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血森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唐后一雄
月光透过城墙外那一片高大的白桦林,支离破碎的投射过来,杂乱无章的日军营地像衣着斑斑点点的迷彩服一样,显得异常的光怪陆离。远处不时传来狼嚎和猫头鹰的叫声,令人感到十分阴森,甚至恐怖。
川骑特卫队的临时宿舍,地处营地东头,与那片白桦林仅一墻之隔。因此,夜风调戏树叶时发出的哗哗之声,不断地刺激着特卫队员的耳膜,使他们不时从熟睡中模模糊糊地苏醒过来。
不过,由于自大同一路颠簸而来,加之在接受慰安时消耗了一定的体力,众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因此,仅仅醒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这个不寻常的深夜,除了痛不欲生的滕川外,谁也不会在全身舒坦地离开后又惦记起那肮脏的慰安所来。
可滕川错了。就在他蒙在被褥里偷偷地抽泣时,一条黑影东躲西藏,避开探照灯和稀稀拉拉的卫兵,悄悄地接近了新庄淳下令用猪舍改作慰安所的那片小房子。
灵丘日军的防卫重点是那些即将运往太原前线的武器弹药,慰安所的戒备几乎没有被放在心上。因此,黑影极轻松地来到慰安所,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顺着那一排数十米长的小房子找了又找,最终在前半夜川骑特卫队接受慰安的一间屋前停了下来。
黑影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正伸手去轻轻敲门时,背后突然响起“哗哗哗”的声音。
黑影迅即一闪,躲进了小房子边阴暗的角落里。吓着黑影的是一个接受慰安后兴奋不已的特卫队小头目,他上了床后老惦记着“1”号慰安妇洁白如玉的躯体,就趁同室呼呼大睡后悄悄溜了出来,想碰碰运气,能不能“复二火”(再次)。不料,有人跟自己不约而同,捷足先登了。
这家伙是个够损的兵油子,他在想办法驱赶黑影时,突然有了尿意,就解开裤裆,冲黑影洒起尿来。待黑影消失后,他急忙奔至那间自己此生难忘的小房子前。他敲门的尺度把握较好,试图以此赢得“阳光女人”的好感。
屋里黑漆漆一片,就像乌云中见不到星星一样,没有一丁点人的迹象。小头目大失所望,可他又是个从不把希望当失望、失望当绝望的男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特别是女人,他绝不放手。除非突然飞来的一颗流弹,让自己在地球上消失。
一阵刺耳的橇门声,让另一间小房子门口的黑影感到,若不及躲避,自己将受到这家伙的牵连而被关禁闭。但黑影在阴暗处观察不远处站岗的卫兵时,他们都装聋作哑,或者就是那些个被大炮震得耳膜穿孔,迄今未愈的士兵。卫兵的无动于衷,给黑影增添了胆量。
那个够损的家伙已经将门撬开,正准备向屋里摸去。他橇门的声音很大,足以惊醒百米之外宿舍里熟睡的众人,其危险程度不压于杂技表演。黑影也壮着胆子撬门,刚把房门撬开,就被探照灯扫到了。
探照灯扫到了可疑点,卫兵们却悄然无声,连屁也不放一个。这让黑影感到,这种极为反常的现象,暗藏着阴谋。就像平静的水面并不意味着没有暗礁,完整而光滑的蛋壳也有裂纹一样,黑影顿时毛骨悚然。
果不其然,小房子的东头突然有了光亮,还飘来了浓浓的汽油味。黑影确信,向自己走来的是新庄淳大队第3中队那些“汽油桶子”。可“汽油桶子”为什么来慰安所呢?黑影就弄不明白了。
在大日本皇军中,汽油就像色男眼中的女人屁股一样,比它娘的飞机大炮还重要。因此,第3中队仗着自己是专司汽油运输的队伍,从不把第1中队的机枪重炮放在眼里。至于专司枪械护理的第2中队,就甭提了。“汽油桶子”们打比方道,如果1中队是拉屎的,那么2中队就是擦屁股的,而川骑特卫队则是看着别人拉屎擦屁股的。然而,任何东西,无论是肮脏的慰安所,还是飞机重炮,只要汽油一烧,就什么也不是,也不顶用了。因此,可以说3中队是“整脏治乱”的。其口气之狂妄,足可冲破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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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火烧慰安所
[第3章第3卷 战前慰安]
第44节第四十四章火烧慰安所
小房子东头亮起的不是灯光,而是“汽油桶子”开始“整脏治乱”了。
这片用猪舍改作慰安所的房屋东头开始燃烧后,“汽油桶子”们又向西头跑来,那刺鼻的汽油味也随这些人的跑动渐渐浓烈起来。看样子,他们要来个两头开花中间结果,将猪舍毁得一干二净。
眼看火光中的那些人就要到达,特卫队小头目已经顾不上“1号”慰安妇的安危,他心痛地瞥了自己橇开屋门的小房子一眼,然后赶紧逃离现场。而那个老在“2号”慰安妇门前兜留的黑影,已经在他之前逃之夭夭。灵丘日军慰安所深夜的森森鬼影,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来越大的猛火将放哨的卫兵烤醒,那紧握手中的枪支毫无目标地晃来晃去,枪拴拉得哗啦哗啦直响。此时,警报也跟着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营地熟睡的士兵像让水扔下,来不及随波逐流的白肚子鱼一样,纷纷从被褥中蹿出来,磕磕绊绊地出了宿舍,狼狈不堪地在夜中站立,等候着长官的发号施令。
“慰安所遭到共军袭击,大家赶快救火!”。
川骑中尉的声音雷一样在夜空炸响,又像炮弹一样炸出无数弹片,将他的特卫队击打得七零八碎,很快就在临时慰安所的周围抛撒开来。
虽然被9月23日深夜的那场大雨淋了个透,但全木质的小房子早已泼上汽油。任何潮湿都不敢跟燃烧的汽油负隅顽抗,就像“关羽卖豆腐,人强货不硬”的毛所领导的那支衣不蔽体的叫花子军队一样,自知之明地藏进山旮旯里打游击去了。
按照板垣将军幽默的形容是,像支那裹脚女人永远参加不了奥林匹克运动会一样,只有碰上日军小股部队,至少在10比1的绝对优势下,才敢“日进我退,日驻我扰,日疲我打,日退我追”地来这么一两下。
随着潮湿的节节败退,汽油势如破竹地占了上峰,火势也越来越大,噼噼啪啪地像有人将鞭炮扔进火中,火苗子一窜窜个老高,整个灵丘城的上空亮如白昼。
极度劳累的慰安妇们也在杂乱的呼叫声中苏醒过来,她们被已经窜进屋来的火苗子烤得炙热难忍,烤乳猪一般赤条条跳下床,用手捂着自己辣乎乎疼痛的下身,纷纷冲向了屋门,冲外面的人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啊!”。
她们的每一声呼救都是大家熟悉的乡音,让每个日军士兵有了回到故乡的感觉,都有火中取栗,救出自己同胞姐妹的愿望。
正当他们奋不顾身冲向火海,准备拯救这些曾经被自己的同胞兄弟当作如猫似狗的朝鲜女人糟蹋的姐妹时,耳里却响起了岀征号。
谁也不相信这时候会突然出征,但每个士兵听到的都是出征的集结号。大家极不情愿地放弃救人,半信半疑地来到营地中间的大院里集中时,新庄淳率先在此立定,他腰间的指挥刀告诉每一位士兵,这的确是要出发了。
新庄淳用那大家再也熟悉不过的公鸭嗓子吼道:“据情报说,**部队缺医少药,武器弹药更是和尚头上的头发少之又少。因此,林某人那双贼亮贼亮的小眼睛,早就盯上了咱手里的这些宝贝。说曹操曹操到,慰安所的这把火就是他的小股部队干的。”。
队伍里立即有人叽咕:“这共军眼瞎了,还是想女人了。不上军火库,反而对慰安所感兴趣?真他娘的色!”。
大家大笑起来。
有人凑趣儿道:“都怪林某人眼睛太小,将女裤当作军火库了。”。
大家笑得更欢了。
新庄淳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多嘴多舌的士兵怨气从何而来,只觉得这支队伍着魔了似的,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刁钻。
想了一下,新庄淳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就命令身边的川骑中慰警告警告他的这些不懂规矩的部下。
川骑转身点头向新庄淳“嗨”了一声,然后命令红鸦惩罚一下跟着起哄的队员,空气中立即响起了抽打耳光的声音。队伍也随着耳光的抽打渐渐安静下来了。
新庄淳这才又动了动腰上的指挥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本佐决定,半个小时后整装出发,取道平型关,将辎重安全运往繁峙。”。
毕竟还有半小时,滕川再次跑向慰安所,可大火已经将所有小房子团团包围,空气里弥漫着柴禾、木棉和尸身燃烧后的怪味。他绝望地往回走时,宫琦从侧面的阴影里冒出来,拍着他的肩膀,什么也不说。接着,他俩又见到了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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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打起来了
[第4章第4卷“唐僧师徒”]
第1节第一章打起来了
特卫队被新庄淳专横地打散分配给三个中队,而滕川与山本偏偏又在同一中队,并且就在一辆车上,这下热闹了。
一上路,滕川的眼睛就跳个不停。小时候,他从母亲那里学到治眼跳的土办法。在眼皮上贴一片纸或者樱花瓣,眼跳即可得到缓解,就这么简单。然而,车箱里除了那些仍然上有黄油的山地炮外,就是令他讨厌至极的山本。
看着路两侧被汽车抛弃的阴森而杂乱无章的山体,滕川想到家乡的富士山,心情越加沉重。他弄不清,裕仁天皇为什么倾心于眼前这种鬼地方?
入华前,东京方面的解释是,这里的民众穷困潦倒需要大日本帝国出手拯救,这里官府奢腐如毒瘤需要借刀剔除,这里矿藏开采需要大日本帝国给予技术支撑,这里的美好江山需要优秀的大和民族指点,等等。好像中国人都是生活不能自理,连吃饭都需要大日本帝国派人漂洋过海,千里迢迢前来喂食似的。
当时,滕川是热血沸腾地肩负救世主一般的神圣使命来到中国的。可人家并不领情,就像将自己都舍不得下口的馒头施舍乞丐,可乞丐并不领情,反手将馒头扔了一样,杀了驻守宛平的日本士兵,又在卢沟桥与大日本帝**队动手动脚。
滕川更想不通的是,大日本帝国好心不得好报,损了夫人又折兵,竟然把自己的同胞姐妹也搭了进来,还做贼心虚地谎称“高丽鲜桃”?他万万想不到,这些为了拯救中国而不惜牺牲**的姐妹中,竟然有自己朝思暮想的未婚妻樱子?!
当时,滕川唯一的念头是,杀死那些为人家的豆子炒破自家锅的战争号召者,谁愿拯救他拯救去。反正,打死他他也不愿拯救了!
因此,部队一开拔,他只一门心里地想,将脚下的这些武器运往前线,让自己的同胞多杀“不知好歹”的中国人,向“只要日本照顾,不顾日本士兵的需求,让日本贴锣贴鼓又贴粑粑做响午,连慰安妇都由自己贴上”的中国人讨个说法。
滕川终于看见前方有一棵树。这树仍挂有叶片,而且就在公路的右侧。畸岖的山路车速缓慢,只要固定三八步枪作为支撑,迅速伸出手去,摘下一、两片树叶应该没多大问题。
接近这棵树时,滕川将三八步枪插进辎重的夹缝里,借以倾身伸手去摘叶片时,汽车像有意跟他作对,突然就颠簸起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滕川被三八步枪挑落地上。
“滕川!滕川!”
“停车!快停车!”
山本呼叫着急忙伏身去拍车邦,汽车放慢了速度,司机杵出头看了他一下,然后又缩回头加快了油门。
山本急得大哭起来,直至一辆摩托车在滕川掉落的地方停下,他才止了哭。
不过,川骑中尉可不是搭救滕川的。昨夜士兵们接受慰安时,川骑与新庄淳中佐一起等待板垣将军的电话。两人守着那部黑色的电话机,就像两条狗盯着主人手里的香骨头一样一动不动。他们之所以如此坚守,是这个电话具有极高的秘密等级,事关大日本帝国的自尊、荣誉,乃至于安定团结,必须由板垣将军亲自下达,并立即执行。
两人守得直打呵欠,只好以酒解困。川骑饮酒过量伤了胃。因此,从灵丘一上路肚子就开始疼痛起来。他老忍着,到了滕川掉车的地方,就匆匆忙忙停车拉了一泡稀,马上又跳上摩托向前驶去。
山本见摩托车并没有救滕川,只好将自己和滕川的背包扔下,然后又想法跳下车,沿路小跑到他掉车的地方。找到滕川时,山本见他蜷缩一团,正在流泪。
昨夜从10号的口中,山本知道滕川是埋头跑出安慰所的。根据10号透露的时段来推算,滕川连脱裤子的时间都不太够,别说干女人了。由此,山本断定,这滕川不是“见花谢”就是“不抬头”。
这样一个貌如天仙、身如玉柱的“阳光女人”,滕川怎么舍得呢?因此,不甘心下半夜又想去试一试,他就是那条黑影。只不过,他是埋头跑了的。再去慰安所时,就走错了方向摸错了门,将2号慰安妇的小房子当作“阳光女人”的工作室。
想到昨夜滕川那“吃回头草”却不知咋个吃的样子,再想想从前他对慰安妇不屑一顾的装模作样,山本忍不住笑起来。
笑毕,山本握拳头照滕川的胸部擂去,奚落道:“你猪鼻子插葱,装象呀,是不是故意掉车去找‘阳光女人’,再试试自己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用啊?”。
滕川立即站起来,不讲不说,一手抓着山本的衣领,一手紧握,重拳朝他的脸上打去。
山本感觉到嘴角挂着一尾蚯蚓,腥腥的,咸咸的,忍无可忍地与滕川撕打起来。
两人相互扭打着一直到了川骑停车处,被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熏得直想呕吐,铁钳一样夹着对方的手才有松动。也就在这个时候,滕川又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便腾手朝山本的那张臭嘴打了一拳。
“牙?我的牙呀!”
山本放开滕川,马上爬到地上去摸自己刚刚落下的牙齿。
虽然天已拂晓,但山西灵丘乔沟峡谷地上的杂物仍然不可辨别。因此,山本摸索自己断落的牙齿时,被尖利的石子硌得直呲空洞且鲜血直流的嘴巴。
被滕川击落的恰好是那两颗让他在国内回头率高却没有女人眷顾的暴牙,在旁人看来,这几乎没有寻找的价值。可山本却如此费劲地寻找,以至于摸去摸来,摸到了川骑刚刚拉下的那堆稀屎。
“屙他娘的痢巴子!倒霉!”
山本话一出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一颗漂亮的信号弹飞上黎明的天空,紧接着又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他抬头一看,一个汽油桶子带着火苗飞上了天,紧接着又飞起一个。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3中队的汽油桶子都他娘的飞上天啦!”
山本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的仇恨,立即拾起身来,拉着滕川激动地说:“看!你看看!黎明前,平型关上空多漂亮!”
滕川没有心思欣赏战火中乔沟美好的天空,他在山本幸灾乐祸时,对自己因掉车痛失杀敌机会而懊悔不已。
作为日军特工,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他又因昨晚不幸的遭遇,仇杀敌人的愿望从来就没有这么迫切。
从那密集的枪炮声中,滕川感到这一仗打得异常激烈,自己的同胞肯定刀切西瓜一般地过足了杀人的瘾。他一时热血沸腾起来,迈开步子朝着火光跑去,想在解决战斗之前,争取踏上开往幸福的末班车。就在他忍着掉车落下的伤痛,一路奔跑一路祈祷同胞们能给自己留下几个、哪怕是一个中国士兵,让自己当作残汤剩水收拾的时候,又一声巨响传来。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见乔沟上空飞起一辆摩托,一个轮子像飞碟一样,在火红的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后掉落峡谷。
整个辎重大队,新庄淳中佐是专用的小车,其他少佐和上、中、少尉乘坐的是汽车驾驶室。只有特卫队长川骑像长官新庄淳一样享受专车的待遇。虽然仅仅是辆摩托车,但毕竟是专车专用。这让那些军阶比他高的军官很不是个滋味,老在心里诅咒川骑不得好死。这下,果然应了他们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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