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师傅的浪漫生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红自暖
大家都笑劝这不懂事的主任,米副厂就说:“看看,这私房钱都掏给你了,咱们还是再缓缓,缓到厂长回来吧?”
这个劝说的场面踊跃呢,个个儿的嘴皮儿赛过诸葛亮,而且,那可比诸葛亮礼数多了,茶水都端到了气咻咻的主任的嘴唇边上,你不上火吗?我们可都“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不,给你灭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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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嘴忙
赵厂长是急匆匆地来又去、去又来地,有人忽而看了一眼赵厂长的面色,没看出哭也没看出笑,因而的是在心里有了点子安稳,看来这糊口的工资还不至于不发吧?
领导会上已经决定了必须“竞争”淘汰,可就是工作难进行。 于是就有人提出了“半天轮休”的建议,可经厂领导们一研究又给否定了,让工人们闲半天的在城里逛?那城里就一定传说着是我们配件厂的工人也“下岗”喽!我们还没“下岗”倒叫他们喊成“下岗”,不行!尤其县城的妇女们,尤其老太太,那可真是“闲话部队”的司号兵哟!
“听说厂长带着管五金库的柴祥出去了。”白成琨在这下午的讨论会上先抛个引子,“你们知道什么原因?”摇头晃脑眼睛笑的传递着不错的信息,专专地对着搭档,仿佛感叹着这长时期的合作又担心再合作不长。
“不知道。”邵玉萍说,“厂长带谁也没给我汇报!”她这还天天儿为着钱急呢,懒的猜谜语。
冯兜说:“我略知道,好似柴祥的姨夫给市里的谁做秘书,大致吧。”
那么,厂长带柴祥干什么去了?那还不又是要贷款。可柴祥的亲戚能否办事呢?大家的心是不踏实,不光自己心里不踏实,也为厂长着急着,厂长在厂里面多么受人尊敬的,那外面要钱的事,谁都知道,那可是得看脸色的!所以说呢,厂长真辛苦,厂长不好做呀!不然呢,我们这些人怎么没一个做厂长的?
厂长难做,可厂长毕竟还是男人,是男人就总比女人强,那么,以五大三粗的大魏师来看就不禁替女同胞操心,说:“若这厂子一塌,女人们就麻烦!”
安琰茹悠悠地说:“不麻烦——,到时自去你家白吃就是了,当然谢谢你。”
邵玉萍说:“魏师傅,我们会给你提前通知,不叫你忙迫。”
于敏秀说:“到时你将葱花炒的油轻点儿,我婆子妈炒的太油腻!”
大魏师也兴奋着,说:“来就来,到时咱们也成立个食堂,我蒸米饭你们备菜!”
可女人们忙碌着呢!女人的心里是一定有孩子的。一为孩子谁还同你大魏师办食堂。这么着吧,你办食堂我们支持——吃!干脆的,我们也不去你家了,你就送“外卖”吧!那么,这儿的男工们也学学魏师傅,家里有米的就送女工们白米,开肉案子的就送肉,种青菜萝卜的就送菜,有果树的就送水果喽——
这么一说是敏秀最喜欢,说:“呀!照这么着那‘淘汰’下去还比‘上来’美呢,最好厂里再给我们钱!”冯兜说:“敏秀,这咋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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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砥柱
尽管会开得多、话说得多,可请假的也多,这下倒显出了女工们的“中流砥柱”,就维修这儿,三位女工全出勤,连段长都为她们感叹,说:“起初咋就没觉着呢,我们国家最该是女人们坚强!”
女人们的确坚强,可不在这儿坚强也不行,人家大魏师请假去装货,一天就是五十元,人家白成琨找个什么好事儿指不定的一天儿收上百,人家冯兜也不知忙什么,神神鬼鬼地,人家——,人家只要是个男人就能耐,当然请假!连石副厂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女人不坚强有什么办法?连机关楼的刘勤都去到车间了,我们怕回家没饭吃!这扛不了包拆不了梁的。
好赖地在厂里不还开讨论会么?这两讨论三不讨论的也产生着积极的思想,这一天里闲半天的还有两百元钱到手也说明我们厂长始终怕咱工人们没饭吃,两百元是紧个日子还可以。再说了,到了年终,那厂子又该发米面油了,所以,我们的思想也要开阔,这一开阔还看得远呢,这不,报纸上就写着美国的工人过的日子真是不利于身体的健康,他们天天儿的吃那油炸鸡,资本家也不说改善工人们的福利,就那么着吃,腻味不?
话说里、时间里,厂长回来了。自然是要关心厂长的“钱”,是“钱路”难么?厂长怎么进了机关楼就不出来?从前厂长可是昂首阔步走在厂子里的大道上。
也许“钱”差不多吧?那怎么柴祥升了副科级?那柴祥的亲戚是谁的秘书?市里几把手的秘书?那咋有人说他的亲戚是市公安局的,这还真是的,咋这么绕呢?
厂长的小车又开出了厂大门,这次应该有希望了。因为五金库房的窗户外面那些拉拉杂杂的蔫头蒜、土豆蛋子、破水杯子不见了,改之以两盆清灵灵的兰花草,五金库的小铁门也刷了黄亮亮的新漆,副厂们又紧着往那儿跑着。
“柴祥说了!”“柴祥说了!“柴祥说了!”一时里柴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那么着——,看来厂子不会有问题,连柴祥都极力夸赞赵厂长的才干呢,我们对厂长还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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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人醉
厂长忙外务,副厂长们就挑起厂内的重担——稳定人心增强凝聚力以待重整旗鼓!
可那找到路子的人就办“停薪离职”,这个一“离职”那个又心动,于是又有请长假的,有点儿能耐的人是思想都想着“抛锚”,虽说省了石副厂鼓捣说的“下岗”好的力气,可这么一来,尽留下“老弱病残”的使生产力又怎么到时候积极呢?
看来思想工作不能松懈,提出了“工人看班长,班长看段长,段长看主任,主任看副厂!”的鼓舞人心的口号。
为着这口号,当天的副厂级们就组织了一个集体的“誓师大会”,在经营科长媳妇的小酒店里是坚决地表示要做好今后的生产和工作。
石副厂长被赞为“冲天炮”,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第一枪如何打法?米副厂长是“算盘珠子”,看他这关键时的“珠子”咋划拉?自是各自都有各自的本事,酒至酣热是豪情满怀!互望之下,推杯换盏间大家分明都是天地之间的大英雄!
“我觉着么,咱们都是豪气冲天的男人!”说话的是白副厂长,大红的公鸡脸一昂,“嗝”了一下子,差点子栽倒在旁边儿石副厂的身上,幸亏石副厂将他给扶稳坐回到椅子上。
刘副厂说:“英雄也有逢难时,怕个球!”
“对!怕个球,球也不怕!”立即的大家都接话,豪情一来在杯中,饮了个底儿干。
又有说话的,是罗副厂,说:“可惜咱们厂地偏人稀,若在大城市再有个上千把人的话,还别说,咱们也好聚个‘一百单八将’在企业江湖里面创,说不定也是一方霸主!”
“那我们赵厂长就是‘宋公明、及时雨’!”“不对,宋江下场不好还带累兄弟们,要我看呐,赵厂长做个秦琼!”“秦琼才是个门神!”“那让厂长做‘关公’?”“不好!关公败走麦城!”这一说起真是无不热闹!“水浒、三国、隋唐”的英雄齐上阵!这酒是越喝越“水平”人呢。
“我决定!我们为厂子坚守的人每周只来这儿聚一次!多省点儿钱出来给厂里的困难职工补贴着。”石副厂长是大脸涨红地充满了正义,看此地,就他一人心系工人,所以是大牛眼一瞪,昂扬地不得不用一只脚去踩凳子,踩出他个气势来!
“好!”桌子“啪啪”的随声响是全部都正义。
石副厂长当然还是最正义,说:“扎根基层!我们就权当是暂时的核心!这关键时刻就得压服好!叫厂长在外头放心!”
这浑身英雄气地从酒店里出来时是人就晃悠,肚子里的各色味道也豪兴呢,一个一个儿的饱嗝就赶着来,那各色味道就在风里散开,这集市上的乡下人是久矣少见厂里的人上集,现在一见是心上也觉着踏实,心说是看来厂里又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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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穷就穷
“你们说选出谁做最困难职工?”王段长问所在场的人员,有八个请了假,自然是排除,全是去外边儿拉板车扛包挣钱去了,当然是没出去、挣不到钱的人困难,坐在这儿的只是“死钱”。
“不行的话那就自己报名。”段长看大家不踊跃,又给个主意。
没人应段长的话,自己说自己困难,说自己穷,说自己日子过不下去,这真是一时张不开嘴。
冯兜给提示,说:“大家都踊跃着,至少有一百元的穷人补贴。”
可大家还是踊跃不起来,这争穷总觉的面子上是抹不开。
王段长只好点“穷”名,说:“孙师傅,算你一个,行不?”
“我?”孙师傅就错愕,“不行吧,我觉着我同你的情况差不多,我婆娘到还能下地。”
王段长说:“我总不好直接报我穷,我可比你拿得多!”
就个“穷”名儿还定不下,这磨叽的!石副厂长一来就不满意,说:“我说你们这些人,让你们‘穷’着又不犯法又得钱还不愿意,矫情的!”他用可以透视人心的大眼一盯孙师傅,说:“你个老孙头儿,你就穷着,这看来看去还就你穷!”也的确,在座的人都比孙师傅的面相圆润,就孙师傅干巴巴的。
“那,那就我‘穷’吧,既然厂长都让我穷我还推什么。”孙师傅是瘦脸的皱纹里都带羞赫,张师傅就说,“你便‘穷’着,没什么。”安琰茹说:“我们也不嫌你‘穷’。”
石副厂长一来就解决了这“穷”名额,到底是领导有水平!冯兜是忙捡领导爱听的说,赞美石副厂在厂子的危难关头首先想到的就是基层的工人,王段长也赞美石副厂有心胸,如果没心胸的话,会将好处分给工人?
石副厂笑的是大眼眯成了一条线那兴奋劲儿就上来了,大手挥起来带上一股儿风,说:“想当年,国民党那么坏我们**还帮着他们打日本鬼子呢,那台儿庄打的,不就我们**领导的!”
冯兜说:“我们打的是‘平型关’。”
石副厂长说:“‘平型关、台儿庄’都是我们打的,你不要胳膊肘子向外拐还拐去了反动派那边儿。”
冯兜说:“事实是‘台儿庄’的确是人家打的。”他想着这没错呀,就忙找证人,看到了邵玉萍,“邵师你说,高中可学过。”
邵玉萍说:“是他们国民党打的,徐州会战吧,李宗仁的兵,记得书上是抗日时国民党兵的首胜吧?”
石副厂长是大眼一斜就问她,“那李宗仁最后呢?”
邵玉萍说:“最后回来了。”
“这不就对了!李宗仁还不是**,不是**他可回来做什么!你就不动脑子。”
被石副厂长这么一说是大家都觉着还是领导水平高,不外乎是领导呢,咱们就是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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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衣足食
得了一百元的“穷人奖”,孙师傅觉着蛮过意不去,从集市上买了油糕、麻花、包子带回来让大家一起分享他这“穷’的快乐。
“也别只想‘穷’呀。”冯兜是神神秘秘地完成了他的投资,入股五千元伙着人在乡下开了一家面食加工作坊,宽窄面条各色花样儿来料加工带批发零售,所以他很想以自己的经验鼓励大家一起富起来,“闲时这么多,想着点儿活路子,市场经济了!”
一提市场,敏秀的脑子就灵光,赶忙拉邵玉萍的手,“你说做什么最赚钱?”
“做什么——?”邵玉萍想不起来,她的脑子里从来没进过生意,赚钱总该是生意吧?可就是想不起来。
安琰茹一脸思考的说:“我看我楼下那卖‘麻辣烫’的挺红火,”不过她的心里也不确定自己就做,因为楼下有两家啦。
坐在工段里合计着在外面的生意这事情,王段长必须提醒大家注意了,说:“尤其石厂副来时一定要记着讲怎样一心为厂子好的话,别说私家事!”他的提醒是必须的,若同检验室那边儿一样给取消了“穷”名儿又挨批就很不好,说话是得分场合的。
段长也有他的主意,他想呢,就而今是先等待着,凭他的直觉,厂子总需好起来,所以必须等待。可在等待中也可有所为,王段长就看到了厂区最北墙那儿好大的草地又没人去,保卫科的小伙儿也不过是十天半月地过去绕一圈儿,他便提议了,这工段里的“一头沉”可都是种地的把式,去刨上一垄子地,种青菜、蒜苗儿、茄子、辣椒什么的,先给大家来个“丰衣足食”,年底时厂里必有福利,这么着——,看来这共度难关、同舟共济的船是一定会冲过险滩的。
段长的想法大家也都觉可行。
拿菜籽的、拿菜苗儿的、锄地开垦的、上肥浇水的没人不踊跃。立即就现有的条件进行计划,油白菜一垄子、土豆开两垄,因为土豆可以抵饭吃。辣椒苗子归一垄,西红柿就多开两垄,那上市早的柿子贵着呢。茄子一垄,再来垄子香菜,周边儿围它几圈子黄豆,黄豆可是好东西。
“对了,顺着墙边儿的葱蒜可别忘了!”张师傅还忙着提醒。大家又算这下来的收成,“那如果多到咱们自己吃不完?”邵玉萍想着是这里一垄那里一垄的,她是有根据的,太婆婆自家院儿里一小片地里的菜是直催着人呐。
“吃不了是就卖钱!”冯兜说。王段长说:“那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冯兜又说:“既然做那就做的天衣无缝。”两位领导这下是立即说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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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任务
每个人都兴奋到如同置身于当年的“南泥湾”,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个“南泥湾”。
“又学习来又生产!又学习来又生产!如今的南泥湾,赛过了好江南!”这新生事物里他白成琨必不可少的在其中,原本要请假,可不请啦,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机遇?难得啊!
白成琨扯过王段长手里的一包菜苗儿籽是催这个喊那个的,嫌王师傅出门不记得拿铁锨,又叮咛张师傅用身板儿挡住锄头,吩咐于敏秀提那铁皮桶,让安琰茹负责“部队”的“警戒”,说:“安师,你在树林子给咱们盯着,防备领导!”
邵玉萍笑着问白成琨,“我执行你什么命令?”她是满心欢喜地要在这开垦里献力量。
白成琨兴奋地两眼闪光,说:“让他们挖地咱们两个撒菜籽,浪漫点儿!”
冯兜说:“是么,撒出一片绿色的田野!”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锨是满脸的笑,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无比自豪的。
大家都去那一片新天地那儿去,安琰茹就不情愿了,说:“你们全部成了大部队就我一个做哨兵,谁不知道在大部队里最安全!”她可不想隐蔽在树林子里面,这一大早的被哪个领导看着都奇怪,再说——,她不得不喊王段长,“我发现了领导可咋办?”
王段长回头一笑,说:“笨的,发现了还不转来报告!”
“那可别哎——!”冯兜赶忙地,“发现了可别慌,你便进工段,若领导进来你就说我们去了车间那边儿如何如何——,反正你编好!”
安琰茹说:“我这心慌惶地,领导一来我是更慌,我是从没骗过人的!”她真是此时脸色都变了,看来——
“邵师,”冯兜便吩咐邵玉萍,“邵师,那你留下来做个照应,别让安师傅到时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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