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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一行人进了潼水城先锋营,所见之处,皆是伤兵,宫中大夫都忙不过来了。
青鸢又冷又饿,一路紧跟在卫长风的身后,一双大眼睛四处瞄,想找君漠宸的身影。
“先洗洗干净,再吃点东西。”
卫长风拉着她进了木屋,让人端来热水,让青鸢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过了会儿,他又端了碗热汽腾腾的饭过来,看着她脸上刮出的细小红痕,拧着眉,拿来药膏给她抹,“脸上都刮伤了。”
“这个算是好的,这才惨。”
青鸢把双脚从木盆里抬起来,小脚丫冻得红通通,生了冻疮。
“无妨,我就知道,所以拿了药给你。”
卫长风放下擦脸上的药,又拿了一瓶擦冻疮的药出来。
“我自己来。”
青鸢赶紧拦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他给她的脚擦过药,但现在毕竟不同,女人的脚,不能随便让男人碰啊。
二人正递药时,屋子的门帘突然掀开,过白的光线从帘子外扑进来。
“宸王。”卫长风缓缓站起,平静地作了个揖。
君漠宸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青鸢的脸上。青鸢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被他这样盯着,居然有些心虚。
“长风将军,议事厅议事。”君漠宸并未进来,只淡漠地收回视线,甩下了帘子。听声音,并未走开,就在外面站着。
青鸢捂了捂砰砰乱跳的心,和卫长风交换了个眼神,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他生气了,不过不要紧。你去办事吧,不要担心我。”
“你趁热把饭吃了,我在饭下面埋了几块你爱吃的红烧肉。”卫长风叮嘱几句,大步出去。
青鸢擦了冻疮的药,端着米饭,站在窗边吃。议事厅在百米之外的大木屋里,冷啸他们七人都到了,站在附近看守警戒。
冷柔发现了青鸢,立刻大步走过来。
青鸢见她来势汹汹,赶紧关上了门窗。不一会儿,冷柔到了屋外,冷冷地说:“姑娘好手段,但愿姑娘不后悔。”
“我后什么悔?”青鸢隔着门小声问。
“姑娘尽管辜负王爷吧。”冷柔又冷笑,转身走开。
青鸢长长吐气,看,他身边人就是这样冷言冷语的,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呸,她才不是狗!她摇摇头,把这念头闪开,又长长叹息,主子不尊重她,下人更不会尊重她了。君漠宸,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干吗把我用药放倒?瞒着我去活埋卫长风?你若真心,方才进来了,为什么又不进来看一眼?
天色渐暗,那些人一直在那里议事,也不知道议了什么,但一直没看到君耀然回来。到了黄昏时,那些人终于散开了,秦安宴最先出来,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他的骂声。
“我现在就回京面见太后,你们阴谋诡计,要陷宏王于死地,你们不会得逞。”
卫长风和华桐一前一后出来,站在一边看着秦安宴往马上爬。他吓破了胆,骂声虽大,手脚却软,爬了四回,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看得众人直摇头。
“畜生!好好给我跪下来。”秦安宴气疯了,挥着鞭子打马,战马性子烈,哪容这等人挥鞭抽打,突然就猛踢后蹄,把秦安宴踢出老远。
众人想笑又不敢,华桐只好上前去扶他,让人牵辆马车过来,送他回京。
青鸢也看得咧着嘴笑,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君漠宸站在议事厅的门口,视线锐利地盯着她。
有厨娘端着大盘子过来,这是晚膳,上面还有一壶黄酒,放到桌上,笑着说:“军营里头一回来你这样的尊贵娇嫩姑娘,华桐将军特地交待,给您一壶黄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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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婶婶。”
青鸢目送她出去,再转头看窗外时,君漠宸已不知所踪。她纠结了会儿,把酒放开,准备晚上找他去时带着,一杯消火气,两杯泯恩仇,三杯化前怨……
虽想得简单,但青鸢也知道君漠宸是真动怒了,但她也委屈,面瘫君莫名其妙给她下什么药,有什么事是不能坦诚的,非得把她放倒了关在木屋子里去?
又有谁知道面瘫君是不是像荀泽一样,准备剖开她的心,换给他的白雪妹妹们?那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凌迟之苦,青鸢发誓,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想得到她的心,那么,拿出诚意来窀。
若是他坚持高高在上,青鸢想,她有什么理由要低下头,与惜夫人和白雪妹妹一起共侍一夫呢?凭什么这样委屈自己?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她抬眸看去,乌压压的褐色大旗在风中烈烈飘响,数千盔甲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妲。
大元王被俘,附近几城驻防的天羽林军都赶了过来,其中人数最多的是君博奕手中的褐旗羽军,来了五千多人,把先锋营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名全身盔甲的男子从马背上跃下来,抱着拳,朗声道贺。
“长风将军,华桐将军。”
除了君漠宸,众人都抱拳回礼。
“左将军,袁将军,诸位辛苦。”
几人又大步到了君漠宸面前,单给他长揖行礼,“宸王殿下。”
青鸢听到他的声音,伸长脖子往那边张望了几眼,虽然这回隔得近了些,但眼前有点模糊,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
“各位将军辛苦。”君漠宸淡然点头。
他生性如此高傲,不苟言笑,众人也不敢过多与他寒喧,跟着几人去看关在铁笼里的老爷子。大铁笼上蒙着厚重的黑色毡布,几名侍卫一人抓着一角,用力掀开,众人大步围拢过去,只见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爷子盘腿坐于其中,双眼紧闭着,花白的眉毛皱成一团,发髻已散,白发胡乱堆结在肩头,和街头流落的老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年轻一辈都不认得他,纷纷出言讽刺。
“就是一个糟老头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大元国是没人了,才选了个老头子出来。”
卫长风看了看君漠宸,他站在人群正中,双手负在身后,下巴微抬着,双眸里平静无波,还是一贯的傲气冷漠的样子。
“袁将军可认出来了?”
大伙儿都看向年纪最长的一位袁杰,二十六年前与大元国的一战,他就在其中,而且以往常跟随渊帝身边,对大元人颇为熟悉。
袁杰上下打量老爷子,好半天才点点头,低声说:“这是大元国丈,倾心皇后的父亲许镇南,当年大元国赫赫有名的铁帽勇士。若我没记错,他应当有七十多岁了,居然还活着,真是让人意外。”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锐利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君漠宸身上稍停一下,便落在了卫长风的身上,冷冷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大元王,你可还记得袁某?”
老爷子呵呵地一笑,大声说:“天烬狼心狗肺的东西太多,以前对着我们圣帝乞怜,靠吃我们大元的残羹剩饭过日子,现在摇身一遍,恶狼披上了羊皮,还以为就高贵了,呵,不过是些黑了心肝的癞皮狗罢了。你们这种狗|奴才,本王记不住。”
见老爷子如此狂傲,有人忍不住了,指着他骂,“你这个老东西,少出言不逊,都落到关进狗笼子里了,还大言不惭。”
“你们娇贵的宏王这时候只怕狗笼子都没有,已经被剥了皮,喂野狼了,说不定晚上就有人送回他的脑袋,给你们当球踢,助助兴。”老爷子仰头大笑,气势十足,毫无惧色。
“老贼,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那几个年轻人火了,拿了刀就往笼子里面挥,锋利的刀砍在小孩手臂粗的铁栏杆上,火星子四散飞溅。
“够了,成何体统,交战的时候不见人影,到了现在逞些口头威风,都退下。”君漠宸突然怒斥,骇得众人赶紧收起了刀,连退数步,抱拳深揖,不敢再乱嚷。
“宸王息怒。”袁将军拱了拱拳,笑着说:“年轻人不懂事,许镇南确实算是一方英豪,如此大的年纪还能披甲上阵,臣也自觉不如。”
君漠宸往前慢步,盯着老爷子问:“许镇南,本王问你,焱殇与你是何关系?”
“哼。”许镇南冷笑,看着他说:“他是你爹。”
袁将军捋了捋长须,呵呵一笑,也走上前来,轻拍着铁笼子,“许老爷子,您年纪也大,就勿需再逞强,大元国早就没了,您老人家就把知道的事都告诉宸王,宸王一向敬重英雄,不会为难您,还能给您寻个好地方养老,这样多好。”
“你们还是赶紧给自己寻个坟坑去,免得到时候骨头都没地方埋。”老爷子重重啐了一口,不屑地说:“我告诉你们,就算把我杀了,我们大元人还会选出新的大元王,我们大元人是不怕死的,此次是轻敌而已,下回你们就这么好命了。”
“送进京城。”君漠宸深深看他一眼,拔腿就走。
卫长风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到十步开外,才挥挥手,让侍卫把黑毡子又盖上去。众人紧围过来,对着他拍马|屁。
“这回又是长风将军活捉了大元王,真是令人敬佩。”
“听说,这一回长风将军是和顾尚宫一起,夫唱妇随,并肩作战,依左某看,这定会成为千古美谈。”
“哈,真没想到,顾尚宫是位有勇有谋奇女子,和长风将军您各自带人,一左一右包抄过来,把大元王那老贼一举措擒下。”
青鸢一直躲在窗口看热闹,听到此处,有些哭笑不得,这话传得真有些莫名其妙,她们上午才到,这些人下午到,是谁把她和卫长风在一起的消息传播到四面八方去的?
难道卫长风身边有盯着他的人吗?而且,怎么就传成了她和卫长风并肩作战?只不过是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撞到一起了而已。
这监视者的八卦神功果然了得,硬生生编出这样一段传奇!若不是卫长风赶来,她和君耀然都早成为豹子的肉骨头了!
君漠宸此时正走过窗口,但看也不看她,步子飞快地过去。
青鸢心里哀叹,面瘫此时只怕又在心里赏了她八百句水性杨花,罢了,不解释了,她心肝脆弱,听不得那些骂词,而且她也累了,在那么冷的林子里又摔又爬,苦哈哈地走到这里,哪还有力气去猜君漠宸到底在此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和面瘫君赌气伤怀呢?
不行,她得去睡会儿,她的眼睛已经受不住了,心脏也开始造反。
把门窗一关,把碳火拔得旺旺的,飞快地刨完两大碗饭,小小地抿了几口温温的黄酒,一身热爽。
“睡!睡饱了才有力气唱征服!”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窝,麻溜地钻了进去。
虽然被窝里有点凉,但比起林子里可怕的风雪,简直就是温暖的天堂,她在里面滚了几下,蹭了几下脚,睡意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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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半弯银勾月悬于枯枝间,枝头的雪闪着晶莹的光。
六辆一模一样的大囚车缓缓到了大坪中间,每辆囚车上都盖着黑色的毡布,蒙得密不透风,里面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大元王。
“华桐,押送人进京,不管什么事,一路上都不要停,有他在,宏王才安全。”卫长风大声叮嘱。
“是,长风将军请放心,还有数千名将士护送,谅他们大元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华桐抱抱拳,利落地上马。
六辆囚车都晃动起来,里面传出暴躁的呜咽之声,因为被堵着嘴,所以含糊不清。士兵过去,拿着粗粗的木棍往笼子上狠狠敲打,怒声斥责了几句。
“出发吧。”卫长风挥挥手,六辆马车迅速往外奔去。
大元人神出鬼没,他们不敢在此处过多停留,先把他转移到秘密之地才是正道。关押的地点由君漠宸、卫长风,袁杰、华桐、左志林共同选定,方才说是进京,只是遮人耳目。
马车离开之后,君漠宸终于转头看向了青鸢的小屋,她一直关在屋里,一步都没迈出来。
冷柔看了看他的脸色,大步过去拍门。
“顾尚宫。”
冷柔在外面生硬地叫她,连称呼都变了。一连叫了数声,都无人应答。她扭头看了看君漠宸那群人,又拍了几下门。
卫长风见到此处动静,也大步过来,隔着几步的距离盯着他们。青鸢深夜独自现在林子里,又不肯道出实情,只怕是和君漠宸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不然依着她对君漠宸的喜欢,怎么会一个人大半夜出现在那里?
屋里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的众人都看向君漠宸和卫长风。
“撬开!”君漠宸的脸色有些难看。
冷啸用长刀从门缝里探入,撬开了门栓,退到一边,让君漠宸进去。
君漠宸轻吸了口气,才推门去。屋里黑漆漆的,外面的光从大门处扑进去,勉强照到榻上有一团黑影。
冷柔点燃了油灯,桌上摆着吃得一粒米都不剩的大碗,一壶还温着的黄酒,一只残留几滴黄酒的小瓷杯,桌下的碳盆早就熄灭了,而顾大尚宫正窝在那简陋的榻上,抱着棉被正睡得打呼噜,轻轻的、浅浅的、细细的……
还真是睡得安心啊!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掉头就走。
卫长风看他满脸怒气地走了,疑惑地进屋一看,也无奈地摇起了头。
这到底是怎么睡得着的?目光移在桌上那壶黄酒上,他心里又咯噔一沉,赶紧上前去摇了摇那壶酒,确定只喝了一小杯,这才放下心。
“长风将军,顾尚宫是皇上给了王爷的,长风将军不便在此逗留。”冷柔站在桌边,不客气地驱逐卫长风。
卫长风轻轻拧眉,过去给青鸢掖好脚头的棉被,把她滑到地上的袄子捡起来,拍掉灰尘,搭在椅背上,这才抬步出去。
冷柔见他目中无人,又是一声娇斥,“长风将军,既如此温柔,又为何留不住美人心?”
卫长风脚步不停,俊脸严肃,大步追上了君漠宸。
“宸王,在下有事请教。”
“何事?”君漠宸淡漠地问。
“从京城到此处,不过数日,大元人居然提前到此准备,这不是太可疑了吗?前晚谷中一战,有人从两边推下巨石,想将我们埋在谷中,却并非大元人,王爷觉得是什么人?”卫长风绕到他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
君漠宸迎着他的视线,唇角噙着一抹讥笑,语气是难得的温和,“长风将军智勇过人,本王想,一定能尽快解开这个谜题,本王听说那晚在谷中,大元人都高呼长风王,长风将军还得想好,如何向太后解释。”
卫长风镇定地看着他,低声说:“那不过是离间之计,在下能把许镇南抓来,当然不可能是大元人。我想问宸王,为何把阿九一个人丢在林子里?她眼睛不好,还有劳心症?你既然哄骗她去你身边,请你善待她。”
君漠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慢步往前,“长风将军现在就把她哄骗回去吧,她不是自己做了选择吗?”
卫长风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也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青鸢喜欢君漠宸,卫长风无可奈何,他何尝不想把青鸢哄回身边,好好疼她,爱她,但青鸢情窦初开,偏偏掉进了君漠宸的怀里。他心机如此之重,青鸢哪是对手?把青鸢一人丢在山林之中,又哪是君子所为?
这次的事,让他心中的疑云更重。凤芹给宏王出主意,让宏王进谷埋伏,宏王并不懂军事,更不知道如何领兵打仗,凭的就是一股热血。而他获得情报,是大元人的鬼影盘踞谷中,所以华桐主张进谷偷袭。
这一切,只怕都在凤芹的掌握中。若这个凤芹是皇上的人,那就是皇上要除去宏王,让秦兰死了争权夺利的心。
但,若凤芹是君漠宸的人,那他的狼子野心就可见一斑了。君博奕让他和华桐带的都是褐羽军中的精锐,若重挫他们,对君博奕是个打击,今后朝中再无人在兵力上能与君漠宸抗衡,他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君博奕也要看他的脸色。
君漠宸一直让人琢磨不透,越是这样,卫长风就越担心青鸢,他很迷茫,青鸢最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明明他能给她,为何她却偏选了有妻妾的君漠宸?
小珍珠飞过来,落到他的肩上,翅膀轻扫他清瘦的脸颊,似是在安慰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卫长风小声问。
小珍珠歪了歪小脑袋,安静地看着他。
“若阿九肯嫁我,我便一生足矣。”他苦笑,摊开手掌,让小珍珠跳到掌心,“是不是,她想爱一个强大的男人,让她可以依靠?”
清冷月色笼在他修长的身影上,他像一棵孤寂的松,静立于大营中,孤单到只有这只鸟儿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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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时,小珍珠在窗外啾鸣,昨儿她睡死过去了,把它给关在了外面。她伸了懒腰,神清气爽地跳下榻,穿衣梳洗,出去觅食吃。
院中那只大铁笼已经不见了,有士兵排队操练,有战马奔腾而过。她卷着发尾玩,一路寻到了厨房里,找厨娘讨要了两个包子、一碗热粥,厨房里烟大,她呼啦啦几下喝光了粥,捧着一只包子边啃边走。
一直跟着她的冷柔,今日也不见踪影,寻了一大圈下来,终于在校场找到了君漠宸和卫长风。他们正在看士兵集结,冷柔他们也在。
“这是要回京吗?”青鸢拍拍冷柔的肩,小声问她。
“是,顾尚宫快准备吧。”冷柔扭头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紧,迈步走开。
青鸢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站在高台上的君漠宸,他还是不朝她站的这边看。她眼睛很模糊,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猜,一定是满脸冰霜的,没什么好脸色。
她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那一行人终于下来了。见她在这里等着,众人都放慢了脚步,只有君漠宸独自大步过来,但并没有要停下来理会她的意思。
青鸢在他身后跟了几步,见他冷漠如此,忍不住小声说:“谁让你总说假话,还给我下|||药的,还要活埋他……我只是想你们两个不要翻脸……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我们能不能坦诚一点?你不瞒我,我也能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既已做了选择,就随便你吧。”他淡淡地说着,步子愈快。
青鸢咬着包子,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慢吞吞地往前走。
哄男人这事,她做不出来,君漠宸早就说过了,他要一个听他话的女人,像惜夫人那样最好。但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她要开诚布公,她要平等相处,她要夫唱妇随,她要琴瑟和谐。
“阿九。”卫长风见她闷闷不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什么?”青鸢抬眸,咧嘴一笑,明眸弯弯的,红唇上还沾着菜包子的馅儿。
“跟我走吗?”卫长风低声问。
“什么,要我跟你走呀?”青鸢故意扬大了声音。
卫长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青鸢对他吐了吐舌头,垂下头,轻叹道:“四哥,我只怕这回是真瞎了眼了,他脾气这么大,不管什么事,只能他瞒我,我稍不顺他的意,你看,他就不理我了,连话也不和我说。”
卫长风看君漠宸的背影,他走得绝决,一身冰冽的气势,让人无法靠近。他以前虽也冷漠高傲,但只是性格使然。不像现在,谁都看得出君漠宸的心情恶劣,但,他真是为了青鸢吗?
“若他不理我了,我也没有必要回去了,四哥你忙你的事吧,山水有相逢,我们以后再见。”青鸢几口吃掉了包子,抹了一把嘴唇,抬头看他。
“说什么傻话,要走,当然是我们一起走。”卫长风拍拍她的手臂,轻声说:“你稍候,我去交待一下,把兵符交出去。”
“四哥,不必为我放弃什么,我不希望有人为我放弃任何事,而且你还得在那里找你的亲生父母呢。我去找倾华,和她一起离开,我还有些银子,和倾华租间小屋,谋生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不用管我了,我也不想拖累你。”
青鸢摇头,闷闷不乐地往木屋走。
“阿九……”卫长风跟在她身后,小声说:“你告诉我实话,为什么你会在林子里。”
青鸢深深吸气,笑着说:“想你了呗,也不想忍他的坏脾气了。”
卫长风眉头紧拧,他当然不相信,君漠宸冷漠,但青鸢明明还是在为他打掩护。那大山与潼水城隔得那么远,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到那里去?
“等我,我去交兵符。”卫长风坚定地说完,大步走开。
他最不能看到的,就是青鸢难过,明明君漠宸做不到对她一心一意地好,他为何还要忍让?
“水性杨花。”冷柔的嘲讽声从身后传来。
青鸢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笑着说:“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好看,男人看了就喜欢呢?我也很无奈啊。”
冷柔噎住,英挺的眉紧锁,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去。
“顾尚宫,你的眼睛怎么了?”冷啸见她又揉眼睛,忍不住问。
“沙子迷了眼,没事。”青鸢笑嘻嘻地放下了手,眨巴着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睛。
冷啸微叹,小声说:“王爷是有点失望,昨晚去看顾尚宫,顾尚宫却睡着了。”
“啊,累了嘛,总要睡觉的,我身子骨弱。”青鸢还是笑,但眼睛更红了,像融了两汪血似的。
“顾尚宫,你的眼睛……”冷啸担忧地看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冷阳,你带顾尚宫回去休息,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我只是伤心,一伤心就流泪,就好了。”她摆摆手,凭着记忆,往她的木屋走。
她的眼前其实全成了血红色,三步之外的东西都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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