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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更俗

    张恪撇了撇嘴,看着一只手还握不过来的大哥大,心想:三年后只能当成板砖提着去砸人了,随手将大哥大丢仪表盘上,笑道:“不稀罕。”

    “真不稀罕?”张知非有些微讶的侧脸看了看张恪,这次过来,这个侄子可是让他大掉眼球,且不说他在这次危机事件里表现出少年人绝无仅有的冷静与成熟,单是这份对物质诱惑的淡漠就足以让人称道了。

    “有什么好稀罕了,数字网已经开始试运行了,模拟信号机不过是淘汰的产品,不用等我高中毕业,这玩艺儿明年就要成过气的东西,只能吓唬吓唬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送给张奕还能让他高兴一场,我啊,就算了……”

    张知非一直在搞建筑,可不知道什么数字网、模拟机之类的东西,听张恪说起来一本正经,也就笑了笑,没当回事。

    以张恪在隆裕集团七八年的工作经验,回到九四年,想要掘第一桶金,最方便的就是做电子产品的经销。

    数字网运行之后,第一款中文数字手机是爱立信的398,九五年上市,开创直板机的先河,虽然13公分的长度分的厚度在张恪眼里十分粗糙,但在九四、九五年,对于使用大哥大的人们来说,爱立信398的纤细身姿是那么的诱人。

    要是能取得爱立信移动电话在海州的经销代理权,明年就能趁着398机型的热销,大赚一钱。爱立信在国内的办事机构九四年刚刚从办事处升级为分公司,在海州还没有专门的经销。

    张恪见小叔没有回应,也就闭嘴不再说什么,也不指望他现在就能动心,现在提一提,只是加深他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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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伤心情歌无需再唱
    赶到市里,已经过了九点。唐学谦一直住在阳江小区,是他在当师院院长时分的房子,他到市里去,师院自然不会傻到要将房子从副市长手里收回去。唐学谦案发之后,这套房子就给师院收了回去,一直到九九年唐学谦改叛无罪,市里才在其他地方另配了一套房子。

    开着车到阳江小区转了一圈,经过唐学谦家所在18幢楼下,一辆普桑停在楼下。错车而过时,看见普桑车里坐着两名青年。捷达车窗上贴着膜,相信普桑车里的两人看不见自己,张恪让小叔将车开出小区,到巷子口停下来,他再返回阳江小区。

    “要我陪你去?”

    “两个便衣,好糊弄过去,一起去,反而不行。”

    张恪重新走到18幢楼下,借着路灯光,往普桑车里看了两眼,车里两人却贼头贼脑侧过脸去,张恪又看了两眼,那两人先受不住将车窗摇起来,张恪这时才上了楼去。

    唐学谦家在三楼,最东侧大户,据说领导选房子时,总能挑到楼层、房型最好的房子,这一点也适合在唐学谦家。上楼时,看到唐学谦家亮着灯,但是张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实里面只有顾建萍与唐婧母女两人说话的声音。

    算上前世,张恪高中毕业之后,有十一年没见唐婧了,站在门口,心口有点发紧。

    “哔哔哔……”张恪轻轻的叩门,没有按门铃。

    “谁?”是顾建萍让人感觉冷淡的声音,对于唐学谦的爱人顾建萍,张恪心里一直没有好感,这在他十六岁之前就是如此。

    就算拿十六岁少年的眼光来看,顾建萍都算得了一个美妇人,气质高雅,但待人难免有些冷漠,让人觉得不容易接近。

    张恪没有说话,听到里面有人走近防盗门打开猫眼盒,张恪退了退,好让里面的人看见自己。

    “张恪,怎么是你!”唐婧打开防盗门,她那张又惊又喜的俏脸,让张恪心魂一荡。对于唐婧来说,只是隔了十天半个月未见自己,而自己却是隔了十一年才再见这张少年时狂恋的面容。

    唐婧抓住他的手,几乎要将他拽进去:“妈,是张恪来了……”

    餐桌边上的顾建萍正撑着桌子站起来,脸色浮白,看着张恪进来:“哦,是小恪来了……”声音空洞洞的,没有力气,“你来找小婧啊?”

    这一刻,张恪倒有点同情顾建萍了,唐学谦给隔离审查,顾建萍正承受着她有史以来最大的人生打击吧。也正是如此,才没有精神气对自己摆脸色

    即使重新回到九四年,张恪依旧能清晰的记起每回过来找唐婧时,顾建萍的眼神,是一种让人提不起勇气再登门的眼神。

    当然,唐学谦案之后,听信外面谣言的唐婧,对张恪敌视与憎恶,无情的粉碎了两人曾经萌生的少年情愫,但是这种绝望的少年情思,直到张恪大二遇到另外一个女孩才算彻底的摆脱。

    听顾建萍这么说,张恪回过头去看唐婧,她穿着淡蓝色的吊带衫,肌肤细腻白嫩,身材纤细,胸部微微隆起,脸色同她妈妈一样,苍白得很,虽然还是女孩子,没有傲人的身材,但是清丽的脸上有着一般少女没有的媚气,张恪记得少年时就迷唐婧的这股子媚气,情火烧身,不可自拔。

    想到唐婧这些天也处于担心害怕、甚至绝望的情绪之中,张恪心里涌起一股难以仰制的自责的情绪。不错,自己对顾建萍、对唐学谦都没有什么好感,对唐婧在读高中时对自己的绝情与嘲弄怀着难以排谴的忿恨,但是唐婧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绝情,那是因为她以为爸爸出卖了唐学谦啊!

    看到唐婧在看见自己之后的眼神仿佛在绝望中萌生出希望的光芒,张恪那些年来一直盘桓在心里的怨恨一下子消失了干干净净。

    自己怎么可以有牺牲掉唐学谦也无谓的态度呢?

    “张恪,你找我什么事?”唐婧抓住张恪的手臂,眼神有些依赖。

    “哦,”张恪小心选择措辞,“顾阿姨,我爸让我来找你的。”

    “你爸,你爸不是躲到东社去了吗?”顾建萍声音一急,忍不住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

    虽然谣言还没四处流传,但是有心人已经将爸爸的行踪传到顾建萍的耳朵里。

    防盗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张恪怕声音一大,会让对门的人听见。

    “唐伯伯是无辜的,我爸爸相信唐伯伯是无辜的……”张恪注视着顾建萍,只要有人这时说唐学谦是无辜的,相信能给她些安慰,“我爸有话让我带给你,客厅里说话,外面有人经过可能会听见,我们去唐婧房间里?”

    “你爸要你跟我说什么事?”

    张恪没有说话,让唐婧扶着她妈去她房间,房间看上去好几天没有收拾了,有些凌乱。

    “这是我爸爸让我捎给你的信……”张恪将爸爸在东社写的短信交给顾建萍。信不长,张知行在信里回忆了他随唐学谦到市里来工作这些年的感受,断然否认唐学谦有在外面受贿、搞情妇的可能。

    “还说没有情妇,这时候还要来骗我……”顾建萍推开唐婧,脸色发青的走了出去,砰的把门摔上。

    张恪看了看唐婧,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唐婧说:“叶叔叔刚刚过来了,拿了一张爸爸跟一个女人的照片过来的……”

    “叶秘书只是来送照片的?”张恪不觉得很意外。

    “没有,还到爸爸书房里看了看,他说爸爸犯的错误不算大,还说爸爸平时工作很得人心,相信到时候大家都会替爸爸说话的,他说要把爸爸的工作日志拿给检查组的人去看,要让他们知道爸爸平时是怎么辛苦工作的……”

    张恪心里暗骂了一声,看着唐婧楚楚可怜的脸,凝视她又长又媚的眼睛,削瘦的肩骨露出来,发现嶙峋的官瓷,记忆中,唐婧从没有这么瘦过,可见她这些天来所承受的煎熬,按住她冰凉的肩头:“你信不信你爸爸?”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唐婧痛苦的闭上眼睛摇头,挑起的睫毛又长又翘,让人不甚怜惜。

    “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你爸爸,”张恪轻轻将唐婧搂进怀里,十六岁之前偷偷的握过手,这时候搂一搂她,应该不会被拒绝吧,从没有抱过唐婧,感觉唐婧比许思高一些,有一米六二三,手放在她的背肌上,很柔软,轻轻拍了拍,“你把你妈妈叫进来,我还有话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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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谁也不曾发现的秘密
    张恪不忍心看着唐婧继续煎熬下去,决定多透露一点真相给顾建萍与唐婧,看着顾建萍进来:“叶秘书带过来的照片里是不是有一截院墙,后面有条河,两人很随意的走在路上,从唐伯伯的角度来看,说是偷拍也有可能,但是那个女子却注视着镜头,叶秘书带来的是不是这张照片?”

    “什么,你见过这张照片?”顾建萍对女儿说,“小婧,照片是妈妈枕头下面,你去拿过来……”

    果然是许思那叠照片中的一张,张恪平静的说:“我跟爸爸见过一张跟这差不多,爸爸说那时是唐伯伯跟这个女人在谈工作,说明不了什么……”

    “有这样的工作照?”顾建萍看见照片里丈夫的眼神给粘在许思身上似的,心里不是滋味。

    张恪怀疑这系列照片可能是唐学谦不知情的情况被人偷拍的,当然,许思应该是知情的,所以当偷拍者按动快门时,她会给看向镜头,给人造成这是很自然的生活照的感觉。但唐学谦也真是的,偏偏每一张照片都肆无忌惮的注视着许思,大概这是两人独处时,加上许思又说了一些挑逗的话的缘故。

    张恪要想办法把许思从这潭浑水里拉上来,这时候就不能说她的坏话,要知道女人的执著是很恐怖的。

    “也许有人想将脏水泼到唐伯伯身上,我看这照片像是偷拍的,趁唐伯伯跟这个女人谈工作的时候偷拍的,”张恪指着照片上的许思,冷静的看着顾建萍,他要让顾建萍明白,比起争风吃醋,帮唐学谦洗脱罪名更重要,“这照片怎么到叶秘书手里?我爸爸说叶秘书这人不可靠……他是怎么跟阿姨提起我爸爸去东社的事情的?”

    “说你爸爸怕被牵连,趁着给你叔爷爷办丧事的机会,躲到东社去了,还说是请了十天的假,我说奇怪呢,为什么要请十天的假?”顾建萍也心生疑虑,她毕竟不是笨女人,只是给看到照片里的许思,神经差点给逼疯了。

    “在这之前,叶秘书找我爸爸说唐伯伯要我爸爸出去避一避,我爸爸是清楚唐伯伯的为人,从叶秘书带的话里,就知道他这人不可靠。我爸爸是请了十天的假,但不是躲到东社,我爸爸留在市里干着急,做什么事都给有心人盯着,才想到去东社躲开有心人的眼光,这样才能查出来是谁有人往唐伯伯身上泼脏水……”

    “一定是有人往你唐伯伯身上泼污水,”顾建萍软弱的坐到床上,小声哭起来,看在她心里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多了,才不顾仪态在女儿与张恪面前哭泣起来,“这副市长有什么好当了,没有一天能好好的吃一顿饭,好好的睡一次觉,做的事还让这么多的人记恨着,这次倒好,他们是要把你唐伯伯往死里整啊……”

    张恪不敢跟顾建萍说实情,怕她沉不住气。

    “啊,叶秘书刚刚把你唐伯伯的一些文件拿走了……”顾建萍才想起这件事。

    张恪心里无奈的笑了笑,问她,“他都拿走哪些东西?”

    “都是你唐伯伯在家随手记下的东西,工作日志之类的,拿走了两三本笔记本,还有一叠稿纸……”顾建萍突然依赖起眼前这个少年,紧张的问“这些是不是很重要?”

    “我爸爸也让我过来拿这些东西,看看唐伯伯工作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许能找到谁往唐伯伯身上泼脏水?”张恪说道,“倒不是很重要,既然让叶秘书拿走了,想必也要不回来了,顾阿姨,唐伯伯有没有把其他什么东西放在家里?”

    “你唐伯伯的工作,我也不管的,要不去他书房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

    唐学谦家没少来过,但是他的书房却没进来过,就算爸爸也是非邀请不能进的,两排顶到天花板的书架靠着东西墙壁,左边的书架摆满各种各样的书籍图册,右边的书架摆着旧书与各式瓷器,一目了然。唐学谦有收藏瓷器与旧书的喜好,家里收藏的瓷器有他自己从古物市场淘回来的,有七十年上山下乡收集的,也不乏朋友下属赠送的,幸好没有什么珍品。

    左边的书架有翻动的痕迹,却是右边摆瓷器与旧书的书架井然有序,想必叶新明认为他要找的东西不会在那里,张恪走到近处,目光在瓷器与旧书巡视,手指滑过破旧的书脊,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本册子,是那种土黄色封面的记事本,书脊上磨毛了边,有些破皮,跟旧书混在一起,不仔细分辨不出来。

    记事本的扉页用蓝墨水写着“曾建华”这个名字,笔画很粗,名字下面还有日期,“913”,张恪的印象里没有这个名字,翻了几页,流水账的记录了一些似乎财务上的工作,很琐碎,应该是曾建华这个人的个人工作日记,张恪快速翻了一遍,上面没有敏感的字眼。

    张恪在隆裕集团工作时,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会用隐讳的词语代替,只要自己能看明白就可以了,这本记事本要拿回去好好研究才行。再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看来这本记事本还是叶新明错过眼的。

    “顾阿姨,唐伯伯一定会没事的。我爸爸需要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收集证据,顾阿姨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爸爸在调查这件事,毕竟现在还不清楚谁在往唐伯伯身上泼污水……”张恪看了唐婧一眼,虽然清瘦了许多,但还是很美,不仅有少女的清秀,眉眼间还有股子媚气。

    听张恪分析到现在,她对自己的爸爸又重新提起信心,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美丽的眼眸凝着水一样的注视张恪。张恪想跟她说说话,因为省检查组马上就会增加调查的力度,包括请顾建萍接受调查、搜查唐学谦的住所,她心里承受的压力一定会很大。但是顾建萍在场,又不好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在出门的时候在她的手心里捏了捏,希望她能熬过接下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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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被历史遮掩的疑云
    “找到有用的东西没?”小叔张知非焦急的问,“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张恪咧了咧嘴,心里想:要安慰唐学谦的妻女,你以为很容易?将记事本拿出来,“叶新明比我们早过来,我们想找的东西,他先拿走了,只留下来这本东西,可能比我们原先想要的还要关键。”

    车里的灯不敢开,张知非拿过记事本,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翻了几页:“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叔知道曾建华是谁?”张恪问他。

    张知非摇摇头:“不认得。”

    “你连曾建华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断定这本子记录的都是没用的东西?”张恪将记事本拿过来,“很多东西只是写给自己看的,让别人看懂了,反而会糟糕……”

    “不晓得你哪来的这些念头,”张知非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堂侄子张恪,“根本不像正常小孩子的思维嘛!”

    张恪嘿然一笑,钻到后排座位上去,打开车顶灯,由小叔开车出市区,他则把记事本一页一页的翻着看。虽然说很多人在工作日记上写下很多东西只是方便自己查阅,有些记不得光的事情,还会刻意用隐语,但是一般人所能采用的密码系统都比较粗陋,保密性并不强,很容易破解。翻到第十日左右,手拈着纸,感觉有些凹凸不平,低头看去,那处没有写字,举过头顶,有写过的痕迹,留下字印子,车顶灯光线不强,分辨不清。

    “发现什么了?”小叔张知非通过后视镜看到张恪奇怪的动作。

    “有些地方用铅笔写过,又用橡皮擦掉了,但是留下印子,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真的?”张知非将车停在路边上,将本子拿过去,举到头顶凑着顶灯看了起来,“还真是的,你小子行啊,我们赶紧回去,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赶到东社县南郊的老宅,快半夜了,走进设在堂伯张知微楼下的灵堂里,灵堂里挂满布幔、旗帜,画满神像,叔爷爷的尸体就躺在布幔后面的灵床上。奶奶与村里的两个老妇人坐在蒲团上聊天,堂伯张知微与其他三个守夜的人在隔壁屋打牌,张恪没看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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