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君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翡玦语
估摸着那眼神实在是太过于饥渴,赵晗微笑地俯瞅着她,“好。”。
巧玉和方块脸正想去买,他却摆了摆手,自己拉着她上前。
“一串糖葫芦。”玦语偎在他身旁,待他付了铜钱,挑了一串比较大的,满脸的幸福模样。
糖衣甜甜的,山楂酸酸的,有着儿时无忧无虑的回忆。“你要不要吃?可好吃啦”她伸手递给他。赵晗俯下身,咬下了一颗。玦语专注地端详着他的神色,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嗯,确实很好吃。”两人对上彼此微笑的眼目,笑声萦绕在耳畔。
十指相扣的他们引来了很多艳羡的目光,玦语觉着此刻是她从未有过的欣喜怡然,却未见街角一旁,正要回府的李睿,正双拳紧握,凝视着笑得灿若桃花的自己。
赵晗记挂着玦语的腿未好,不宜多走动,逛了一会儿,就拉她到客栈休息食膳。
玦语饶着他非要坐在楼上倚窗的位置,思忖着边吃还能看街景。结果,当满桌佳肴陈列在眼前,观街景的闲情早已如浮云般逝去。一旁的赵晗却吃的极少,只是不时往玦语碗里夹菜。
“美人,来陪大爷我喝一杯酒。”一个酒气醺醺的醉汉朝着他们晃过来。玦语瞪着眼上下打量他,肥头猪耳,大腹便便,浓绿的锦袍着身,右手拿着一壶酒,步履趔趄,俨然一个绿乌龟。
方块脸鋆卿悄无声息,不知何时已站在玦语身前,挡住了绿乌龟的视线。只见他猥琐的又开了口,“美人,来来来。我帮你斟酒。”他走向的竟是······她的夫君,赵晗。
其余的人这下全傻了眼,赵晗淡然自若地示意鋆卿坐下。
绿乌龟兀自叫小二添了凳子,就在他身旁坐下,左手竟搭上了赵晗的肩,满嘴酒气凑到他眼前,“美人,来给大爷笑一个。”
赵晗刚想动手,却不料玦语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大的惊起了客栈其他人的注目,绿乌龟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晃的洒到了桌上。
她气愤的开口道,“这位仁兄,你当我是死人吗?放着女的不调戏,竟然调戏人家夫君。”众人听罢,一片愕然。桌上三位,包括“那位美人”也诧异的盯着玦语。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不妥,尽管她拍案而起确是要捍卫一个女子的尊严。
“不对,不对”,重新拍了下桌子,“绿乌龟,你是要和我抢夫君不成。”玦语双眼凶狠,着实吓得绿乌龟顿时把肩上的左手收了回去。
众人哄笑一片,玦语瞥眼见巧玉一脸崇拜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威武了。谁料,绿乌龟顿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伸手就是一拳。眼见拳头就要冲她而来,玦语这纸老虎心里暗想,“玩过火了,这下完蛋了。”电光火石之间,拳头却被赵晗的手挡住,只听绿乌龟“嗷嗷”的惨叫,酒醒了大半。
赵晗温文的问他,嘴角似笑非笑,“大爷,你是要谁陪你喝酒?我没听清楚?”说着,手劲愈增。绿乌龟痛的跪了下来,连连求饶,“我,我,我,认错人了。”说完在旁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逃遁了。
今夜,此时,此刻,赵晗翩翩然立在晨星璀璨的夜幕之下,在玦语的眸子里耀着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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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命数
“你准备要看到几时?”赵晗端起杯酒浅啜,手指白皙,睫羽密长,月光中他愈发的清逸风流。
玦语僵硬的微扭了下头的方向,狡辩道,“我是在看星星。”
“我说的也是星星。不然,你以为?”赵晗放下酒杯,对她浅笑。
玦语俨然不是他的对手,惹得其他人暗自窃笑。
玦语心里暗气,表面上却朝向巧玉温婉大方的上扬嘴角,然后婉转古典的狠狠地掐了下她的手臂,看着她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心里顿时满足了,谁叫巧玉老嘲笑她呢。余光中却无意瞥见方块脸朝这轻轻扫过的眸光,神色里夹杂着······担忧。
“玦语”,赵晗突然唤她,玦语转身朝向他,“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事情,女子都该躲在夫君的身后。”他一脸正色,语气严厉。
玦语微微点头,心里却不似这般想。这种依赖男人的习惯着实是可怕的。男子最擅长的就是欢喜你的时候,让你以为他可以为你上山下海,而当你真全心倚靠他的时候,他又会不知不觉的轻轻一撤,摔得你粉身碎骨。
眼前这男子,如若真的欢喜她,又能欢喜多久呢?!
就在玦语心里念叨着如上深刻哲理的时候,绿乌龟却带着一大群手下,杀气腾腾的冲上了二楼,嘴里还叫嚣着,“就是那几个人,给老子揍。”气势猖獗。
周围的酒客,见这庞大的阵势,吓得都往楼下跑。玦语左盼右顾,身旁只有两个男子,暗想这下可惹大麻烦了。
但方块脸好歹也是荆王的一等侍卫不慌不忙的从腰际拿出荆王府的牌子,那淡定的神色,简直是极品的酷,大家都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
玦语随即仰起头,对着绿乌龟等人作出一副,“你们敢吗?”的嚣张模样。
果然,那等人群顿一顿。
然后,面面相觑,道,“那什么玩意儿,我不识字。”“我也不认得。”“管它什么玩意儿,上去揍了再说。”
玦语一行等人刹时静默,没等玦语反应,人就被赵晗扛在肩上跑路了。
这本是多唯美的男女主角逃跑的戏码,电视剧里通常会这么演:男主牵着女主的手,潇洒的往前跑,俩人甩动着秀发,衣衫飘扬。而女主定会发髻散落,青丝随风婆娑,说道,“用,就是这么自信”。额,不对,那是广告。
可是,玦语却哀叹道,为什么自己却是头朝下,如同袋大米般被扛在肩上。索性赵晗跑的快,街上人又多,很快就湮没在人群中。待她从肩上下来站稳,已然是个头发凌乱的疯婆子了。
“无恙吧?”赵晗问她。
“嗯,没事。”玦语赶忙转过身整理头发,真心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谁知,赵晗轻轻地接过她的簪子,“为夫来帮你。”
玦语心里暖暖,默默屈从。
“那位姑娘,近来瞧瞧,我们店里刚来了一批很不错的簪子呢。”老妪抱着只黑猫,倚着门叫唤。
一抬眸,“难道是······她?古董店的老婆婆!”玦语极力地压抑着激动道。
一旁的赵晗见她两眼发光,误以为她极为欢喜,就拉起玦语的手朝店里走去。
环顾屋内,玦语惊叹不已,红木屏风,黑色香薰炉,几乎与那时的古董店一模一样,唯独屏风后是空的。因为,现下那梳妆台就在荆王府,她的房里。眼前的婆婆从里屋拿出好些精致的簪子,微笑的一一给她介绍。地上的小黑猫,亲昵的蹭着她的腿,玦语恍惚见到它脸上甚至幻出了一抹可人的微笑。
骤然间玦语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婆婆,这可有平安坠?”
只见老妪堆满折子的笑脸更皱了,“以前倒是有过,不过,老妪赠予了有缘人。”
她下意思的摸了下脖子,空无一物,“婆婆,我也曾有过一个,不知何时丢了。”
“你,想要?”婆婆挑眉问她,依旧笑脸盈盈,却问的极认真。
玦语顿了顿,静静地望着身旁的他。
“很想要?”赵晗仍旧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微笑地询她。
玦语心想:这,有细小微妙的小幸福。那里,剩下的不过是悲辛与寂寥。
随即,她对着赵晗摇摇头,“现在不想要了,我们回家吧。”
“好,那改天我让鋆卿去寻。”赵晗宠溺地回道。
“不用了,咦,方块脸和巧玉呢?”玦语急忙向四周寻去。
赵晗跨过台阶,遽然蹲下,“现在才发现啊,他们应该回去唤人了。上来,我背你。”
玦语顿了顿,“不用了,我腿不碍事。”
“那你是要我抱你回去?”赵晗坚持,玦语熬不过来只好依他,“那待会你累的话,就放我下来。”
“嗯。”
玦语趴在他的背上,双手从后搂着他的脖颈,嗅着他淡淡的味道,“我觉着方块脸挺可怜,你老欺负他。”
赵晗站起身,朝荆王府方向走去,“他办事不力,先前让他打探个人都弄错,理应受罚。”
“哦。这样啊。你看,今日的星星真好看。”
“嗯。是好看。”
······
古董店不知何时已关了门,店内,老妪边走向屏风内,边说,“你不准再她去。”
小黑猫乖巧地跟着老妪进去,到了屏风后突然幻化成了个粉头圆脸的小男孩,伸着胖呼呼的小手,扯着老妪的衣襟奶声奶气地哀求道,“婆婆,让我去吧。”
“你闯的祸还不够?!”老妪厉声喝斥道,“这一世的连玦语,在那日命数早已尽。”
那一日,荆王府张灯结彩,来贺喜的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赵晗着一身喜袍,眉目如画,情意缓缓。
孰不知喜帕下的新娘,满脸是泪,心意沉沉。
张贵妃实在是不明白,淑妃多贤淑可人,儿子却偏偏要迎娶连府不讨喜的大女儿为正妃,想起那次在大殿上的苦瓜脸,禁不住皱起了眉。
三拜后,本是两人回洞房,却不想张贵妃,头晕一个趔趄,赵晗急忙请着大夫,只好让侍婢扶着玦语先回。
回廊过后,人声寂绝。蓦地,玦语不知被什么拌了一脚,旁边的丫鬟们手忙脚乱,慌作一团,反倒推了她一把,眼看着她摔倒在一堆嶙峋的乱石之上。
喜帕之下的玦语,面容凄静,眼神冷绝。这场“意外”恰似玦语的凋零的心意,一同逝去,从此与这世沧海横绝。
这一世的连玦语,在那一日该是香消玉陨的。然而······
“墨衡,你切不能再乱了轮回,一切都有它的定数。”老妪语重心长地对着小男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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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譬如朝露
世上韶光素来是短暂的,就如清晨的晶莹露珠,日头一现便转眼消逝了。
未多时,方块脸就带着侍卫过来了,“臣来迟,请王爷恕罪。”他跪地拱手。
赵晗把玦语放下,却转身说道,“张将军,适才多谢搭救,一路护送有劳了。”
倏然间,张晟睿由身后暗处现了身,伫立在清冷的夜色中。他面无表情,只是单膝跪下,“臣举手之劳。”两道剑眉下仍旧是那双n冷的眸子。
“都起来吧。”此时的赵晗有着她陌生的君王之威。
璀璨星辰下,张晟睿扬眉轻瞥,不动声色的窥望着她。那瞳仁里除却n鸷,还有着朦胧不明的情愫在荡漾。玦语唯有佯作遥望星辰不愿去细酌。
一目执固,一眸避意,此番此景,悉落另一人眼内,成就了情意切切,心思惴惴的一对昔日青梅。
赵晗缓缓地靠近,环着玦语,“夜深归家吧。”
“嗯”,她忙忙应了一声,却依旧目光闪烁。她怕极了那眸子里或许有着的绵绵情愫,却还是瞥见了他紧握的拳头。
“恭送荆王,荆王妃。”他在身后正言。
一路上,玦语恍恍惚惚,念起了那个离自己已杳远的李睿,他也曾用那般的眸子望过她,让她沉在那耀耀秋水里,放不得,拾不起。而眼前的张晟睿,她又该如何面对他,总不能告诉他那个玦语早已不复存在的离奇话。一旁的赵晗黯黯无言,在赵晗眼里她已然成了旧情难忘。
回屋后,赵晗亦如往昔般温和,却又有些不一般,嘱着她早些休息,说着事多,去了书房。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各自惆。
今夜心意虚空的还有一人,端着手中的酒盅一杯又一杯,微醉中念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张晟睿念着念着,却笑出了声,红了眼。
这世上最可笑的莫过于,自以为绝不会萦绕于心的人却难以释怀,笃定他人只会为自己一人落泪成珠,他人却早已恩断情绝,芳心另许。
她已在别人怀里芬芳绽放,含羞带怯,他自诩的傲然,如今却碎碎点点扎进了心里面,如同碎在手里的酒盏残片,嵌入肌肤,血色刺目。
张晟睿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琉璃白玉簪,洁白如霜雪。
不知是眼里的水气,还是心里的醉意,眼前依稀又见到那一株玉兰树,开的极盛,满枝都是,宛若枝头上白莲朵朵。和风吹送,玉兰花在高枝上轻轻摇动,姿态翩然,像极了天女散花,有绚烂,有飘落。还有阵阵馥郁的花香,浅白色的花香。素素的树下,一少女着粉色锦缎罗裙,三千青丝倾在肩上,撂起裙衫在拾取树下的花瓣。
“小姐,您还没梳发呢,被老爷看到,老爷又要勃然震怒了。”小跑着过来的丫鬟,着绿色罗衫,焦急的唤着。
少女转身,咯咯咯地笑,“才不会呢,今日绮妍生辰,全府上下都忙着在前厅招待客人呢。”
她有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澄澈明朗,颤着睫毛。
本想闲逛的晟睿,沉静在她清透的笑声里久久凝望。
“小姐,那边有人,定是来府的客人,我们赶快回屋里梳妆吧,被您姨娘知道了,真会挨骂的。”丫鬟慌了,使劲地扯着她的衣裳。
少女蓦地腾出一只手,捏着帕子,在空中摇晃,喊了声,“那边的,你好。”然后,吐了吐舌,一溜烟的就跑了。
饭宴上,他才知道,她是连府的大小姐,连玦语。此刻的她比适才在树下安静了许多,默默地吃着饭,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却又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露出一脸的无聊。
那时觉着,她真的是很逗,和着那些中规中矩的闺阁小姐完全不同,不虚伪造作,完全的真性子。
饭后,其他小姐都端庄的坐在亭子里,浅咗着茶,聊着天,偶尔笑时也是拿着扇子掩着嘴。唯有她一人兴致勃勃地蹲在池塘捧水。
“你这是在舀水,准备喝池塘水?”晟睿忍不住走到她身边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捉蝌蚪呢,巧玉怎么还没来?”她全神贯注地舀着。
“小姐,碗拿来了。”巧玉惴惴地递给玦语,“您可快点呀,被姨娘看到了,我可要挨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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