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性的因果关系卷终二2
他忽然起床开始穿衣服,我好奇地问:“这么一大早你准备去哪儿啊?”
“说了要出去办事嘛,我先去给你买早餐把你喂饱了。”
“哦。”
躺在病床上的范静宜瞅上去脸色灰敗憔悴不堪,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仿佛一口枯井般死寂,毫无生气。
她的一只手被铐在床头,整个人比几个月前剩了一大圈,如果不是她还有呼吸和心跳,就跟一具干尸差不多了。
病房的门开了,高鼻凹眼的狱警领进一名中国籍的男子,小声用英语对他说了一句话后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范静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沈晖走过去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直截了当地问:“考虑好了吗?是不是决定和我合作?”
范静宜一声不吭,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据我所知,你的母亲现在和你的哥哥嫂子生活在一起,你嫂子对你母亲非常不好,你哥哥又惧内所以老人家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你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你的寡母辛苦将你们兄妹俩独自抚养大,你和你哥哥同一年考上大学,因为你考上的是全国重点大学所以你母亲做主让你哥哥辍学出去打工供你读大学,为此你对你的母亲一直很感恩,你母亲当年的决定也很英明,你的确不负她的期望,大学毕业后又考上本校的研究生硕博连读,毕业以后一直在海天国际工作,从总经理秘书一直做到总裁助理的职位。吴昊回国后到海天国际旗下的假日连锁酒店担任副总裁,是你当时老板的属下,后来你们俩暗中勾结,你帮助他整垮了你的老板,吴昊取而代之,而你呢,也理所当然的跟着新主子继续做你的总裁助理,这些年来,你心无旁骛,一心为吴昊卖命,挤走了多少对吴昊不满的高层,渐渐在集团建立了你们自己的势力……这些,我说的对吗?”沈晖语气平缓地说。
范静宜对他的说话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沈晖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不慌不忙地说:“你砸伤了人,法律已经制裁了你,可吴昊他不念旧情对你赶尽杀绝,你难道不觉得心寒吗?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是我,只要你如实写一份材料向美国总部揭发吴昊,我可以帮你请律师申请保外就医,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应该顾惜你的母亲,为人子女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已经是不孝了,难道你忍心你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或者是你幻想吴昊会良心发现放过你?”
范静宜枯桃般的脸上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却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
“也许你会想,你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才会对你如此绝情,所以你对他恨不起来,可是我不这样认为,吴昊其实是在借题发挥,趁这个机会把你灭口,范静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沈晖顺手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重新在床前坐下,“吴昊的职位越做越高,他虽说是有刑拘的经历,但他在海天国际工作多年,集团的高层未必不能重新接纳他,可你知道他太多不堪的过往,有你存在的一天他始终坐立难安……”沈晖及时止住了话,因为范静宜的情绪已然激动起来,适才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嘴唇剧烈哆嗦着,浑身都在发抖。
他心里有数了,站起身极有风度地说:“毕竟吴昊曾经是你的老板,他对你无情你却不可能对他无义,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吴昊的前途重要,对人忠诚是美德可是愚忠就不可取了,我三天后再来看你,像你这种情况我已经问过律师了,完全符合条件申请保外就医。”
沈晖走后,范静宜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她不恨吴昊,却恨死了沈晖,是他在她如死水般沉寂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年轻的时候忙于学业忙于工作,再加上心气儿高耽误了终生大事,等她惊悟过来已经陷入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处境,她索性就绝了结婚的念头一心一意奔事业。
几年前,吴昊从美国总部调往国内工作,因为工作上的频频接触,她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产生了道不起说不明的情愫。
因为同是草根出生,她对他惺惺相惜,心疼他独自奋斗到今天的不易,再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吴昊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相貌气质身材都相当不俗,正值男人的黄金年龄又事业有成,相信很难有女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她对他渐渐萌生爱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从未将这份暗恋向他表白过,只是巴心巴肝地为他出谋划策,唯他的命是从,全心全意助他一步步走向更辉煌的台阶。
外面的狱警忽然听见病房里“呯”地一声碎响,立即冲了进去。
范静宜一脚踹翻了床头柜的水杯,像个疯子似的又去踢床前的椅子,眼神狂乱表情狰狞——状如癫狂。
狱警上前去控制住她,她不屈服地疯狂挣扎,干瘦的手腕上被手铐勒出了一道触目的红痕。
等严颜来美国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她走进病房笑嘻嘻地朝我伸出两个手指头:“亲爱的,这是几。”
“三。”
“哈,恭喜你答错了。”她扑上前来与我热烈拥抱。
我闭着眼接受她的热情,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幸福感,严颜,我亲爱的姐妹,终于,我们摒弃前嫌还是和从前一样相亲相爱。
“小样儿,长胖了嘛,看来沈总裁把你当小猪养了,瞧这小腰粗的,呦,你还长双下巴了。”她往我腰上捏了一把,睁大眼仔细观察我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严颜的脸在我视线里模糊不清,可我现在总算是能看清面前人的行为举止了,像花园的花草树木我也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了。
每天早上我喜欢站在窗前往花园里看,视线里的景致一天比一天更清晰,我心里就会有小小的欢喜。
久别不见的两人聊起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很八卦地问她和吉少安是不是好事近了。
“豪门大户离个婚哪儿有这么容易?不过无所谓了,我早跟他说过,哪天本小姐厌倦这种情妇生涯了就会一走了之,离开他我又不是不能活。”严颜无所谓的态度。
“你自己能想通就好。”我赞赏的点点头。
切,难不成离了男人地球就停止转动了?咱女人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是不?
想了想,又觉得此话不妥,离了男人人类怎么繁衍后代啊?难不成是圣母玛利亚可以自体繁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自个也忍不住笑了。
“你傻笑什么啊?和沈总裁的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不?”她伸手就是一记爆栗。
我不客气地回她一拳,瞪着眼说:“我可是失明的残疾人,你少欺负我。”
“呵,我当然是趁机欺负你了,要不等你好了我还能逮着机会吗?”严颜又往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救命啊。”我夸张地尖叫一声。
两人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谈。
严颜很突然的情绪低落了,往我病床上一躺,轻声说:“我想去看看吴昊。”
我怔了几秒钟后才说:“好啊。”
“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
“他的确是做了错事对不起你,可是你也说了,他软禁你的那段时间里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也从来没有侵犯过你,吴昊——”严颜顿了顿才继续说,“他是真的爱你,海星,你原谅他吧。”
“对不起,严颜,我不能。”我几乎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你是没有经历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算了,不说了,你去看他吧。”
“那行吧,我不劝你了。”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我立即对严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晖回来了。”
“你耳朵可真灵。”严颜惊讶极了,“外面闹哄哄的我可什么也听不见。”
我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哦,用心聆听。”她意味深长地冲我点了点头。
沈晖推门而入,和严颜打过招呼后对我说:“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就可以走了。”
“啊?”严颜吃惊地问,“海星要出院了?”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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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性的因果关系卷终二3
“老魏帮海星联系好了香港的一家私立医院,我准备带海星去香港巩固治疗。”
“啊?我来美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今天上午老魏才打电话来说医院联系好了。”沈晖解释说,“我主要是为海星考虑,她在美国住院语言不通太苦闷了,香港离海市近,她偶尔也可以回趟家。”
“你为海星考虑得可周到。”严颜耸耸肩,“早晓得你们要回国我就不来啦。”
我知道严颜说的不是真心话,她这趟来美国除了陪伴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去探望吴昊。
在我内心深处,希望吴昊经过这次改造后能够痛改前非,可我也明白这只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捣鼓我的平板电脑,耳尖地听见浴室的门“嘎吱”一声,我速度将平板塞进枕头下,若无其事地躺下对着天花板。
“我刚才怎么听见有音乐声?你玩平板了?”沈晖走过来问。
“没有啊?”我很无辜地看着他。
“我耳朵又没有聋。”他往床沿一坐,出其不意地抽掉我的枕头。
我赶紧拉高被子遮住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玩平板你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咹?”他不客气地扯掉被子,大手攥住我的耳朵一拧。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只是用平板听了会儿音乐,我保证没有看视频。”我痛得掀眉瞪眼,连声告饶。
“丑话说在前头,你的眼睛要是好不了,我一脚把你蹬了,另找个明眸善睐的漂亮妞。”他捏着我的鼻尖威胁我。
“谁说的,哪怕我的眼睛一辈子看不见了也要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摆明了赖账。
“我进手术室之前。”
“那个时候不是为了哄你进手术室吗?”
“沈晖!”我咬牙切齿。
“哎——”
“堂堂七尺男儿说话像放屁。”我手指着他控诉。
“怕我不要你就乖点。”他拍拍我的脸蛋,“再让我看见,直接把平板给你砸了。”
我怒目瞪着他,丝毫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乖了,早点睡,明天还得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他云淡风轻地说完脱下浴袍开始穿衣服。
“我今天总算知道了,你沈晖就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主儿。”我不甘心地挪到床边用脚去踹他。
他往后躲开了,指着我说:“不老实我后悔了。”
“还不快滚?”我没好气,拿了个枕头朝他扔过去。
“越来越刁蛮了,看来是我把你给惯坏了。”他接了枕头扔回床上,“不准聊的太晚了,听到没有?”
“没—听—见。”我拉长了声音。
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我几句才离开房间,临出门前还不忘没收掉我的平板电脑。
今晚说好了我和严颜睡,他另外去开间房。
他刚一出门严颜就进来了,揶揄地笑道:“呦,一晚上不睡在一起都不行啊?刚才见你们家沈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儿。”
“无聊。”我慵懒地翻身趴在床上,“你别用词不当,他可不是我们家的。”
“照这情形,你以后还会嫁给别人?”严颜反问。
“难说,他又没说要娶我。”我很小心眼儿的计较他刚才耍赖不承认说过那句话。
那可是我秦海星这辈子听过的最甜蜜的情话,可他居然不认账了。
“行了,闹闹小别扭正好增加感情,有助于沟通。”严颜不怀好意地朝我挤挤眼。
“下流。”我鄙薄地吐出两字。
“你就一典型的闷骚,和你们家沈晖正好配成一对。”严颜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侧过脸来问我,“你真不想知道吴昊现在的情况?”
我的心轻轻一跳,垂下眼睑轻声说:“你说我就听着。”
其实我知道他一定没有什么事,否则严颜去探望他回来后不会这么轻松。
“他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许是现在成了阶下囚不想面对我呗。”严颜叹气,顿了顿又说,“只是5个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吉少安辗转托人帮我打听了,他在里面挺好的,照吃照睡,只是比别的犯人沉默寡言,他的老板委托秘书去看过他,他出来后不定还能继续当他的总助呢,只是失去了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我想他应该慢慢会想通的,强扭的瓜不甜,是个人都懂这道理。”我挪了挪枕头躺了下去,“睡吧,明天一早就要搭飞机。”
“能想通当然好了,就怕他钻牛角尖。”严颜大发感概,“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像是有细细的小针往我心上扎,有点儿疼。
如果吴昊是个正直守纪的人,我和他恐怕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初恋,住在我心底多年的人就这么幻灭了,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终只是美丽的幻象。
很多年后我回忆起在香港住院的这段日子,是我和沈晖相识以来最宁静最温馨的一段时光,纯粹的只有我和他,中间没有隔着任何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哦,我怎么给忘了?还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天使娅娅。
“海星,看看谁来了?”病房的门开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手牵手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