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但主教先生说,要将这位密探——很有可能是头目或是重要的钉子,引荐给国王。
“为什么?”路易问。
圣者 番外——龙裔(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47)
埃戴尔那没有说话,但格拉兹特只是旋转手上的戒指,就从法阵中消失了,皇帝有一瞬间很紧张,但看到格拉兹特没有带走埃戴尔那就放下了肩膀,马曼犹豫了一会,瞪着皇帝,撕下了一条手臂,在那些东西吞噬它的时候,他也离开了,回到深渊去了。
皇帝知道他很快就会迎来恶魔,也许还有魔鬼的报复,但他不在乎,他走向法阵,法阵摇晃了一阵子,但他身上没有血,没有引导物,所以它们很快就偃旗息鼓了——他只看着埃戴尔那,埃戴尔那在变故发生的时候就飞了起来,但没用,他无法离开这个法阵,无数双黑色的手臂摇曳着从泥沼里伸出来,亲密地抓住他,一直把他拽落到泥沼里。
它们持续着汲取银龙身上的力量,泥沼不断地翻滚着,变幻出各种诡异而又瑰丽的景象,其中你可以看到白龙、银龙、绿龙、黑龙与红龙的轮廓与颜色,它们愤怒地发出无声的咆哮,火焰升腾,酸液横流,冰霜飞溅......这些都是埃戴尔那吞噬了的力量,现在它们被法阵逐一从埃戴尔那的身上抽取了出来,从最初的到最后的,而沼泽的颜色也在不断地改变,从污秽的黑色逐渐变化为银色,最后在岩洞里只有荡漾着的水银湖,埃戴尔那恢复到了龙裔,也就是银龙与精灵的后裔的样子,一个褐发碧眼的年轻男性。
皇帝激烈地喘息着,他的眼睛几乎不敢离开埃戴尔那,按理说,埃戴尔那应该如那些怪物那样化作骸骨,但没有,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已经那样地虚弱——他似乎就快要死了,银龙的长子从身上取出了一张卷轴,撕开了它。
一道照亮了整个厅堂的雷电长枪从虚空中直击皇帝的心腹大患,在水银湖将其中的力量抽走之前,它贯穿了埃戴尔那的身躯,血和内脏从他的伤口里溢了出来,随即消失在了闪光的水银里。埃戴尔那似乎拼命地想要动一动,但他能够挪动的也只有手指而已。
看到这样的情形,皇帝不由得大笑,他几乎已经无法忍耐了,然后他愕然地看向上方,一个敌人正在飞速地接近,速度之快就像是那些看守甬道与阶梯的魔像都不存在,他诅咒了一声,卸掉了所有的符文石、卷轴与魔法用具——以免被阵法视作猎物,他的足趾尖锐的就像是匕首,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石头很凉,但比起石头来更阴冷的是荡漾的水银色液体,皇帝抗拒着本能——他必须走到法阵中央才能收回埃戴尔那以及其他龙裔、甚至还有两位深渊统治者留下的力量,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柄短剑雪亮的锋刃从他的胸前露了出来。
皇帝猛地回过头去,他看到了葛瑞弗丝,她正敏捷地后退,没有触碰到一点血迹,但他流血了,水银抓住了他,一个新的猎物。
“真是抱歉,陛下,”葛瑞弗丝说:“我知道您要做什么,虽然您口口声声说埃戴尔那是个吞噬同类的怪物,但您只是在嫉妒吧,您可不认为这是什么罪过,如果您成功了......”她笑了一下:“我的结局只怕不比之前那些被吞噬的兄弟姐妹好到什么地方去,毕竟您说过,力量是没有穷尽的。”
尤其是皇帝就和埃戴尔那那样,身为龙裔,而非巨龙,那怕他们的力量胜过巨龙接近半神,依然不会被逼迫着离开这个位面,那时候,皇帝就是这个位面最强大的存在之一——问题就在于他仍然只是之一,为了他的野心,他会吞噬所有可以吞噬的东西,身为银龙之女的她肯定会是第一道大餐。
皇帝跌落在水银池里,他消失的比埃戴尔那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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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威的长刀切过了最后一尊魔像的脖颈,它的头从台阶上滚落下去,咚咚咚的,说不出的诡异和滑稽,然后精灵敏锐的双耳就听到它的撞击声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握紧了长刀走下去。
精灵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月光,在黑暗的地方,如果上方有月光照耀在荡漾的水面上,你就能看到那种皎洁的颜色,但随后他就发现它并不是水,而是某种危险的液体,因为它就像是一个活着的生物那样沿着台阶向上攀爬,精灵往上走了两步,就看到它晃动着跟了上来,放在其他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憨态可掬的动作却让英格威毛骨悚然,他给了自己一个飞行术,但他随后就发现,飞行术的失效时间竟然比以往短上一半,这时候他已经快离开最后一段甬道了——转角处泄露出来的亮光让他迟疑了一瞬间——精灵将长刀插回刀鞘里,双手往凹凸不平的顶面上一撘,就像是一只壁虎那样飞快地从岩顶上往外爬。
岩顶外不出他所料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让他想起白龙的洞窟,但这里比巨龙废弃的洞窟还要来得干净,因为这里只有起伏不定的水银湖,就像湖水下藏着一条巨龙或是无数鱼群那样,或大或小的水波不断地被掀起,冲向精灵,英格威完全是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与反应才能缓慢地移动到距离中心不远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放弃,因为他已经看到埃戴尔那了。
只有一部分的埃戴尔那。
英格威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湖水中央是最平静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食物”还没吃完的缘故。正如英格威所说,埃戴尔那只有一部分——他的头颅是最完整的,但从胸膛往下,就只有森森白骨,左臂残缺,只有右臂还算完整,但也有大块的皮肤消失,露出里面的肌肉和筋络,他看到英格威的时候,居然还笑了笑。
英格威不假思索地松开了手,两股银色的湖水在他的头顶碰合,落在的水珠立刻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它们碰见的地方就立刻出现了萎缩和焦黑,但精灵已经落在了埃戴尔那的身边,无视湖水的腐蚀,他从身上取出精灵的生命之水,拼命地给埃戴尔那灌进去,埃戴尔那倒是乖乖地喝了,但随后精灵就绝望地看到它们从埃戴尔那裂开的喉咙里流了出来。
埃戴尔那抬起手,碰碰英格威的脸,“诸神在上,”他温柔而又惊讶地说:“是你?”
“是我。”英格威说,“这是什么法术?我怎么才能带你出去?别怕,”他俯下身说,想要抱起埃戴尔那:“我们回林岛,”他说:“林岛的生命之泉可以治好你。”
埃戴尔那笑了,“真好,英格威,”他说,“但真抱歉啊,你还是来得晚了一点。”他说,然后一刀刺入了英格威的胸膛。
在英格威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埃戴尔那丢下刀,那只带着精灵鲜血的手按在领口,摘下了一枚别针,他把它轻轻地卡在英格威那只又尖又长的耳朵上,它立刻从别针变成了耳钉。
“再会了,我的朋友。”埃戴尔那说,然后发动了法术,当英格威想到这枚别针正是西玛丽尔的时候,他被抛向空中,他看着埃戴尔那沉了下去,被水银彻底吞没,但就在他感到悲痛的时候,一股阴冷而又强大的能量从湖水深处如同尖针一般地刺穿了整个箭矢之峰,精灵不是没有碰触过这样的力量——在他与每个不死者战斗的时候,他也从其他精灵、游侠与法师,还有万维林那里了解过一个灰袍是如何转化成巫妖的。
人们总是将巫妖的转化过程看的十分严谨以及刻板,但事实上,巫妖转化的方式有很多种,在万维林的记载中,就有很多巫妖留下的痕迹——因为人们在意识到正有一个邪恶无比的仪式在他们身边发生的时候,它基本上来说几乎都已经完成了,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巫妖在转化的时候,需要有足够的负能量浸润他的尸骸,需要多少负能量,就要抽取多少生命,而抽取生命的数量不但关系到仪式能否成功,还牵涉到成为巫妖的不死者是弱小还是强大,所以,一般而言,灰袍们都会尽可能地集敛祭品,直到无法隐瞒或是力有不逮。
英格威可以看到水银湖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小点,然后在瞬息之间,小点就忽地一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这是......灰黑色的负能量之火,它们以生机与能量作为燃料——之前水银湖汲取了多少,它们就燃烧多少,水银湖萎缩的有多么快,它就蔓延得有多么快——也许就在一霎那,湖水就见了底,而湖水之下是一层层累叠的白骨,从巨龙,到怪物,但英格威只能看到那具纤细瘦长的骨骸,直到那对黑沉沉的眼眶里,突然跳出一对针尖那么大的红色光点。
埃戴尔那伸出手骨,向英格威开心地摆了摆手。
如同实质的负能量呼啸而来,英格威被推向岩洞的顶壁,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粉碎,入侵的负能量切割着他的内脏,就在他即将死亡的那一刻,西玛丽尔把他带回了翡翠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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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戴尔那找到了委顿在地的葛瑞弗丝,她逃得挺快,但再快也没能快过埃戴尔那在转化为巫妖那一刻的负能量浪潮。
她在看到巫妖的时候,有点迷惑不解——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皇帝似乎没有召唤巫妖,要么是魔鬼或是恶魔领主的仆从,但她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对方露出的手骨上,只有精灵或是半精灵才会多出一截的手骨让她立即恍然大悟,只是看向埃戴尔那的眼神还有一些复杂。
“你想说些什么?”埃戴尔那和善地问道,感谢皇帝,他跳过了一大段不死者的必经历程,能够马上拥有洁白的骨架让他很满意,把英格威送回到翡翠林岛他也很高兴——希望英格威别怪他在林岛留下了锚点,所以他现在心情很好。
“你知道......”葛瑞弗丝艰难地说。
“嗯,我知道。”埃戴尔那说。
葛瑞弗丝不再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明显,也许在皇帝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埃戴尔那就做好了准备——他为埃戴尔那做了嫁衣,埃戴尔那一开始就没把这座庞大的帝国放在心上,一阵憎恶涌上心头,葛瑞弗丝只能努力遮掩,但还是泄露出了一点:“法崙不好吗?”做法崙的皇帝,做巨龙,成为位面独一无二的主宰——你明明距离皇座甚至神位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是我,如果是皇帝,如果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不好。”埃戴尔那可以说是很有耐心地说:“我觉得不好,你们的父亲也这么认为。”他笑了笑,当然,只有骸骨的巫妖笑起来更像是在用牙齿打架,但要埃戴尔那说,多清脆啊:“别这么看着我,葛瑞弗丝,你们不是一直在向他献媚吗?既然如此,你们怎么就没察觉出,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开始厌倦了这一切,什么法崙啊,什么箭矢之峰啊,什么皇座啊......对于一只巨龙来说,这都是些什么无聊的东西啊,还不如一股子会冒泡的泉水有趣。”
“所以啊,”他轻描淡写地说:“就有了我,你知道在我吞噬了第一只猎物的时候,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他说,毁灭很有趣吧?”
他向葛瑞弗丝低下头:“现在我也要问你,葛瑞弗丝,毁灭有趣吗?”
葛瑞弗丝只想说见你的无底深渊的有趣!但她最后还是从心了:“您要我做什么?”
“你一直识情知趣,”埃戴尔那说:“在我面前如此,在皇帝面前如此,很好,请继续保持下去,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请说。”
“法崙已经几乎分崩离析,可惜是几乎,请你帮我确定一下,如何?”
“那么我怎么办呢?在法崙毁灭之后?”葛瑞弗丝绝望地说道。
“你可以去龙火列岛。”
“我不知道还有这地方。”
“就是精灵和一些游侠拼命把平民往上搬的那些小岛群。”
葛瑞弗丝眼神死:“我记得那个精灵是您的朋友。”
“没错,”埃戴尔那说:“所以我很不高兴。”
圣者 番外——龙裔(英格威与埃戴尔那的故事)(48)
“那么,龙火列岛的局面是您有意引导的吗?”巫妖问。
“如果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埃戴尔那说。
“但这样,”克瑞玛尔忍不住插嘴道:“英格威陛下难道不会更生气吗?”
“你错了,”埃戴尔那给了他一个慈祥的闪烁,别问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作为可以说给龙火列岛的人们减少了很多麻烦。当然,你可能会无法理解,”半神巫妖对巫妖这么说,然后转向克瑞玛尔,他的最后一个弟子:“我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接受的教育与信息甚至可以比拟一条巨龙,孩子,那么我来问你,如果按照精灵与那些伪善的家伙们所做的,将那群人一股脑儿地塞到岛屿上,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呢?”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下意识地就想说,一个平静而幸福的未来,但随即他就想到,不会有这么一个平淡简单的答案,他继续思考下去,得到的结果让他不自觉地蹙眉:“您是说......”
“嗯?”半神巫妖说:“说吧。”
“您是说......他们会......会相互争斗,甚至继续战争吗?”克瑞玛尔迟疑地回答。
半神巫妖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没错。”他爽快地说,“也许他们的初衷是好的,但那些都是什么人呢?平民、奴隶、甚至还有罪犯,而他们过去的生活,遵守的法律,得到的教育又是怎样的呢?亲爱的,即便用天壤之别也无法形容——我们先从人数居中的平民说起,在法崙时代,这个帝国中最高阶层是巨龙与龙裔,而后是施法者,战士与官员,之后才是商人,手工业者与农民,再来就是奴隶,这种阶层的分割方式已经持续了上千年,又怎么可能在短暂的十几年里得到改变呢?就算是最寒微的平民也能够有一两个奴隶驱使,对于他们来说,奴隶就是工具,就和他们用的勺子,睡的床,骑乘的骡马那样毫无区别,就算战火连绵,就算被迫抛家弃舍,就算双手空空,突然之间,你对他们说,不,你不能用勺子,不能睡床,不能骑马,因为它们是自由的,你会愿意吗?就算受到压迫,只怕也会心不甘情不愿,更不用说承认奴隶和他们一样是人,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然后是奴隶,当时龙火列岛的奴隶人数高于平民与罪犯,但问题就在于,在战争开始之前,奴隶们,我是说,每一个奴隶最渴望的事情莫过于能够得到一个慷慨的主人,脖子上的铁项圈不要太重,能够保证每日一餐就算是最幸运的了,然后突然有人对他们说,他们没有主人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那么他们又会这样做呢?
我来告诉你,他们要么在惊慌失措中再给自己找一个主人,或许还要为他们之前的主人复仇;也有可能,他们会沦为只靠本能的动物,因为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有的呢,他们会欣喜若狂地想要成为另一个主人,最好是原先主人的主人,然后将自己遭遇的一切加倍回报回去......
最后这一种,如果能够遏制住自己的渴求与疯狂,也许还不至于太糟糕,但问题是,最后他们都会变成罪犯,而且是那种最可怕的罪犯,因为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他们不曾被当作一个人,你又怎么能够让他们成为人?”
“当然,”半神巫妖说:“还有罪犯,虽然其中确实有大半无辜的人,但能够在法崙的监牢里活下来,就算是泰尔的信徒也会堕落到让魔鬼都感到恐惧的地步——你曾看到过吧,克瑞玛尔,在你援救那些罗萨达牧师的时候,法崙的监牢要比那里可怕上一千倍——毫不夸张,白塔的监牢至少还能容许他们躺下或是蜷缩起来,但法崙的监牢,那就是一座人肉森林,尤其是在战时,官员与领主们根本无暇顾及除了钱财、奴隶与军备之外的东西,一些人只是因为略有资产就被寻隙问罪,他们被直接塞到监牢里,监牢里人满为患,所以每个人都只能直挺挺地站着,若是有人死了,他们得靠蠕动才能把它丢出去,至于食物......无底深渊在下,谁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有人怜悯,倒是会在他们头顶撒尿,据我所知,即便有人有幸获救或是被赦免,那么也要依靠士兵们突然冲进去才能把那个人拉出来释放,如果他还活着——但如果只是按部就班,按律行事,那些罪犯就会把那个幸运儿活活咬死。”
“对,”半神巫妖继续道:“这些就是龙火列岛最深,最坚固,也是最肮脏的基石,他们要比任何人,比奴隶,比农民,比工匠,比战士都要活得长,若不是那时的葛瑞弗丝与她的臣子,都是龙裔术士......到了岛上后杀了几千个这样的人,并且施法让他们的头颅哀嚎了数年,只怕最后没几个人能活下来——唉,我亲爱的英格威,我的朋友,他虽然有着一颗仁善的心,却根本不曾低下头去仔细地查看过脚下的污秽——他将毒蛇、鼬鼠与鬣狗放在一起,还希望它们能够平和度日,还为他们选择了那么一个封闭的地方——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要以为他是有意仿效无底深渊在培养劣魔或是相似的生物了。”
克瑞玛尔听到这里,不由得鼓起了脸,他觉得......半神巫妖的话一定有不对的地方,但他怎么也找不出来,因此十分郁闷。
“那么说,密林之王一定十分感激您喽。”巫妖阴恻恻地代自己曾经的同居人发了话,果然,不肖弟子的一句话就让埃戴尔那的灵魂宝石都黯淡了,他咕哝了几句谁也无法听懂的话,不过大概意思就是后悔怎么就收了这样一个混蛋弟子之类的:“他会理解的,”他垂死挣扎般地说道:“只是需要时间。”
“一千年了......”克瑞玛尔幽幽地说。
“时间对我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埃戴尔那说,现在英格威是从神,而他也已经距离神火点燃也只有一步,只是埃戴尔那始终不确定自己应该选择这样的神职,虽然之前已经有一位巫妖之神,但要说有几个巫妖会真心信奉这位先辈,那就呵呵了,现在他的信徒也多是一些无法继续有所寸进的死灵法师或是不死者,尤其像是埃戴尔那,这位还只不是巫妖的时候就掀翻了一整个法崙,将整个银龙王室直系做了陪葬的家伙。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虽然情商也不那么高,但他就这么还是忍不住问道:“之后您和那位陛下就没有再见过面吗?”
“怎么可能!”埃戴尔那骄傲地说:“虽然我们之间有了一些小小的误会,但我们毕竟还是朋友,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而他也始终对我极其关切......”
“您那时候可是赫赫有名,”巫妖静静地说:“您的卷宗在术士塔有一整个房间,别的巫妖顶多只是邪恶,您不但邪恶而且疯癫,那位陛下不关注您,您的受害族群会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吧。”
“嗯,那也是他关心我啊。”埃戴尔那说:“虽然我不在意,但还是很有几分喜悦的,特别是看到他因为不想让我有更多的敌人......而成为我的敌人的时候。”
虽然有点拗口,但巫妖和克瑞玛尔还是看向了正用尾椎骨拖住了颈椎(可以想象一下所谓的少女托)的埃戴尔那,对他的厚颜无耻表示十二万分的佩服。
“而且我不疯,”埃戴尔那又说:“一点也不,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的放矢,”所以你这个小崽子别总是诋毁你的导师!“那时候我只是有些急切,”他故意擦了擦那颗粉色的灵魂宝石:“我那时可是面对着整个法崙的滋扰,是的,哪怕我已经跑到了七十七群岛,我以为死人总是会安静一点,事实却并非如此,所以我需要变得更强大一些——既然你说术士塔有许多关于我的记载,那么你就该知道,那时候我正忙于寻找灵魂宝石。”
这倒没错,巫妖点了点头,然后他想起在那张记载中夹着的纸条或是书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吗?”他对异界的灵魂说:“你的凯妈妈就是那时候出生的。”
也许是错觉,克瑞玛尔觉得半神巫妖脊椎骨间的灵魂宝石猛烈地闪了闪,但他转头去看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没有一点异常,他就又把头转过去了,对于凯瑞本的事情他总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您那时候还在与密林之王见面吗?”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纯洁地问道:“凯瑞本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精灵?能告诉我吗?”凯瑞本的母亲在凯瑞本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回归到生命之神安格瑞斯的脚下了,凯瑞本对她的记忆寥寥无几,但他和克瑞玛尔说起来的时候确实十分怀念自己的妈妈。
“......啊,”半神巫妖没精打采地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一个挺普通的精灵,没什么可说的......”
“我不这么认为,”克瑞玛尔完全出自于真心地说:“她一定是个极其完美的女性。”有英格威这样的配偶与凯瑞本这样的儿子,异界的灵魂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一个平凡之人的。
巫妖在一旁敲了两下牙齿,若是你们还记得,这代表他正在发出一声嗤笑。
“一定要说的话,”埃戴尔那被这么真心实意的打击哽住了,更可恨的是他发现自己也确实不愿意过于贬低对方,正如他的小弟子所说的,她是英格威的妻子:“她是一位极其坚韧的女性。”
克瑞玛尔不说话,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埃戴尔那,想来他想要知道更多。
“好吧,”埃戴尔那说:“但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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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戴尔那很少悔恨,哪怕他干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直系血亲也是如此,但事情总有万一,譬如他可以说是促使英格威与他的妻子凯莱布丽尔相见的罪魁祸首之一。
具体时间要追溯到他成为巫妖,而那些忘恩负义的旁系们在分割了庞大的法崙后,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出于憎恨,也许是出于嫉妒或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他们开始或明或暗地追索埃戴尔那的行踪,这让埃戴尔那无法继续平静地生活(他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发现蠢货竟然处处都有,包括七十七群岛,也有可能,他的出现直接威胁到了那位神力微薄的巫妖之神,他被这位神祗的牧师威胁,要么成为对方的信徒,要么就等着自己的命匣被摧毁,当然,埃戴尔那一向很愿意满足别人的愿望,就像是他的兄长和其他直系血亲,他就一路找上去,连续毁掉了不下一打的命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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