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迷男
凌采容笑盈盈地点点头,仍望着宝玉,只觉他那眉目鼻口皆十分顺眼,待到宝玉也怔怔地望过来,忽省自已瞧得太久,暗骂失态,慌忙把头转向别外,脸上已是一片微热。
时下正值初夏,夜里的凉风偶尔迎面拂来,吹得人薰薰欲醉。凌采容刚才吃得口滑,多喝了几杯“梨花白”,此际有了三分酒,背负着双手,两只脚儿却扬情恣意地交叉而行,仰着头道:“这样的天气,还真有点似岭南哩。”
宝玉道:“岭南可好玩么?”
凌采容道:“岭南虽远不如都中这般繁华,在你们中原人眼里不过是块荒蛮之地,但那里却有你们这儿没有的青山碧水,珍植灵兽,在我看来,可比你们都中要好多了。”宝玉一听,便来了兴致,缠着要她说些岭南的趣事。
凌采容也被宝玉勾起了那思乡情绪,便与他边走边说,一时竟不觉得困了。
两人越行越慢,忽见前边粉墙拐弯处,有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蜿蜒转出,溪中流水缓缓轻淌,于月下泛着银色的流彩,正是“会芳园”里那股活水的引源,凌采容轻声欢叫一声,转首道:“宝玉,你困不困?”没等他答,手指着溪边一块大石头接道:“这儿景色真美,我们坐一会好么?”
宝玉正听她说得津津有味,又兼月色怡人佳人在畔,欢喜都来不及呢,立时悦声应道:“不困不困,我们就在这儿边听水声边说话,坐到天亮才好呢。”
凉风送爽,云移月行,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三更未,两人聊得十分投契,竟皆未有回去之意。
凌采容说着说着,睡虫又生,眼神乱晃起来,螓首几靠到宝玉肩上,迷糊道:“知道这会儿姐姐最想吃什么吗?你吃过荔枝么?就是你们中原那杨贵妃也馋嘴的‘妃子笑’呀,肉如凝脂,甘软滑脆,清甜爽口……哎呀!要是现在还在岭南就好了。”
若在平时,宝玉早就乱了,此刻却是神出望外,恨不得能立时生出翅膀飞到岭南去瞧一瞧,不由道:“久闻其名,却还从来没吃过呢,真是羡煞人,不知何时,我才能到你们岭南尝一尝哩。”
凌采容蓦地惊觉,振作地坐直身子,为掩饰害羞,抬手轻拂了从墙头垂过来的一枝嫩柳,笑道:“在都中你且做个主人,好好地款待我,等将来你去岭南的时候呢,姐姐也做东道,带你到处玩儿。”
宝玉想到自已岂能有那出远门之日,顿时滋生满怀惆怅,闷闷地无以排遣,不由叹息了一声,抬头朝天而望,但见那夜空蓝碧透澄,月亮分外皎洁,忽地目瞪口呆。
凌采容见了他那副神情,心中讶异,也顺着他的目光仰首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人正无声无息地凌空掠过,身子恰好位于圆月之前,那景象异样的华丽与诡秘。
凌采容脱口讶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轻功!”凝目细瞧,见那人脸上赫然带着只流蓝淌绿的独角鬼面具,心中立时想起那个把都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大盗来,心头一热,肚子里的“梨花白”都涌了上来,娇叱一声:“采花小贼,给我留下!”身子已拔地而起,足尖在墙头上点了一下借力,凝掌结成刀状,凌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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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月下遇邪
第二十八回月下遇邪
原来那凌月而过的鬼面白衣人正是北静王世荣,他心满意足的从秦可卿香阁中出来,一时恣情惬意,便施展那足以傲视武林的轻功高飞高走,若非宝玉刚巧抬头望天,又被月亮衬出身影,谁能发觉到他。听得后边有人斥叱,回首望去,却见一个少女飞身追来,竟是霓裳华丽身段窈窕,心中一动,便如隼旋空,身法优美地落到一棵大树的枝梢上立住。
凌采容没料到那人竟敢停下来等她,心中微微一怔,喝问道:“你可是那个大闹都中的采花小贼?”她见对方悠悠然然地立在一根极细枝梢之上,量自已绝办不到,便落在对面的围墙头上,脸上微微一热,暗觉已输了一着。
北静王凭着皎洁的月色望去,见其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容颜俏丽非常,想起方才可卿也叫他“小淫贼”,不由微笑道:“没错,我便是那个采花小贼了,你想捉我么?”
凌采容心中再无疑问,寒了脸叱道:“你作恶多端,我……我……”
北静王笑笑替她接下去道:“你要替天行道是么?”
凌采容足上一顿,已腾空而起,一掌凌利地斜切过去,口中道:“姑奶奶最讨厌这种小贼,今天可饶不了你!”
北静王待她掌尖切离面前不到数寸,方把身形一展,霎已轻轻松松地避过,凌采容心中早料到不会一击得手,便将准备的后着跟着使出,另一掌从腹下转出追击敌人胸口,捷迅而隐蔽,正是“碧波掌”中的精妙一式“潜流暗涌”。
世荣“咦”了一声,道:“‘碧波掌’?你是‘百宝门’门人?”不知怎么躲闪,便又令凌采容的追击扑空,这回他足尖竟落在一片树叶之上,悠悠晃晃地荡着。
凌采容攻势已老,却连对方的一角衣衫也没碰到,身子从半空坠落,忙乱中手上抓到了一条枝叉,这才荡起身子,落到一根较粗的树干分支上,样子有些狼狈,又听对方仅凭一招便说出了她的师门与武功,不禁大为惊讶。
要知道她那师门虽然厉害,行事却十分低调,而且向来多在岭南与南疆一带活动。她这次进入中原寻找白湘芳,一路生事,数次使出“碧波掌”,从无谁能认出她的武功与门派,就是刚才在酒楼上打架,那“齐天大圣”霍荣也把她的掌法错认做了“白莲幻掌”,而今却被这采花盗一眼就识破了来历,当下沉声道:“你这小贼,居然认得出我的掌法门派,那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北静王笑道:“采花小贼还没享受够哩,怎么能束手就擒呢,姑娘也是为了那几万两悬红而来的么?”他心怀大欲,志存高远,这些年来在武林中遍布了许多眼线,什么门派的武功与动静无不了然于胸,而且数年前曾出使到南疆,还与“百宝门”有过一段不小的纠葛,怎会不识得这“碧波掌”呢。
凌采容见他那面具下端露出的嘴巴两角微微弯翘,似露出不屑的笑容,心头恼了,叱道:“姑奶奶什么也不为,只想宰了你这无耻小贼!”又飞身扑上,这回用的俱是“碧波掌”中最厉害的招式,而且使得愈加狠辣。
北静王只是在那棵大树上的枝叶间游走闪避,背负着双手欣赏着凌采容那如舞妙姿,情形如同儿戏,连衣角也没让她碰到,忽见树下又奔来一个少年,却是宝玉赶到了,张着嘴巴朝树上仰望。
世荣对凌采容笑道:“原来姑娘身上有伤呀,小心复发起来哦,嗯,你的帮手来了,怎么还不动手呢?叫他也上来捉我吧。”
凌采容狠攻一阵,毫无斩获,渐知自已跟对方的武功差得老远,暗道:“今晚可捉不了这个采花贼啦。”心浮气躁起来,想要就此作罢,却又放不下脸,这时听了对方的嘲讽,兀地内息一岔,半边身子竟酸麻了起来。
世荣何等高手,立时瞧出她的虚实,陡然欺身近前,展臂擒拿。
凌采容花容失色,尚能动弹的另一掌拚力阻隔,却格了个空,别说她此刻伤势复发,便是十足十的状态之下,恐怕也挡不住对方这疾如电光石火的一击,身上两处穴道霎已被拿住,连另外的半边身子也顿时萎软下来。
世荣笑道:“姑娘身上的伤势可不轻啊,小贼且带你回去医一医吧。”一臂挟着凌采容,飞身离树,跃上一户人家的屋顶,又往前奔去。
宝玉见状大惊,大叫道:“快把姐姐放下!”也跃上屋顶,拔足急追,他心中挂记着凌采容,只想追上那鬼面人,初时已拉下了一大段距离,后渐慢慢地调匀了气息,只觉一股股暖热的气流从胸口的那块“灵通宝玉”上传入,绵绵不断地充盈丹田,身子便轻畅起来,无数屋脊从脚下飞掠而过,竟如腾云架雾一般。
北静王飞奔了一阵,听见后边又有人大呼小叫,回头一望,遥见那少年竟慢慢地追近来,心中大奇,虽然他此际没有全力施展轻功,但能跟得上这速度的,都中只怕也没多少个,他蓦地驻足立定,真是想停就停收发自如,宝玉却刹不住脚,手忙脚乱地直撞过去。
世荣眉头微微一皱,适才见了他那轻功,心料其武功定然不弱,谁知却是这么不知所云地冲上来,身上起码露出了五、六处低级破绽,自已只需随随便便出一招,便能立即要了他的命。
被挟于鬼面人腰间的凌采容惊呼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道宝玉就此丧命。
宝玉“哎呀!”慌叫一声,眼看就要撞到那人身上,脸面凑近那人,目光无意中与对方的眼睛一接,立时呆住,心中忽的迷迷茫茫起来。
世荣刹那间也是一呆,心头陡然生出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一时也分不清所以,本能地举臂一格,就将宝玉推了出去,却是没有下杀手。
宝玉飞跌出去,摔落屋脊之上,几从屋顶跌下去,屁股“哗喇喇”地坐碎数片屋瓦,身上却丝毫不觉得痛,只是仍迷迷离离地望着那鬼面人的眼睛,竟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然而苦思冥想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世荣也怔怔地望着宝玉的两眼,心间纷乱无比,其中竟似有一种惺惺相惜又若有一种誓不两立的感觉,更有一股**荡魄的奇异感觉弥漫心头,只是理之不清挥之不去亦说不出个所以然。
凌采容睁开眼见宝玉似无大碍,心中有些奇怪,却顾不得想太多,急叫道:“宝玉快逃,这人武功厉害得很,你打不过他的。”她刚才一时逞强,只想捉住这大闹都中的采花大盗,不料反落入其魔爪,记起传言中这**的所作所为,心中自是吓得要死,虽然渴盼有谁能把她救走,但又万分担心宝玉的安危,只是催他快快逃走,心中凄然忖道:“若是到时我逃不掉,便咬舌自尽罢了。”
世荣闻言,心头大震,他曾听可卿在梦中叫过“宝玉”这两个字,当时就深深地记在心里,不想竟然又在这里听见,眼中精芒闪现,一股不可遏制的妒意陡生。
宝玉站立起来,望着那人脸上流蓝淌绿的可怖鬼脸,怯意也随之渐生,却仍鼓起勇气对鬼面人道:“求求你,放了我姐姐吧。”
世荣虽无法肯定这“宝玉”是不是可卿梦中轻唤的那个“宝玉”,一腔妒火却是愈烧愈旺,心中险念已生,暗忖道:“即便不是那个宝玉,我杀了他却又何妨?”突然挟着凌采容朝宝玉飘过来,看似丝毫不快,却在眨眼间就到了宝玉跟前。
凌采容魂飞魄散,急呼道:“宝玉小心!”视线已被鬼面人挥出白袖遮住,但听宝玉闷哼一声,刹那由近而远,却听鬼面人哼道:“原来也是‘百宝门’下的。”身子又随他飘浮飞起。
这回视线无阻,莫明其妙地看见鬼面人仍在追击宝玉,而宝玉竟然在半空中使出了一招“随波逐流”招架,尽管错漏百出,但确确实实正是“碧波掌”中的招式,难怪北静王会误认为他也是“百宝门”的人,顿时把凌采容给瞧傻了。
世荣冷哼道:“这一招可比你姐姐差多了,去吧。”另一掌突如魔幻般地从侧面闪出,正正地击在宝玉的胸口之上,但见宝玉如断线风筝般地飘荡老远,跌出凌采容的视线。
凌采容悲愤陡生,泪水霎已涌出,伤心欲绝地想道:“他又不识武功,本该是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公子王孙,将来必定前程似锦的,如今却为了救我,白白地卷入江湖杀戮而死……”只欲立时咬舌自尽,心念电转,又打算等鬼面人欺侮她时寻机同归于尽,只求能为宝玉报仇。
世荣击飞宝玉,心知此人必死无疑,却不知因何,心中忽生出了一种强烈无比的落寞之感,他莫明其妙地轻叹一声,臂上仍挟着凌采容,又朝前飞奔而去。
宝玉飞去老远,从半空中跌落。原来他见鬼面人出手击来时,情急之下,忽想起在酒楼上看过凌采容的那几招“碧波掌”,竟然不知不觉地使了出来,虽然错漏百出,好歹也起了点作用,消御了鬼面人几分掌力,恰巧对方又正击在他心口那只注着“一除邪崇,二疗冤疾,三知祸福”的“灵能宝玉”之上,余下的掌力几被吸收,待矣跌落到地上时,除了摔得屁股发痛之外,身上并无大碍,他心急如焚,挣爬起来,又朝鬼面人处奋起急追。
奔过两条街巷,旁侧转角忽走来三人,此时夜已更深,路上早无别的行人,宝玉大呼小叫地急奔,立时引起他们的注意,当中一人“噫”了一声,叫道:“这位可是‘荣国府’的贾公子么?”
宝玉微略一滞,便已认出三人当中的两个,那位开口发问的,正是他曾跟贾琏一起去拜谒过的“正心武馆”馆主殷正龙,其旁的少女,便是殷正龙之女也是他心里挂记老久的殷琳了,而另一个他不认得的中年美妇,却是殷正龙之妻殷琳之母林慧嫱。原来他们一家三口应汪笑山之邀,刚赴罢那商议如何捉剿采花大盗的“诛邪宴”,从东太师府里出来,不期在半路上遇见了急奔的宝玉。
宝玉如那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足下也不停,边奔边大声叫道:“殷馆主快捉采花贼!他刚刚劫走了一个姑娘。”
殷正龙闻言,神色一凝,身形已动,施展轻功朝着宝玉所指的方向追去,林慧嫱与殷琳母女俩也立时紧随其后,一起追敌。四人前后飞奔,宝玉速度丝毫不慢于殷正龙夫妇,倒是殷琳渐渐拉下距离。
殷正龙夫妇惊讶地互瞧了一眼,心意相通:“原来远山并没认错人,这‘荣国府’的贾公子果然会武功。”
凌采容被那鬼面人挟在臂里飞奔,忽觉冲势猛的顿住,定神一瞧,原来前面大街上正走过来一队巡城马,当下便想放声呼叫,谁知鬼面人早有料到,按住她穴道的两根手指驭气透入,便令得她瞠目结舌,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去。
北静王也不躲藏,只是无声无息的立在房顶上,冷冷地注视着那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地巡过。为了捉拿他这大闹都中月余的采花大盗,这些巡城马身上竟换了战时才着的重革钉褂,平时佩带的腰挂单刀,也改成了一柄柄令人望而生畏的长柄细刃刀。他们这一队约莫四、五十人的样子,若是手中的那些长刀一齐招呼,便是武林好手,只怕也得立时多几个血窟窿。
眼看那队巡城马就要走过,凌采容几乎绝望,心中大骂:“这帮猪头兵!怎么没一个抬头往上望的呢?难道采花大盗还会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不成。”却不替那帮大兵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个个这么一直地抬头往天上望,只怕还没走完一条街,便得全部昏倒。忽听后边一声沉喝:“采花妖孽,休走!”原来北静王这么一停顿,已被殷正龙一家和宝玉赶上。
街上那队巡城马听见喝声,纷纷回头往屋顶上望来,为首一个军官已拔剑指挥众兵围上,有几个大声喝斥道:“什么人!怎么三更半夜在屋顶上?”
世荣听背后那喝声沉稳悠长,心头微微一凛,已知来者内功必然非同小可,不理下面那些巡城马的呼喝,转过身去,见飞奔近来两男两女。
最前边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显然内功极为深厚,想来刚才那喝声便是自他而发;左边的一个美貌少妇,样子端庄娴慧,身形袅娜修长,着了一条水绿罗裙,速奔却是丝毫不慢。
其后是一个年约二八的少女,生得明艳端丽,眉目间与少妇有几分相象,亦不知两人是母女还是姐妹,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她脸上的那一对大眼睛了,灵气流溢,亮若星晨,她与前面三人拉下了一小段距离,追得粉容生晕娇喘吁吁,显然轻功较差;而右边少年公子,竟是那个刚才被他击飞的宝玉,身上好象连一点伤也没有。
世荣不禁暗吃一惊,却不知怎么,心里反而一阵轻松舒畅起来。
凌采容看见宝玉,几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本以为他刚才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看起来倒跟没什么事似的,心中喜得连唤:“老天有眼。”同时诧异万分,不明所以,忽想起前日他受了白湘芳与自已的掌力,也是没什么大碍,只觉得这个草包公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殷正龙率先赶到鬼面人身前,盯着他沉声道:“你便是那个大闹都中一月有余的采花盗了?”
宝玉也叫道:“快放下我姐姐。”
这时才赶上的殷琳望望宝玉,心中也觉奇怪:“原来这‘荣国府’的公子竟是会武功的,居然有一身这么帅的轻功,那天在武馆我倒是看走了眼。”
北静王默不出声,耳闻后边风声响起,忽地反手一拳,已迅如闪电的击在来人胸口之上。
原来那队巡城马的统领识得纵跳功夫,欲在众手下面前露一手,抢先跃上屋顶拿人,谁知还没待看清楚对方的模样,身上便已中招,胸口如遭巨锤,“豁喇喇”地倒栽下去,也不知胸骨倒底断了几根。
屋檐下的众兵接不住,乱成一团,有人已看清屋顶那人戴着的鬼面具,大叫道:“是那采花大盗!”又有人叫道:“千万别让他逃了,值几万悬红呐!”那些巡城马立时圈圈将房屋围住,他们不识轻功,一时上不了屋顶捉拿,便将一柄柄长六尺九寸的细刃刀纷纷朝天竖起,立时晃起一片寒欲透骨的白森森刀光。队中又有锣声鸣起,在夜里传得老远,显然是在发讯号召唤其他人来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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