言与更快地追上自己的导师中间犹豫了一会,最终决定先完成自己的诺言。
那时候,无论是霜白,还是英格威,都以为这场交易很快就会结束,毕竟在巨龙们都迁移往新位面的时候,霜白的威慑力是很大的。
英格威在大陆上完成了自己的游历,在之后的过程中,盗贼阿索罗与法师依文后来都成为了他的同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法崙,但只有之前的六七年,因为在六七年之后,法崙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战争,各种各样的战争,领主对总督,总督对将军,将军对公爵......在银龙还在的时候,龙裔们即便相互争斗,也至少有个限度,但在银龙离开后,这种局限就被打破了,每个地方的统治者都在独立,敛财,开战和结盟,他们用平民的血肉筑起了摇摇欲坠的宝座——有些愚蠢的家伙还在渴望更进一步,但看得更清楚的人索性肆意妄为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只凭着自己是无法得到那个王座的,他们只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与享乐的资格就好。
在这个时候,英格威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成立了一个很小的公会,不为别的,就为了将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从法崙转移到一座零零散散共有几百座小岛的群岛上去,这个任务漫长而又艰辛,以至于他要到好几年后,才听到了埃戴尔那已死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英格威无法置信,又过了好几个月,不愿意相信,或者说发誓要一探究竟的英格威在战场上看到了霜白,一看到霜白,还有那个被允许坐在霜白身上的人,他就知道这家伙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不但活着,只怕法崙的混乱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英格威觉得自己应该去和埃戴尔那谈谈。
埃戴尔那也这么觉得,他说服了霜白为他效力,在战场上,只要英格威看见或是听说了霜白,他就知道埃戴尔那还在这里,而且正是这场混乱之战的罪魁祸首。
他准备了一些好吃的浆果,酒和蜜饯,就这么一晚一晚地等着,但等了好几个月,都没能等到英格威。
————
英格威被软禁了,被他的母亲和姐姐。
英格威也许会防备任何人,包括埃戴尔那,但无论如何,他不会防备自己的亲人。在一场争吵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囊——主要是生命之水以及用它调配的药物,这些东西在战争中很重要,无论是用来赎买奴隶还是用来救治病人与伤者,但他想要离开房间时,却发现不能了。
英格威的母亲,玫利安是一个性情刚毅的女性,她厌恶任何一个非精灵,尤其是龙裔,也许是因为她的丈夫,也就是英格威的父亲就是因为在游历中,为了援救自己的人类同伴而被一个龙裔术士杀死的缘故,从那之后,她就逐渐变得衰弱并且冷酷,她再三重申了精灵们的法律,无论是精灵还是非精灵,都不被允许跨越雷池一步。
但谁知道,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她的幺子英格威身上呢,英格威的名字来自于一个伟大的精灵王,玫利安对他也有过期望,只是英格威的性格更多地继承了他的父亲,他开朗,宽容,快乐,他的眼睛看任何东西都是美的,值得赞赏的,对于精灵来说,他是个好孩子,但对于统治者来说,就一点也不合格——玫利安看向自己的长女,心中不由得叹息连连,英格威的姐姐叫做婼雯,婼雯的名字含义中有偏向于男性的意思,但这个孩子的性格与名字完全不相符,她性情温柔,也可以说是随和,松散,若想要让她继承这个位置,玫利安不知道自己将要付出的心力与选择英格威能有多少差别。
玫利安之前听说了英格威有了一个龙裔的朋友,虽然不悦,却也没有横加干涉,但她总觉得,这个龙裔会和终结了她幸福的那个术士那样,终结了英格威的幸福,她日夜担忧,直到英格威归来林岛,但英格威显然觉得,比起林岛,外面的世界更值得他去探索,玫利安不能拒绝他的正式要求——毕竟每个精灵都会在成年后出去游历,但从那之后,英格威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危险或是沉重的伤势,他将生命之水拿出去玫利安不会在意,但他不能够不珍重自己的性命。
而且他已经没有了西玛丽尔。
所以玫利安做出了决定,在战争结束之前,她不会再允许英格威离开林岛。
看了一眼身边隐约有着一些不安的长女,林岛之王俯身将滚落在地上的玻璃球捡了起来,她对着玻璃球里的儿子笑了笑,就将玻璃球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在了最为稳妥的架子上。





圣者 番外——龙裔(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44)
翡翠林岛被彻底地封锁了。
这座岛屿之外,潮水翻滚,从海面直达云层,犹如高墙,海水中暗流涌动,强劲得可以将一头巨鲸撕裂,风声尖啸,永远找不到规律与秩序,在暗沉的雾气中,漂动着无法计数的雷球,在精灵的迷锁中,微小的死魔法区或是混乱魔法区时隐时现,没有一个法师可以通过传送法术或是卷轴到达林岛附近。
西玛丽尔虽然失落在外,但英格威已经抹掉了林岛的锚点,玫利安认为自己的孩子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情说谎,所以它也很快被林岛之王抛在了脑后。
——————
半兽人战士赤牙走进营帐里,他现在已经是银龙之子的将军,有着无数曾经轻蔑他的龙裔或是法师俯首听命,对于他继承于黑龙的那部分,他感到愉快,但继承于兽人的这部分,却总是令他毛骨悚然——有许多人质疑过他如何能够获得埃戴尔那的信任,但无底深渊在下,只有赤牙知道这个人从未信任过任何人,不,或许有一个,这正是那一位的不幸,因为埃戴尔那是个再贪婪也没有过的龙裔,他付出一,就要得到一百,或是一万。
而他也只是这一万中的一个罢了。
在离开极北之地后,英格威带着他、阿索罗还有埃贝一起向埃戴尔那平静地告了别,那时候赤牙精神紧绷了好几天,因为他总觉得埃戴尔那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但之后过了好几年,他都没有遇到任何可能来自于这位危险的银龙之子的“意外”,在听说埃戴尔那也已经成为了反法崙皇帝最尖锐的一股势力之后,赤牙终于放下心来,发自内心地说,埃戴尔那若是要追求权势,可要比追求别的什么安全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该去给英格威搭把手的时候——听说他正在帮着无辜的人们迁移到一列荒凉但平静的岛屿上去,一支有翼蜥蜴骑兵队伍就找到了他,并且把他带到了埃戴尔那的面前,然后他在这里还看到了已经堕落的埃贝,据说已经成为盗贼公会的头目但还是被交易到这里来的阿索罗。
他们不是愿意向埃戴尔那臣服中的人最强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埃戴尔那还是不吝任何赐予,他们很快就变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但多赤牙真想说他们才不是埃戴尔那的亲信,只是他的纪念品罢了!
不过比起埃贝和阿索罗,赤牙还真是幸运的,因为埃贝曾经为了希尔薇而几乎堕落,但在发现希尔薇事实上与他同一性别的时候,这个可怜的罗萨达牧师就彻底地枯萎了,在见到他的时候赤牙和阿索罗都很惊讶,因为他们都在之后遇到过几次埃贝——他从箭矢之峰这个伤心地搬到了碧岬堤堡,在碧岬堤堡的罗萨达圣所里,虽然可以说是一个外来者,但罗萨达给予他的荣光并不比其他人少——最后一次见埃贝的时候,据说他已经即将被拔擢为主任牧师,但......埃贝倒是很平静,虽然他是因为埃戴尔那的诡计而堕落的,但堕落了就是堕落了,他对罗萨达的心并不坚定,若是真的成为了罗萨达的主任牧师,也许他自己也会感到羞愧的。
对此阿索罗与赤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许是为了安慰埃贝这个难兄难弟,阿索罗就着蜂蜜酒,和他说了自己的公会是如何被摧毁的,另一股属于其他势力的盗贼公会收买了他的法师,然后潜入了他的巢穴,他的下属就像是被堵在洞里的老鼠那样一个一个地被提出来杀死,他以为自己也会死,但只被好好地关了两天就被送到了埃戴尔那这里。
他们三人之中,境地最危险和最艰难的莫过于埃贝,因为他虽然是罗萨达的堕落牧师,但始终不愿意信奉其他的神祗,这让他变得虚弱无能,埃戴尔那将他们犹如纪念品一般地收敛到自己麾下,给予他们权力,却不会给予他们庇护——阿索罗与赤牙一来就发觉了,所以他们即便恼恨于埃戴尔那的妄为,也必须为他尽心竭力,不然的话,他们的位置一旦被人取代,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凌辱与死亡。
埃贝现在可以说,完全依仗着埃戴尔那的喜怒无常留给下属们的阴影而活着,他们还不知道埃戴尔那为什么要特意找到他们,使用他们,但一旦他们明白了......
“这样不行,”赤牙说:“你要选择一个神祗,去信仰他,去向他谋取力量。”
”我不知道该选择谁。”埃贝说:“我从七岁起就做好了成为罗萨达追随者的准备。”阿索罗听了,叹了口气后耸了耸肩,埃贝和他,还有赤牙不一样,他是贵胄之后,父母祖辈都是罗萨达的信徒,也许在遇到希尔薇之前,埃贝最大的苦恼就是皮肤不够白皙,手指不够纤细,身躯不够挺拔——他的内心是脆弱的,也难怪一直游走在堕落边缘。
如今更是彻底地堕落了。
埃贝那张空白的脸给了赤牙一个无比深刻的记忆,但无论这样深刻,一旦进了埃戴尔那的营帐,就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营帐里,埃戴尔那真正的臂膀,一位恶神的牧师,一个崇拜恶魔、黑暗与邪恶的施法者,正坐在银龙之子的身侧——他总是身着黑色长袍,袍子的边角绣着精美的银色花纹,它们时常蠕蠕而动,有时候赤牙觉得它们像是一个词语,但有时候又像是一种生物,他是牧师,但腰间没有悬挂着钉头锤,而是挂着佩剑,他信奉着谁?赤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向埃戴尔那与那位大人行了礼,回报了之前的情况。
法崙的第二个皇帝,也就是银龙的长子,曾不惜一切地剿杀过埃戴尔那,但出于私心,他没有告诉别人这其中的真实原因,他的弟妹与子女都只是他的武器与工具,仅此而已,但这样的行为无疑动摇了他原本就不那么牢固的宝座,一些人遵照皇帝的旨意去追索埃戴尔那的下落,而另外一些人——主要是那些对皇帝承诺赐予成功者的封地虎视眈眈的那些人,那些强大的银龙后裔,却认为他们完全可以选择第二条路,也就是成为第三个法崙皇帝,而不是摇尾吠叫,从所谓的主人手里抢夺一块啃过的骨头。
他们在埃戴尔那还在极北之地的时候就掀起了叛乱和暴动,一时间,诺大的帝国烽火处处,这正是埃戴尔那需要的,他对英格威说的话并不都是假话,除了一点点重要的修饰——譬如说,银龙霜白不会是他的庇护者,他从来不需要庇护者,他只需要一个象征和一个服从的下属——赤牙不意外他最终说服了霜白。
法崙的创建者,皇帝,银龙曾有十三个子女,现在还不到一半,还要算上埃戴尔那与仍然在箭矢之峰苟延残喘的皇帝,他们将要吞噬的是剩余的四股力量中的一支。
“你做的很好哦。”埃戴尔那说:“明天我们就开始发动最后的攻击。”
“还和之前一样吗?”
“是的,”埃戴尔那笑着说,“带上法师,所有的龙裔都要被找出来,然后将最强的一个留给我。”
赤牙抬起手按在胸膛上,俯身表示遵命,然后就走了出去。
在离开营帐的路上,他遇到了霜白,以人类女性的姿态行走在军营中的霜白受到的尊敬是赤牙无法相比的,虽然霜白没有职务,但赤牙还是向她行礼,她蹙着眉,向赤牙点点头,就向埃戴尔那的营帐走去。
在她还未靠近埃戴尔那的营帐之前,那位恶神牧师就察觉到了,他掩藏在半个面具后的脸向埃戴尔那一笑:“看来我得离开了,龙裔。银龙见到我一定会很不高兴。”
埃戴尔那点点头,黑袍牧师就如同融化了的冰块那样滑下了椅子,消融在了黑暗里,即便如此,霜白进入营帐的时候,还是不适地揉了揉脸。
“刚才谁在这儿?”她问。
“一个小恶魔。”埃戴尔那说,“我召唤它来问些消息。”
霜白这才吐了口气。
“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埃戴尔那说:“我们可以先出去待一会。”
“不了,”霜白说:“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对吧?”
“是的。”埃戴尔那坐在桌前,“我之前可没想过要处理这么多的文件。”
“等你成了皇帝,你要处理的事情会更多。”
“我以为我不会走到这一步。”埃戴尔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笔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霜白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巨龙曾经统治这个位面,从精灵到人类,他们都只是鱼虫与果实,巨龙是最初的智慧,也是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力量足以震撼那些所谓的神祗,众龙之神的旨意我的父亲无法违背,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甘心放弃,您知道他刻印在我灵魂中的命令......”
这句话让霜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怜悯之意:“他一向如此,埃戴尔那,但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保护你直到你无需我的庇护。”
“我还以为您会毫不犹豫地追随我的父亲而去呢。”埃戴尔那说。
“我会的,但不是,至少不是现在,我也不能违背众龙之神的旨意。”
然后霜白就看到埃戴尔那向她伸出了手,她走了过去,像是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那样地握住了他的手:“怎么啦?”她玩笑般地说道:“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埃戴尔那就这么微笑地看着她:“但霜白,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我是说,你愿意留下吗?留在我身边,永远?”
霜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
与此同时,箭矢之峰。
葛瑞弗丝女公爵端着一杯冒着白色蒸汽的药水穿过长长的走廊,箭矢之峰上的风撕扯着她只是简单地套在身上的长袍,贴近肌肤的时候,丝绸会勾勒出细小鳞片的轮廓,可惜的是现在没人能够一窥这具美妙的胴体,随着叛乱的烽火燃遍大陆,法崙皇帝的性情愈发暴戾,现在除了女公爵,他的妹妹,几乎没人敢接近他。
女公爵一路走进皇帝的寝室,这座巨大的寝室在黑暗中宛如巨龙的墓穴,黑暗而寂静,女公爵伸手抚过墙面,氟石一颗接着一颗地亮起,它们都是蓝色的,照得房间犹如位于水下——据说第一位皇帝在的时候,这些氟石会按照他宠爱的女性眼睛的颜色而改变,最后一批氟石是翠绿色的,但第二位皇帝一得到进入这里的资格就立刻挖掉了它们,用蓝色的氟石取而代之,他向女公爵承诺过要将这些氟石换成琥珀色的,但还没能达成,此起彼伏的叛乱就让他焦头烂额,他当然也就想不起来这些零星的琐事了。
皇帝已经离开了床榻,他站在窗前,虽然外貌依然如同三十许人,但眼中的疲惫与愤怒让他看起来犹如一个衰败的老人,他接过女公爵手里的金杯,想也不想地仰头一饮而尽,在尝到新鲜的龙血后,他才略微振奋了一点:“辛苦你了,葛瑞弗丝。”他说。
“这原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葛瑞弗丝说。
皇帝旋转着手里的空杯:“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人不多了。”
“我永远值得您相信。”葛瑞弗丝说:“陛下,只要您给你命令。”
“真是个贪心的家伙啊,葛瑞弗丝,我告诉你的东西还不够多吗?”皇帝突然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龙?”
“不多了,陛下,它们几乎都离开了,而我们无法捕捉和杀死那些年长的巨龙。”
“我想我要感谢你的未雨绸缪,公爵,你是从什么时候............我是说,开始有意狩猎巨龙的?二十年前?或是更久?”
葛瑞弗丝轻轻地挑起了一边的长眉:“可能,陛下,或许更早,我是说我的想法,我曾经想要狩猎两条出现在隘口的绿龙,可惜的是我那时还不太......您知道的,还不太熟练,所以它们虽然死了,但也毁了,而我更是折损了一支重要的军队。”
“是因为有阿弗尔?”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是其中一条绿龙的爱人。”
“所以说,”皇帝嗤笑道:“从那时起,心怀叵测的人就有了。”他将空杯放在葛瑞弗丝手里:“你可以退下了,葛瑞弗丝。”
葛瑞弗丝向他行了一个礼,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圣者 番外——龙裔(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45)
英格威无法离开。他在那只玻璃球里没有待上太久,但等他被释放,林岛已经被完全打开的迷锁覆盖,他根本无法出去,任何有生命的都不被允许离开或是进入,甚至无生命的......
精灵看到那样东西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憎恶与恶心,那是人类骸骨的一部分,半颗头颅,奇迹般地保存着半根舌头与两颗枯萎的眼珠,潮湿起皱的皮肤贴在骨头上,当那两颗眼珠转动起来的时候,英格威将法术握在手里,一个不死怪物,这种东西就算是出现在林岛上也是亵渎,但在最后一刻他急促地挥手,打散了魔法,因为他看到从舌根下滚落出一截褪色的绸带,绸带上连着一个铃铛。
1...49149249349449549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