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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轻熟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知知

    钱歌看了眼出租司机,扭头对着窗户,似撒娇的说了一句,“流氓!”

    “我说的是真话。”向维政喜欢透过电话听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棉。

    目的地达到,钱歌从车上下来,没人看见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其实,我更想尝尝你的味道!”

    向维政瞬时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长夜漫漫,这个电话不知道折磨了谁?又是谁挑逗了谁?

    隔天早晨,钱歌打着哈气从卧室走出,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米粥、素包和小菜。她拨拉着头发,迷迷瞪瞪的走到桌前坐下,好半晌眼睛才算是真正的睁开。

    “今天又要去拍照?”钱正拿着白底青瓷的勺子给女儿装了一碗粥

    钱歌反应迟钝的说到,“是,还去上次的千年酒店。”说到此处钱歌笑了笑,撒娇的抱着爸爸的腰,小脸蹭着他的练功服,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他们觉得我拍的好,所有这次又找我,你家女儿是不是很厉害?”

    “千年酒店啊。”钱正喝上一口米粥,“你周伯伯说,现在那家酒店是嘉泽在打理。”这么一句话彻底的将钱歌从早晨的迷蒙中拉醒,她惊讶的看着父亲,只听到左胸处咯噔一声,重重的一击窜的头皮都在发麻。

    钱正到也没察觉出异常,毕竟那样大的五星级酒店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和女儿有着差不多的惊讶。“那原本是嘉泽哥哥的酒店,但后来他哥哥出了事儿一直没调查清楚,那酒店就让专人看管。先下事情清楚明白了,嘉泽才接受了管理权。”说到此处他又多问了一句,“你拍的照片是不是也和他们酒店有关?”

    钱歌低头咬着素包,慢慢咀嚼,脑里却是在回忆周嘉泽的一些相关生意。她果然只能算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他对她没有隐瞒却也没有任何告知。钱歌现在想来,只知道他在市的一间公司,却是和珠宝首饰没有任何关系的。

    “应该不会,这是一家专门经营珠宝首饰的公司。”

    餐桌上的话题带着钱歌避之不及的男人,温润的粥也在下肚的时候卡卡的滑入食道,最后和半碎不碎的素包滚着个团沉沉缀在胃里,惹的她好不舒服。

    拍照的现场带着早晨的情绪,不免难以进入状态。摄影师连连摇头,“休息一下,钱歌找一下感觉。你今天情绪有些不对。”

    “抱歉。”钱歌歉疚的看着对方,“给我十分钟,一会儿一定给出漂亮镜头。”她起身出了房间,有些暴躁的用双手揉着头发快速走向洗手间。

    可她没注意,在她起身的时候门旁有一个男子一闪而过。

    周嘉泽踏着沉稳的脚步进入会议室,吴心雅看到来人后起身,在他落座的时候低语到,“你迟到了!”

    “几分钟而已。”周嘉泽双手放在桌上,巡视着会议室里的到场人员。

    “这话你从前可不会说。”她看着男人的目光说到,“她今天来拍照,金石良缘那个系列。你可别告诉我,那么高的酬劳仅仅是因为她的手漂亮!”

    周嘉泽微不自然的瞥了眼旁边的人,“心雅姐,你真该找个人嫁了!”

    吴心雅没有作答,笑着说一句,“好,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开始。”

    不算太久的半个小时,这是周嘉泽接管千年酒店后的一次小型季度会议。关于上个季度的工作总结以及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财务部、工程部、行政部、保安部依次汇报了各部门的工作状况。

    会议结束后周嘉泽稍显疲劳的走进办公室,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吴心雅所说的那些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墨黑色的木质盒子,轻轻打开,不大的盒子里放着四支咖啡色的雪茄。周嘉泽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轻问,那种烟草的甘甜随着空气一起被吸入。

    然而他的目光却看着盒盖上的那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女子睡梦中的照片,白皙的脸庞带着婴儿肥,更是可爱的在脸颊处凹处梨涡。长长地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n影,浓密的像一个芭比娃娃。那时她还是卷发,柔柔软软的贴在脖颈处,他伸手想要撩去,碰触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照片,没有她的温度。

    他转身,看着窗外的车流人流,究竟要不要放手?

    第28章 残爱的奠基

    内线电话在黑色的桌上响起,绿色的灯一闪一闪,他伸手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周董,光明集团来电邀请您中午共进午餐,您的日程原计是与华丽公司商讨珠宝设计。那么帮您退掉哪个约会?”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让周嘉泽微微失神,这个秘书的声音有些像那个小女人的,只是她在电话中从没和他多说什么,除了那次想要离开。她每次的回答都很简单,只是用嗯啊就说完,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帮我都推掉。还有,金石良缘系列是不是上结束拍摄?”

    “是的,周总。”

    “好了,我明白了。”

    周嘉泽挂断电话,手中拿着的蓝色派克钢笔一点一点的敲打着桌面,眼神飘渺。他不太确定那个小女人是何时一点点的吞噬自己的心脏,占据那个干枯的没有生灵气息的空间。他从前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没有占有欲,可偏偏她是个例外,是否因为她给了太多自由,所以才会束缚住他四处飘荡的漂泊。

    手腕处露出银色的手表,周嘉泽看了看时间,双手使劲的握拳随后松开,深呼一口气从转椅上起身,穿好西服外套,走出办公室。黑色袖口露出银色的袖扣,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周嘉泽走进电梯毫不迟疑的按下那层楼的按钮,电梯带着一个男人的决定和疑问缓缓降落。

    他走出电梯,站到了那扇半开的门前。

    纤长的手随意的搭在肩头,灵巧的摆出各种姿态,展示手腕处的那抹碧绿,清透的玉石衬得她的皮肤宛若一汪清泉。玉养人,人养玉,说的是不是此情此景?玉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顺着手腕停在肌肤的某一处,安然静止,美人如玉。唇边淡淡勾起,圈出动人的梨涡陷在脸颊处,他想起亲吻那处时的柔蜜和温暖,仿佛能看到她动情的红晕依旧如昨。

    钱歌撩过滑落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退下手腕上的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即便她这种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手上这玉镯价值不菲。退下后有专人上前擦拭,然后放到红色丝绸的盒子中。她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今日的酬劳,带着小市民气息的点起钞票。偶尔还不顾现场人员的眼光,啐两口唾沫,继续点钞。

    周嘉泽看到她的动作后,讶异的挑眉,不自觉的站在那里轻笑。她跟了他那么久,他原本不明白,以为这是一个胃口太大的女人,想要的不只是那一点点小恩小惠,而是彻底的占有他。所以她才会虚假的不要自己的那些首饰、包包,可她走的那么从容又那么意外,令自己措手不及,可是他却收到了所送出的所有礼物的退回大礼包。

    她在他的面前究竟是虚伪,还是伪装?是欺骗还是深爱?是隐瞒还是躲藏?

    钱歌装好薪酬,就像门外走去,笑容瞬间定格在嘴角,僵硬了整个身体,蔓延的冷席卷周遭,冰冻了所有的好心情。那个男人像个雕塑一般站在门口,整个房间的唯一出口。

    钱歌没有迟疑,挺起小腰,扬起下巴,“借过。”

    “一起吃个午饭吧。”

    呵呵,钱歌低低的的笑起来,冷着一张面孔说,“我不愿意!”

    离开的刹那,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周嘉泽没有看她,却在话音出口的时候让两人同时愣住,“对不起,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钱歌看着她面前的男人,她真的不想恨,因为很多人都说过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不想恨,那代表她曾经有多么的深爱,那是他不愿要的,踩在脚底践踏的,蹂躏的不是她的爱还有她的尊严。上一次的事情?上一次是那一次?他每一次的出现都要凌迟她的过往,她的自尊,她的后悔。她不该在听到那些谣言后仍然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她有报应,可这个报应不该又他来惩罚!

    “我不接受!”

    门口就那么大的地方,房内的工作人员在周嘉泽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注意,这个时候更加格外关注起站在那里的两个人。

    周嘉泽拉着钱歌,边走边说,“只当为我们的多年的,多年的……”他找不出一个特定词来给他们这些年的关系做一个概括,“一个奠基,结束的奠基。”

    “好!”

    周嘉泽开着车子在经过中午市区的繁华后渐渐向郊区开去,正值四月,桃花盛开,梨树满香,鲜亮的油菜花一丛丛窝在一处装点着周围的风景。一阵风吹,粉色的花瓣悄然飘落,扫过车窗,一闪而过。

    汽车在一处高档的公寓楼前停下,钱歌有些疑惑,还是解开安全带随着那个男人下车,一起走进公寓。保安站在楼前,微笑致礼。他们一同步入电梯,一前一后的站在那个金色的金属机器中,看着红色数字跳动。

    钱歌随着男人的脚步站定在一处房门前,滴滴滴滴,周嘉泽在密码锁上按下四个数字,轻声说到,“你的生日。”紧接着门发出滴滴短促的两声,应声而开。

    她带着复杂的心情,踏入这个房子。在看到客厅的装饰后,愣在门口,发呆。

    周嘉泽转身,“喜欢吗?”

    钱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中的泪水就像挡不住的决堤,“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最后那一句带着嗓音的沙哑,哭着喊了出来。这里是她所熟悉的,这里的装饰布局完全是按照市的房间整理,那个她和他生活了三年的房间。那里有她的回忆,现在却成为她的耻辱。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说着,周嘉泽脱下自己的皮鞋,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颜色和从前的一模一样,深蓝近似黑色的皮质拖鞋。

    “不,不,不……”钱歌摇着头,一步步退出那个房间

    砰一声,密码门在她的背后关上,仿佛心房被牢牢禁锢一般的憋闷。

    “过来。”周嘉泽走到餐桌前,掀开盖在碟子上的盖子,“一起吃吧,有你常做的木耳青笋炖**。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拉开椅子,在方桌前坐下。这样的场景太熟悉,熟悉的钱歌感觉自己还没有离开那里,没有离开他。

    “够了!周嘉泽,你究竟想怎样?做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什么,是什么?”钱歌疯了一般的扫落茶几上的报纸杂志,还有放在上面的水杯,那个透明的八角形的玻璃杯,就像她昨天还在这里喝水一样。透明的玻璃无辜的被扫落在地,崩裂出晶莹剔透的碎裂,噼里啪啦的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踏着一地的碎裂,摔了墙上的装饰照片,走到餐桌前,一把推开冒着热气的一桌菜肴。

    热腾腾的汤,带着木耳和青菜夹杂在一室的死寂中。

    “我受够你了,受够了!”钱歌睁着一双流泪的眼眸,“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就是那种应招女郎吗?你把我当成一个让人唾弃人人喊骂的小三,让我受着道德和法律的谴责,每天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自责中,你却用你的无畏困住我。

    你从没有结过婚,却让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已婚的!周嘉泽,你一直都不曾爱过我!

    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泄欲工具,把我变成一个没有尊严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可怜女人。”

    周嘉泽的眼中一闪而过痛苦,快的只有他的冷漠在面对钱歌的疯狂。

    “你就是这个样子,冷漠的没有感情的。我不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妓|女!周嘉泽,我是一个人。我也需要爱,需要温暖。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是爱我的,我可以不在乎地位不在乎名利,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就那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我不怕别人骂我,我怕别人鄙视的目光,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什么?!”

    钱歌走进卧室,大力的扯落黄色绣花的窗帘,“我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这里的所有家具,还有这张令人恶心的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让我觉侮辱吗?让我知道曾经对你多么的摇尾乞怜,是吗?我告诉你,周嘉泽,你错了!”

    “我连恨都不会给你,你不配!”

    钱歌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泪痕,“你要一个结束的奠基,我给你。这就是,多么完美的奠基,一室的残圾,就像你给我爱!”说完,她打开门从室内走出,狠狠的甩上门。

    周嘉泽,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结束的奠基。她提步走人,她有自己的新生活,她的男友是空军中校,那个会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

    周嘉泽站在屋内,蹲□捡起地上的杂志报纸,抖落上面的玻璃碎渣,一本一本的重新放到茶几上。随后他走进厨房拿出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杂物。玻璃、碎盘子、菜叶汤汁,他安静的扫着,一点点的扫进簸箕中然后倒入垃圾箱。

    接着,他走到卫生间,拿着拖把开始拖地,客厅浅黄色的地板在他用力的擦拭下仿佛在暗自掉着颜色,一点点的变淡。

    卧室的窗帘被他重新挂上,少了的那一个滑轮却是怎么找不到了,徒留下多了的挂钩在窗帘上摇摇欲坠。黄色的窗帘上绣着绿色的叶子,曾几何时他都不知道这上面绣的是个叶子,三叶草的形状。

    周嘉泽仰躺到床上,闭着眼睛,默默说着那个女子一直想要听的话,那一句话可以让她放弃所有,可他却没有说。在这一室静谧的时刻的,他轻声说到,我爱你,可我却不能自私的拥有你。因为,我……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周嘉泽不知道,原来她是那样厌恶他们的过去。他闻着床单上的洗衣粉味道,寻找着记忆中那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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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7
    第29章 多事之春呀

    一个男人,在他女人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那要来何用?难道就是标榜自己有主,脱离齐天大剩的名头吗?还是一个被舒服的紧箍咒,令人不得自由。钱歌从那个噩梦般的屋内走出,她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旁边的安全楼梯。中午,楼中很静,嗝哒、嗝哒、嗝哒,高跟鞋清脆的踏在水泥楼梯上,回响着不甚嘹亮的声音。一圈圈的楼梯,仿佛是电影场景中才会出现,怎么也走不完,就像周嘉泽的出现,怎么也甩不脱。

    钱歌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父亲和周伯伯,她和他,怎样也无法彻底分离。钱歌讨厌这样的缘分,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偏偏他们会有如此这般的孽缘。

    脑海中的印迹就仿佛伤口留下的疤痕,不是好了就可以一切皆无,那一道新长出的痂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而那个男人总在伤口结痂的时候再次出现,然后狠狠揭去那层结痂,看着她鲜血淋漓。

    钱歌想起大学时候宿舍里的那个姐妹,她的大拇指因为长期写字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每到一段时间那个女孩总会拿出指甲剪去修剪它,没有疼痛的死肉露出粉嫩新肉。钱歌想,或许她心中那一层不是伤口的结痂,而是伤痛的茧。

    原本安静的安全楼梯内突然传来一声摔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男人压低嗓音的说话声,“你做什么?放开!”

    钱歌听到声音后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向下走去,那声音很近,可她却看不到人。

    又是不同的男声在楼梯间响起,“那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嗓音听在钱歌耳中不自觉的就挑眉,这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低低浑厚又有着一丝流浪者的沙哑,就像多年的沉香令人一品再品。

    “哼,合作伙伴?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司,和合作伙伴回家做什么?”

    只这两句简单的对白,钱歌那一脑袋的**b活跃在思想的最前线,咬着唇想要细细听着接下来的对白。她踮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向下走,探着脑袋想要寻找那声音来源,就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眸。钱歌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睛吓住,更多的是偷听别人讲话的羞涩,她转着眼珠子,脑袋一扭,不甘的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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