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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飒飒

    突然,林朝澍的眼神穿过人群,不经意地落在了关意晟的身上,她的脸色骤然一变,身旁的男人自然地搂上她的腰,保护者的姿态,也跟着转身看过来。是吴朗。两人一白一黑,一人如皎皎明月光,一人似灼灼朝日晖。

    关意晟低头掩住满眼浓烈燃烧的**与妒火,还有挥之不去,仿佛被人撞破了心思的狼狈,匆匆闪入人群中,也顾不上和李铭打招呼,便逃也似的上车狂飙而去。

    第40章不雨也飕飕

    “被命运一再玩弄过的人,很难再坦然接受生命中的美好。”——林朝澍

    白凯觉得人生最难捱的就是值夜班到十一二点的时候,又困,又饿,偏偏不能吃也不能睡。他巡完一圈病房,偷偷溜到楼下的花园,买了一听罐装咖啡,坐在五月的风里喝下一口,终于又再世为人。突然口袋抖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云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云哥,怎么了?”

    云哥也不废话:“老板想要找个人陪,我心里没个底。陈宇让我找你。”

    白凯刚松了一口气,细一想,脑子里浮现出那天两个人被困在电梯里的场景,又觉得不对了:“怎么回事儿?不至于啊…”

    “您就告诉我什么样儿的人能入眼就行了。要是能劝住的情况,我也不敢这么晚麻烦您。”云哥说得隐晦,语气中有些焦急。

    白凯这下明白,肯定是出大状况了,云哥这边儿都顶不住。他想了想,也不能不安抚,又不能放任情况失控。看关意晟那样子,不像能这么快就出来偷腥的,怕是闹矛盾了,一时脑子糊涂了,等清醒过来,一准儿要后悔。

    “我明白了。高个儿,胸大腰细腿长,皮肤要白,大眼,洗干净点儿,越良家妇女越好。”

    他刚说完,云哥就把电话给挂了。他也急忙给陈宇打电话,让他和顾东赶紧过去云哥那儿,一定得拦住了。

    云哥领了一个女孩儿站在关意晟的私人p包厢门口,恭谨地敲了三下门,然后才刷卡开门,把女孩儿推进去后,又轻轻地带上了门。房内幽暗一片,静寂无声,只有客厅到里间卧室的廊灯亮着,女孩儿心里颤悠悠的,不知究竟是好是坏。关意晟从来不沾染自己会所里的人,平时见了,态度很亲和,大家私底下议论时,都觉得他和一般男人不一样。只是,再怎么好,或是说再怎么坏,都是她们的衣食父母,不该有的念头,千万别有,云哥早就教会了她们认清现实。刚才有几个女孩儿被退了票,惹得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女孩儿轻手轻脚地走到关意晟旁边坐下,看他酒杯已经空了,端起酒盅添满,便端端正正坐在一旁,一声也不吭。

    关意晟斜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女孩儿的侧脸,脂粉不沾,皮肤白皙,一身素淡的白裙,宽松的剪裁也掩不住起伏的线条。他略微调整一下坐姿,她的睫毛就上上下下轻轻刷着。他伸手过去,从脸颊到脖子,再到手臂,用指背感受她,她便浑身轻颤。

    “过来。”

    女孩儿依言挪过去,柔顺地偎进他的怀里,蛇一般地缠上去,双手轻轻地在他胸膛上游移,同时仰头在他的耳侧、脖子上舔吻。关意晟闭上眼,昂头,放松地往后靠。女孩儿看了他一眼,起身坐上他的大腿,俯下身,用嘴一颗一颗咬开他的衬衣扣子,卖力地想挑起关意晟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关意晟抓住她越来越往下的手,一推,女孩儿踉跄着从他身上下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他怔忪半晌,眼神落在不知何处,恨恨地说了一个字:“脱。”

    女孩儿立马拉开拉链,微微有些手抖地把裙子从身上褪下来。关意晟的脸色在昏黄的光里,隐晦不明,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女孩儿的举动。他没喊停,她便不能停,内衣裤也扔在一旁,赤条条站着,弱风扶柳的羞怯姿态。

    关意晟灌酒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神却越来越冰冷。眼前的这具身体,年轻,饱满,连轻颤都是一种风情,在他眼前展露无遗。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一晚,他拿着毛巾,轻轻擦拭过的,纤瘦些,单薄些,就算一动不动,也能令他痒到着火。

    “砰!”酒杯被掼到墙上,砸得粉碎。女孩儿被关意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缩,被他拉到怀里时仍回不了神,僵着身体忘记要回应,直到让人揉捏到要害处,本能地呻吟了一声,心口一麻,才软软昏沉地拉扯起关意晟的衣物,不料关意晟却渐渐没了动作,她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意晟放开女孩儿,颓然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半天没有动弹。女孩儿没遇过这样的事儿,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失落,压根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对。突然门“嘀”地一声响,旋即被人推开,两个高大的男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女孩儿见到男人身后云哥的手势,赶紧捡起衣服,胡乱套好,匆匆离开。

    陈宇和顾东对看一眼,互相捅了捅,最后是顾东让步,谄媚地笑着说:“哥,我还以为您又偷喝酒,没想您是…下回啊,下回咱一定注意!”

    关意晟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从容地扣好衬衣纽扣,看了他们一眼,指指自己的酒柜:“想喝什么自己挑。这地儿让给你们。我先走了。”

    他走了之后,陈宇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对顾东说:“白凯这小子,神经病!下回见面看我不揍死他!”

    关意晟开车在路上狂飙。这是这些年来,他唯一的恶习。无从发泄的压力、情绪到达极点时,没有地方可以逃避,没有人能够倾诉依赖,只有高速奔驰时的空茫感能够消解掉现实世界,让人能暂时得到解脱。他绕着整个城市,一圈,一圈,又一圈,直至第一道曙光初现,把他的疲惫照得太亮,把他的不堪心事照得无所遁形,让他无路可走。

    只剩一处。

    所有的道路,终点都是那里。无论他再绕多少路,绕来绕去,所有的路标都指向那里。

    关意晟把车停在学校家属大院门口附近。早上晨运的老头老太太们陆陆续续地从院子里出来,有人见到他坐在车里,大概觉得奇怪,多看了他几眼。他浑然不觉,心里想的是那晚自己也曾经等在这里,满腔妒忌地看着林朝澍从吴朗的车上下来。而事到如今,他真的羡慕那时的自己,嫉妒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困扰着林朝澍为什么不向感情低头不向现实低头。而现在,一切都瞬间走样变形,那些和爱情有关的心情突然变得隐晦,被强迫着深埋地底,见不得阳光,却不料它们根本无需阳光,依然能够在地底疯长,四处蔓延,软土深掘。

    终于,林朝澍迎着晨光走出来,肉粉色的衬衣,白色的铅笔裤,一手拎包,一手牵着林一一,和其他形色匆匆的人们没有两样。但在关意晟的眼里,她们就像是这个荒芜世界上,唯一生机勃勃的存在。他从车上下来,魔怔了一般,急急地跟上去,靠近了,又停住,连出声叫她的名字都不能。

    林朝澍前一晚睡得不太好,在一个接一个的梦里挣扎,睡睡醒醒,现在头晕脑胀的,对周围的人和事根本没有留神。快走到车边的时候,林一一拽拽她的手,指指后面,她才扭头去看。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满头乱发,下巴上有初生的胡渣,风吹来鼓着他软塌塌皱巴巴的衬衣,嘴唇微微开合,却又没有发出声音,眼窝深陷,眼神幽暗深沉,眼底闪烁着微弱却执着的火苗,整个人像是一个充满了暗物质的黑洞。她没有防备,差点儿就要掉进这幽深之中,赶紧匆匆退却,低头让一一先去车里等着。

    林朝澍回身又看了他一眼,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适合说出口,只能叹息再叹息,叹息得鼻酸,叹息得眼睛酸胀。她背过身,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她收住脚步,没有回头,身后又变得悄无声息,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静静伫立。片刻之后,她低头眨去眼底湿意,决然地上车,发动,从关意晟的眼前开过,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目送女儿欢快地跑进幼儿园,林朝澍重又上车,只是开了没多远,便突然在路旁停下来。她没办法看清眼前的路,眼泪盈满眼眶,世界光线朦胧线条扭曲。她趴在方向盘上,埋在自己圈起来的坟墓里,无声地宣泄。身处炼狱多年,她早就被磨得钝了,麻木了,自知只要还活着,生活就会继续,痛苦亦会继续,不得不向命运妥协,也早就不再感怀身世。而眼见关意晟也被拉入其间,被痛苦折磨得消瘦、憔悴、灰暗,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熬便好似通通没了意义,最后还是逃不脱,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于难。她心里不自禁地恨,恨自己,恨关孟河,恨这个世界背后的那只手。

    真苦!苦得她想要从心里嘶吼出声,好让这痛苦为人所知,期冀有人能够把她从这深渊中拔出来。她不知道高云清在认识到与关孟河的爱情已然无望时,是否也有过类似的绝望挣扎,又如何才做到了真正地抛下过去,开始新生。“妈妈…妈妈…妈妈…”她低低地,嘶哑地唤着,仿佛这样,便能减轻心里的痛。

    正当时,电话突然响了,林朝澍胡乱地擦了擦脸,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看也没看来电人是谁,便接起了电话。

    “, rnn, an!”吴朗的声音,带着热力与早晨的清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他轻快地问道:“吃早饭了吗?”

    她努力地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来不带其他情绪:“我吃过了。”

    “哦…真可惜,我吃到非常好吃的早餐,还想着给你也带一份。”吴朗语气温柔。

    “是吗?”林朝澍强迫自己表现得正常点儿,刻意地问道,“哪儿的早餐呢?”

    “当然是吴氏出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是不是可以再多加几分了?”

    吴朗似乎真是认真地要和林朝澍发展未来,这一两个月以来,他尽力地想进入林朝澍的生活。他曾经说,就算自己现在在林朝澍的眼中只有50分,他也有信心未来一定会让林朝澍给他100分。

    林朝澍真想相信。远远望去,这仿佛真是一条坦途,没有波折,没有陷阱,吴朗伸出手来,要载她逃离这一切的黑暗与痛苦,直直奔向碧海蓝天。她心动,非常心动,只是人经历了太多不完满之后,面对命运难得的善意,难免会生出怀疑与犹豫。

    ( 明知故爱  p:///2/2830/  )




41-50
    第41章落尽梨花春又了

    白皓的摄影展《落英》开幕那一天,林朝澍特地请了一天假。白皓曾说过,如果没有意外,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举办个人作品展。她不解,白皓却只是笑笑,说想换一种新的活法。这样的解释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典型的白皓风格。

    从半夜开始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快近中午了还没有停。林朝澍停好车,撑着伞走过一段被雨刷得泛白的水泥小路,见到一栋房子,红瓦砖墙,波浪一般的屋顶,侧面是一片巨大的由地面倾斜延伸直至屋顶的玻璃幕墙,细雨落在上面,形成了雾气氤氲的错觉。大门侧旁巨大的白布上水墨画就的树枝构成“落英”二字,枝桠上一朵淡红花苞欲放,其余皆是留白。她不禁弯了嘴角,这种四处跨界不拘形式的洒脱率性,正是白皓。

    虽然下雨,但是来看摄影展的人倒真是不少,林朝澍跟在一群年轻人后面走进展厅,听得耳边一阵阵压抑的惊叹。整个展厅被一份为二,作品以自然为拍摄对象,一边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生机盎然,一边是生命走向凋零瞬间绽放到极致的美。一直以来,白皓备受关注的是风格独特的人像摄影,他的作品中虽然不乏自然的元素,但从来没有单独以此为主题举办过个展。林朝澍却记得,她和白皓第一次重逢的时候,见过他拍出的一叠一叠的照片,全都是空的景,一个人也没有。她虽然不太懂艺术,但那时自己也正是虚空无依的时候,分外能懂得照片中的空茫与遁世的冲动。而今天,再一次见到白皓镜头下的无人的世界,她已经感受不到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的珍惜与赞叹,穿透画面的,是作者自己内心强大的生命力。

    林朝澍的脑中回忆纷纷如落英。她记起了在教室里见到的那个发光体一般的白皓,重逢时颓废落魄的白皓,酒醉后放声痛哭的白皓,病床旁抱着林一一不知所措的白皓…这一路走来,她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这么多的关于他的记忆,令人感慨时光流逝的速度总是惊心,尽管一路艰辛,再回首,却已关山飞度。

    一路看看停停,走到展厅中间的分界处,人似乎更多了,林朝澍越过层层人墙往里探看,大约5平米见方的墙上,大大小小各种尺寸的照片有十几幅,镜头对准的主角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与一个小女孩儿。年轻女子看不清脸,多是侧面与背影,有一些甚至像是偷拍的。这些照片仿佛在纪录一个女人的成长,从粉色花瓣雨下的稚嫩身影,到臂弯里怀抱女儿沉静安睡的侧脸,一路由少女蜕变成母亲。

    林朝澍盯着一帧照片发呆,她的心咚咚地跳着,那场景太熟悉——一条开满鲜花的校园小径,从4号楼直通向图书馆,她曾与人牵手一遍一遍走过,又无数次地在梦里反复重临旧地。照片里的女孩抱着一叠书,穿着毛衣牛仔裤,一头乌黑笔直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记忆的一个片段在此刻突然跃上心头,林朝澍想起,就是在这条小路上,她和第一次见面的白皓争论过“落英”的意思。那时,一阵风吹过,恍若花雨一般,她愣在那里,喃喃念了一句初中语文课学过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突然一个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带着笑意:“你说得可不对。‘落英’,那说得其实是初开的花。小姑娘,中文快忘光了吧?”她听见熟悉的语言和腔调,转过头去,见到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衣着考究,和学校里那些开着敞篷跑车呼啸来去的权贵子弟们无二。她沉下脸,扭头就走了。那时,她真把他当做四处搭讪的无聊男子了。

    仔细看去,每一张照片都是关于她。认真想来,这整场摄影展好像都是关于她。

    林朝澍被照片背后如排山倒海般的情感震撼得半天都无法回神。她觉得心就快要跳出来,胸口就要迸开,眼泪马上就会落下。怕旁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她转过身想找个地方好好地静一下,却撞进一双晶亮温柔的眼眸里。白皓站在不远的地方,难得地神情肃穆,见她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不由得嘴角一弯,向她伸出手来:“过来吧。”

    林朝澍呆呆地一步步地走向他,任由他牵住她的手,绕过人潮,往展厅后方走去。一直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天井,三两丛绿竹葱郁,被雨洗过格外惹眼,回廊幽静。白皓按着她坐在石凳上,见她迷茫不安的表情,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吓坏了吗?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的。”

    林朝澍抬头看着他,几次张口,又几次把话咽下,终是低头不语。

    白皓在她身旁坐下,过了半晌才开口:“不要有负担。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你不一定要回应。不管怎么样,‘白爸’一直都会在。”

    闻言,林朝澍怔了一怔,眼泪终于滑落,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地泛着疼。

    白皓伸手揩去她的眼泪,笑着说:“傻瓜啊,我还没哭,你就先哭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扑哧!”林朝澍掉着泪,心头纷乱,却也觉得这状况实在好笑,忍不住又被逗笑。白皓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相对着,莫名其妙地笑成一团。

    白皓拍拍林朝澍的背,说:“陪刚刚表白又被拒绝的人去吃点儿好吃的吧!我急需食物来安慰我。”

    林朝澍擦着眼泪,诧异地问他:“这可是你的个展,怎么能自己先溜走啊?”

    白皓站起来,低头看着她说:“本来就只是给一个人看的。现在…管他呢!”

    林朝澍听了,鸵鸟似地赶紧起身往回走,权当作没有听见。白皓定定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无奈又宠溺,无声叹息着摇了摇头,也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门口,白皓拿过林朝澍手中的伞,撑开了,拢着她的肩,正要下楼梯。突然,一个人急匆匆从下面上来,错身而过的瞬间,突然停下,返身拦在了他们面前。

    “二哥,你这是去哪儿啊?我可是好容易跟医院请了假过来的。”白凯笑嘻嘻地冲着白凯说道,又见到他身边护着的女子,正要调笑两句,刚刚“诶”了一声,却猛地收住,他微微瞪大了眼,和林朝澍两人面面相觑,又各自撇开眼去。过了一两秒,白凯才讪讪着退开身。

    白皓察觉到这瞬间的尴尬氛围,但不知其中缘故,装作无事,转头对林朝澍说:“这是我堂弟白凯。”又向着白凯介绍:“林朝澍。”两人便当作初次相识一般,点点头。

    “我们要去吃饭,你赶巧儿了,一块儿吧!”

    白凯笑着摇头:“得了吧!巴不得我闪一边儿去吧?我自己进去看看就走,您老收山之作,大师关门作品,可不能错过。”

    “去!那我们可走了啊!”白皓拍拍他的肩,推着有些僵掉的林朝澍往下走。白凯冲他们摇摇手,便独身拾级而上。

    过了一会儿,白凯站在门口,回头看他们雨中的背影,神情复杂。刚才,他认出堂哥身边儿的人是谁后,才猛然想起,之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林朝澍眼熟了。一两年前,他曾经为了躲桃花债,跟二婶拿了钥匙,在白皓的家里住过一两个月。当时白皓出国不在家,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影集,厚厚的一本,全都是一个人。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乌云罩顶。而当白凯看完展览出来之后,脸色就更加灰败颓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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