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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潘元赶紧磕头谢了赏赐,揣着银子高高兴兴地告退。

    屋内沉默半晌,安瑞池突然开口。“你觉得他说得是实话么?”

    “色目人既然能避开京城这么多的耳目,肯定有内奸配合,他们行事也都十分谨慎小心。我手下的人也是偶然才窥探到他们的行踪。”桃妆毫不犹豫地说,“潘元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小厮,有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潘元自然是没这样的本事,可他娘是锦如的乳母,如今又要娶她身边的丫头,听她的话做事也不是没可能的。”安瑞池依旧不放心,“你安排两个人查查他,看他前几日到底在东栅口干什么。”

    桃妆对潘元没什么疑心,总觉得安瑞池有些小题大做,但转念一想,又不是多么麻烦的大事儿,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查查总没有坏处,便传话出去叫人安排,顺便把写好的信快马送去沈家。

    安瑞池对桃妆并不完全信任,私下又安排了亲信去查潘元。

    夏青刚领着丫头去大厨房取午饭,杜妈妈正从外头回来,叮嘱习秋在外间榻上做针线,自己直接进了内室。

    她回身关好房门道:“姑娘,老太爷叫了老奴家那小子去问话,都照着姑娘交代的说了,老太爷赏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赏给小子成亲的。”

    “妈妈去找人挑个好日子,先把亲事订下来吧,婚事再缓一缓,也不用隔得太久,我瞧着年前年后的光景就差不多了。”

    安锦如放下手中的书,盘算着日子问:“已经月底了,二叔一家怎么还没回来?”

    “二老爷着人送过信儿来,说是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可是半路孩子病了,所以可能要比之前估计的日子再耽搁几天。”

    “二叔离家的时候我才两岁,如今都想不起他生得什么样子了。”

    “咱家三个老爷,唯有二老爷长得像过世的老太太,文文静静的白面书生,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样子。”

    杜妈妈回忆着说:“想当初家里三位爷,唯有二老爷读书最好,也最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喜欢,只可惜后来……”

    “二叔当年到底为什么跟家里闹翻了?”这件事家里的说法一直十分含糊,安锦如也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当初闹翻,都是因为二太太。”杜妈妈面色诡异,话也说得含糊。

    “妈妈既然知道,就细说给我听听,二叔一家马上就要回来了,妈妈好歹让我心里有个数才好。”

    杜妈妈开始还不肯说,最后耐不住安锦如一再追问,这才细说道:“先老太太娘家虽是大户,但是她父亲没的早,产业都被兄弟们霸占了去,只剩她娘一个女人拉扯着四个孩子,日子过得也着实清苦。”

    “好不容易把前两个女儿都嫁出去,本想着只剩小女儿和儿子,日子好歹能松快点儿了,可万万没想到,二姨太老爷是个贪财吝啬的人,借口家里弟弟妹妹年幼,冒充孝顺地带着二姨老太太在丈母娘家住着,慢慢儿地把家里的房产地产都腾挪到自己名下,嘴上却说,以后嫁妹妹、娶弟妹、给丈母娘养老送终他们两口子都管。”

    “他既然是个吝啬的,到手的钱难道还会舍得再花回去不成?”安锦如听得气愤,忍不住插嘴道。

    “可不是这么个理儿么!”杜妈妈也是一脸鄙夷,“老家儿连气带病的,不到一年就过世了,二姨老太爷赶紧给先老太太跟咱家订亲,急急催着过门,却连陪嫁都不肯给出,最后还是由本家几个叔伯各出一份儿凑出来的。为了这事儿,先老太太对二姐和二姐夫自然是十分有意见,但因为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同他们一起生活,便也只能先暂且忍着。”

    “谁知过了几年,等到舅老太爷娶亲的时候,二姨老太爷家,别说是彩礼聘礼房产地契了,连床喜被都没给准备。好在那会儿安家光景越来越好,先老太太也已经是当家太太了,各处挪措了一部分,又把自己当年的嫁妆拿了一部分出来,总算是把舅老太爷的婚事给圆过去了,但是自此之后,姐弟两个跟二姐一家便也不再往来。”

    “这世上不贪钱的人少,可贪成这样的,却也着实难得一见。”安锦如感慨过后又道,“不是说二叔的事儿么,怎么扯到祖母娘家去了?”

    “前面说得这些本是渊源,扯得是有些远了,但若不说这些,姑娘怕是不明白,为何后来会闹得这样僵。”杜妈妈示意安锦如稍安勿躁,接着讲道,“二太太是二姨老爷的嫡长女,比二老爷大一岁,两家大人虽说没有来往,但当时门挨门地住着,孩子们还是都玩在一处的,这样一来,两个人般般大地长起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不会吧?”安锦如听到这儿,才着实惊讶起来,“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虽说姨表姐弟成婚,亲上加亲也是常有的事儿,可上一辈儿这样的关系,这日子还怎么过?”

    “谁说不是呢!”杜妈妈接着讲道,“其实要说起来,二太太着实是个才女,只可惜性子古怪不说,偏生跟娘家爹生得一个毛病,贪财吝啬又不讲理,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

    “二叔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安锦如闻言表示不信。

    “其实当初二老爷是订过其他亲事的,当初那个女子,老太爷和先老太太都满意得紧,谁知家里都开始准备亲事了,二老爷忽然坚决要悔婚,要跟如今的二太太成亲,那阵子简直是把全家闹得鸡犬不宁,先老太太到底心疼儿子,最后答应他把婚事退了,但是也有一个条件,绝对不能娶如今的二太太过门。”

    “二老爷开始答应得好好儿的,谁知上午刚退了婚,下午他就拉着如今的二太太跪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说二太太如今已经有孕在身,非得娶过门不可了。”

    “这……跟女先们讲的故事似的。”安锦如简直以为自己在听说书了,连声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孩子都有了,还能如何,自然得给两个人张罗婚事了。”杜妈妈长叹了一口气道,“可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先老太太被二姨老太爷好一顿辱骂羞辱,她一辈子要强,没想到在最喜欢的儿子身上跌了这么大个跟头,还没等到二人成亲便病倒了。”

    “可二太太是个心窄记仇的人,婚后婆媳关系十分紧张,最后二老爷愤而离家,家里四处寻找,却一连几年都没有音讯。只可惜先老太太疼了一辈子的二儿子,临终前却连一面都没见到,唉……”(未完待续。。)

    ( 朱红  p:///3/3656/  )




第五十五章 当铺
    安锦如听完杜妈妈说的这些往事,叹气道:“家里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看来等二叔一回来,怕是又要生出不少事端来。”

    夏青在外面叩门道:“姑娘,午饭摆在外面还是里面?”

    “摆在厅里吃。”安锦如说罢起身出去洗漱吃饭。

    下午出门是跟刘氏打过招呼的,所以她也没歇午觉,吃过午饭便带人直奔宝庆银楼。

    “丁师傅。”安锦如进门,见老头儿还是坐在上次的老地方,埋头叮叮当当地敲打着。

    “东家来了。”丁师傅脾气虽然有些古怪固执,但是十分看重礼数,尤其安锦如又是老东家的亲生女儿,比陈姨娘做东家更加名正言顺,所以他在无形中也多了几份尊重。

    丁姑娘很快就捧了茶过来,笑着招呼道:“东家,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找丁师傅商量个首饰样子,看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安锦如提起自己想到的首饰样子,不免有些兴奋,“家里有没有碳条?”

    接过丁姑娘拿来的碳条,安锦如直接在青石板的地上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跟丁师傅说着自己的想法。

    丁师傅也不吭声,盯着地上的图案,听着安锦如的想法,认真在心里考虑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做出她要求的效果,偶尔开口询问,等她全都说完,这才又提了几点意见。

    二人对着地面埋头研究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各自直起腰来。

    丁师傅看着安锦如,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欣慰。

    通过安锦如的描画解说,他能感觉到她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对工艺方面说不上精通,却也有比较多的了解,不时还会说出一句半句十分新奇的点子。

    而最让丁师傅觉得震惊的。就是这些点子,乍一听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但细细交流思考就会发现,这些都还是十分有可行性的。

    “东家知识渊博,巧思妙想,真是让人佩服。”丁师傅欣喜异常,就跟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满脸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立刻动手。

    安锦如跟丁师傅一番交流下来,也是受益匪浅。古代的很多工艺技巧,都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很多师徒传承的手艺,根本就没有文字记载。

    现代人只能凭借考古挖掘的实物,以及一些零散史料记载研究拼凑,不可能完全还原,所以也有不少错漏的地方,更有些工艺手法是现在还没有出现过的,也让她胡乱都给说出来了。

    幸好丁师傅做了一辈子的首饰。大部分心思都花在琢磨研究手艺上了,所以对安锦如某些没头没脑的提议,连比划带说的居然也都听明白了。

    “丁师傅,大致就是这样的一套首饰。上面的花纹我还没选好,我争取在这两日画好着人送过来,其他有什么问题咱们再说。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这套东西要的有些着急。下月十五之前就得做好,不知道时间来不来的及。”

    “来得及来得及,我这就开始准备。”丁师傅脑子里已经全都是打首饰的事儿了。也忘了安锦如还没走,径直回房准备东西去了。

    “东家别见怪,我爹总是这样,一提到打首饰,别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丁姑娘赶紧上来解释。

    “不碍事,这样专心才能把东西做好。”安锦如并不在意,“若是有事便去安府找我。”

    “东家放心吧!”

    说话间前面铺面里又有人来了,丁姑娘一脸歉意地冲安锦如笑笑,快步到前面去招呼客人。

    安锦如见状便也不再多待,带着襄荷离开银楼。

    “姑娘,咱们是回家还是有别的事儿?”襄荷见时候还早便问。

    安锦如想到刘氏对自己出门已经有些意见,以后想要出门怕是也不太容易,便道:“去另外几家铺面逛逛。”

    “先去瑞通当铺。”安锦如想到之前自己看的账本,这家当铺几年前生意兴隆红火,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可两年前却突然一落千丈,前后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安锦如在家也问过杜妈妈,但她当初对沈君语手中的铺面生意根本不了解,只知道当铺的大掌柜是从沈家带来的老人儿,叫做钱金,其他就提供不出太多的信息了。

    当铺的掌柜叫钱金,这名字也真算是应景了,安锦如想起也忍不住有些发笑。

    心里却忍不住盘算,如果是沈家的老人,那么自己去接受店面,会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但是沈君语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中途被陈姨娘管了十几年,这两年的账面又疑点重重,掌柜说不定已经早有外心。

    自己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手,好的人才可不是白菜土豆,拿着钱满大街就能买到,得用又能放心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姑娘,咱们到了。”马车稳稳地停住。

    路对面正是瑞通当铺,安锦如先撩开窗帘朝外看着,一盏茶的时候,就有两三个人拿着东西入内,然后空着手出来。

    但是根据陈姨娘拿来的账本上写,当铺最好的时候一天也不过四五单生意,赶上时候不好,更是一单生意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会儿,也见有人进去赎当,不多时便挎着包袱离开,再细看门面处的摆设,也都收拾得干净利落,不像是门可罗雀的荒败模样。

    “咱们进去看看。”安锦如下车进了当铺。

    屋里面积很大,正对面一排高大的柜台,一共六个窗口,柜台里面坐着朝奉。

    东边顶头单独设一个高柜台,是专门做贵重的金银古董,房产地契等典当的地方。

    靠门这边东西两大扇窗下,分别摆着圈椅茶几,供客人等候使用。

    当铺同与别的行当不同,并不会主动招揽客人,柜台前面放着高凳,当物的人找地方坐下,将东西递进柜台窗口便是。

    安锦如进来这会儿,屋里并没有客人,几个朝奉见她穿着打扮不同寻常,都忍不住投来目光,心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竟然自个儿来当铺这种地方。

    大朝奉见安锦如进来之后,只站在地当间儿四下打量,半晌了都没别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姑娘,请问要当什么什物啊?”

    安锦如原本想随便拿个首饰当一当,看看是怎么个流程。

    但是襄荷坚决反对道:“姑娘家贴身的什物,怎么能随意典当,万一流传出去或是被人瞧见,东西虽不值什么,只怕污了姑娘的名节。”

    安锦如只得作罢,这会儿听朝奉问,突然指着门外道:“当马车。”

    襄荷闻言吓了一跳,马车虽不是姑娘的贴身物品,上头也没有安府的徽记,但到底是府中之物,更何况车上还有个车夫老白。

    出门的时候坐车出来,回去的时候就只剩老白了,这可怎么跟家里交代啊?

    但是襄荷跟着安锦如这些时日,知道安锦如是个心里有算计的人,打定的主意很难被人劝服,必定要做了才罢休。

    而且主仆有别,安锦如脾气不错,也能听得进好的建议,但下人也要有做下人的规矩,私下里可以知无不言,在外面却不能随便开口阻拦或质疑主子的命令。

    柜台后面出来一个朝奉,走到门口朝外一看,果然见一辆小巧精美的马车在对面停着,拉车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这会儿正老老实实地低头嚼着老白手里的干草。

    “连马一起卖么?”出来的这个朝奉四十多岁,从在瑞通当铺做学徒算起,已经有二十来年了,经手的东西无数,离着这么远一看,就知道是不错的东西,便开口询问。

    “看您给的是什么价钱了。”安锦如挑眉道,“我这马车木料结实做工讲究,这马也绝对是好马,您看能给出个什么价钱?”

    中年朝奉背着手,慢悠悠地踱过去,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掰开马嘴看了看牙口,又拍拍颈子和后背,捋捋鬃毛。

    枣红马在家是经过训练的,性情十分温顺稳定,对这种程度的骚扰也并不反感,只抖了抖耳朵,打了个响鼻,低头继续嚼着干草。

    “连马带车,一共这个数。”中年朝奉伸出一根手指,冲安锦如晃了晃。

    “一百两?”安锦如闻言挑眉,这个价钱说多也不算多,但是比她想的却是个公允不少,难道当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压价欺人?

    “切!”中年朝奉嗤笑道,“一百两银子?您怎么不去抢?十两银子,当就当,不当拉倒。”

    老白知道这当铺如今是安锦如手里的产业,见她跟个朝奉一起出来,本以为是安锦如在考校朝奉,所以一直没有吭声,只低头喂马,这会儿听他说连车带马十两银子,顿时急了。

    “十两银子?别说是连车带马,十两银子都不够买我这匹马的。”

    “爱当不当,要不你换别家试试,说不定连十两都当不上。”中年朝奉一副随便你去别家,我就给这个价儿的笃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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