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不自然地垂下眼帘。
“哦,我介绍一下,我未婚妻秦海星,她以前是天工的设计师,你们应该见过。”吴昊一手搭在我肩上。
“见过见过。”
我低着头也感觉到从镜片后射过来的两束强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这方从文的眼神实在犀利,和他的老板有的一拼。
晚宴快结束了也没有见到沈晖的人影儿,我正在暗自庆幸,方从文忽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沈总裁。”
除了吴昊,集团的一干高层集体起立。
天啊,地上开条大缝让我钻进去吧。
我低眉敛眼大气也不敢出。
一条穿西裤衬衫的人影从我眼前经过,沈晖坐在了我斜对面的位置。
我紧张得手心儿冒汗,吴昊递过来一小包湿纸巾,体贴地说:“你出汗了,擦擦吧。”
湿纸巾很清凉,带点儿提神的薄荷香,我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不少。
因为沈晖的到来,饭桌上的气氛不似先前那般轻松了,大家说话的音量起码低了八度。
呵,老板太严肃了,下属们自然也轻松不起来。
“对了,马上6点了,我先走一步去香港机场了。”吴昊忽然站了起来。
“我送你。”沈晖用热毛巾擦了擦嘴顺手扔在台面上。
“沈总裁还没有吃好吧?麻烦你怎么好意思?”
“不麻烦,你是总部派来检查工作的,我送你是应该的。”沈晖语气淡淡的。
站起身,我不可避免地与他四目相对。
我很镇定,至少表面上是,无论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波涛汹涌。
我手里抓着手袋,他的视线扫过我又转向方从文:“通知甑师傅没有?”
“已经通知了,甑师傅现在就在酒店门口等。”
“那我们走吧?”这一次,他是看着吴昊。
“好。”吴昊望向我,用嘴巴朝自己的手臂努了努。
我怔了半秒钟才明白过来,伸手去挽住他,和他一起离开了宴会厅。
吴昊从他的小跑后备箱里取出我和他的行李,甑师傅接过去放在了他开的丰田商务车里。
我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看我,而且目光很犀利。
我眼波一转,果然看到沈晖的目光从我的手袋快速掠过。
坐上车后我才恍悟,他并不是在看我的手袋,而是在看我抓住手袋带子的左手。
而我的左手无名指,正好戴着吴昊送的钻戒。
我忽然明白,吴昊为什么一定要我戴上这枚钻戒。
和他用录音威胁沈晖的目的一样,要沈晖对我彻底死心。
呵,还真是用心良苦。
去香港机场的路上,吴昊和沈晖随便聊了几句,内容当然是有关集团的公事。
他们的态度平和像普通的同事一般,谁又会想到,两人实则水火不容。
到香港后,沈晖基本上不说话了,同去送吴昊的几个高层倒是和他闲聊了一路。
到了香港机场后,甑师傅替我们推行李车由沈从文陪同去办理登机手续和托运行李。
办完手续后离登机时间尚早,集团的一个高层提议去星巴克坐一坐,其余几个高层马上附和。
当然了,吴昊是总部派过来视察的,他们当然想和他搞好关系。
只有沈晖很淡然,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此时此刻,我多想了解他的内心啊,看到我和吴昊亲密相依,你吃醋了吗?妒忌了吗?
我左手无名指的钻戒是不是刺痛了你的心?
请不要这样淡然处之好吗?我宁愿你很失态,甚至狠狠地剜我几眼我的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离开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经常想念我?
午夜梦回,会不会记起我和你曾经有过的甜蜜时光?
也许,我和你不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正常的相遇,相爱,相处,相守。
我们边走边痛,一面挣扎一面靠近。
从一开始我和你就错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时光倒流,我和你再重新认识一次。
这一次,我们一定好好来过。
没有一夜情,没有交易,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更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
我要的卡布基诺,端着咖啡杯我有些心神不宁。
“小心烫。”吴昊贴在我耳边说,“未婚妻,你走神了。”
“我不大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嚄?要不要紧。”他一脸紧张地问。
“头晕。”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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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说”
( 弃妇嫁豪门:首席的契约佳妻 p:///3/3651/ )
爱与性的因果关系v624
“我去给你买点药。”
“好。”
“吴总助,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集团的一个高层开口说。
“她以前是天工的设计师,在我们集团办过公。”吴昊说。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另一个高层也说。
其他几位高层仿佛才发现我似的,纷纷出言调侃,话题不外乎是说吴昊对女朋友多么多么的体贴,我又生得多么漂亮多么有气质。
呵,想当初,我在海天国际可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哪会多看我一眼。
我当然不会自以为是,认为自个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他们说这些场面话完全是看在吴昊的面子上,当然也有和他拉近距离的意图。
吴昊气定神闲地等他们说完,笑眯眯的来一句:“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很快要结婚了。”
“哇,恭喜恭喜。”“秦小姐和你很般配哦。”“吴总助,你好福气。”
……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向我和吴昊表示祝贺。
太聒噪了,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我去给你买药,马上回来。”吴昊的手放在我肩头轻轻按了按。
他离开咖啡厅后不久,沈晖也离开了,说他去外面打个电话。
趁这些人矛头对准我之前,我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
沈晖果然在外头打电话,站在离咖啡厅很远的立柱下面,我只远远看到他的一个侧影。
他模糊而遥远的面容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我一步步向他走近。
我只想对他说一句话,我没有和吴昊订婚,我这次去美国只是为了拿到那个盘。
他像是打完电话了,慢慢转过身来,我又一次与他四目相接。
我和他隔着7,8米远的距离,不停有推着行李车或者拎包的人流从我们中间经过。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隔得太远了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停留了短短数秒,我又继续往前走。
有个小孩子向我直直地跑过来,我下意识闪避,却不料撞到了后面的一辆行李车,脚下一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的,这大理石地面也打蜡吗?
这一跤摔得可踏实,我痛得呲牙咧嘴。
一抬眼看到沈晖向我疾步走来,一时之间我忘了疼痛,微张着嘴傻里吧唧地看着他。
我想我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状如痴呆。
“小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摔到哪儿了。”推行李车的中年妇女一定是潮汕人,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难听极了。
她弯下腰来扶我,冷不丁一双大手已经先一步将我扶了起来。
不用回头我浑身上下已经冷飕飕的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吴昊的口气不太友善。
“是她自己撞过来的。”中年妇女急急地解释,“不关我的事。”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闷声说。
“走,我扶你回去,把药吃了准备登机了。”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由着吴昊搂着往星巴克的方向走。
只差几步,他就走到我的面前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
算了,别自作多情了,他只是见我摔倒了想过来扶我而已。
用不用联想这么多啊?
我忽然之间又泄了气。
侧头看了吴昊一眼,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看到沈晖了,却装作没看见。
他神色如常,对我笑了笑:“怎么?第一天认识我啊?”
“我认识你二十几年了。”认识多年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被表面现象蒙蔽了眼睛,错把鱼眼睛当成是珍珠。
“下次走路小心点,几十岁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在机场大厅都能摔跤,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他的口吻像教训小孩子。
换做以前,他这种半是责怪半是宠溺的语气让我相当受用,可现在——我像个木头人一样无知无觉。
沈晖一直没有再回咖啡厅,我们准备进安检时方从文走过来说,沈总裁有急事先回海市了。
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心灰意冷,回海市的路上沈晖一直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总裁,需要在后备箱给你拿几支矿泉水吗?”甑师傅往后视镜里看了看。
“不用。”
这两个字出口,就再也不出声了。
甑师傅识趣地闭上嘴巴再不多话。
过了皇岗口岸后,甑师傅转回头去问:“总裁,送你去回家吗?”
“回集团。”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了。
“送我回家吧。”他说。
坐在驾驶位的甑师傅似乎听见后排的一声叹息,有些怀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是河南人给沈晖开了好几年车,总部迁到海市后他又跟着来继续为沈晖开车。
在他的印象里,沈晖一直是深沉冷漠的,脸上的表情永远是喜怒难辨,让人心生畏惧。
今儿是怎么了?沈总裁也会叹气吗?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电梯,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轻声唤他的名字:“晖子。”
“是你?”他吃了一惊,立即就冷了脸,“你本事还真大,连我的家也找来了。”
“我是问娅娅的。”薛秀秀说。
“娅娅怎么会知道我这儿的地址?”他绕开她走到房门口。
“我让女儿帮我一点点回忆,她很聪明的,记忆力又好。”她跟在他后面,“不过我还是费了很多周折,这几天腿都跑断了。”
“我要休息了,你自便。”
“晖子,我只想和你谈谈,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我保证。”她低声下气。
“你说吧。”
“进去说好吗?”她扫了眼对面的房门。
“——”
“晖子,我本来可以直接去集团找你的,又怕对你影响不好,我找到你的住处真的很辛苦,女儿也很努力地在帮我。”
他不声不响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薛秀秀赶紧紧跟其后。
他往沙发上一坐,张开双臂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漠:“说吧。”
薛秀秀偷窥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在美国有个儿子,今年4岁了,比娅娅小2岁,长得非常像娅娅又活泼又可爱,可是他从小身体不好,经常感冒发烧,前不久——”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低低哭泣起来。
“继续说啊。”
薛秀秀忽然走到他面前“噗通”跪了下去,仰着满是泪痕的脸蛋说:“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儿子的命。”
“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吧。”沈晖懵了。
“晖子,你答应我好吗?让娅娅救救她弟弟,求你了,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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