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游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贪狼
我就像是从某种恐惧中逃离一样。
那种恐惧是对于失败的恐惧。
我记得似乎有一天晚上,和苏荆说过,我对于生命争斗的渴望来自于一次溺水。但是其实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某天晚上,我听见客厅有人在争吵,声音很大。那时候的我悄悄从楼上窥伺,看见平时父亲一个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吃饭、和他打牌的叔叔跪在父亲面前,似乎是和钱有关。
父亲当时的声音很平静,而那个叔叔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具体的细节我不细说了,总之,当那个叔叔离开的时候,他……
第二天。父亲亲自送我去上学的路上,他突然冲出来,一头撞在车头上,整个人贴在窗玻璃上,血流满脸,就贴在副驾驶座前面的窗玻璃上,简单地说,就是在八岁的我面前。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能看见他破碎的头颅和面容。我系着安全带,所以没事,但是我面前的挡风窗上有蛛网一样的裂痕。
父亲熄火,下车,然后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车子就来了,他们把尸体拖走,我上了另一辆备用车。
父亲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开车,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记得当时觉得有点冷,当时似乎是冬天,我觉得嘴唇又干又冷。
“感觉怎么样?”父亲一边开车一边问我,他平时不喜欢用司机,他喜欢开车。
“还可以。”我好像是这么回答的,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说什么,然后我似乎问他,叔叔突然撞到我们的车上,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们吵架有关。
我猜他会说“小孩子别多管”这种话,因为我从书里、电视上看到过很多类似的镜头和情节。但是父亲似乎认为我比较早熟,或许他已经从我身上看到了一点和普通小学生不太一样的东西。他考虑了一下,然后告诉我,那个叔叔挪用了集团的钱,或者说,从他这里偷了钱,却还不上来。
“为什么他会死呢?”
“我给他两条路,还钱,或者自杀。如果他自杀,我会给他一个体面。”他继续说,那笔钱的数字很大,大到那个叔叔倾家荡产也还不起,父亲说,重要的不是钱,而是背叛,他还说,如果他选择逃跑,那个叔叔的全家都会受牵连,而且那个叔叔知道,他逃不掉。
为什么不能让他活呢?
我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要为下面的人做出表率”。“要立下规矩,不然人就会看见我的软弱可欺”,或者“他的死可以利用”。
答案是:“因为他让我很生气。”
于是我知道了,哪怕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灯红酒绿,摩天都市,有着文雅的谈吐和深奥的书籍,美妙的音乐与电影,这个世界的本质在数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这是权力的游戏,金钱与地位为父亲带来权力,在他的小小王国中,他就是君主,一言定人生死。我们的社会是无数个小小的国家,权力的结构,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构造组成了社会,世界,人类所定居的一切土地。
站在上面的人,可以决定站在下面的人的命运。
我不想有一天。和这个叔叔一样,被人用一句话决定自己的命运。丢失自己的一切。
这个想法或许是最初的种子,或许这个种子在那之后不久就开始变形,争夺自己的权力,自由,利益,然后我开始驱使别人为我办事。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们总是创造他们畏惧的东西,我畏惧在我之上的权力,所以我开始支配他人。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自己拥有的力量。
然后,就像是我模仿父亲的那些习惯,追逐权力的惯性开始变成了我的一部分。这种惯性没有刹车,它是一种强大的推进器,促使我向着社会的权力阶梯向上攀爬。我开始挑剔地注视镜中的自己,注意到自己那些不足之处,镜子里的人有资格站在众人之上吗?她看上去足够强大吗?
足够冷酷吗?
足够……残忍吗?
我一次次地模仿那个晚上的情景,用我感情上最亲近的人作为代入。想象我最亲近,最热爱的人跪在我面前,让我原谅他。
然后,我能够说出“不”吗?
我能够让他去自杀吗?
我很长时间使用的是父亲,一开始只是生硬地,念出“bu”这个读音而已,我体会念出这个字的时候,自己的心理活动,自己的情感。并强迫自己去适应这种情感。
最开始的时候,单纯是幻想这种情景就让我想吐。然后我开始反复地练习,这个想法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现实。我开始构想父亲是怎样地背叛我,他对自己年幼的次女产生了肉欲吗?不,这还不够。我当时还没有觉醒最初的情愫。我开始想象他把我当成家族联姻的牺牲品,这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现实。我开始在幻想中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恨意。
但是,不,我太理性了,我习惯性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然后发现这种选择是合情合理的。他是我的父亲,他赐给我生命,他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将女儿当做一件货物。我发现,当我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他的仇恨就只剩那么一丁点了。那我就换一种,我开始仇恨他在母亲病逝后找了新的女人,然而还是不行,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对早早就去世的母亲没什么深厚的感情,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中年男性,难道还能限制他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吗?
到了最后,我开始倒过来思考。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当做好人?为什么一定要先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角度?
于是,这个构想就水落石出地出现了。
父亲活得太长了,乃至于他的财产我没办法分到一份。虽然我自信自己通过他的人脉资源足以迅速白手起家,但是他的财产能给我省下很多事。他的财富,啊,这些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这些深藏在他伟岸身躯中的金矿。这些能够帮助我实现梦想的钱。
我是一个卑劣的,想要谋杀他的遗产窥伺者。
苍老的他跪在我面前,哀求我不要杀他,但是他又不肯放手。
我有一瞬间的动摇,心软。在道义上谴责自己。然而人的本性,我的贪婪本性,真是强大。
“你挡了我的路。老棺材瓤,去死吧。”我甜蜜而欣喜若狂地说。
后来,我在幻想中把自己的用词修改得文雅了一些。
……在和苏荆谈话的那个夜晚,我反问他。
到底那个年幼的,喜欢布偶和糕点的小女孩是路梦瑶?还是已经堕落了十六年的,醉心于权力的游戏,并在每一次成功收获时感到心满意足的女人是路梦瑶?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幻想的人变成了苏荆。
一开始那一会儿,对他说“不”还挺容易的。当然,我指的是大学那会儿。过了一段时间,我和他分手后,说出“不”变得更容易了。我怀着快意一遍一遍地幻想背叛了我的苏荆死去。当时我……我期望着有人能够走进我的世界。这爬满了毒藤与荆棘的山巅上的城堡,走进我的世界,陪我一起堕落。
然后是现在。
一开始,我觉得说“不”还是很容易。特别是他这么风流成性,我一遍一遍地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说“不”。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僵硬了。
我越来越说不出“不”了。
当我决定为了自己的未来,将整个世界拖入火海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训练了。我试了一下,幻想中的苏荆跪在我面前,但是他有些不受我控制。
他没有哀求,只是沉默而平和地看着我。
“……不……”
我试着说了一下,却觉得胸口剧痛。
剧痛。
就像是我那颗铁一般的心脏裂开了。
“嫁给我。”他单膝跪地说,用他最温柔的眼神,我看他在别的女孩身上用过很多次的那种眼神。
“……咕……”
我哑口无言,这幻想脱离了我的控制,我不能自已。“不”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措手不及地后退,强行抑制住了幻想。等到我回到现实的时候,发现自己嘴里有点铁锈味,原来我把牙咬得太紧,死死咬住牙齿,导致牙龈出血了。
一瞬间,我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我已经变弱了?
或者这件事还有另一个解释,另一种路。
哪怕是我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我想,如果我要背叛全世界,那我起码要和一个人站在一起。我,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赌徒,手中起码要有最后的一颗筹码。
我必须有你。(未完待续。)
天国游戏 第七百六十五章 计划
就在路梦瑶与阿修罗之面相谈话的时候,苏荆出现在离他们大约两百米远的地方。
【那是你的朋友么?】黑红色的面具用古怪的语调问,【我杀了他。】
“不。你不能杀他。他是计划的一部分。”路梦瑶的眼神一丝波动也没有,“他是我的帮手,没有他,我一个人无法统合混沌分裂者。”
【野心,我喜欢野心。但是一个好的混沌分裂者应该六亲不认,没有任何负累。你还没有达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不够疯狂,所以你无法体会到真正的破坏者的心态,那种毁灭的乐趣。说实话,他的心态比你要强多了,一个更优秀的毁灭种子。而且还是个男人,男人的暴力倾向,男人的权力**,都比女人更强。这是生理的局限。不必难过。】
“但是你所支持的那些男人,都会被我踩在脚下。”魔法学者无趣地摇摇头,“我并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是我对你这种愚昧而狭隘的统计学观念感到十分失望。我们或许现在应该搞清楚一个问题,撇去那些单纯为了彼此面子的礼仪,我们现在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我提供你一个能够让混沌分裂者发展壮大,并且让世界趋向于你的品位的机会,而你则协助这个机会,并给予我相应的补偿。这叫做各取所需,双赢。”
【嗯哼。】
“如果我不能从你这里得到相应的协助,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转投另一方,正义、光明、秩序的一方。我敢保证,如果我加入另一侧,那我接下来的行动难度会大幅下降。既然你要求你的追随者和你一起站在整个冒险者社会的对立面,那你也得给出相应的奖赏。”路梦瑶的语气开始尖锐起来,“不管你自己吹嘘自己有多强大,多超越这些神魔,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和这些强者们住在一个宇宙里。而你在外面。”
【我可以杀了你,然后和另一个小朋友执行你的计划,骄傲而害怕的小女孩,不过你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倒是令我相当欣赏。你的黑心肝是确实无疑的,而我也不想就此毁灭你的可能性,在我计划之外的可能性。所以,述说你的计划吧。让我看看你的思考。】
黑红色面具的阿修罗发出半男半女的诡异笑声,这笑声带着回音。如同对面是有千万人在一起发出笑声,空洞的回音让魔法学者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而苏荆却什么也没听见,他站在数百米外,却只能看见路梦瑶面前一团模糊而不稳定的黑影。
如同鸟之面相一样,这团黑影也无法被任何侦测方式所感知到。
“我的信息网络在告诉我一个事实,那就是神魔们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应对你‘天启’计划的手段。混沌分裂者相信这个世界会遵照你的计划运转,然而你的所有计划都在真正经营了这个多元宇宙一百年的神魔们的预见之中。而经过我的考虑,他们唯一的漏洞就是你,一个号称吞噬了一百年前的多元宇宙统御者——恶魔之面相的阿修罗。”
【嗯哼。】
“经过我综合各种见闻的考虑,我认为‘超越者’是不会被你所吞噬的。真正的事实是。你被超越者所同化。就像是鸟之面相一样,你成为了超越者无数面貌中的一种,这头蓝鲸的一个细胞,一个组成。然而你的人格确实存在于这头蓝鲸之中,这个多元意识统合之中。这也就让我意识到,当我们找到鸟之面相的时候,我们也同时找到了你。阿修罗。混沌分裂者之后操作棋子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沉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才平息。
【嗯,你说的也不能说错。我当年以为自己可以吞噬恶魔之面相,但是你说错了,我的确吞噬了他。只是在吞噬了恶魔之面相后。它的那些知识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只有成为超越者的一员才能够真正地升华,超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既是一体,又非一体么?在……超越的领域。宇宙之外的领域,物质与形体都不再有意义,只存在互相袒露的高卓思想与理念。我们已经进化为真正的精神,甚至超越精神之上,成为在一瞬间永恒不灭的……玄思。无法再用“事物”、“存在”、“智能”来称呼,那是一种超越了你想象的存在形式。与这玄思相比,哪怕是整个多元宇宙也只是一件艺术品,啊,我觉得我们也是一种艺术品。我可以理解鸟之面相、恶魔之面相、还有其余千千万万的面相的逻辑与理念,它们对我来说是完全坦诚、“敞开”的。当然,我也是对他们敞开的。我的邪恶、我的罪孽、我的深沉的骄傲,以及我的混乱审美,这些都被升华为更为纯粹而精妙的完美邪恶与完美混乱,我是这些艺术品中的一件,一个独立而独一无二的阿修罗。只有成为了超越者中的一员,你才能够真正地了解、升华、完美自己。我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无比满意,剩下要去做的,只不过是践行我的理念,我作为完美邪恶与混乱的理念。】
阿修罗的述说越来越滔滔不绝,他那种空洞而混乱的声线随着他语言中情绪的表达而变得容易理解了一些,更人性化了一些。路梦瑶觉得他现在使用的声音恐怕才是一百年前那个曾经被称作“阿修罗”的冒险者的声音。
“所有冒险者的高层都在准备和鸟之面相百年后的约定。他们集合了各个集团中真正的精英,组成了一个个用来度过末日的团体。他们知道,集团的目标太大,体积也太大,所以不可能幸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放弃集团,让以黄金级为主的高阶成员们自组织了各种小型和中型团体,在几大集团倒下后继承他们的遗产,让混沌分裂者走到灯光之下,短暂地起舞,然后瞄准他们,一个个地干掉,然后重建秩序——当然了,这免不了战争。”
【痴心妄想。】
“然而有很大的成功概率。”路梦瑶冷静地分析道,“你对于你的混沌分裂者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掌控力。我承认。你或许已经成为了什么所谓的‘完美邪恶’、‘完美混乱’,然而你并不是所谓的‘完美智慧’,你在这个多元宇宙里的能力与你的野心不配套。你的团体现在根本没有根本的凝聚力。一团乱麻。而你的那个‘混沌之眼’根本是个狂想家兼废物。而神魔们在这一百年里遴选了整个世界中最优秀的个体,他们唯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彼此之间的制衡。而你的混沌分裂者,只是他们眼中的小麻烦而已。真正的战争将在冒险者与冒险者之间展开,而混沌分裂者只是前戏,为他们的野心制造舞台的跳梁小丑而已。”
【你的想法,我已经明白了。】
“如果你能够在这个宇宙中发挥什么作用的话。那就只剩下现在了。修改鸟之面相的时间概念,或者扭曲,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做到,让百年之约提前到来吧。现在,他们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整合。就我所知,真正的高层精英们还在互相谈判,划分地盘,建立新的基地等等。他们措手不及。哪怕是我自己组建的势力也远远称不上成熟。然而他们的准备与投入都比我们更丰厚,如果大家的计划全部被砸,那对于我们来说更为有利。一起从头开始。公平竞争。”
【你的计划是干扰这些后辈的计划。嗯……确实很有趣。这一点对我来说并不难。然而。你又要怎么确定,混沌分裂者会给予这些措手不及的家伙一击重创?我可以听取你的建议,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必须为我奉献一场精彩无比的大屠杀。毁灭,我要看着他们在战火中他嘶吼,秩序被毁灭。】
“不是问题。”路梦瑶思考了两秒钟,“但是我不必亲自动手。我要更多的人手。”
【你太喜欢讨价还价了。细节让混沌之眼和你谈吧。】
阿修罗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浑浊,他轻声道:【如果你能够真的做到,未来的混沌之眼未必不能换换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你能够令我满意。】
“你就等着吧。”魔法学者微微低下眼睛,“您只需要和以往一样。躲在这个宇宙之外,看着这些棋子就行了。”
【我喜欢你的牙尖嘴利,但是,置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是我,面对的是“武帝”那种……可怕的人。我除了逃离这个多元宇宙之外,还能怎么办?只有这条路,我才能够和他斗一斗,如果我还留在这个宇宙,“武帝”和“钢铁”联手。我连保命都是问题。】
“你说的对。”阿修罗背后,一个成熟而稳定的声音传来,路梦瑶之前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是当这个声音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像是猫一样跳了起来。
【嘿嘿。说到就到。】
阿修罗小声低语,他高大的黑暗身影突然卷了起来,就像是一蓬破布被收起来一样,黑色的影子半空中一个收缩,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卷进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空穴,然后骤然消失。
阿修罗消失后,路梦瑶就看到了站在他背后的人。
看上去像是很平凡的一个人,甚至有点不太起眼。身材不高,长得不算英俊,圆鼻子让他甚至看上去有点憨厚,他的脸上似乎总是挂着有点傻乎乎的笑容,而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笑容很破坏形象。
但是魔法学者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不能控制这种身体的本能,就像是身体和她的精神被分割,变成了不一样的个体。她无法把视线从这个男人身上移开,收集信息的本能在发出无声狂啸,这些信息给出的答案互相矛盾,甚至让她的逻辑混乱。她突然隐约想到了苏荆用精神去联系鸟之面相的时候所受到的剧烈冲击。
但那是鸟之面相,而他……明明应该只是多元宇宙领域之内的人啊……
路梦瑶已经可以称得上进入了八星级,但是她还从未想到,原点之下,居然还有让她甚至感觉无法理解的存在。常理和逻辑在他面前似乎都因为恐惧而让道,然后她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杀。
“别怕。”这个人露出平和的笑容,“我不会和小朋友过不去的。反倒是你的朋友,看上去会有点麻烦。”
两百米外的苏荆突然感到身上有点发痒,脊背上有细细的针刺感。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有人盯上他了。
“不是吧。”他抬起头,看见天上一个小小的光点。
他考虑了一瞬间,如果他现在闪开的话,英伦三岛恐怕会有陆沉的风险。
“这人难道没有一点大局观吗?”苏荆舒活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一对黑色的羽翼从他背后撑破衣服舒展开来,他考虑了一下,又展开了一对翅膀,“总觉得我现在的造型挺复古……”
他一跃飞起,迎着那光点冲了上去。
几秒种后,天空中传来一波大气的冲击,让远处的路梦瑶都感觉浑身震颤,站在一边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这足以摧毁城区的冲击波就消泯于无形。
一个燃烧着的人影坠落下来,他身上的几片翅膀已经被摧毁殆尽,只剩一点残根还挂在脊背上。一个巨影陨石般砸了下来,将他砸进地底。不过这一次好歹冲击较小。
路梦瑶想上去加入战斗,但是她竟然一步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脚步,脑海一片空白。身边的男人如同一座巨神,牢牢镇住了她的身子。
有一只猫沿着屋顶走了过来,喵呜喵呜地叫着,似乎觉得路梦瑶很有趣,一跃跳到了她肩膀上,然后爬蹬着跳上她头顶。被细细的小爪子挠了两下后,路梦瑶突然觉得自己又能动了。
“你也来了啊。”男人和善地向猫打招呼,“是因为这个小朋友么?”
柏拉图喵呜喵呜叫了两声。(未完待续。)
天国游戏 第七百六十六章 真七是难缠
苏荆现在感觉很不好。說,頂點小說,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陷入这种苦战了。
与孟山都的化身进行战斗,仅仅在半年前还是某种极不可思议的想法,只是等他踏上目前所在的阶段,自己创造了类似于“化身”之类的事物之后才会发觉,神魔的化身,并非神魔本身那么高不可攀。
如果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神魔是通晓并能够使用各种宇宙最深处奥秘与技艺的天神,而他们在凡间使用的化身,通常非常非常地强大,然而却依然处于凡人的阶级。神魔运用各种技艺打造这些化身,他们可以说是神魔的一部分,也可以当做是神魔的某种造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苏荆之前使用的猎魔虫系列,广义上也是孟山都的化身。
而这个“弗兰肯斯坦”,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件半神器,就像是他的琉璃光。只是孟山都的生物科技创造出来的一个,承载概念的容器而已。它是纯粹的力量进化的毁灭机器,而且狂暴得不像是人间的产物。他知道,在远方驾驶这台战斗机器的孟山都正等着将他砸成碎片,然而苏荆天性中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被砸成碎片的苏荆躺在直径十几米的大坑里,他咳着血看见这头巨兽正在抡起拳头。弗兰肯斯坦现在的身躯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他的肌肉已经成长、纠结成某种巨硕的团块。那层人类的皮肤已经被他自身的肌肉组织撑开,焦黑的燃烧痕迹和凝固的鲜血在他身上结成一层恶臭的血痂,他一动就哗啦哗啦地掉落下来。
“呼呼呼”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也几乎无法负荷这种高强度的进化,苏荆能看到对手粗壮的惨白色骨骼从肌肉的缝隙中凸显出来。“你知道吗我回来了,证明单纯的力量。也能够无敌我从火星上回来了,付出的只是,一拳,砸下去,用力跳起来”
那巨大罗马神殿石柱一般的拳头一瞬间轰击下来,苏荆抬手一撑,从牙缝中迸出鲜血,他的身体组织进化度不低于这头原始的野兽,只不过他被自己的形态与体积所限制。无法在单纯的物理力量上与之相较。
猜你喜欢