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路过,上来看看你。”她往屋里瞄了眼,含笑问他,“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进来吧,周末正好在家补觉,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他转身往里走。
“我帮你****吧。”她走进去带上了房门。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顺手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自己拿。”
“我喝白水就行。”她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这个跟了他三年多的女人,乖巧温顺,又对他全心全意,他突然悔婚对她不是不愧疚的。
“婚礼取消的事你父母知道了吗?”
“不知道。”她轻声说。
“已经三月下旬了,你应该尽快告诉他们,如果你父母提出什么要求,你也可以对我说,如果不是太为难的事我会尽力去办。”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取出支香烟点燃。
“阿晖,别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她拿掉他手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戒不掉。”他笑笑。
“阿晖,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等有一天梦醒了,会发现婚礼根本就没有取消,你说是吗?4月1号那天我和你的婚礼一定会如期举行,对不对?”她殷切地看着他。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的不愿意去伤害这个女人,可他现在根本无心结婚。
而且,他不愿意再走进一段无爱的婚姻了。
娅娅,他的心肝小宝贝,这辈子永远没法子和她的生父生母同时生活在一起。
明明是大人犯的错,却要让无辜的小孩子来承受。
虽然她从不抱怨,最多只会撒娇说想妈妈了,但是他心知肚明,她有多羡慕那些可以天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小朋友。
女儿有时候懂事得令他心疼。
他当初打算和米姿结婚的初衷,未尝不是想给娅娅找一个妈妈。
“米姿,我抱歉,我和你不可能结婚了。”他说。
“阿晖,我保证结婚以后会对娅娅好,我甚至会比她的亲妈妈还要疼爱她,我还会给她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她有了弟弟妹妹就不会孤单了。”她自顾自地说。
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他的愧疚是有限度的,如果她再这么纠缠下去,他只怕自己会厌恶她。
他一向反感女人死缠滥打,譬如说他的前妻,到现在还不死心,没完没了地骚扰他,和他抢夺女儿的抚养权。
女人应该进退有度才可爱。
他一直以为米姿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而现在……
“近几年我都没有结婚的打算,米姿你别再对我抱有什么幻想了,我希望你尽快走出来,我和你做不成夫妻其实还可以成为朋友。”他索性直说。
朋友?她苦笑。
算了,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他看轻自己。
不如和他不近不远地保持着朋友关系再慢慢打算。
“阿晖,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她用手扶住额头一脸懊恼。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他站起身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淡淡地问,“吃午饭了吗?”
“还没呢。”她窃喜,“你中午想吃什么不如我请你吧。”
“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会儿。”
米姿恋恋不舍地睨着他伟岸挺拔的身影隐进卧室,轻轻笑了。
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我总有法子打动你。
“海星,吃蟹啊,你最喜欢的重皮蟹,吴昊特意为你点的。”严颜扯了条肥美的蟹腿在我碗里。
“哦,你们吃吧,我胃口不太好。”我强颜欢笑。
“笑得这么难看别笑了,出来玩板着脸干嘛啊?”严颜不高兴地说。
“海星,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吴昊收回望向大海的视线,关切地问我。
我很想大哭一场,如果换成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隐瞒地在他们面前痛哭一场。
我一个人熬得实在辛苦,总想对人倾吐,总想有个宽厚的肩膀让我靠一靠。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我还敢相信吗?
“我头疼。”头疼,心更疼,上午去市立医院拿检查结果,钟主任说我脑部的淤血有扩散的迹象,问我后来是不是又撞伤过头部,还说现在动手术的风险更大了,建议我去美国治疗,她可以帮我联系专业的脑科医院。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吴昊紧张地说。
“我昨晚没睡好,休息好了就没事儿了。”
“你啊,又经常熬夜画设计稿是不是?”严颜一指头戳在我脑门上,“你说你一个女人赚这么多钱干什么?吴昊又不稀罕你的嫁妆。”
我需要钱,很需要,我想去美国动手术,我想开工作室,我想为自己买一套可以遮风避雨的小公寓,我想给爸妈留一笔足够他们晚年过得富余的钱,我想——
我如果真的瞎了,爸妈老无所依,晚景凄凉。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才是对我最最重要的人,男女之情在强大的亲情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海星还没有答应嫁给我呢。”吴昊伸出右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我一哆嗦,不留痕迹地抽出手去端起椰子汁喝了一口。
“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大海,蓝天,白云,低旋在海面上的海鸟,轻柔的海风——哇,最适合某人向海星求婚了。”严颜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我还第一次发现你有做诗人的潜质。”我狠狠瞪着严颜。
如果你知道吴昊利用我去威胁沈晖,你还会赞成我嫁给他吗?
他早已经变了,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吴昊了。
又或者,他本性如此。
“是啊,这么美的环境,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吴昊含笑睨着我。
“你别跟着严颜发疯。”我脸颊发烫,低眉敛目咬着椰子汁里的吸管。
“啪啪啪”吴昊忽然富有节奏地拍了三下巴掌。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忽然响起,非常震撼富有感染力,不是从音箱里发出来的,也绝不是几样乐器演奏出来的乐声,而是数十种甚至上百种乐器合奏出来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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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说”
( 弃妇嫁豪门:首席的契约佳妻 p:///3/3651/ )
爱与性的因果关系v60
“你把乐队请来了?”我看着吴昊,疑惑地问。
“傻女子,是管弦乐团,不是乐队。”严颜笑道。
吴昊包了一艘游艇出海,我们几个人现在就是在茫茫的大海上吃海鲜。
游艇相当豪华,配备了专业的厨师和服务员。
吴昊为什么会这样大手笔,我百思不得其解,租用游艇的费用是非常昂贵的,如果不是海市的顶级富豪,是不会舍得花大价钱租游艇出海的。
吴昊这些年采取非常手段的确是积累了一些财富,可他的资产也远远不能与海市的顶级富豪匹敌。
“真的请了乐团来?”我颇好奇。
吴昊但笑不语,又拍了三下巴掌。
两个穿制服的服务生从底舱走上来,每个人的右手都托着一个托盘,等他们走近我才注意到两个托盘分别放着大束的红玫瑰和精致的首饰盒。
交响乐忽然又变成了周华健的《明天你要嫁给我》,两个服务生一左一右站在吴昊后面。
“海星,我倒是真打算请管弦乐团出海到游艇上来演奏,只可惜跑了几趟省市的交响乐团,因为他们有演出任务所以回绝了我。”吴昊含笑睨着我。
我仔细聆听,这才听出原来并不是现场演奏,而是超级霸道的音箱里播发出来的音乐。
“没听出是从什么音箱里播放出来的音乐吗?”严颜问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次出海,吴昊特意把他家里的那套音箱搬到了游艇上。”严颜冲我眨眨眼,“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我再一次摇头。
“我就说嘛,海星看上去一副聪明劲儿,实则上很迟钝的。”严颜笑着对吴昊说。
吴昊不搭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睨着我,细长的黑眸闪烁着幽柔的光亮。
我轻轻笑了,也不说话,看着他的手向后伸去,两个服务生把红玫瑰和首饰盒分别放到他的两只手上。
他怀里捧着玫瑰花束徐徐向我走近,忽然“噗通”一声单腿跪地,将打开的首饰盒送到我面前,轻声而坚定地说:“海星,嫁给我吧,给我机会照顾你一辈子。”
呵,真像电影里的求婚镜头,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低旋鸣叫的海鸥,动听的音乐,闪着晶莹露珠的大束红玫瑰和熠熠生辉的钻戒。
“海星,你高兴的傻了?”严颜推我一把。
“太突然了,我——我没有心理准备。”我嗫嚅着说。
“什么太突然啊?吴昊一个月前就在和我商量,说一定要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求婚场景。”
“海星,嫁给我吧。”吴昊右手拈着钻戒,左手抓起我的手把戒指往我无名指上套。
“吴昊,我真的没有心理准备。”我下意识缩回手。
“傻丫头,戴上戒指一样可以考虑嘛,你不愿嫁,我又不可能绑着你去婚姻注册处,对吧?”他固执地抓紧我的手,不容我再退缩。
“海星,答应吴昊吧,这么浪漫的求婚,我都感动了。”严颜轻叹。
“吴昊,对不起,我想再考虑一下,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握紧手,拒绝他的钻戒。
吴昊表情有些受伤,他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只是别让我等太久了,我爸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最后一句话他是用玩笑的口吻说的,我的脸微微红了,掩饰地说:“喝了太多红酒,头有点儿晕,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我送你去。”他体贴地将我扶起来,走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下到游艇的第二层。
这一层有几间超豪华的套房,吴昊扶我进了最边上一间。
“我们什么时候上岸?”我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问。
“游艇已经开远了,今晚我们回不了海市了,只有明天一早回去。”吴昊倒了一杯温开水给我,“多喝点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浅浅啜了几口。
“海星,今晚我想和你一间房可以吗?”他忽然问。
“当然不可以。”我一口拒绝。
“想歪了是吧?我是说我和你一人一间房,你睡里间,我睡外间。”他笑了。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将水杯放回茶几上,仰靠在沙发上假寐。
感觉有湿热的呼吸向我慢慢俯近,像羽毛般轻拂在我脸颊上,痒痒的。
我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脸颊,叽咕一句侧过身去换了个坐姿,晾了个后背给他。
许是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他情绪不高地说:“你休息吧,我走了。”
原来他知道我在装睡。
“吴昊,那份录音你是不是拷贝了很多份?”我出其不意地问。
“只有一份。”他脱口而出,意识到失言,颇有几分讪然,“存在盘里了。”
“02号别墅的视频呢?你曾经的助手范静宜手头是不是有?”
“她不敢私自留下的。”他说完再次意识到失言,有些警觉地问,“你问这些干嘛?”
“你说我问这些干嘛?”我猛地回转身,直视着他,“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嫁给你,视频文件却不销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海星,如果我没有诚意会费这么大的周折向你求婚?”
“你刚才所做的一切用钱就能办到,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我冷声说。
他顿时哑口无言,许久后,他蹲在沙发前抓住我的手紧握在掌心,目光温柔地凝注在我脸上
“海星,我这辈子第一次冒出结婚的念头,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我和你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我感恩于你曾经对我的付出和牺牲,但是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在报恩,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报恩我会采取其他的补偿方式,你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慎重考虑,我想要娶你何尝又不是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决定呢?我去美国后经常会想到你,有时候午夜梦回就再也睡不着了,坐在飘窗前点燃一支香烟,你的一颦一笑就会出现在我眼前,如果说之前我还不敢肯定对你的感情,可是到了美国后我终于醒悟了,海星,我爱你。”
我心平气和地听着他的表白,曾经为他滚烫火热的一颗心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如止水”的含义。
他将我的手握得越发紧了,我感觉到他手心一层细密的薄汗。
“海星,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我承认我这人的野心太大,我想做人上人,这个社会太现实,你只有不断往上爬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当初我爸捣鼓他那个破建材公司,求爷爷告奶奶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结果怎么样呢?被人骗被合伙人落井下石,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有段时间我家里连买米买菜的钱都是向亲戚借的,如果不是我爸当初走投无路,会默许我姐嫁给那个混蛋吗?我去美国留学的费用全是我姐的彩礼钱,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否则我没有能力为我的家人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