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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倾华,想不到你棋艺如此精湛。”君博奕穿过前面的人群,过来向她道贺。
青鸢抿唇一笑,她并没把握下赢高陵卫,她打听了,此人的棋术确实令人惊叹。所以她先用蒙眼一计激怒他,又用跟棋一计扰乱他。这人实在不简单,居然大胆弃子,让她无法继续。所以她才用了后面的小把戏。
而她最后能取胜,多亏小珍珠及时带来卫长风的消息,让她转败为胜。
来之前,她让小珍珠去通知了卫长风,一旦她落于下风,便会拖延时间,让小珍珠去卫长风那里摆出这棋局,卫长风教她破局。她在来沉香宫的路上看到了汉仪郡主的绿鹦鹉,又心生一计,让小珍珠拐了那鹦鹉到她面前,这鹦鹉聪慧,她没教多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藏在裙下带进来,就放在桌下,必要之时,去扰乱高凌卫的注意力。
卫长风能听懂上百种禽类的声音,她跟着卫长风学了十年,也许是她有天赋,居然让她能比他听懂更多的禽语,但驱鸟为阵这种厉害的手段只有卫长风会,她道行不够。
卫长风的棋术也高,高凌卫虽厉害,败在心术不正,怎会是卫长风的对手?可惜的是,这世间从不以才华论卑贱,而是以出身来论。卫长风出身寒门,被漫海大术师收入门下,踏入宫廷,看似富贵,从不缺衣少食,但是青鸢知道,他们术师是拎着脑袋过日子,一言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权贵豢养的高级玩|物。若不是这样,卫王这种坏东西,给卫长风提鞋都不配。
“随我们一起去赏月吧。”君博奕双瞳亮闪闪地,小声邀请她。
“啊,我心口还是痛,眼睛也是。”青鸢急着回去见卫长风,眉头紧蹙着,婉拒他的邀请。
君博奕沉吟了一会,手指勾勾,唤上了自己随行的小太监,低声吩咐,“把药送去牡丹园。”
“什么药?”青鸢好奇地问。
“安神,缓解心口痛的,你身份是婢女,太医不能直接给你把脉,我明天会带东宫的太医进宫来给你瞧瞧。”
“谢了。”青鸢轻声道谢。
“那你就早点回去歇着吧。”君博奕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微笑着说。
四周的人都悄悄打量这边,见太子对她温柔有加,忍不住小声议论。
“太子……”青鸢看看四周,欲言又止,她想去看卫长风,又怕君博奕为难。算了,她有玉佩,或者能一路畅通无阻。
“怎么?”君博奕见她满眼犹豫,略一沉吟,便问:“还是卫长风的事?”
青鸢被他看穿心事,尴尬地笑笑。
君博奕轻吸了口气,低声说:“只怕不好见,星宿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还是回去,等他养好了伤,再寻机相见吧。”
青鸢失落地点头,给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君博奕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远去,长眉微微拧紧。
“太子殿下,还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思莹过来,掩唇娇笑。
君博奕扫她一眼,淡淡一笑,“贵嫔还不去侍奉陛下?”
“太子殿下忘了,今日是鸾凤和眠日。”思莹轻轻甩了甩锦帕,往君博奕耳边附了一些,小声说:“太子殿下,以前可见过公主?”
“什么意思?”君博奕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公主她自从大元城回来之后,就有点变了,或者是受过打击……”思莹笑笑,给他福了福身子,扶着宫婢的手上了她的小辇。
君博奕看着她一行人远去,手指轻轻一句,随行的小太监立刻附耳过来。
“盯着晴芳宫,有何动静立刻来报。”他眼帘低垂,低声嘱咐。
“是。”小太监拱手作揖,急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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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一溜小跑回了牡丹园,远远的,就见权和与小雁他们站在园子门口等,见她回来,立刻围上前来,向她道贺。
“多谢各位。”青鸢向众人道谢,匆匆回到房间。
拖出纸笔,匆匆寻了方帕子出来,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想了想,又画了个笑脸,这才举起来,在烛上烤干墨迹,系于小珍珠的脚上。
“去,给四哥去。”她笑着,把小珍珠抛向空中。
小珍珠扑扇着翅膀,飞快没入夜色,但它没去星宿宫,而是去了宫外。
皇宫往南十里,有一片银杏林,其中不乏数百年的大树,枝叶遮天蔽月。此值初秋,银杏叶正在变黄,果子成熟了,圆滚滚地缀于枝叶间。
小珍珠敛了翅膀,停在树下的一张小石桌上。
石桌上摆着一张白丝绢绘成谱,上面用小石子摆出一盘棋局,正是青鸢与高凌卫的这场对奕。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端着茶碗轻抿,月光从那淡黄的叶片之间落下,笼在他挺拔的身影之上。小珍珠衔了一枚石子子,丢向男子的手。
“和你主子一样,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男子抬起墨瞳,修长的指在它的羽上轻抚几下,从它的脚上解下了丝绢,另一手从玉盘里拿了一小把小米粒,洒在小珍珠的前面。
小珍珠低头就啄,小脑袋不停地起伏,吃得欢快。
男子展开丝绢,黑亮的视线从上面的字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那个笑脸之上,盯了半晌,轻抓起小珍珠,往空中一抛,“回去。”
小珍珠在天空盘旋几圈,往皇宫飞去。
男子缓缓起身,丝绢叠整齐,放入怀中,手掌一抹,棋盘上的小石子被他悉数扫落。火折子落在棋盘上,白色丝绢迅速燃成一团热烈的火光,又在风中化成灰烬,吹散不见。
“主子真乃神人,不过半月便会驭鸟。”银杏树后绕出几名男子,抱拳道贺。
“什么时候我会破黑雀阵,你们再来拍马|屁。”他淡淡一句,丢了脸上的面具,利落上马。
“主子不过半月就会驭鸟,黑雀阵又算什么,那卫长风不过是个术师,怎能与城主相提并论,公主没眼光。”男子一脸的不服气,往前迈了一大步,落在他的身上,前襟隐隐露出一个豹子的图案。
“多嘴,办好自己的事。”他交待完,打马就走,衣袂猎猎,往月光深处奔去。
【2】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大早,权和便叫她起来,皇后赏了好多东西给她。华衣美服,首饰钗环,满满摆了一桌子。
“这衣裳如此华丽,我只是浇花婢,如何敢穿,只能过年穿吧。”青鸢抖开衣服,笑着丢到一边。
权和看了一眼那衣裳,笑道:“等姑娘成了主子,便可以穿了。”
“哈……”青鸢笑了两声,笑不出来了。这衣裳,还真像是主子的衣裳!不会是她昨晚争棋赢了,君鸿镇发现她更有魅力了吧?
她的小心肝扑通乱跳,心慌意乱地连灌了三碗茶水,才勉强镇定下来。她天不怕,地不怕,真的很怕君鸿镇要上||她。
呸,这话真粗鲁!她暗骂自己,越来越不像个淑女样子。但在这天烬国暗潮汹涌的皇宫里,谁能做得了淑女呢?
抬眼看桌上,那堆华服美饰灼得她眼睛痛。
“恭贺姑娘,成为主子,指日可待。”权和抱拳道贺。
青鸢苦笑,呆站了一会儿,去窗前逗小珍珠解闷。权和见她闷闷不乐,闲扯了几句,退了出去。
“小珍珠,你去给四哥传话,晚上我想法子与他一见,商议出宫之事,让他不要早早地就睡了。”青鸢剪了一小片绢,用极小的蝇头小楷写了几句话,绑到小珍珠的腿上。
“我也不知能在老皇帝面上撑上多久,若真撑不过,只能鱼死网破了。”小珍珠飞走,她看着星宿宫的方向忍不住惆怅。以往在曼海国时,二人还能隔三岔五见面,而如今,她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他却被关进了星宿宫,与她之间依然隔着重重山、重重关,相望不相见。
卫长风的小木屋,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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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珠一去就是整天,它常这样,喜欢黏着卫长风,听他吹笛子。忆起卫长风的笛声,青鸢微笑起来,卫长风什么都会,琴棋书画诗酒棋,人又生得风度翩翩,温柔仗义,与他过一辈子,应该是幸福的吧。
青鸢把包裹收拾好,塞到榻下藏着。秦兰今日赐的珠宝都收进去了,日后可以变卖,改善她和卫长风的小日子。
晚霞满天,微风习习,残阳慢慢落下,白月眉挂上柳梢头。
青鸢等得不耐烦了,唤下枝头的一只小黑雀,让它去找回小珍珠。
“姑娘,这个月的份例派下来了,公公让我和姑娘一起去领回来。”小雁匆匆进来,小声叫她。
“我也有吗?有多少?”青鸢好奇地问。
小雁见她转身,笑着说:“姑娘当然有,我是园子里的二等婢,月例是一百枚大钱,但姑娘身份不同,不知是多少,我猜,能多二三十枚吧。”
一百多枚大钱,真的挺多了,曼海的宫婢才三十枚而已。天烬富庶,宫里的丫头过得也不错。她现在身无分文,秦兰的那些珠宝一时半会出不了手,若她也有一百枚大钱,能和卫长风混上好些日子了。
“走吧。”青鸢眸子一亮,拉着她就走。
“姑娘莫急,我们坐马车去。”小雁笑着指前方。
“呵,还有马车坐?”青鸢愕然地看向那辆小马车,说它小,还真是小巧,顶多能挤下她和小雁两个人。
“很远的,从这里到尚宫殿,要一柱香的工夫呢。”小雁扶着她的手,让她先上去,自己跳到马车前面坐好。
赶车的是名老太监,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声锐响,驾着马车往前飞奔。
车子里有淡淡桃花香,青鸢用手指勾开帘子往外看,飞馆楼阁,快速从两边退去,宫灯盏盏,连成灯海。
她想到了在大元城见到的琉璃浮灯景,那般盛况,不知今后还能否见到?
除去了焱殇的无礼傲慢,恶劣无耻,他实在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才能在大漠之中建起那样的神迹。
马车渐行渐远,她也不知尚宫殿在什么地方,颠簸之中,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小雁,怎么还没到?”她小声问了一句,人往后靠去。
小雁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让老太监停下来,自己跳下了马车,小声说:“记得明早一定要准时送回来,不然我们都得掉脑袋。”
“知道了。”老太监哑声应了,挥着鞭子继续往前飞奔。
马车从皇宫南侧角门出去,穿过了几道牌坊,老太监正要拐弯,一只小手突然搭到了他的肩上,尖厉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快……停……下,鬼……门……关……到了……”
老太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的人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淌着满脸的白色汁液瞪着她。
老太监哇地一声惨叫,从马车上翻了下去。
青鸢抹掉了脸上的豹奶,大叹可惜,这豹奶来之不易,也不知君漠宸和焱殇这一战的结局,若焱殇死了,她也就再别想有这宝物了。
马车还在往前疾奔,老马识途,脚下踏风,一路不停。
青鸢不会赶马车,更不敢跳,只能任它们拉着,往未知的目的地奔去。她猜不出是谁在前面等她,唯一知道的是,不会是好事?
“停啊。”她拽着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拽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脱落了,这强壮的大马才嘶鸣一声,骤然而止。
青鸢猛地倒栽进了马车里,撞得眼冒金星。
爬出来时,只见马车已经到了一所别馆前面。门微敞着,有几人快步迎上来,见青鸢揉着脑袋钻出来,都是一愣。
“来了吗?”高陵卫正在里面焦急地等着,见她进来了,立刻喜笑颜开地出来。见她醒着,也是一楞。
四目相对片刻,青鸢猛地跳下马车,拎着裙摆,撒腿就跑。
“还不快追!”高凌卫一挥手,众奴才穷追不舍,不多会儿就把她给拎了回来。
【今日二更,两万字,希望大家支持小青鸢,所有的谜都会逐一解开,爱恨情仇,爱怨纠缠,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坏得有理由,好得有理由,邪得有理由,恶得有理由。】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掌心的兔子77(二更)
【一】赶来救她的人
“高陵卫你疯了,居然敢打我的主意,你哪来的狗胆!”青鸢被几个大汉用绸子层层裹住,别说挣脱,连站也站不稳,气得双目能滴出血来。
“倾华公主,本王这是救你出火海,你跟着我,总比伺候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好吧?再说了,本王接你出来,这是得到他的首的。本王向你保证,回云罗后,本王为你筑起黄金屋,修起白玉桥,本王誓要与公主你长相厮守。”
高陵卫手中的折扇往青鸢下颌上一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瘙。
“我可是有克夫命的,卫长你就不怕死?”青鸢冷笑。
“哈哈,公主,人命在天,我怕也无用。再说了,公主你命硬,本王的命更硬。本王遇上的女子千千万,就是少公主这么一个绝色又命硬的,本王相信,不管你有多狂,多野,本王一定驯得了你,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项”
他哈哈大笑,把扇子往腰带里一别,突然就弯腰把青鸢给抱了起来。
“高陵卫,你敢如此,小心死得难看……”青鸢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厮居然点了她的哑穴。她张着一张樱唇,热汗急涌。
“美人别急,到了马车上我就把你解开,好好疼你。”
高陵卫见她小脸红扑扑的,越发地兴奋,箭步冲往院后大树下的一辆宽敞马车。马车已经套好,由七匹骏马拉着,正扬蹄甩尾,打着响鼻。他把青鸢往马车里一塞,笑着指着这些高头大马说:“美人你看,这都是我云罗特有的香血马,能夜奔千里,明儿早上我们就能到隆州了。”
“卫王,现在就走?”随从们围上来,面面相觑。
高凌卫嘴角歪歪,跳上了马车,把马鞭丢向一名随从。
“不走,等着老家伙明天早上来抢人?他以为本王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肯把公主给本王,是想成全她的七嫁,最后占为已有。老牛吃nen草,也不怕硌了牙。”
“卫王,这里还是天烬,卫王还是小心些为妙。”随从脸色微变,紧张地四下张望。
“放心吧,这是本王的地盘,他找不到这里来。本王在前街别馆设了喜堂,有人替本王与公拜堂,本王只需拖住他们,带着公主离开。等回到云罗,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他又能耐我何?这几年他处处刁难我们云罗,本王就是要狠狠打他的老脸,不然还以为我们云罗仰他鼻息,受他恩施。”
高陵卫狂傲地笑笑,跳上了马车。
青鸢像只红色的茧,费力地往旁边挪了点。他的话她全听清了,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jian诈,肚子里装的不是忧国忧民,而是偷香窃玉、偷鸡摸狗。尤其是这位卫王,连鹦鹉都知他是混帐,可见他的混帐有多么惊世骇俗!他皮囊里装的恐怕不是人但,而是豺狼胆,他完全不明白君鸿镇是什么样的人,敢打君鸿镇的脸,在君鸿镇的虎口拔牙,不知死活的东西。
面对这样一个狂徒,青鸢叫苦不迭,她这才叫刚出狼窝,又掉虎口。
小珍珠一去就是整天,若它能早早回来,她也能让小珍珠去给她报个信。现在好了,她如何脱身?待它疯玩回来后,非拔它一根羽不可!
——————————我是窈窕纤细的分界线————————————
香血马名不虚传,踏月乘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疾行出城。
高陵卫把脑袋从马车窗子外缩回来,手指拔了拔悬于马车里面的夜明珠,细长的眸子扫向已经精疲力竭的青鸢。
“公主,你瞧瞧你,满头大汗。”他侧卧下来,手指绕了青鸢一缕发,在她的鼻尖上轻扫。
青鸢厌恶地甩了甩头,怒瞪着他。
“别这样瞪着本王,本王知道你是什么人,本王这两日都打听清楚了。你看着柔柔弱弱,实则狡滑透顶,昨日在棋桌下戏弄本王,本王不计较,本王反而感觉有意思。”
这人得多贱哪!青鸢是不能说话,若能出声,一定戳他两个大嘴巴。
“本王为了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得付出代价,说明本王对你是真心。回去之后,立刻三媒六聘,封你为侧妃。你从此不用做浇花婢,跟着我享福了。”
高陵卫嘴角歪歪一扯,那如烙铁一般的视线从她的脸开始,一路往下。在她的xiong前停了片刻,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脚,捏着绣鞋一扯,把她的鞋给脱了。
“公主你知道吗,本王今天想了一整天你的小脚。”他抓着她的小脚,在掌心里把玩,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乌亮。
青鸢脚小,白||嫩||嫩,如玉雕般的精致,每一根脚趾头,每一片脚趾都形状完美,托在掌心,像两团软玉,让人忍不住地就想揉。
见他有凑下来的趋势,青鸢一阵恶寒,又奋力挣扎起来,一脚正踹在他的下颌上,痛得他一声低嚎。
“倾华,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给本王放老实点,不然本王对你不客气。”他捂着下巴,用力啐了一口,吐了一口血沫儿出来。青鸢这一脚,差点没害他咬断了舌头。
他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青鸢,扯了帕子出来往嘴上擦。
“王爷,快到白南县了,要不要歇会儿?”赶车的人扭头问他。
“歇,当然要歇,就给本王停在林子里,本王要驯驯这位小公主,让她明白,她现在和谁在一起。”
青鸢的汗疯狂地淌,流进眼睛里,刺得她眼睛生痛。
马车渐渐慢了,大风钻进车门缝隙,呜呜地响。他的随从们四散退开,四周静寂如无人之地。
高陵卫拿了一把锃亮的刀出来,在她的头发上蹭了两下,慢慢往下面游走。一挑,割开左肩的绸布。二挑,割开腰上的布料。三挑,从两只脚中间开始,一直往上……
嘶嘶的布料裂开声,像聒噪的夜鸦在叫,让人心烦意乱,无法定下心来思量对策。
“公主,你已并非完璧,我也就不在这事上怜香惜玉了,好好受着。”他跪直了,甩开了身上的锦袍,往她身上覆去。
青鸢双膝一曲,正顶在他的小腹上,奋力往前拱。
“还敢野,我连那老东西的脸都敢打,还驯不了你?”他大笑,压着青鸢的腿往上曲。
身上还缠着厚绸布,这样压她的腿,简直像酷刑。
青鸢是哭不出泪来,若能哭,定要淹死他和那七匹马。她再没力气了,那些雄心壮志在这混帐面前全都没了。
高凌卫得意,俯身就想亲她。
青鸢已经绝望,趁他凑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高陵卫正在兴头上,不再把她当成公主,而是他的猎物,当时就顺手一耳光打了过去。正打在青鸢的脑袋上,耳朵里一阵阵地轰鸣,有滚烫的东西从耳朵里淌出来。
方才还许诺,要给她黄金屋,转眼间就是大耳光。就算是君鸿镇,也并未动过青鸢一根小手指啊。
突然,马车晃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马车顶上,马车晃动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高陵卫愣了一下神,飞快地揭开了马车帘子去看。
只见七匹马如雕塑一般立于原地,连尾巴都定住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七匹马之中缓缓走出,随着他的步子,七匹马一匹接着一匹,往地上跪去。
鲜血,如腥热的泉,猛地往地上涌。
“君漠宸,你怎么在这里?”高陵卫还没能叫完,人就从马车栽了下去。
君漠宸?青鸢楞住,这人不是应该去打焱殇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是高陵卫太兴奋,热血上头,看花眼了吧?
正疑惑间,往前栽去的马车稳稳地停在半空中,她滚到了马车边,小脑袋落了出去,脖子往下,仰看那人。
身材祈长,乌发高冠,披月而立。那暗紫色的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嗨,还真是君漠宸,面瘫脸上,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她。
想必,是宫中有人发现异样,所以让他赶来拦截吧?青鸢努力往上仰了仰身体,没能把自己撑起来,只好继续这样倒着。
君漠宸缓步过来,弯腰看了她一眼,俊眉微微一拧,转头看向摔得七荤八素的高凌卫。
喂、喂,不能先把我扶正吗?这样倒着,感觉脑袋都大了三圈啊!青鸢急得心里大吼,但就是发不出声来,而这位面瘫王却丝毫没有要把她扶起来的意思,只管看那位卫王去了。
“君漠宸,你少管闲事,你那个老皇帝哥哥可不是真心信任你,赶紧闪开,让我走。”高凌卫爬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君漠宸嚷。
“走哪儿去?”君漠宸沉静地问。
“回云罗啊!”他拍着衣衫上的草叶泥土大喊:“来人,快来人,混帐东西们,还不赶紧滚出来。”
“不要叫了,他们和你的马一样,都死了。”君漠宸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向他。
他一身凛冽凌厉的气势,骇得高陵卫步步往后。弑神之称,不是浪得虚名。他不需拿出兵器,便让人感觉到杀机腾腾,不敢与他对抗。二人一进一退,连走十数步,他的腿开始有些软了,步子渐碎。
突然,高陵卫脚下绊到了东西,差点摔倒。低眼看,先前退到一边的随从们果然都倒在血泊里。十数人在眨眼间一命呜呼,而他却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宸王,陛下已经把公主赏给本王了,本王要带公主回云罗。你这样拦着本王,杀了本王的马,本王若与你计较,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是赶紧让开,大家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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